毀天滅地的痛

邵欒晟被這麽一睹,臉上閃過七彩顏色,在影影綽綽的路燈下,邪佞褪去,換上的隻是一副深沉如晦。

“不覺的豆豆很奇怪嗎?”

他突然話鋒一轉。

“豆豆怎麽奇怪?”

“一般來說,自閉症者是不可能像豆豆那個樣子的,他的話顯的他很聰明,沒有一點自閉症者的症狀。”

尚莞被這麽一說,腦海中開始思索著豆豆的舉動,確實,豆豆聰明的比平常人還人聰明,就拿剛才他的應對來說,簡直不像五歲的孩子能夠問出來的話。

想到這,她睜大雙眸:“豆豆真的很聰明,天一也是,難道自閉症者都是這樣的嗎?”

“豆豆我看著不像自閉症者,他很多話是自閉症者說不出來的,自閉症者說話能力是受阻的,無法表達清楚,而且也不愛說話,可豆豆卻沒有這種症狀。”

邵欒晟分晰的頭頭是道。

“那豆豆為何會被送進自閉症療養院?”

“這個得問送豆豆進來的人。”

“其實豆豆現在是個孤兒,送他來的人不是他父母。”

邵欒晟的眸子,望向前方,“他父母呢?”

“院裏說過世了,不過也不知道是否真實,也說不定是認為豆豆是個自閉症者,擔心累贅,把他放進自閉症療養院。”

邵欒晟頓了頓,沒有說話,但是豆豆的臉形在邵欒晟腦海中打轉著,狐疑即時泛上腦門上,一個問題脫口而出。

“啊莞,當初你生孩子時,你清楚周圍發生的一切嗎?”

氣氛驟然冷降,突然被提到往事,而且還是她曾經最暗無天日的過往,臉色一暗。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語氣不自覺的多了一份悲傷。

邵欒晟急著解開心頭的疑慮,不曾察覺她的變化,隻是說了個:“看到豆豆,自然而然的聯想到,如果咱們的孩子還在,應該也五歲了,而且你又說豆豆五歲?”邵欒晟沒有把心頭的狐疑說出來。

原來他也是想到孩子,於是喟然長歎:“當初我生孩子時,是清楚記的一切的,接生啊婆要我用力,可是我怎麽用力也沒辦法把孩子生下來,最後,啊婆說,胎位不正,隻好去請人把我抬到鎮裏的衛生所,到了衛生所後,孩子是生下來了,但是因為在裏頭太久,缺氧,一出來就全身是紫黑色的……”

突然,她顫抖的聲音嘎然而止。

那段往事,還是能清晰的影響著她,生產的痛,看到孩子沒有氣息後的痛,她此刻依舊感同身受,那是一種毀天滅地的痛,一度以為她會活不過來。

邵欒晟聽出她的聲音裏的顫抖痛苦,心痛的伸過修長,節骨分明的手,將她攬進他的懷裏。

“對不起。”聲音亦如蒙上一層霧靄,沙啞的心痛。

開著車的他,緊緊的摟住她,親吻著她的發絲。他不該問這事,這事對啊莞來說,是一種極大的痛苦。

要查心底的疑惑,他有的是辦法,最高科技的是dna,想到這,他於是轉移了話題。

“啊莞,豆豆也算跟我們有緣,我們不能拋下他不管,不是嗎?”

他的聲音沙啞,但卻帶著濃濃的溫柔。

他沙啞的溫柔,及身上淡淡傳出來的體溫,安撫了她那顆顫抖而沉痛的心,半響才說:“你也喜歡豆豆?”

“他是個很可愛的孩子,我能不喜歡他麽?”他答的理所當然。

尚莞知道他的意思,他在有意無意的傳遞給她信息,要把豆豆帶在身邊,兩人就要登記結婚,可是他們最近的關係已經不適合結婚了。

想到這,從他懷中掙脫出來,靠在座椅上,依舊拿出剛才那句話:“你說過的,我隻做你的情婦。”

邵欒晟知道,這事他要是再不給個合理解釋,估計這一輩子也娶不到她。

歎了一聲:“但是我也有說你要給我生兩個孩子吧!”

她不語,接著他又說:“我怎麽可能讓孩子頂著私生子的名份下成長呢?所以我後麵的話就是否定前邊的話。”

尚莞冷冷的一笑:“我現在還能相信你的話嗎?我們就保持這樣吧!”

此時的邵欒晟如身穿薄衣,走在雪地裏。

“那你不管豆豆了?”他的聲音變的壓鬱。

“我們另想辦法,或許找一對夫婦,去替我們領出來。”她突然想到這個辦法。

邵欒晟本想利用這個絕好的機會,改善兩人的關係,但是卻行不通,眸光一沉,染著霧靄的眸子,即時波濤暗湧。

“啊莞,那麽以後你是打算讓我們的孩子頂著私生子的名份了?”

他的聲音在這不算寬敞的邁巴赫裏如冬天早晨的冷風,刺刺的飛向尚莞,她冷怔在一處,以後事,誰也說不準,說不定他會看上別的女子,讓她離開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她幽幽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說不定你過不久,不需要我當你孩子的母親了,一如當初,你說結婚,可是轉眼又說讓我當情婦,也許過不久,又是一番別的景象了。”

她的語氣透著對現實的冷然,似乎他的變化無常,她已習以為常。

她的應對,卻讓邵欒晟暗眸一蹙,她無形之中對他產生了質疑了,就連他的感情她也質疑了。

心頭一顫,他該怎麽讓她相信他的感情呢?這一世,他再也不會愛其他女人了,除了她。

可是這些該怎麽讓她相信呢?他說的那話,讓她當他情人的事,是傷害了她,但那是因為他不想因此放過尚明森。

隻是最後他還是退了一步,所以他才會說出那些話來泄宣心中的壓抑。

車裏的氣氛靜止不再湧動,如凝固的冰塊。

良久,才傳來他如冰冷氣氛的聲音:“啊莞,可能你要失望了,就算再怎麽樣,我也不會放你走的。”

隻是他怎麽也想不到,不久後尚莞就離開了他,任他怎麽苦苦哀求,也喚不回她來。

尚莞露了個苦笑,沒有說話,隻是把視線投在車外,望著那蒙朧且迷離的世界,思緒飄的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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