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走

音樂,響起

悠揚的舞曲,洋溢到莊園的每個角落。

衣香鬢影,群舞翩翩的身姿,瞬間將宴會的氣氛烘托到沸點,更是沒有人會注意到這邊角落發生的一切。

汪維雅的眸光注視到那搜尋的身影,一抹得意的殲笑即刻間鋪滿眸底,優雅的轉過身,帶著淺笑,折回到紫馨身邊。

“鬱小姐,要不要看看,辰是如何保護我的?”

語畢,她抬起端著酒杯的手,瞬間,玫瑰色的酒液沿著她的頭頂,如傾盆大雨傾瀉下來,暈開了她那妖豔的妝容,白希的臉龐,像是一朵血染的紅玫瑰,依舊美得讓人心醉。

再抬手,盤的一絲不苟的發束,像是遇到了劫匪般,淩亂不堪的披灑在她那圓潤的肩頭,那雙狐媚的大眼裏,頓時,氤氳滿委屈、可憐的淚珠。

一係列動作下來,最後,笑著拉起紫馨的手,不急不慢的將手裏的酒杯放到她的掌心,在紫馨還未來得及睜開手的那一刹那。

“轟---”的一聲,響徹半邊天際。

汪維雅高貴的如一隻折翼的蝴蝶,在她眼前華麗的隕落,眼前酒桌上那層層相疊的酒杯就像座華麗的城堡,遭到猛烈的撞擊,瞬間轟塌。

嫩綠的草地上,也披上了一層亮盈盈水珠。

巨大的聲響,成功的吸引住了尋找汪維雅的顧亦辰,怔了幾秒,很快他如一頭獵豹朝著這邊飛馳而來。

紫馨像是抽掉魂的木偶,拿著她剛放到她手心的酒杯,平靜的站在原地,傻愣愣的看著倒在草地上痛苦的汪維雅。

“小雅---”急切的呼喊,像是一道天雷,直接將她劈得四分五裂。

“小雅,怎麽了?有沒有傷到哪裏?”顧亦辰跑過來將地上的汪維雅牢牢的抱在懷裏,那焦急的模樣,深深的刺傷了紫馨的眼。

“我沒事---”說著,大顆大顆的淚珠如珍珠般滴到顧亦辰的手心,化開成一朵花,那晶瑩的花瓣就像是一片片毒液,將顧亦辰的心腐蝕得千瘡百孔。

汪維雅抬起手,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袖,委屈的開口。

“辰,不要怪鬱小姐,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你不要怪她好不好---”那洶湧噴湧而出的淚水,配上那溫柔的哀求,疼的讓人心碎。

這低低的哀求,聽到顧亦辰耳裏,分明就是在說,這一切都是鬱紫馨做的。

狼狽的麗影是顧亦辰從未見過的,這溫柔的寬恕,卻是他心底最動容的,高貴的她何時有過這樣的模樣,而這一切,都是拜鬱紫馨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所賜。

顧亦辰頭一偏,那銳利鷹鷙的目光,似是要將紫馨生生撕碎。

紫馨怔楞的對上他的眼,隻看到他眸底那深深的痛意和那化不開冷厲的恨意。

他輕輕的將汪維雅的身子放下。

“鬱紫馨,你好大的膽子····”一個箭步上去,略帶腹繭的手指死死的扼住她的下巴,深深的力道隻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他眸底那飛馳而出的猛獸,凶猛的撲到她的身子,冷冽醇厚的聲音,就像是一張滿嘴利齒的血口,直接咬破她的喉管。

接著,毫無預警的一巴掌,將紫馨那搖搖欲墜的身子,直接扇飛出去,輕巧的身子,如一片枯黃的落葉,飄落至滿是玻璃渣的碎片上,頓時,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襲進四肢百骸。

尖銳的玻璃片,生猛的劃開那華麗的裙子,直直的刺在那白希的皮膚上,綻開一道道鮮紅的口子,深紅的血液,像是找到突破口,急促的奔騰而出。

到這一刻為止,紫馨仍是平靜的睜大著雙眼,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仿佛身上這刺骨的痛意不存在般,沒有皺眉,沒有淚水,隻是安靜的看著頭頂那片繁星璀璨的夜空。

夜,真的好美,她有多久沒有躺倒草地上看星星了。

此刻,她覺得自己隻是坐在電影院,看了一場3d電影,而這一幕恰巧是電影裏的畫麵,而她也隻是很榮幸的身臨其境,當了一回配角。

沒有台詞,也不用演技,隻要配合著男女主的情感起伏,任由他們當垃圾般扔到廢墟裏。

四處尋找紫馨的蘇皓然,站在轉角,看著那一幕,隻覺得心一顫,接著那生寒的痛意從心尖,一直蔓延至腳底,他就這樣看著她被顧亦辰打飛到那滿是碎片的地上,他就那樣看著她躺倒地上傻笑,他竟這樣怕走過去,確認她是不是沒事。

從未有過的懼意,讓他不敢抬腳朝他走去。

顧亦辰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拽起紫馨的長發,將她逼近自己,“鬱紫馨,你最好祈禱小雅沒事,不然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冷到極致的聲音,將紫馨臉上那抹笑意,生生凍住。

