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之吻 6000字一章

菓諾到底是沒回去,而她的房間也沒換成。

每天的培訓教學也不輕鬆,從早忙到晚的,她也沒太多時間去想些其他的事情了。

關於景榮西的傷,倒不需要她過多的關心,即使她不去問,李茜也會每天給她打電話,告訴她一些情況。

他的手到現在還綁著膠布。

這些日子他景大總裁的脾氣非常不佳,幾乎每日都會發一場大脾氣,惹得酒店上上下下,人人自危,連李茜都慌得很。

另外,他景大總裁最近腸胃也不怎麽好,經常有上一頓沒下一頓的,把自己從早到晚埋在工作裏,經常會到廢寢忘食的地步。

還有,中途許是傷口沾了水的緣故,惹得傷口發炎,最後身子發熱,高燒不退就又送醫院了。

最後李茜總結,“自從你不在之後,我們景總就像變了個人似得!菓諾啊,我看你還是早點回來吧,他再這樣下去,我還真擔心咱們心髒熬不住啊!”

菓諾笑,“你們都跟他這麽些年了,這抗壓能力早鍛煉出來了,再說,我怕我回去隻會更糟糕。”

菓諾一想到那天夜裏的情況,加上他在電話裏的那一番番的訓話,她就覺頭皮有些發麻。

“你這沒良心的。”

李茜在電話裏笑罵她。

“行了行了,今天先跟你侃到這兒,總之,有什麽事情我一定第一時間向你匯報。”

“誒,茜姐。”菓諾忙喊住她,“其實你不用每天跟我匯報他的情況,那個我……我跟他其實……”

“行了,我過來人,我知道你們什麽情況,鬧矛盾那些事兒光嘴上說說而已,你們倆一看我就知道,都是有情人。我跟景總少說也有兩年了,說實在的,我還真頭一次見著他這種魂不守舍的樣子,要說他不喜歡你,我可還真一點都不信。好了,我真不跟你講了,我手上還好多活兒要做呢,待會做不完又得挨罵,你要真不想聽我跟你說了,你就趕緊回來,不說看他,就當積德救救咱們這幫兄弟姐妹啊!”

“誇張。”

那個男人,真的如李茜說的這般,喜歡自己?真的為因為自己而魂不守舍?

怎麽會?

菓諾笑笑,這種話,她也隻能當玩笑聽聽了。

……………

在s市的第十天,菓諾突然就病倒了,甚至是一點預兆都沒有。

明明晚上還好好的,可到了早上,整個人暈乎乎的就是從**起不來了,等小美來叫她去上課的時候,才發現她渾身燙得厲害。

“蘇部長,你高燒好厲害!!”

菓諾迷迷糊糊的,一張臉蛋被燒得通紅,身上更是虛汗不止,衣服和被子早就濕透了。

小美嚇壞了,分毫不敢怠慢,就給酒店打電話,讓他們請了醫務人員過來。

醫務人員一診脈,同樣嚇得不輕,“趕緊的,送醫院!送醫院!!”

“怎麽回事?”小美見醫生這副模樣,就開始急了。

醫生不回答小美的話,直接打120急救電話,而後同服務員吩咐道,“快去讓環衛部的準備消毒水,整個酒店上上下下,尤其是這間房,務必進行最徹底的消毒。”

服務員一聽,也有些急了,點頭就匆匆離開。

“醫生,她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小美焦灼的著著,這時,**的菓諾突然就吐個不止,這把小美徹底嚇壞了。

“這位客人有可能被感染上了hs32病毒,也就是流感的一種。趕緊的,你先出去,小心被傳染,到現在為止,全世界還沒研究出對抗這份病毒的根本藥物,患者的成活率僅有1%。”

這醫生說著,開始給自己帶上口罩,又給守在房間裏的小美分了一個。

小美聽完醫生的話,有好幾秒的怔愣,回神過來,就去菓諾的衣服裏掏手機,一邊找還一邊著急的說,“醫生,你可一定要救救她,她肚子裏還有個小寶寶,她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菓諾生病了,照理是要通知病人家屬的,而她的家屬,小美隻知道一個,那就是她們堂堂的景大總裁,但景大總裁的電話這裏所有人都隻有她蘇菓諾一個人知道。

小美匆匆忙忙的從菓諾的手機裏翻出了景榮西的電話。

電話想了很久,卻一直沒人接聽,直到響過第十次的時候,那頭終於接了。

“蘇菓諾,你要想跟我道歉,門兒都沒有!!你要打電話來為了關心我,免了!本少爺受不起!你要是來解釋你跟白牧晗之間的事兒的話,罷了,本少爺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以後別再打電話給本少爺了 ,費電!懂不懂?我掛了!”

