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顏宛如(30)錯
薑瑩瑩一怔:“大小姐,江太太的身體好些了沒有?你怎麽問我這麽奇怪的問題?”
“媽咪還在休養,醫生說她會越來越恢複得好。我問你話呢?”江宛如繼續追問。
薑瑩瑩歎道:“拋硬幣用正反兩麵來決定要做哪一件事情,是因為迷失了怎麽去選擇,隻不過是下一場賭注而已,也就是說,那是一場成人之間的遊戲罷了……”
江宛如聽著,那就是,那再也不能用硬幣來決定做什麽事情了,那些用偶然機遇造就的結果,隻能形成一個惡性循環,她權衡了一下手上的兩個男人,裴平顏不肯出手相幫,即使夫妻拉破了臉皮他也不會幫,那麽劉新成呢?
江宛如決定,她先找劉新成,於是她開車來到了劉新成住的小別墅門前,推開門走了進去,偶聞琴聲在彈唱,這裏很幽靜,也很詩情畫意,劉新成會親手種植一些花草,然後給它們取上美麗的名字,他會賦予他手上的東西一種靈氣,江宛如一走進這裏,仿佛走進的是仙園。
她循著聲音來到了琴房,劉新成修長的十指在琴鍵上翻飛,他正在彈唱一首哀傷的曲調,那是一首年輕的、失去了的、再也回不來的曲子,他彈得非常投入,而且非常深情,他能賦予琴聲生命和靈氣,仿佛你聽到的,不是琴聲,而是心靈的洗禮。
江宛如聽得入神了,她從來像此刻這般認真的聽過,她的心裏沒有像此刻這般清靈過,年少時聽劉新成彈琴,她隻知道她喜歡,他就會彈,卻從來不知道他彈得這般情深意重。
“宛如……”琴聲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劉新成轉過頭,就看到了倚在門口的女人,他微微一笑,似乎不相信眼前所見到的女人,是在夢境之中,還是在現實裏。
江宛如回過神,凝了凝神,然後走了進來:“新城,你彈得好好聽!”
她是由衷的稱讚,年少的稱讚總有那麽幾分莫名的喜歡,此時,卻是發自內心的讚頌。
劉新成站起身,看著她,他最後一次見她是在醫院裏看孩子的時候,“孩子身體怎麽樣了?”
“都已經去學校上課了,可能跟佳寶又玩到一塊去了。”江宛如想起那兩個小朋友,不禁笑了起來。
劉新成望了望她身後,沒有見到她的丈夫,“你自己來的?”
“是的!”江宛如眼神暗了暗,“新城,我有事求你幫忙。”
“你找我做事,無論是什麽事情,我也會做,宛如,不要用那個‘求’字。”劉新成見她眼睛紅紅的。
“新城……”江宛如暗暗罵自己越來越市儈了,她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
劉新成指了指身後的沙發:“宛如,坐下說!”
江宛如坐下來然後望著他,見他的眼神清澄如流水,隻是很擔心的看著她,她輕輕的說:“新城,我媽咪病了……”
“我去看看她可好,另外問一問醫生,她生什麽病?然後再找國外的醫生來診治,這樣治愈的機會很大的。宛如,你不用著急。”劉新成馬上安慰著她。
江宛如望著他,如果六年前劉新成在家,他一定也出手相幫她,她一定不會落到了代孕去賺錢的境地,可是,六年前你去了哪裏,新城……新城……
“新城,媽咪現在好很多,我想求……我想找你幫忙的事是,關於封塵奇先生的事……”江宛如還是說了出來。
劉新成微微一怔,趙欣茹也曾找他幫忙,讓他四處奔走,找關係去救封塵奇,被他一口回絕,現在江宛如來找他這事……
“宛如,你怎麽會跟封塵奇扯上關係?”
“新城,你不要問了……你隻是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幫我?”江宛如哭泣著搖著頭,“你願不願意動用人際關係,還封塵奇一個清白,你願不願意?”
