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命令,前妻別想逃 水與火的交融(十三)
亞丹鬆開捂著紅腫臉頰的手,聲音冷若冰霜,“歐子西,我能容忍你不愛我這個事實,看到別的女人挽著你我也能做到視而不見,更能理解你心中愛著別的女人,但是,我的自尊不允許我被你監視,尤其是找私家偵探跟蹤我,我真的不知道這樣的婚姻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行,如果你不願意離婚,那就看看是你歐家丟得起這人,還是我們夏家更不要臉吧。”
話一出口,她有種解脫的塊感,那是一種連心都死了的塊感,鮮血漫過她的喉管,從她的四肢百骸淙淙的流走,她看到了歐子西幽黯的眸子劇烈收縮了幾圈,漸而璀璨如星光的眼裏那點光亮,也隨著她最後一個字的落音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死灰一樣白的臉,讓她那死了的心又狠狠抽搐了一下。
她無所謂了,真的一點都無所謂了。
在這段完全沒有尊重可言的婚姻裏,她已經精疲力竭了。
走到門邊的時候,看著那淌了一地的粥,亞丹隻覺得心口又是一疼,歐子西你這又是做什麽,關心一個比落水狗還不如的女人嗎?
輕笑一聲,大步走出了他的視線,走到最後成了狂奔,在淚水裏狂奔,她沒有坐電梯,而是走的安全通道,高跟鞋碰撞著瓷片發出的脆響,在這空曠的空氣裏來回飄**,遮住了她那嘶聲痛哭聲。
不知跑了多少樓,直至再也沒有往前的力氣,直到她認為離他很遠了,她才縮在角落裏,抱著自己痛哭起來,揪著胸口抱頭痛哭……
她的心疼死了,真的疼死了……
她知道他不會追出來,一定不會追出來……
………
歐子西捏著拳站在原地,消化著她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看著窗外的天,被層層悲傷籠罩著的天,終是抬腳疾奔出了辦公室。
這個點,整個辦公樓都沒有人。
他很順利的進了電梯,按了負一樓的停車場。
他知道她今天是開車來的。
站在停車場的中央,看著自己的車孤零零的停在哪,他突然就笑了,他和她似乎永遠都差那麽一步,剛買完晚餐回來,他特意把車停在她的車旁邊,窄小的Q?Q停在他那輛顯眼的保時捷旁,乍一看過去還真有幾分可愛之意。
隻是現在,可愛不複存在,浮動在空氣裏的是淡淡的冰涼,他似乎能聞到那剛消失的尾氣。
今晚是他失控了,那一巴掌是他這輩子錯得最不應該的一件事,也許就是因為有了第一次,才會有接二連三吧。
亞丹開著車漫無目的的移動在這座繁華的城市邊緣,像烏龜一樣慢慢爬行著,重重的龜殼壓得她幾度喘不過氣來,剛才在她以為自己會痛死過去的那一瞬間,她差點又打電話司綜陽,電話最後還是沒有撥通……
她要去哪裏,或者說,她能去哪裏?
那個她所謂的家?冷冰冰的家具和冷冰冰的空氣,除了她自己是有溫度的外,其他什麽都是冰冷的家?
那裏還會有她的容身之地嗎?恐怕沒有了吧,今天兩人都吵成這樣,如果她還有臉回去的話,那她夏亞丹可真的是連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回亞彤哪裏,估計又是一場惡戰,她累了,不想再折騰了,還是馬上訂機票回自己的家?