景榮西說著要掛,卻根本沒掛。

而這頭,聽得景大總裁這一番厲吼,小美整個人已經完全呆了。

景榮西見‘菓諾’不說話,不快的皺了皺眉,“蘇菓諾,你搞什麽鬼,打電話過來又不說話?”

明明是他自己不讓人說的。

被景大boss再一吼,小美這才猛然回了神過來,“景總,對不起,我不是蘇部長,我是蘇部長的下屬,蘇部長她突然病倒了,剛剛醫生說她有可能患上那什麽……什麽hs32流感,如果真的是這樣子的話,可能還會要被隔離,您看您要不要過……”

小美的話還來不及說完,那頭隻剩下一陣“嘟嘟嘟——”的忙音。

景榮西一邊往停車場走,一邊給雲墨打電話。

“十分鍾後,我到你們醫院門口接你,把你們醫院所有的流感專家統統都給我帶上。”

從電話裏,雲墨就聽出了這事情的嚴重性,“怎麽回事啊?咱們要去哪?”

“去s市,剛那邊打電話過來,蘇菓諾有可能被感染上了hs32流感。”

那頭,雲墨沉默了少許時間。

“行,那我趕緊去安排。”

雲墨匆匆掛了電話。

景榮西一踩腳下油門,將車開得飛快。

到了藍盾醫院的時候,雲墨還沒出來,想必還在安排著流感專家。

景榮西下車,懶懶的倚在車身上,抽了支煙出來,點燃,寥寥的吸了幾口。

他突然就覺得,遇到這種事情,該過去的人不應當是他才對!這種事情不是他白牧晗去做才對嗎?

景榮西涼涼的掀了掀薄唇,將手裏的煙摁滅在了煙灰缸裏。

現在確實不是吃醋的時候,而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雲墨終於來了,領了三個流感專家一起上了車。

一路上,景榮西聽他們講述著這個病毒的基本常識,還有症狀等等。

最後,他們沉重的總結,“在整個國際上,暫時都還沒研究出真正對付這款病毒的藥物,所以,患者的存活率很低。”

一句話,如同一記棒槌一般,狠狠地敲在了景榮西的心口上,讓他心頭一窒。

涼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直線,握著方向盤的手更緊了些分,下一瞬,一踩油門,車速直逼一百三十碼,嚇得車內的其他人一身冷汗。

待他們趕到s市的時候,菓諾已經進了隔離站的流感隔離室,而她的病已經被確診為了hs32流感病毒。

全國兩百二十一例,死亡人數兩百一十九個,僅僅兩名患者得到治愈,幸存了下來。

這個數字,這個比例,有些駭人聽聞。

而孕婦患上這種流感,更是乃全國第一例。

無疑,孕婦相對於其他病人而言,對醫生來說是更加棘手,用藥的時候必須得考慮她腹中的孩子,所以導致許多藥物都沒辦法使用,並且孕婦的免疫力較於普通患者更低一些,無疑這又增強了痊愈的難度。

總之,這是一場對所有人的大考驗,也是一場與死亡的殘酷搏鬥。

而他們手裏握著的生命卡,僅僅隻有生命的1%……

對這場戰役,誰都沒有信心!!

景榮西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慌張無助過。

那種感覺就像,握在手裏的沙,隻能眼見著它們從自己的指縫間溜走,被風吹散,卻沒辦法讓它們停下消失的腳步。

當知道她被隔離之後,景榮西以為自己一定會暴跳如雷,會狂躁的把那群混賬醫生統統揍一遍,但,他沒有。

他隻要求要見她。

隔離站是決不允許醫務人員之外的人踏入半步的,景榮西托了關係之後,終是允許他進去了。

全身上下,景榮西被白色的隔離服裹得緊緊地。

才一入隔離站,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充斥在他的鼻息間,嗆鼻得厲害,讓他忍不住蹙緊了眉頭。

101號房,菓諾的隔離室。

隔著玻璃窗,就見她躺在病**,一動不動,仿佛連呼吸都沒有了,蒼白的麵色更是看不到分毫的血色。

景榮西呼吸稍稍窒了窒,胸口像是被什麽堵著一般,悶得發慌。

漆黑的眸子,深陷了下去。

半響,他推門,走了進去。

仿佛是聽到了響動,**的菓諾緩緩的睜開了眼來。

在見到來人是景榮西時,她那雙暗淡無光的水眸明顯的顫了顫,幾乎有些不敢相信來人是他。

菓諾想要起身的,卻偏偏沒有分毫力氣,想要說話,唇瓣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

沒有座椅,景榮西在她的病床前蹲了下來。

讓她偏著頭,就能與自己平視。

明明才病了半天不到,卻總覺得她瘦了,瘦得讓他的心,發緊的疼。

“感覺怎麽樣?”

