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人接到命令,紛紛擺出了要衝上去打人的架勢。

紀殊彥毫不畏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周遭散發出來的肅殺氣息驚的眾人不敢上前。

領頭的人一腳踹到其中一個的身上,“廢物,上啊。”

那個人被踹出去,紀殊彥一腳就把他踹了回去,其他人見狀,紛紛衝過去,紀殊彥拿出了錢包,“等等。”

“不是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嗎。”紀殊彥不緊不慢的從錢包裏掏出了一張支票,“一百萬,你們現在要是還不走,就等著警察來抓人吧。”

“什麽?你、你報警了?”領頭的人慌張了起來,“我說兄弟,既然都決定了要用錢擺平,還報警幹什麽?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騙誰呢。”

紀殊彥把寫好的支票,塞進領頭的人手裏:“好好看看上麵的數額,報警是怕你們不識相。”

手下的人拉著領頭人的衣袖:“老大,一百萬啊,我們能花很久了,收了吧。”

領頭的人咽了口口水:“好,我收下了,人你帶走。”

“還不快滾。”紀殊彥冷聲嗬斥,領頭的人招手,帶著眾人上了轎車,趕忙離開。

蘇夏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見那些人向紀殊彥衝過去,握緊了雙手,手心都是汗漬,現在見他脫離了危險才放下心來。

紀殊彥轉身,和站在車尾的蘇夏對視一眼,張了張嘴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一秒之後,蘇夏轉身跟彼得說:“得了別人的恩賜,我們還不走,準備讓別人負責到底嗎?”

說完,蘇夏徑直走了出去,彼得回頭對紀殊彥露出來一個勝利者的微笑,紀殊彥突然出聲:“蘇夏。”

語氣裏都是不舍和緊張。

蘇夏的身體一頓,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一動不能動。

“這裏,離市區很遠,那些人應該還沒有走遠,萬一你們再遇到,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們的。”紀殊彥冷靜的語氣背後滿是對蘇夏的擔憂,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說出口就變成了這樣。

“謝謝,不勞你費心了。”蘇夏背對著紀殊彥的眼神裏都是失望,為什麽到現在他連一句關心的話都不肯跟她說。

彼得故意過去拉著蘇夏的手臂:“我們走吧,我保護你。”

蘇夏不動聲色的推開彼得的手,“不用,我自己走。”

蘇夏真的就自顧自的走了出去,彼得不近不遠的跟著,紀殊彥一時怒火中燒,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擋在蘇夏的麵前,“非要胡鬧嗎。”

“我胡鬧?麻煩紀總搞搞清楚,我隻是在替紀總省去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是這樣嗎?”紀殊彥目光炯炯,盯著蘇夏不知所措。

蘇夏扭頭,顯然是小女人賭氣的樣子:“別管我,你有什麽資格管我。”

紀殊彥警告的語氣問道:“我什麽資格管你?好,我就讓你看看我什麽資格。”

“你、你要幹嘛?”蘇夏結結巴巴的說。

下一秒,蘇夏整個人就懸空了,被紀殊彥一個公主抱抱在了懷裏,“紀殊彥!紀殊彥你流mang,你放我下來。”

彼得也沒想到紀殊彥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吃驚的站在一旁。

不論蘇夏怎麽鬧,紀殊彥都不放手,直到把她穩妥的放在副駕駛的座位上,“你給我好好待著,別動。”

蘇夏的臉此刻紅的像是猴屁股一樣,心跳的也很快,大腦仿佛停止了運轉,就真的按照紀殊彥說的那樣,坐著一動不動。

紀殊彥上車的時候,對彼得輕蔑的語氣說:“怎麽,彼得先生想自己走下山嗎?”

彼得倒是想硬氣一點,但是他不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沒有過多的猶豫,彼得直接就上了車,坐在後座上。

紀殊彥拉上車門,開車返回市中心。

一路上,車內的氣氛都是磨人心性的死寂。

彼得是被救的,他當然不好意思多說話,尤其是被紀殊彥救了這件事,更讓他覺得丟臉,蘇夏則是心煩意亂的不想理會紀殊彥。

紀殊彥倒是想找話題跟蘇夏聊聊,奈何蘇夏的態度,讓他望而卻步。

一時之間,大家都默契的選擇了沉默。

蘇夏幹脆半眯著眼靠在座位上,紀殊彥貼心的把座椅的高度降到適合的位置上,還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兩度,蘇夏對著一切都記在心裏。

彼得眼睛盯著窗外,不停的在腦袋裏思索著是誰綁架了他,又是誰能得知他的位置,這麽精確的、不動聲色的就把他和蘇夏帶走了。

會是誰?