這個想法隻是一閃而過便被她給掐斷了,歐子西說得對,難道她現在回家,真的想讓自己的父親猝死在自己麵前。
婚姻終究牽扯了利益就變了質,再深的感情終有一天也會抵不過那金錢堆砌起來的高牆,
在這樁你情我願的買賣中,她輸了,如果時光能倒流,她寧願她一直追在他身後,而不是奢望能擁有他,至少那樣她的愛情還是純潔的,愛他的心也還是完整的。
人一輩子,總有一些不安分,往往都是在失去中得到成長。
亞丹把車開到了一幢小區樓下。。
這是父親送給她的嫁妝,當初送她這套房子的時候隻怕也是想到了她有一天吵架了,至少還有一個療傷的地方。
她該慶幸自己前些日子給自己做財產評估的時候,沒有把這間公寓抵押出去,不然她真的要睡大馬路了。
好在公寓有保姆時常過來打掃一下,隨時都可以住進去。
洗了個澡,把房間裏所有的燈都打開,才睡下。
她怕黑,以前待嫁的時候,床頭總會有一盞不眠的台燈陪著她,後來嫁給歐子西,他不喜歡開燈睡覺,所以,她努力讓自己改掉這個習慣。
有他睡在她身邊的時候,她不怕而且還額外的心安,可是,他睡在她身邊的日子屈指可數,漸而,她又回到了那個需要光明陪伴的日子。
一夜輾轉反側,睡眠不足的同時接踵而至的是頭痛,乏力。
習慣早起的亞丹今天也不例外,她的精神極差,整個人都沒有一點光彩,她從包裏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高露。
由於這裏是新公寓,並沒有她的衣服,她隻好穿回昨天的那套。
周末的下午,咖啡館裏的人有點多,亞丹很快找到了坐在窗邊的高露。
“亞丹,怎麽臉色這麽差?”高露有些驚訝。
“沒事,不好意思周末還約你出來。”亞丹有些抱歉,但還是長話短說,“這是昨天采訪段蒙蒙的稿子。”
她把今天上午趕出來的稿子遞到高露麵前。
“你把這個給我做什麽?”高露有些沒弄明白亞丹的意思,這按理來說也算是工作機密。
“這隻是初稿,後麵的事宜還需要麻煩你跟進,我打算辭職了。”在放縱之前,工作的事還是得交接好。
高露簡直不敢相信,但亞丹沒多逗留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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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的渾渾噩噩,黑白顛倒,讓亞丹都有些分不清白天黑夜了,看著外麵火紅的夕陽,她扯出一抹笑,心想今天會是個特別的日子。
她起床,換了一身運動裝,帶著耳機出門跑步。
這幾天她都是這樣過來的,早上八點從酒吧出來,回來倒頭睡到下午五六點,再出門跑一兩個小時的步,回家應付下肚子,畫個濃妝,繼續奔赴夜場狂歡。
她把自己圈住在酒吧和公寓兩個地方,手機關機,斷了與外界所有的聯係,仿佛這個世界沒有夏亞丹這個人了。
她這次是徹底感受到了夜夜笙歌是什麽感覺了。
路過小區外麵的報刊亭時,她停住了腳,走過去買了一本娛樂報紙。
把報紙從頭翻到尾,來來回回看了幾遍都沒有找到她要找的,她又隨手拿了一本娛樂雜誌,也沒有找到她要的,她又換了一本商業雜誌,看得出,她有些心急,連手都在顫抖。
賣報的大爺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姑娘,你找什麽,我幫你?”
亞丹搖了搖頭,尖削的巴掌臉上已經流了一層密密的汗珠,“大爺,這是今天的報紙嗎?”
“是啊,就這一份了,今天這娛樂報紙賣的可好了,平日裏可沒這銷量,今天的頭條是說一位豪門太太婚內出軌的消息,也不知道現在的人怎麽都喜歡看這些。”大爺搖了搖頭自顧自地的說。
亞丹沒聽他說的話,隻是捏著報紙雙目無神的往家裏走。
那無力的步伐道出她內心的難受和痛苦。
其實,不用想都能猜到發什麽事了。
走到樓下時,不知是跑累了,還是心累了,她突然就不想走了,索性直接蹲了下來,張開雙臂抱緊自己。
突然,肩上一熱,一股熟悉的氣息鑽進了她的鼻腔,亞丹一驚,倉惶的抬起頭來。
自下而上看,落入眼中的是那張早已刻在她心上的臉,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他身後那如火般的落日,紅彤彤的光線落了她一眼,連帶著她眼裏的他都是紅的。
他又變帥了。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很沒骨氣的認知,或許是多日不見的緣故吧,此刻,她眼中的他一如七年前,在海邊那個陽光帥氣的他。
人往往在最脆弱的時候,最喜歡緬懷過去,緬懷那些逝去的美好。
他怎麽到這裏來了?