他出聲問她。

喉嚨啞得有些厲害。

菓諾晦暗的眸子裏閃爍出一絲光芒,卻很快又沉了下去,“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聽說你病了,就來了。”

景榮西輕描淡寫的回答著,伸手,替她將被子拉好,把她放在外麵的雙手擱進去。

“你趕緊出去吧!”

菓諾勸他走,聲音有些無力。

“這裏都是病毒,你這麽呆著,小心被感染,所以……最好離我遠點……咳咳咳……”

菓諾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忍不住咳嗽起來,嗆得一張蒼白的小臉都紅了。

景榮西呆呆的看著她,深眸裏掠過一道悲涼,才猛然意識到人的生命到底有多脆弱。

他起身去給她倒水。

“你知不知道,孕婦感染這個病毒,很難用藥。”景榮西突然說。

菓諾水眸恍惚了一下,色澤徹底暗了下去,“你想勸我犧牲肚子裏的孩子?”

她的手,下意識的覆上隆起的小腹。

景榮西直認不諱,“他隻是個累贅。”

菓諾心疼的閉上雙眼,幾秒後再睜開來,眼底蒙上了層層水霧,“或許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期待他的到來,可能每一個人都覺得他對我來說是一種負累,可是,對我而言不是,他於我,就是一份愛,一條生命……我的生命!他在,我在。”

景榮西沉默,直直的盯著她看。

半響,他終於出了聲,“蘇菓諾,你這是不顧後果的偏執,你想過沒有,如果你不舍棄他,可能就是你們倆一起死!!”

“可是,我舍了他就能確保我一定能活下來嗎?”

“不能確保,但至少還有一線希望!”景榮西據理力爭,想要說服她。

“如果是用我孩子的一條命換來的,我真的……不需要,也不敢要!”菓諾搖頭,眼眶濕濕,“你別再勸我了,就算為了孩子我也一定會堅強的活下去的。”

“蘇菓諾,你這人就死心眼,對什麽東西都偏執得過分!!”景榮西有些怒了。

“對不起。”

菓諾道歉,“還有,謝謝你能來看我,你趕緊出去吧,萬一被感染了不得了了。”

景榮西瞪著她,惡狠狠地,眼眶通紅,隱隱有血絲印在裏麵。

突然,他摘了麵罩,二話沒說,捏住菓諾的下巴,甚至於還沒讓菓諾緩回神過來,他就吻住了她的雙唇。

“唔唔唔——”

菓諾驚愕,下一瞬是掙紮,推擠,捶打。

而後又不敢喘氣,唯恐自己把病毒渡進他的嘴裏去。

景榮西終是放開了菓諾,剛抿成一條直線的唇瓣早已在不經意間微微露出了淡淡的笑。

“景榮西,你瘋啦!!”

菓諾罵著,一邊罵,一邊替他帶麵罩。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景榮西倒也沒掙紮,任由著她給自己帶麵罩。

“蘇菓諾,好好活著,就當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還有你爺爺!你知道的,你們家那老頭子身體不好,你要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他一定立馬就跟著你去了,所以,你必須得活著,知道嗎?”

“……”這家夥,說的是人話嗎?

即使說得這麽難聽,菓諾的心裏卻還是隱隱有些感動。

“我會努力的。你趕緊出去做個血檢,被感染就完了。”

“怕什麽。”

景榮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就那麽不計後果的,衝動了吻了她。

仿佛就是為了向她宣誓,不管發生什麽,自己都一直在!一直同她站在同一條線上,從來沒有放棄過她。

“你跟白牧晗到底怎麽回事?”

終於,景榮西還是問了。

菓諾一愣。

想到了那天夜裏的事情,不答卻反問他,“那天你怎麽會出現在酒店呢?”

“別轉移話題,你先回答我。”

景榮西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菓諾看了看他,倒也沒有隱瞞,“牧晗大概是當心我害怕吧,所以連夜趕過來陪我。”

“你們什麽關係?”景榮西又問。

“兄妹,朋友。”

“朋友會睡同一張床?什麽朋友?男女朋友?”