劉新成見她情緒開始失控,馬上點頭:“我願意,宛如,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願意……”
“新城,新城……”江宛如望著他淚流滿麵,她隻是輕輕的叫著他的名字,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麽……
“宛如……”劉新成見她哭泣得一直顫抖,他一伸手,將她擁入了懷中,他明知道她是有丈夫,可是他忍不住在這個時候任她獨自哭泣,他隻是想她開心一點,幸福一點。
江宛如不可抑製的在他懷裏哭泣,“新城,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可是我沒有辦法……對不起,新城……麻煩你了,謝謝你……”
究竟封塵奇有沒有罪,那是廉政科最後的調查結果才能證明的,現在人為的強勢插ru,擾亂調查的可信度,江宛如當然知道這是在擾亂執法,但是,她真的不想失去媽咪,她也是被逼無奈……
劉新成隻是靜靜的擁著她,什麽話也沒有說,他說什麽她都會難過,那麽,他什麽也不再說,隻是這樣抱著她,抱著她就好。
江宛如不知道哭了多久,才從劉新成的懷裏抬起頭,“新城……”
劉新成柔柔的看著她,雙眸裏含著寵溺,“給我看看有沒有哭瘦了一點?”
十七歲時的江宛如有些嬰兒肥,她天天在劉新成麵前嚷嚷著要減肥,而女同學給她支損招,說讓男友欺負欺負她,這樣她就會難過,就會哭泣,難過哭泣之後,她就會瘦下來,江宛如那時候最喜歡握著劉新成的手,前後晃來晃去的嘰嘰喳喳:“新城,你欺負我吧!你惹我難過吧!這樣,我很快也就會變成青春美少女了……”
現在再聽劉新成說這句話,江宛如忍不住破涕而笑,每次她讓劉新成欺負她的時候,劉新成總是柔柔的滿含寵溺的揉揉她的頭發:“宛如,我要寵你一輩子……”
劉新成還記得那些年少的趣事吧!江宛如也記得,她記得,他從來隻是寵她入骨,但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說過她,她也曾經以為,她會在他的嗬護之下,從少年到青年,從中年再到老年。其實,她好想問他,六年前他去了哪裏?
江宛如話到了嘴邊,卻又問不出口,她隻是知道,劉新成從來不會一聲不響的離她而去,而現在再問這個問題,又能做些什麽,她還能做些什麽呢?
劉新成伸出白皙透明的手指,輕輕的拭去她腮邊的淚水,果然是瘦了,臉頰越來越瘦了,瘦得他的心一陣一陣的疼痛著,可是,他依然是如沐春風般的微笑著。
“新城,我要回醫院看媽咪了,謝謝你。”江宛如從他懷抱裏站起身,準備離去了。
“我送你回去。”劉新成也站了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江宛如搖了搖頭。
“那好,回去時開車小心些。”
“好,我走了。”
江宛如走到了門口,劉新成還站在原地凝視著她的背影,江宛如沒有回頭,“新城,你不問我為什麽?”
劉新成微笑:“我相信你。”
江宛如的心一暖,然後什麽也沒有再說,就走了出去,她開車離開,回到了醫院去看望媽咪。
劉新成在江宛如走後,微笑逐漸斂去,雙眸也隱現疼痛,他就算不知道江宛如為什麽會這樣,但是,跟趙欣茹絕對脫不了關係。他馬上開車,來到了趙家。
冬日,午後的時光。趙欣茹剛從外麵回來,就看到了倚在車門上的劉新成,她看到男人絕美的臉上一片蕭殺,她馬上就明白了過來,江宛如定是已經找了他。
“新城,怎麽來了?我不是給過你鑰匙嗎?你進屋去等我啊!”趙欣茹停好車走了過來。
劉新成眼神像一陣寒流,掃射在了趙欣茹的身上。“你去找宛如麻煩!”他不是疑問句,而是審問句,他百分百料定趙欣茹做過什麽。
趙欣茹好笑的道:“你為什麽不說她心甘情願的幫我?”
好一個心甘情願?心甘情願的話,江宛如會在他麵前哭得如此傷心,劉新成怎麽可能信她的話,“趙欣茹,這件事情我幫你,不過我警告你,你再去宛如麻煩,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劉新成,你忘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而恰好,我也是你宛如的救命恩人,她幫我,也是理所應當的。”趙欣茹遞給他那一天車禍遭綁的報紙。
劉新成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你自己自導自演,沒有害死宛如,反而還成宛如的救命恩人,趙欣茹,這種事情隻有你才做得出來!”