他又是什麽時候來的?
是為她來的,還是隻是路過,無意之中看到了她?
這些話她都沒有問出口,隻是一遍又一遍在心頭滾動著,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同樣無話的歐子西,卻是已經抱起了她,朝樓道走去,他看得出她是真的累了,鼻尖上還有密實的汗珠。
亞丹沒有掙紮,也知道自己掙脫不了,反正她也是真的累了,他要當好人,就讓他當吧。
她手裏還捏著報紙,就那樣乖巧的窩在他的懷裏,聽著他的心跳,呼吸著有他氣息的空氣,莫名的讓她那顆慌亂的心瞬間像是找到了避風港,異常的心安。
眼皮有些沉,連日來的失眠,讓她難得有了睡意。
歐子西抱著她出了電梯,走到門口,剛想開口要她開門,低頭,發現她已經睡著,均勻的呼吸回**在空曠的走廊,尤其的柔軟。
他忽然不忍開口打擾她。
這個傻瓜到底有多久沒睡過覺了,竟然這樣就能睡得這麽熟。
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本來就瘦削的臉此刻尖的像圓規一樣讓人心疼,好在眼角沒有留疤。
熟睡中的她,長長的睫毛不安的煽動著,是不是睡夢中的她都在難過?
他以為幾日來對她的放縱,至少能讓她平靜的撫去些心口的難過,看來,他的放縱是錯的,她反倒沒有過得很好,甚至更糟了。
歐子西想要伸手替她撫平那緊皺的眉心,卻騰不出手,沒多想,便俯下了頭,一個輕柔的吻便落了下去。
輕輕的,暖暖的,帶著他的溫度,他的氣息。
丹兒,給我一點時間……
……
這樣抱著她也不是個事,歐子西環顧了一圈,沒有可以坐的,看了眼安全通道,思索了一下,便踏著小心的步子走了過去。
歐子西就這樣抱著睡熟的亞丹坐在了樓梯上,亞丹的頭枕在他的肩上,整個人都以一個極安心的姿態蜷縮在他的懷裏,幾縷發絲貼在他的臉頰,微微有些酥癢,鼻尖,能聞到她身上那股子淡雅的氣息。
兩人的呼吸交織在空曠的空間裏,形成一個溫暖的光圈,世界都沉寂了,隻剩彼此停駐在對方的世界裏,很多年後,亞丹憶起這一幕,都忍不住熱淚盈眶……
睡了很久很久,夢裏全是風景,很美麗很安靜的風景,海浪聲,落花聲,清風聲……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美……
即使有再多的不舍,夢終有醒來的一天。
亞丹睜著朦朧的睡眼,看著男人那生著胡渣的性感側臉,安靜的心如海浪拍案,一下子蘇醒過來。
“醒了…”歐子西率先開口。
低沉的聲音,如沐春風的淺笑,徹底將她弄醒。
她沒有激動的從他身上一躍而起,而是不疾不徐的從他身上站了起來,低低的說了一聲:“謝謝”
便轉了身。
看著陌生的環境,她又停住了腳。
這是哪裏?
老天,她又到底睡了多久。
這個男人怎麽沒叫醒她?
