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們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靜幽心情就受影響了。

再怎麽說,她也是這件事裏的主人公啊,現在大家都知道,就是沒通知她……

“我這不是不想讓你緊張嘛,瞧瞧上個兒,說讓你去和他們吃一個飯,你緊張得都坐立不安了。現在我不告訴你,瞧,你睡得多兒,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明軒在安慰著自己的小妻子。

靜幽瞪了瞪他,算了,現在再責怪有什麽用,都已經成了事實了。

明軒知道靜幽已經不生氣了,於是將手上的袋子遞到她手裏,“乖,去換一下衣服。”

靜幽低頭瞧著袋子裏的衣服,是白色的女裝,瞅了瞅麵前的大男人,道:“你倒是安排得很詳細哦。”

“這不是怕你又怕在他們麵前表現不好嗎?”明軒親親靜幽的額頭,開解地道。

靜幽都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了,隻能拿著它,回房間裏換衣服去了。

當靜幽將衣服完全拿出來之際,她發現除了這件白色的連衣裙外,下麵還有一件灰色的外套,兩件衣服都有些厚度,在這初春的寒冷季節,很好地將寒冷給阻擋在外麵了。

想著明軒在挑衣服時,專門為自己設想周到,靜幽心裏所有的不爽都煙消雲散了,全被溫暖所代替。

將衣服穿戴妥當,當靜幽重新回到大廳,看到苑秋嫻、邵景陽和邵美妍都已經出來了,他們的穿著明顯比平日要莊重幾分,看到此,靜幽上前,來到他們麵前,“爸媽早,美妍早。”

“早。”苑秋嫻看著靜幽這身衣著點了點頭,簡約又不失尊重,沒有現在年輕人那種露來露去的礙眼設計,顯得相當順眼而好看。

邵景陽也點了點頭,他望著靜幽,眼裏不知道閃過什麽,帶著不舍的口吻道:“早。”

邵美妍因為新年的時候扭傷了腳,雖然整個新年都在家休息,腳已經好了不少,但是走路的時候還是有些蹣跚。

明軒上前來到靜幽的身邊,上上下下地瞧了一眼,拉著她的手,滿意地道:“我們先去喝早茶,午餐時再和我家裏人見麵。”

“哦。”靜幽毫不知道,但還是乖乖聽話,反正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她還能怎麽著?

和家人一起在一家酒店裏喝茶吃早餐,靜幽叫了邵景陽和苑秋嫻最愛的食物,打算好好補償一下新年時缺少的關心,邵景陽和苑秋嫻卻安排了靜幽最喜歡的食物,不斷地將食物送到她碗裏。

靜幽麵對他們這樣的關心,幸福地笑了起來,品嚐著碗裏的食物。

邵景陽卻呆呆地看著自己碗裏的食物,良久沒有動,直到苑秋嫻暗暗地推了他一把,他才慢慢地吃了起來,他吃的速度很慢,似乎在品味,也似乎是在回味著什麽。

邵美妍最奇怪,平日最活潑的她,今天一反常態,變得異常安靜。

靜幽卻沒有察覺到什麽,隻幸福又體貼地為他們送上食物,並品嚐著自己最愛的食物。

今天的早餐吃得格外的幸福和快樂,明軒拉著靜幽,和邵景陽他們一同來到了停車場,明軒停在原地,對邵景陽和苑秋嫻道:“那我們先過去了。”

邵景陽站在那裏,眼睛裏有什麽流過,卻沒有說話。

苑秋嫻點了點頭,朝明軒道:“嗯,小幽就交給你了。”

“好好照顧她。”邵景陽忍不著囑咐。

“放心,我會的,我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委屈。”明軒格外真誠地保證著。

靜幽不解了,扭頭問明軒:“我們是先過去你家人那邊嗎?不是和我家人一起過去嗎?”

