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點了點頭,道,“手術很成功,冷少大約3天後就會蘇醒,醒後至少臥床靜養一周方可下床,否則走動中若是因為頭暈目眩摔了一跤,讓未愈合的顱骨再次開裂,那這趟手術就算白做了,還有,他的眼睛剛做完手術也需要一定的適應期,短期內都不要看太亮的東西,像緬甸這麽強烈的陽光,是絕對不能看的。”

聞言,邢岩大籲了一口氣,太好了,手術成功了。

然,心頭大石剛落下,邢岩的臉上又布滿了愁容,他想到了冷修的那句,手術後,盡快把我弄醒,不要讓我自然醒,我如果醒後發現自己昏迷時間超過3小時,我立刻一槍斃了你。

腦袋一陣生疼,邢岩已經可以想見了,就算他不把冷修人為地弄醒,冷修一旦自然蘇醒了,必定是不肯臥床靜養的,絕對直接從**硬爬起來,也要親自去找莫小語。

蠻牛的脾性有時候真的很恐怖。

邢岩輕歎了一聲,看向玄月,道,“你有沒有辦法讓冷少不要那麽快蘇醒?最好,就直接再昏迷一周的時間?”

反正橫豎都是要被冷修罵一頓或打一頓的,不如讓冷修在**多躺幾天,至少短期看,莫小語雖然被黑衣人抓走囚禁了起來,但應該不會有什麽生命危險,所以……上蒼啊,請允許他自私一點,就讓冷修在**多靜養幾天吧……

玄月自然明白邢岩的意思,忖了忖,她點頭道,“可以,我可以給他注射一種對身體無害的藥物,可以讓他多睡幾天。”

邢岩用力點頭,“恩,那麻煩你了。”

這之後,冷修被轉入了無菌處理的病房,各種醫療監測軟管貼在他的身上,時刻監測他的生命體征。

為了動手術,冷修的頭發被剃光了,手術後腦袋上就包了一層厚厚的紗布。

邢岩守在一旁,看著冷修沒有血色的臉和頭上的紗布,一顆心揪得緊緊的。

他雖然已不再反對冷修為了莫小語義無反顧,但看著冷修一次次地躺在病**,他還是心有不忍。

如果談一段感情那麽累,為了守住一個女人那麽難,那他真的寧願一輩子都單身的。

“叩叩叩……”

倏爾,一道輕微的敲門聲響起。

邢岩透過門扉的上半段玻璃窗,看到了保鏢招手的身影。

邢岩從椅背上站起身,走出了病房,關上了門。

“怎麽了。”邢岩問。

保鏢道,“邢老大,阿彪他們來了……”

“阿彪?”邢岩眉頭一皺,“阿彪他們不是負責留守在別墅麽?”

“呃……”保鏢猶豫了一下,道,“別墅被黑衣人突襲了,已經被燒成了灰,阿彪他們正跪在外麵負荊請罪呢……”

“……”

邢岩穿過走廊,就在大門外看到了兩排跪得嚴嚴實實的保鏢。

“邢老大,對不起,別墅被黑衣人放火燒掉了……”

“秦峰、秦柯、程靜和廚子都被黑衣人帶走了……”

“……”

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邢岩怎麽都想不到,他們前腳剛

離開別墅不過幾十個小時,後腳別墅就被黑衣人突襲給燒了……

而且,黑衣人抓秦峰他們做什麽?要抓早就好抓了,為什麽要那麽巧地在這種時候抓?

邢岩擰了擰眉,問,“究竟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黑衣人會突襲別墅?”

阿彪揣測道,“應該是和秦峰在莫家別墅找到的那張光盤有關……”

“光盤,什麽光盤?”

“我們具體也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麽內容,但秦峰在洛可嵐的一堆首飾盒裏發現了一張光盤,可能藏著當年莫楚涵認為莫小語不是他親生的證據……這之後秦峰就帶著光盤回別墅了,我們當時也沒多想,可沒兩個小時,黑衣人就來突襲了,我們才恍然大悟,黑衣人應該是為了那張光盤,所以才把秦峰他們都抓走了……”

邢岩眼底一沉,“那張光盤裏麵的內容,你們難道沒有當場就在莫家別墅看一下麽?”

“秦峰本來想看的,但莫楚涵的電腦需要密碼,他進不去,隻能作罷了。”

邢岩的眉頭緊擰成川字,那張光盤裏的內容,一定很重要,才會讓黑衣人當晚就來了一場突襲……而且,最重要的是……秦峰拿到了光盤的事,黑衣人怎麽會知道……

難道說,他們之中,真的有內奸?