亞丹回頭瞪了他一眼。
卻見歐子西坐在地上久久的沒有動,發麻的腿和手,讓他無法像她那般自如的站起來。
“過來扶我一下。”歐子西再次開口,醇厚的聲音不難聽出有一絲為難。
亞丹本想不管他直接走掉的。
可她始終不是個狠心的人,尤其是對這個男人狠不下心來。
到底還是轉了身。
“你都吃了什麽,沉的像豬一樣,隻怕這條手都廢了。”亞丹拉著他的手掌,歐子西巧妙的一轉,和她十指緊扣。
亞丹想要鬆開,他卻不肯,越握越緊,嘴上確是不饒人的毒舌。
在經曆過那次爭吵後,亞丹做不到他這樣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心裏還是堵得厲害,加上今天這報紙事件,讓她的心情很差,即使,她剛才是有那麽一點感動,但不代表,她能這樣輕易原諒他。
都說打女人的男人比畜生都不如。
“我沒讓你抱,廢了我也會付你醫藥費的。”亞丹板著麵孔,冷冷的說。
歐子西麵上的表情一滯,很快又笑開。
“不止付醫藥費這麽簡單就能完事的吧。”他有些痞痞的笑著。
亞丹愣了愣,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平日裏的歐子西不是這樣的啊,是因為歉疚才對她笑嗎?
即使這樣,她也不稀罕。
她依舊板著臉,不願多和他說話,硬邦邦的問:“這是哪?”
她可不想繼續和他待在一起。
歐子西看了她一眼,那迷糊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沒多說什麽,倒是直接牽著她往外麵走,走了兩步,亞丹看到遺落在地上的報紙,她開口:“等一下。”
歐子西駐足,看她彎腰把報紙撿了起來,當寶貝似的還拍了拍上麵的灰塵。
他笑了笑,自心底發出了笑。
原來,她還是原來的那個夏亞丹,一點都沒變。
這種感覺真好。
“走吧。”她說了兩個字,走在他前麵,卻沒有再來牽他的手。
歐子西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也空了一塊似的。
這種感覺很奇怪,當他決定重新麵對她時,很多感覺都和以前把她推開的時候不一樣。
以前對於她的任性,他會讓自己做到無比厭惡,對於她的撒嬌,他會讓自己做到視而不見,對於她的關心,他更是可以做到不理不睬。
而現在,所有的感覺都不是原來的那樣了……
是什麽改變了這一切?
…………
歐子西追上她,看到她臉上的震驚,彎了幾許唇角。
亞丹看著自家的大門很是詫異,難道她睡覺還有說夢話這習慣?
不會吧,她自己怎麽不知道這事。
“開門啊!”歐子西抱著胸一臉得意的倚在門邊催促。
“我開不開門,關你什麽事。”亞丹就是不開門,瞪了他一眼。
這個混蛋,肯定又跟蹤了她,不然他怎麽會知道她住哪層。
“丹兒,快點開門,我肚子餓了。”他不要臉的說。
“你肚子餓了,關我什麽事。”亞丹嗤笑了一聲,就是不給他好臉色。
“丹兒,你說這話可就沒良心了,我剛才可是為了抱你才消耗的體力,我不找你,找誰去。”他今天倒是耐心極好的和她鬥嘴。
“我沒良心,我看你的良心才被狗吃了,你那麽多情人,你愛找誰找誰去。”話一說出口,才意識到這句話裏的酸味很濃。
果然,聽到男人爽朗的笑聲。
“你笑什麽笑,讓開,別守在我家門口,不然我報警了啊。”亞丹故作不悅的說。
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想要確認幾天不見的男人到底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歐子西。
真的好奇怪。
“丹兒,你報警有什麽用,我這是在自家門口,我又沒騷擾誰,難不成警察還抓好人。”歐子西徹底把他那無賴的本性釋放出來了。
“你莫名其妙。”亞丹看不得他那壞笑的樣子,懶得理他,直接按了密碼。
歐子西眼尖的瞟到了密碼,原來是這個密碼啊,早知道就直接開門進去了,也犯不著坐在樓梯上白白受了幾個小時的罪。
這個傻瓜還真是沒心機,居然什麽都用同一個密碼。
看來下次他得重新再把門鎖加固一下。偵能忍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