明軒笑著摸摸她的頭,“酒店已經訂好了,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去做,你家人先回家休息一下,到時候直接過去酒店和我們相匯。”

“我們還有什麽事要做?”靜幽疑惑了。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明軒拉著靜幽就上車。

邵景陽在後麵忍不著追上前一步,張口想說話,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

邵美妍上前,拍了拍邵景陽的肩膀,邵景陽回頭,看著自己相處了二十多年的女兒,默默地垂下了眼睛。

苑秋嫻來到邵景陽身邊,拉著他的手,舉到他的眼前,邵景陽默默地看著,半晌抬頭,看到苑秋嫻溫柔的笑臉,那一下,邵景陽似乎有什麽緩緩放下了,抿直的唇角慢慢地揚起了一點點的弧度。

“我知道你的意思……”邵景陽挽著自己錯失了半輩子的愛人,帶著她慢慢地往他們的車子走去。

生活,總是酸甜苦辣,沒有人可以完美地過完一輩子。

有時候,遺憾也是另一種完美的詮釋。

靜幽完全不知道邵景陽複雜的心理,她坐在明軒的身邊,扭頭看著今天的他,他今天穿得也很正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雙方家人要見麵的關係,他今天似乎特別的神清氣爽,容光煥發。

“你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好?”靜幽歪著頭,問著正在開車的明軒。

今天的明軒嘴角一直噙著笑,就算想要忽視,也很是困難。

“嗯。”明軒相當坦白地承認了。

靜幽轉轉眼珠子,“因為我家人要和你家人見麵了?”

想起這些天來,明軒那雷厲風行的速度 ,真讓靜幽詐舌。

想不到自己那晚那句無心的說話,竟然讓這個男人原本就非常高效的速度,直接提升到超音速了。

明軒笑了,空出一隻手,伸過來拉著靜幽放在膝蓋的手,緩緩地握著。

靜幽掙紮了,“幹什麽呢,正在開車呢。”

明軒卻不顧她的掙紮,仍舊牢牢地握著,“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哪有人像你這樣開車,快放手。”靜幽無語了,這個男人一點也不按章行事。

“我的車速很慢。”明軒笑著道。

“要牽手,到了目的地也可以牽。”靜幽皺眉。

明軒歎氣,最後如她所願地鬆手,“果然是小古板。”

靜幽鼓起腮幫子,不滿了,“誰是小古板!”

明軒笑道:“你啊,這樣不行,那樣不行,不是小古板是什麽,在親密關係上,比我爸媽還封建。”

靜幽的臉紅了,“這哪同。”

“哪裏不同?”明軒笑著反問她。

靜幽張了張嘴,不知道可以說什麽,最後隻好漲紅著臉,耍賴道:“反正不同。”

麵對靜幽這種耍賴的態度,明軒半點沒有生氣,反倒輕笑出聲,滿臉寵溺,“好,小古板說不同就是不同。”

靜幽原本因為明軒不再追問自己,認同自己的話而稍稍心安了,可是當再一次回憶他剛才的話,靜幽發現不妥了,氣嘟嘟地道:“不準叫我小古板!”

“為什麽?我覺得這稱呼不錯,既親昵又適合你。”明軒眉眼間全是盈盈的笑意。

靜幽皺著彎彎的眉頭,不滿地地道:“不好聽,而且你這根本就是在拐著彎兒罵我。”

“我為什麽要罵你?”明軒不解地問。

靜幽楞了一下,倒是想不出要怎麽回答,記憶中,好像他們重遇之後,明軒好像再也沒有罵過她了。

明軒卻笑了,笑得一臉詭異,隻聽他這樣道:“要是我不滿,我自有其他辦法可以讓你知錯,這罵人的話嘛……根本一點也不需要。”

靜幽聽著明軒這句本來很是平常的話,腦海裏卻突然浮現出這段日子以來,他所謂的教訓,臉便不受自由地一點一滴地漲紅了起來,最後紅得像個大蘋果,忍不著罵道:“不要臉!”

明軒卻顧作不解地問:“你怎麽突然罵人?”

靜幽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回答,隻能漲紅了臉,敢怒不敢言,總不能說自己想到那什麽方麵了嘛,這不是給明軒機會,說自己好色了嗎?

靜幽才不這麽笨呢。

麵對靜幽的沉默,明軒忍不著沉沉地笑了起來。

靜幽不依到了極點,罵道:“壞蛋。”

“如果我是壞蛋,那你就是壞蛋老婆了。”明軒心情愉悅地道。

車子在不知不覺裏已經抵達了目的地,而靜幽還不自知,瞪著身邊的男人,就道:“才不是,我還沒嫁呢,所以你是壞蛋,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明軒鬆開了安全帶,探過去,將靜幽的安全帶也解開了,將不依的某個小女人拉到自己身前,他低下頭,抵著她的額角,聲音愉悅,帶著濃濃的快樂,對她道:“錯了,今天你就要成為壞蛋的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