“我在你的心裏就是這樣的人?”趙欣茹當即就火了。
“如果你一定要聽,”劉新成將報紙撕掉,扔在了腳下,然後道,“比這還不值。”
劉新成說完準備上車,果然是趙欣茹演了一出苦肉計來騙了江宛如,他剛打開車門,趙欣茹就衝過來,拉住他的手,“劉新成,為什麽?我們的六年比不過你跟那丫頭的年少無知的歲月?為什麽你隻對她一個人笑?為什麽你隻寵她一個人?為什麽你隻聽她一個人的話?”
劉新成冷冷的掃了她一眼,然後像打臭蟲一樣拍掉她的手,“因為她是江宛如。”
“你為什麽從來就那麽吝嗇給我一個微笑?”趙欣茹不明白,“我對你不好嗎?別忘記了,我曾經救過你的命,你這一輩子都欠我的!”
劉新成譏諷的揚唇,“如果你要我的命,現在就拿去,至於微笑,這一生都不會有。”
趙欣茹氣得臉瞬間刹白,她暴跳如雷:“你這一生隻對江宛如那一個女人笑是不是?你可知道她做過什麽?她為了錢做過最肮髒下liu的事情……”
“啪!”一巴掌。
劉新成直接給了趙欣茹一個大耳光,這個世界上,無論是誰,都不能侮辱江宛如,就算趙欣茹曾經救過他,也是如此。
“你打我?”趙欣茹從小到大還沒有被人打過,而她對劉新成付出了多少,她是心中有數,然而最後不僅沒有得到這個男人的心,反而還打了她。
劉新成雙目如冰:“你再敢動宛如,我不僅打你,我還會殺了你!”
“殺了我?你下得了手嗎?”趙欣茹舉手要打回她這一巴掌。
不料,卻被劉新成攔在了半空,他將她往後一推:“你盡可以試試,你應該知道我的命還能活多久,我為了宛如什麽都能做得出!”
他冷冷的說完,然後上車離開。趙欣茹捂著被打疼的臉,眼中怨恨的神色越升越高,終有一天,劉新成我要得到你的微笑,我為你付出了那麽多,你卻如此的冷血無情。
劉新成開車去到了劉家,他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之後再進去,門一打開,劉佳寶開心的叫道:“舅舅來了!”
他將劉佳寶抱入懷中,高高的舉了起來,微微一笑:“佳寶好像又長重了!”
“裴樂樂說我是小胖妞,我決定今晚不吃飯了!”劉佳寶嗚咽道。
劉新成笑著親了親她的臉頰,江宛如也愛對他這樣撒嬌,他寵愛的揉了揉劉佳寶的小辮子,然後抱著她進了客廳。“姐姐、姐夫……”
“新城哥……”從房間裏跑出來一個年約十八歲左右的女孩子,她正是劉新成姐夫劉宏笙與前妻生的女兒劉佳琪,劉佳琪從孩提時代就喜歡劉新成,而劉宏笙也想將劉佳琪交給劉新成,畢竟是親上加親又沒有血緣關係。
“佳琪也在家?”劉新成將劉佳寶放下來,然後微微的點了點頭。
劉佳琪此時見他,更是成熟了不少,少女情懷總是詩,她的心更是又甜了一些。“新城哥,我新畫了畫,你幫我指導指導好嗎?”
劉新成沒有先回答她,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姐姐劉玲玲:“姐姐,我想進廉政科工作。”
不僅是劉玲玲一愣,就連劉宏笙也沒有想到,劉新成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姐姐和姐夫商量一下,我先去看看佳琪的畫,有沒有進步了?”劉新成說完,直接向劉佳琪點了點頭。
當劉佳琪和劉新成進了畫室之後,劉佳寶也邁著短小的腿,飛快的跑了過去,“舅舅……”
劉宏笙望了一眼比自己小十多歲的妻子:“玲玲,你怎麽看?”