菓諾抿了抿唇,看他一眼,這才輕聲道,“其實我跟他到底什麽關係,已經跟你沒什麽關係了,我們不是說好協議離婚後,誰也不管誰了嗎?”

景榮西緊迫的凝著她,半響,挑挑眉,“對,你說得對。”

他說著起了身來,“那我打電話通知他過來。”

“不用了!”

菓諾忙製止,“我生病這事你別讓他知道,也別告訴我爺爺,不然他們倆都非得為我擔心死不可。還有你,你也趕緊回去吧,別在這耽誤時間了,我在這裏麵也挺好的,這裏都是專業的醫務人員,我不會出什麽事兒的。”

“蘇菓諾。”

景榮西居高臨下的瞅著菓諾,視線有些複雜,“白牧晗真把你擱在心窩窩裏啊。”

菓諾抿著唇,不說話。

心裏,莫名的有一處地方,感覺到有些傷然。

“我該出去了,你放心的好好在這裏呆著,吃好睡好,至於你的病,別太擔心,我讓雲墨找了他們醫院的所有流感專家過來,會好起來的。”

“謝謝。”

景榮西轉身要走,卻在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他沒有回頭。

“蘇菓諾,加油。”

菓諾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在心裏認真的保證,會的,她一定會加油熬過這一關的。

正如他所說,不為自己,也要為腹中的寶貝,還有她的爺爺。

景榮西才一出隔離病房的門,雲墨就朝他迎了過去,“趕緊先消毒。”

“哪有那麽誇張。”

景榮西有些嫌棄。

“你可別小看了這病毒,傳染力強得很,剛剛沒有取麵罩吧?”

雲墨一邊抄著菓諾的血檢數據,一邊問景榮西。

“取了。”

景榮西點頭,末了,又補充了一句,“還親了。”

雲墨握著筆的手一頓,抬頭瞪他,“你認真的?”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

“shit!”

雲墨大罵一句,“你他-媽不要命了?裏麵躺著的那人隻是你前妻,前妻!!至於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嗎?”

景榮西一張臉黑成了包碳。

“李醫生,趕緊的,幫他去做個血檢,弄個全麵消毒,尤其是那嘴!好好洗洗!”

“他敢!”

景榮西瞪雲墨。

雲墨白眼,“你這家夥就是不進棺材不掉淚!”

————————————最新章節見《》——————————

景榮西每天鬧著要去隔離室,前幾次醫院方礙於關係還批準了,到後來,實在不敢再讓他進去了,這萬一要被感染了,那可是大事,誰也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雲墨每天都在科研室裏和專家們呆著。

“景大少爺,你就別鬧騰了!那地兒正常人除了醫務人員,誰會每天往裏麵跑啊?要不,你也去感染個hs32流感來,讓他們也把你隔離進去?”

“這倒是個好辦法。”

景榮西讚許的點頭。

“去去,別添亂。”

雲墨拿了塊?? 擱在顯微鏡下,認真的瞧著。

“對了,你勸她勸得怎樣了?”雲墨又問景榮西。

“她沒肯。”

景榮西站在落地窗前,抽了支煙出來,點上,吸了幾口,“她說那孩子對她而言就是她的生命,讓她犧牲那孩子保自己的命,她做不到。”

雲墨愣了愣,看一眼窗前的景榮西,半響,又將視線挪回到顯微鏡前,“死心眼。”

景榮西沉默以對。

“好消息,好消息……”

突然,科研室的門從被人外麵推了開來。

“hs32病毒有新藥誕生了!!”

所有人麵上一喜,雲墨忙走過去拿資料,“我看看。”

雲墨將資料數據認認真真的審度了一遍,卻皺了皺眉,“這藥試過了嗎?”

“還沒,剛出來,還沒試用過,怎麽?雲醫生,數據不對嗎?”

“數據是對的,但我擔心這用藥太過會不會產生強大的副作用?何況,她還是個孕婦。”

“這……要不先讓個別患者試試吧!”

“讓誰試?在藥物作用還沒得到100%確定的時候,你胡亂給病人用藥,萬一出了什麽問題,誰負責?你負責?還是醫院來負責?這可是一條生命,不是鬧著玩的。”雲墨一臉正色的說著。

“我來吧。”

突然,科研室的另一頭傳來一句不鹹不淡的答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