邢岩視線幽幽地盯著門外跪著的20名保鏢,眼底的淩厲昭然若揭。

保鏢們被盯得頭皮發麻,也大約摸猜出邢岩在想什麽了。

“邢老大,內奸真的不是我們……”

“我們對冷少是絕對忠誠的……”

“邢老大,你說內奸會不會是那個廚子?”

阿彪這才想到,“我之前去找秦峰的時候,秦峰是暈趴在書桌上的,他的桌上還有盤吃了一半的水果,可這幾天,水果都是由廚子準備的……”

阿飛道,“可廚子當時不是也暈在廚房了麽?”

阿彪瞪了阿飛一眼,“你笨死了,裝暈誰不會,廚子搞不好就是裝暈的。”

阿飛頷首,“也對……”

邢岩聽著阿彪和阿飛你來我往的對話,眼底的光芒晦暗不明。

廚子……廚子是從別墅一開始招人的時候就進來的,如今也有4年了,廚子的老婆死的早,就一直住在別墅裏,人也憨厚老實,怎麽看都不像是內奸……難道真是人不可貌相,他4年來的憨實都是裝的?

“你們都先起來……”

邢岩道,“冷少剛做完手術,還沒有醒,你們這些天,就都去附近找找,看有沒有莫小語的下落。”

“是的,邢老大!”

……

日月交替,太陽東升西落,一天複一天。

一周很快過去。

冷修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暈得厲害,視線虛晃了很久,冷修才確定自己是躺在一間燈光十分昏黃的病房內。

搞什麽,這燈光也忒朦朧了,又不是在拍什麽燭光晚餐的約會。

“冷少,你醒了……”

邢岩激動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緊接著,一根吸管被塞進了冷修的嘴裏,“冷少,你先

喝口水。”

冷修喝了口水,咽下,微撐起雙臂,想要坐起身。

邢岩趕忙往他背後塞了一個軟軟的大靠枕,扶著他半坐起身。

冷修擰眉。

邢岩狐疑地看著冷修緊擰的眉頭,“冷少,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疼?我馬上去叫玄月進來……”

說著,邢岩就要往門口走去。

“你站住!”冷修低吼了一聲,“你給我坐下!”

邢岩乖乖地坐回床邊的木椅。

冷修視線幽幽地盯著邢岩,問,“從手術結束到現在,過了多久了?”

邢岩麵無表情,心底卻是一個激靈,後脊涼涼的,他盡量不露痕跡地道,“三個小時。”

“去你的三個小時!”

冷修撈起床頭的水杯就往邢岩身上丟,“我要是真隻睡了三個小時,我現在能有力氣坐起身、能那麽靈活地拿水杯扔你?你特麽要吹牛也不先打打草稿?”

邢岩迅速閃身,水杯砸在了地上,碎裂了一地。

好吧,他就知道,冷修醒來一定會痛罵他一頓……早知道,他就不該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

冷修眉眼一瞪,“說,我在**躺多久了?”

邢岩吞噎了一口唾沫,道,“三、三天……”

冷修眼神淩厲,“去把手機拿過來,讓我看看今天的新聞頭條。”

邢岩氣弱,“抱歉,冷少……我隻是想讓你多靜養幾天……黑衣人暫時應該不會動莫小語的……”

“我就知道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你說你要耳朵做什麽?”

冷修怒極了,“這裏是緬甸最大的罌粟種植地,讓莫小語在這裏多呆一天我都覺得慌,你竟然還敢讓我在**躺了這麽多天?”

“抱歉冷少……”

邢岩除了低頭道歉,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冷修胸腔起伏,瞪著邢岩戰戰兢兢的臉,可除了瞪他,也實在狠不下心真的揍邢岩一頓。

咬了咬牙,冷修道,“把莫小語的最新追蹤結果跟我匯報一遍。”

邢岩頷首,從另一張**拿起一大疊紙,道,“這是這片罌粟種植地的全景地圖,是保鏢從高空拍攝下來後打印出來的。莫小語應該就在這片範圍內,可這裏實在太大了,而且有數十座疊嶂起伏的山巒,保鏢有試著進去,但發現很容易迷路,裏麵彎彎曲曲的,有時候會在裏麵繞上半天。”

冷修盯著地圖,企圖從地圖中發現些什麽,可是,越看,冷修的眉頭皺得越緊。

抬眸,他看向邢岩,問道,“為什麽把燈調這麽暗?”

這地圖上本就是一堆山巒和罌粟花田,綠綠黑黑的,這麽暗的燈光,他想看清這地圖的區域分割都難。

邢岩解釋道,“玄月說,你剛做過眼角膜手術,暫時不能看太亮的光源,如果要出門,也必須帶墨鏡才行。”

冷修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他剛剛才盯著地圖幾分鍾,確實就已經有點酸了。

抿了抿唇,冷修道,“替我準備墨鏡,我要親自去山裏看一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