劉玲玲想了想:“上次你不是跟我說,剛好有空缺嗎?就讓新城去試一試,我看他現在和佳琪也挺合得來。”
劉宏笙望著自己的小嬌妻:“好,明天就上班,我先跟廉政科的人打聲招呼。”
就這樣,劉新成在自己姐夫劉宏笙的幫助下,進入了廉政科,並且負責跟進封塵奇的案件,由於他們都知道劉新成是劉宏笙介紹來的,都對他客氣三分禮讓三分。對了,劉宏笙是省廳級幹部,掌握著絕對的權利的一個大人物。這也就是趙欣茹看中了劉新成動用關係的最大原因,而劉新成,也不負江宛如所托,他拿著雞毛當令箭,將封塵奇的事情給壓了下來。
所以,下周一開記者會時,廉政科的改了口,關於封塵奇一案,現已查明,確實和青風幫洗錢案無關,對於這些天以來一直等待結果的媒體和市民們,當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將幾個青風幫參與洗錢來定了罪。這件事情就此草草結案。
江宛如關注了這個時候的記者會,她知道她從現在開始就有罪了,無論封塵奇是否有罪,但都不是靠關係和權利給壓住,但是,她真的真的怕失去母親。
同樣收到了此訊息的傑克,馬上將這些信息報告給了裴平顏,裴平顏聽後,“僅僅幾天時間,廉政科就推翻了之前的證據,這也變臉太快了吧。”
傑克已經查了個大概:“劉新成上周去了廉政科上班,他是省廳級幹部劉宏笙的小舅子,就是上次來看小少爺的小姑娘劉佳寶的父親有參與。”
“劉新成?”裴平顏眯起了眼睛,“他不是一向畫畫和彈琴嗎?怎麽會去廉政科上班?”
傑克上次在醫院也看到了劉新成和江宛如的關係,他自然知道裴平顏對那事也是特別惱火,他想了想道:“會不會是趙欣茹去找劉新成幫忙?”
裴平顏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趙欣茹在國外的六年和劉新成在一起,現在劉新成幫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一旦涉及到了他的利益,那麽,無論是誰擋道,無論對方是神是魔,都要一一清除。
兩人正談論此事時,張恒走了進來,“掌門人,兄弟們在封塵奇家偷出一張單據,因為跟您父親有關,我就叫他不要聲張,並拿了過來。”
裴平顏接過來一看,是一張借據,都是手寫版,上麵的字跡非常熟悉,但不是父親所寫,隻有落款處的簽名是父親裴之將所簽,十五年前,他剛接手裴氏玩具公司的時候,公司資金非常困難,而父親寫借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傑克,拿那張進帳單來看!”裴平顏馬上道。
傑克即刻行動,打開了保險箱,拿出那張進帳單來看,借條日期是19xx年9月2日,而那張一千萬的進帳單是19xx年9月12日,短短的十天時間,裴之將怎麽可能從借款人變成有一千萬資金入帳的存款人?
裴平顏將兩張單拿在手中,然後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他開著車,狂奔到了郭相宜住的地方。
夕陽西下,郭相宜正在擦拭著裴之將的遺像,她看著照片上英俊的微微笑的男人,伸出手指去撫他的臉龐,此時夕陽透過玻璃窗,照射在她的身上,更有幾分淒涼,無處傾訴。
裴平顏衝了進去,然後急聲問道:“媽,爸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郭相宜放下裴之將的遺像,然後看著臉色非常難看的兒子,“平顏,你爸當年隻是憂慮工廠資金周轉不靈,然後積鬱成疾而一病不起,你現在怎麽重提舊事?”
“不止這麽簡單,媽,今天您都給我說了吧!”裴平顏顯然不相信。
郭相宜看著裴平顏,和遺像上的裴之將如此相像,她輕輕的歎了一聲:“平顏,真的就是這樣,你叫我對你說什麽呢?”
“那這一張借據是怎麽回事?”裴平顏馬上拿出那張借據。
郭相宜一看,瘦弱的身子晃了晃,她的頭一暈,差點跌倒了,裴平顏一看,馬上扶著她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媽……”
“夫人……”一直在裴家照顧著郭相宜的家丁劉嫂連忙去端了一杯水,然後拿來藥,“少爺,你不要再刺激夫人了……”
裴平顏抱著母親的身體,劉嫂為郭相宜服下藥,郭相宜順了順氣,“劉嫂,你退下!”
“是!夫人。”劉嫂端著水杯走了出去。
“媽,我抱你進屋去躺一會兒。”裴平顏抱著郭相宜的身體進了臥室,然後將郭相宜放在了**,再給她蓋上被子。
他坐在床邊,隻是靜靜的看著郭相宜,他明知道此事並不簡單,他沒有控製好自己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郭相宜伸出手,握住了裴平顏的大手:“平顏,這張借據上的字是媽寫的,簽名是你爸簽的,當年玩具公司正缺資金,所以我們向花旗銀行申請貸款。”
“媽,我知道了。”裴平顏拿過那張借據,然後沒有再問什麽,“媽,您睡一會兒,我陪著您。”
“平顏……”郭相宜輕聲喚他,“不要再去翻那些陳年舊帳了,你現在將裴氏產業和玩具公司都經營得很好,你爸在九泉之下也會非常高興有你這樣的兒子,好嗎?”