發皺的頭皮,血液倒流的臉頰,瞬間發烏,灼燒的刺痛,紫馨連眼都沒眯一下。

平靜如水的清眸,直直的望著顧亦辰,沒有一絲一毫的閃躲,疼的牙齒打顫,仍是一字一句的開口:“顧亦辰,我也會記得今天你們賜給我的禮物,你最好看好她,別讓她單獨碰到我,不然下次我不會隻是把她推到這麽簡單”

她讓自己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出自惡毒女人之口,沒有狡辯,沒有給自己解釋的機會,就那樣承認了這一切是自己所為。

說完,一絲絲血液沿著她的嘴角滴到顧亦辰那白襯衫上。

倔強的她笑得很開朗,笑得很釋然,坦然的接受著一切。

嘴角那絲血液,讓顧亦辰心底一疼,眉頭緊緊的蹙成一團,她這樣的誠實,和她這樣的狠話,讓他頓時心生狐疑,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她所為?

看到她臉上那輕柔的笑意,很快又將那個認知否定得連渣都不剩,她本來就是個歹毒滿腹心機的女人。

顧亦辰憤怒的甩開她的頭,“鬱紫馨,你要是再敢動小雅一根汗毛,我會讓你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的。”

冷硬的說完,抱起汪維雅看也沒看她,大步走開了。

汪維雅枕著顧亦辰的手臂,偏過頭,對著紫馨露出一抹勝利的笑靨,眉宇間的嘲弄是那麽得意。

紫馨從她的眼神裏,似是讀到了她內心的話語,“鬱紫馨跟我鬥你還嫩著,如果還想繼續,你受的傷永遠不會是這樣,還是乖乖的呆著就好。”

看著蘇皓然那輕顫的身子,白羽凡走到他的身邊,順著他的眸光看去,震得將手裏的酒杯摔倒地上。

很快回過神的他,朝著紫馨跑去,蘇皓然眼裏莫名的一酸,腳步卻是比白羽凡還要快的跑到紫馨身邊,顫顫的將紫馨抱起來。

“丫頭---”平生第一次,蘇皓然聲音發顫。

“別動她,別用力”白羽凡以醫生的口氣開口,顫顫的撥開那灑落的發絲。

觸目驚心的一目,讓白羽凡一拳砸到了倒落的桌上,木質的桌子裂開一小條不明顯的裂痕。

“怎麽了?”蘇皓然皺著眉不安的開口。

似是痛到麻木了,紫馨竟然沒有一絲知覺,隻覺得大腿間一片濕熱,白羽凡還未來得及開口。

紫馨吃力的抬起顫抖的手,揪著蘇皓然的衣擺,“---”

樂音這意雅。卸下笑容的紫馨,臉上一片慘白,即使塗著唇蜜的薄唇,也是一片慘白,涼的刺骨的身子,讓蘇皓然一驚,二活沒說,脫下身上的西裝,輕輕的蓋到她身上。14948190

白羽凡擔憂的想要勸紫馨去醫院,蘇皓然扔下一句話:“我會讓醫生給她看看,不用擔心”

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很累很累的紫馨,頭裏那根弦也鬆懈下來,躺倒蘇皓然的話裏安心的閉上眼,昏了過去。

消毒液,止血,麻醉劑······鑷子碰撞鋁製托盤發出的聲音,在這個夜晚是那麽刺耳恐怖。

蘇皓然靠在牆上,一根一根的抽著煙,腳邊已經落了一地的煙頭,他的腦海裏還是將她抱回家那渾身是血的畫麵。

耳邊還是醫生那句:“她小產後大出血還沒恢複,背上插了三片碎玻璃·······”

蘇皓然怎麽都不能接受,今晚美得如此動人的她,還那麽調皮的對著他笑的她,怎麽頃刻間就變成了血肉模糊,她在他離開的那十幾分鍾內到底麵對了什麽?

他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對這個,對他來說還是陌生人的女人,如此心痛,這種心痛已經有六年不曾有過了。

是她的倔強打動了他,還是今晚的豔麗,驚羨了他,他不知道,他隻知道,此刻他的心有些痛,有些酸······

懊惱的一拳一拳砸到了牆上,頓時,發白的骨節處一片暗紅。

手裏燃著的煙頭,落到華麗的地毯上已經燒出了一大片洞,就像是他那燙傷的心口。

“少爺,不行了,病人急需輸血······”醫生打開房門急匆匆的說道,“我們這裏沒有血漿,如果現在轉到醫院恐怕來不及了······”

“什麽血?”蘇皓然回過頭,猩紅的雙眼裏是一片駭人的淩厲,握著拳頭大聲問道。

“o型血”醫生絲毫不敢怠慢的答道。

“抽我的!”蘇皓然毫不猶豫的扔下這句話,就走進了房。

“少爺····”醫生驚詫,想要勸他在考慮考慮。

“猶豫什麽,要是她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們都給我統統去死!”蘇皓然擰著眉,生出層層寒冰的眉宇,讓醫生嚇得連連倒退幾步。

這低沉的一聲,宛如暗夜裏一道悶雷,帶著毀滅性的足以威懾四方。10ihq。

站在床邊打下手的護士,一個個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聲,臉都嚇白的醫生,沒有猶豫的準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