到了市區,彼得灰頭土臉的說:“我就在這裏下,蘇夏就交給你了,你送她回去吧。”

蘇夏閉著眼睛裝睡,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彼得之所以會做出這個決定,一方麵是他現在的處境還不是知道是否危險,另一方麵他現在也沒有任何的資格和紀殊彥爭執。

紀殊彥靠邊把車停下來,彼得看了眼蘇夏,想跟她告別,見她還在睡覺,就沒有多說,直接走了。

紀殊彥脫下外套蓋在蘇夏的身上,重新發動車。

蘇夏聞著外套上熟悉的味道,莫名的覺得心安,真的慢慢睡了過去。

紀殊彥把車開到蘇夏家樓下,蘇夏還沒有睡醒,紀殊彥就癡癡的望著她,他很久沒有這樣的機會能看著蘇夏的睡臉。

不知怎麽,蘇夏看起來消瘦了很多,側臉的棱角更加的分明,下巴也越來越尖。

蘇夏像是感知到了有人看著她,悠悠轉醒。

“到了?”蘇夏睡眼惺忪的問紀殊彥,像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生活場景那麽自然。

“嗯,你很累啊,睡了很久了,還困嗎?要不然再誰會兒。”紀殊彥溫柔的問。

蘇夏這才覺得有一些不妥,“不用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紀殊彥笑著回答:“你跟我不用這麽客氣的。”

“還是要吧,我們,也不是很熟。”蘇夏在生紀殊彥的氣,故意把話說的難聽。

紀殊彥的表情漸漸凝固,“蘇夏,非要這樣嗎。”

“不是我非要怎麽樣,是你讓我沒有別的選擇。”也許是疲憊,或是險些遇害,蘇夏突然情緒爆發。

“我讓你沒有選擇?你自己呢?跟著別的男人一走就是兩天一夜,我找你找瘋了你知道嗎?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知道你會發生什麽嗎?”紀殊彥也是氣不打一出來。

蘇夏眼底的失望越來越濃厚,“嗬嗬,這麽說我要感謝你,感謝你及時趕到,解救了我這樣的失足少女,在你眼裏我就是跟陌生男人隨便共度兩天一夜的女人嗎?”

“我不知道。”紀殊彥想聽蘇夏的解釋,蘇夏硬著一口氣就是不肯鬆口。

“我告訴你,紀殊彥,我蘇夏做任何事,都無愧於良心,隨便你怎麽想。”蘇夏氣的有些發抖,加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紀殊彥歎口氣,拉住了蘇夏的手:“我認輸,好不好。”

蘇夏的眼眶裏淚水打轉,“我又沒有做錯什麽,你憑什麽誤會我。”蘇夏說著,拉開了車門,沒有給紀殊彥更多解釋的機會。

紀殊彥手掌間的溫熱消失了,停在半空的手就像是此刻的心情,不上不下,酸痛不止。

蘇夏快速跑到家門口,關上門,燈也沒開,背靠著門,眼淚掉了下來。

緩緩靠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把臉埋進手臂裏,“混蛋,混蛋。”

蘇夏一邊罵,一邊淚如雨下。

明明隻是想要被關心,明明隻要一個擁抱就能解決的事情,明明自己什麽都沒有做錯,為什麽搞的像她做錯了事,這麽的委屈難受。

紀殊彥的車停在蘇夏家樓下,直到她房間的燈亮了起來,又滅了,車窗外的地麵落滿了煙蒂,紀殊彥才發動車,緩緩離開。

彼得到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手下的人:“去給我查,我要看看是誰不要命了,做出這樣的事來。”

助理驚慌失措,為自己的工作失職,沒有保護好彼得安全而心有不安,“是,我一定會盡全力調查,都是我沒有做好,讓您受驚了。”

彼得把一本很厚的書抄起來就衝助理砸過去,“我要看看養你們這些人都是做什麽用的,到了關鍵時刻一個個都是廢物。”

助理的額頭瞬間滲出血珠,“對不起,我們以後會注意的,一定保護好您的安全。”

“滾。”彼得的脾氣更多的不是為這些工作人員,是為自己今天在蘇夏的麵前丟了麵子,也為自己的狼狽不堪被紀殊彥看到。

想著,彼得就撥通了蘇夏的電話,蘇夏剛洗完澡,正在擦頭發,手機鈴聲大作,按下了接聽鍵。

“你,還好嗎?”彼得猶豫的問道,不知道蘇夏現在對自己的態度他不敢輕舉妄動。

“還好,你呢?”蘇夏冷靜下來之後想到彼得的種種表現,說不感動都是假的。

彼得開心極了,他本來以為蘇夏不會再為他擔心,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我還好。今天的事,對不起。”

“不怪你,你也不知道會發生這些,我沒有多想,你也不要過度的自責。”蘇夏猜測,彼得這通電話的目的一定是為了讓她安心。

“嗯,明天我來接你,一起吃飯?”彼得趁機發出邀請。

蘇夏想了想:“明天再說吧,沒什麽事的話,我想在家裏休息。”

“那好,我給你送早飯。”彼得殷勤的接下了蘇夏的早飯,蘇夏也不好在拒絕,嗯了一聲算是應下了。

掛斷電話,彼得開心的拿著手機,正在籌謀要送點什麽東西給蘇夏哄她開心,助理在門口敲門,“先生,我們收到消息,傑瑞回來了。”

彼得皺著眉頭,“好,知道了。”

助理就消失在了門口,彼得的好心情被這個消息影響了一大半,他這個時候回來肯定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