裴平顏點了點頭,“好,媽,我答應您。”
郭相宜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吃了藥之後,她慢慢的睡去。裴平顏看著她的睡顏,然後感受著窗外黑夜的來臨,感受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平靜。
江家。
江宛如和江城民接了在醫院的張英智回家,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迎接這個歡樂的時刻,江宛如看著臉色已經開始紅潤的母親,她的心裏很開心。
“平顏呢?”張英智不見女婿,不由問道。
江宛如拿出手機,“我打電話問問他。”她撥通了他的電話,響了幾聲之後,是傑克在接聽:“少奶奶,先生他有事出去了,沒有帶手機……”
江宛如心想裴平顏不是如此大意之人,她擔心的問:“是不是工廠又出事了?”
“……”傑克微微一怔,關於裴之將的事情,他沒有透露片言隻語。
但很快,傑克就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事,不過工廠那邊沒有出事。少奶奶,找先生有急事嗎?”
江宛如一聽,“我也沒有什麽急事,隻是今天媽咪出院,我說平顏有空就一起吃晚飯,傑克,現在沒事了,我會早點回家,看平顏有沒有回去了。”
“那好,先生如果聯係我,我會告訴先生的。少奶奶,再見!”傑克說完放下了電話。
張英智在一旁聽著,江宛如放下了電話,“爹地、媽咪,我們吃飯吧!平顏有事不能來,下次我帶著他再一起來吃。”
江城民拍了拍張英智的手:“來,我們吃吧!今天是個好日子,雖然少了平顏,但有女兒作陪。”
一家三口人一起開心的吃著飯,吃完飯後,江宛如就要回家,“媽咪,我先回去了,樂樂也不知道吃飯了沒有?”
“你對那孩子比親生的還親,快回去吧。”張英智歎道。
江宛如輕輕一笑,然後和父母告別,她開車回到了愛琴海灣的家,可是裴平顏還是沒有回來,她去看裴樂樂,裴樂樂正在寫功課,她便安靜的退了出來,然後回房間去等裴平顏。
裴宅郭相宜處。
郭相宜睡醒了之後,見裴平顏還在她的床邊握著她的手,房間裏也沒有開燈,一片黑暗,隻有屋外的路燈,昏黃的光線照射了進來。
“平顏,你回去吧!媽沒事了。”郭相宜坐起身。
裴平顏扶著她從**起來,“媽,我陪您吃飯吧。”
“好!”郭相宜睡了一會兒,精神好了很多,兩母子一起吃了清淡的菜,然後郭相宜就催裴平顏回家。
裴平顏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他上了車之後,沒有找到手機,才想起手機放在了辦公室裏沒有拿走,他知道傑克會帶回家,他就先回了家。
裴平顏回到家時,江宛如正在房間裏焦急的走來走去,一看到他滿臉疲憊的回來,她跑了上去,“平顏,你怎麽樣了?”
裴平顏脫下外套,江宛如接過,他扯了扯領帶,“我先洗澡,我有些累了。”
“好,你快去吧。”江宛如見他有心事,想問卻又沒有再問,隻是凝視著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了浴室的門口。
當裴平顏洗好澡出來,他走到了陽台,點燃了一支煙,江宛如默默的跟了過去,然後凝視著他:“平顏,發生了什麽事,我能幫你嗎?”
裴平顏伸手,輕輕的撫了撫她的頭發,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他沒事,讓她不要在意。
江宛如知道他不想說,正如她也有秘密一樣,每一個人都有秘密,雖然再親密的兩個人,總會有不想讓對方知道的事情,她隻是輕輕的抱著他的腰,將頭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這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傑克在門外道:“先生,我送手機回來給您。”
“進來!”裴平顏沉聲道。“放在桌上。”
傑克將裴平顏的手機放在了桌上,他望向了陽台上相擁而立的兩個人,然後似乎有話對裴平顏說。江宛如看了出來,然後道:“平顏,我先去洗澡了。”
裴平顏點了點頭,然後他也走出來,和傑克一起離開了臥室,兩人到了書房。
“事情比我想象得還要複雜,我下午去看了媽,媽不讓我查下去。”裴平顏再次點燃了一支煙。
“您答應二太太了?”傑克從表情也猜得出來。
裴平顏默認,“媽的身體不好,我們隻能悄悄的查,不能給她知道。傑克,十天的時間,爸從一個借款人怎麽可能變成存款人,而且是在玩具廠需要資金的情況之下,這根本就是不合理的一件事情,我是絕對不相信的。”
傑克也認同,“我會更加小心的去查證。先生,封塵奇那邊現在怎麽辦?”
裴平顏的雙眸似冰,他本來可以一查到底,卻半路殺出一個劉新成壞了他的好事,這讓他十分的惱火,他狠狠的掐滅了煙頭,沉默著沒有說話。
“我讓張恒給劉新成一些教訓嗎?”傑克小心翼翼的問他。
裴平顏搖了搖頭:“劉新成實際上是沒有什麽權利的,他隻不過是借著劉宏笙的東風,借了一草船的箭罷了,既然是劉宏笙才是主要目標,那麽直接對劉宏笙下手,劉宏笙的勢力一倒,劉新成還剩下什麽?他什麽也沒有。”
傑克馬上道:“我現在準備資料,將封塵奇的犯罪資料複印一份,連同劉宏笙插手廉政科的事情一起匿名舉報到上一級,並且馬上聯係新聞媒體宣傳對封塵奇無罪結案進行質疑。”
“好。”裴平顏和他一起開始準備下一輪的戰鬥。
裴平顏和傑克做完這些,已經淩晨一點鍾了,傑克開車離開愛琴海灣,裴平顏回到了房裏,江宛如正在等他等的打瞌睡了,她半倚在床頭,手上拿著一本書,眼睛想睜也睜不開,正努力的和周公打著架。
“睡吧!”他上了床來,然後拿開她的書,將她抱入了懷中。
“平顏……”江宛如見他回到了臥室,她枕在了他的臂彎裏,她隻是不知道,這一夜之後,他們的感情再一次土崩瓦解,而且是溝壑再難填了。
她現在睡在他的懷裏,隻是有些不安,為什麽會不安,她也不知道,她隻是以為,他心情不好,所以她也就心不安樂。
早上上班之前,江宛如摟著他的腰,杏眸兒凝望著他:“平顏,你在我心中是最棒的男人,你一定行的!我為你加油!”
裴平顏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兩人各自去上班。
江氏公司。
江宛如一個星期都在醫院裏母親張英智,她今天一來公司,薑瑩瑩就拿著一大疊報紙走了進來,而且哀嚎道:“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封塵奇居然是無罪釋放?然後隨便抓了青風幫的幾隻小妖來頂罪,此事就算完結了……”
江宛如沒有理會她,關於這則新聞她是知道的,她打開了電腦,準備開始處理事務。可薑瑩瑩再次叫了起來:“哈哈……正義之士再次出現,這次不僅是封塵奇一案被質疑,就連省級廳幹部劉宏笙也被牽連他濫用職權幹涉廉政科做事……”
江宛如還沒有聽完,她的心就越來越跌落得厲害了,她隱隱感覺事情不對勁了,然後看到薑瑩瑩停了下來,然後有些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她沒有等薑瑩瑩繼續讀,而是奪過今天的報紙,時事評論一針見血,將封塵奇之案的漏洞一一解析,而且劉新成也受到了牽連,她這時看了報道之後,才明白過來,原來劉宏笙是劉新成的姐夫,難怪趙欣茹信心滿滿的要她去找劉新成幫忙了。
可是,媒體和市民對這次廉政科的調查結果根本就不信,他們提出了n多的質疑,江宛如無力的靠在了座位上,她開始感覺整個事情並不簡單的是洗錢案,而是背後有人推波助瀾,否則為何此事如此難平。
“大小姐,你怎麽臉色這麽差?”薑瑩瑩見江宛如看了之後一言不發,然後不由擔心著她。
江宛如搖了搖頭,示意薑瑩瑩出去做事情,她馬上撥打了電話給劉新成,而劉新成卻沒有接電話,江宛如如熱鍋上的螞蟻,她看了報道,也明白了劉新成是怎麽幫助她的,她這是害了劉新成呀!
廉政科。
劉宏笙對於報紙的敏感度比什麽都要高,而此時他派劉新成來廉政科工作,處理的第一件事情就引起了軒然大波,媒體高度注意這事情,他馬上來到了廉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