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番外 無能為力
文晶很想告訴駱風，她不是什麽好女人。總會有一天，她會親手為他銬上手銬，把他關進那暗無天日的牢籠。
她戴上耳機，開始進行監聽。
他好像心神不寧，所以走路的步伐顯得急躁而淩亂，還不停的歎氣。
她不知道，他那麽愛歎氣。從前，她每一次見他，他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嬉笑作派。
在他的家裏裝竊聽器，實在是試探性的做法。因為，外傳駱風隻流連於夜場，並不戀家。但事實是，這一陣子晚上，他都準時回家，沒有外出。
聽到鍋盤碟子的響聲，聽到踱來踱去的腳步聲，聽到手機翻蓋不停的開開合合的聲音。
聽到他低低的說：“晶晶，你煮的粥，真她媽的好吃。”
門敲得“砰砰嘭嘭”，駱風不耐煩的吼了一聲，才去開門。衝進來的阿鋒驚叫道：“不是吧風哥，你每天準時回來，就是喝白粥，做宅男？”
駱風懶得理他：“你跑上來幹什麽？不用幹活嗎？”
“我都不在。”
“我養養神。”
“養神？你不去酒吧，怎麽邂逅madam？”
“啊……”駱風飛快跳起來穿衣服：“她又去查案？”
“沒有。”阿鋒這才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蘿卜幹入嘴，太難吃，吐了出來：“鈞哥到處找你。”
“你沒告訴他，我在家？”
“他打你的電話，10次有9次線路忙，讓我上來看看，你是不是死了。”
“操，你死我都沒死。”
阿鋒正式與駱風說道：“鈞哥讓我們最近小心、低調一點。警察局新署長上任，會燒幾把火，讓我們這陣子避避風頭。”
“嗯。我明白。”
“風哥，這兩年，我們還不夠低調嗎？華少都欺負上門了。”
駱風點了支煙，悶悶的說道：“我們出來混，其實也隻是求財而已，沒必要天天打打殺殺。停一停，也是好的。”
阿鋒：“最近，鈞哥和大嫂好像有點問題。”
“什麽問題？”
“他最近和紀氏的大小姐往來很密切。”
“靠，這種事情鈞哥最有分寸。我犯一百次錯誤，都輪不到他犯一次。”
“我知道，但看嫂子的樣子，實在有點心酸。”阿鋒望了望駱風，苦口婆心：“我覺得，你不適合談情說愛，尤其是和一個madam。”
“要你管我。”駱風搶過阿鋒手裏的碗，端到廚房裏扔到一邊，心思又再悶悶的。
“風哥，即使是鈞哥都有他的不得已。更何況你和她，一個混黑道，一個是警察，水和油，永遠都合不到一起的。”
“我不是鈞哥。他總是思前想後，顧慮重重。但是我，愛就愛，想念就想念，沒那麽多的時間和心神浪費。”
他扯了一件外套披上，是的，他沒那麽多的時間可以去浪費。
這麽多年，他習慣了一個人孤獨夜行。再凜冽的風吹在身上，他都不會覺得凍，再尖的刀刺過來，他也不會害怕。
可是，自從文晶若即若離的身影在他的麵前出現。他開始在午夜的街頭，害怕那一絲冰凍的孤寂。
他對她的渴望，就如久處黑暗的人突然尋獲的光明。
雖然微弱，但已足以把他身旁的黑暗驅散，更何況，她的光芒如此光耀，如此奪人心魄。
她與他的距離越遠，他便越渴望，渴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能為她的一抹笑容顫抖。
但當她走近一點，他擁抱著她時，心底的甜蜜和恐懼同時湧現。
遠望時，渴望相擁，相擁時，又害怕失去。
如果，他從不曾擁抱過這具軀體，他也許還能如種馬一樣顛倒星辰；
如果，他從不曾享受過她的溫暖，他也許還能如冰刀一樣放肆橫行。
隻可惜，他愛著她，她又越來越近。那一抹微離的希望，變成通天的理想，他想擁抱她，碾壓她，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
當那一晚，她端著那一碗菜粥，被爐火的溫度影響到泛紅的臉漾著甜美的笑，輕輕的向著碗裏吹了一口氣，看著他心急的喝了一口，他燙得嘴唇都麻了，她望著他，眼裏除了溫柔還是溫柔。
“風，……好吃嗎？”
好吃，她媽的太好吃了。
原來，這就是幸福。從後摟著她的細腰，看她細滑的小手攪著米粥，輕輕的吹一口氣，溫柔的笑望自己……
早晨張開眼睛，能看到你的臉，晚上閉上眼睛，是你均勻的呼吸，每天能到夾雜著你溫柔的味道。
如此平凡，隻是一天，我也願意。
她永遠不會知道，一碗粥，鎖了他一生。
人人都有他的不得已。敖天鈞不得已，正艱難的做出決定。駱風在旁看著，卻無能為力。
敖天鈞把頭完全埋在自己的大掌裏：“紀韻晴，懷孕了。”
“你這一次，怎麽這麽的不小心？”
敖天鈞頭還是沒有抬，不清楚那緊緊藏著的臉色是如何的慘白：“應該是第一次，我迷迷糊糊的時候。”
“你打算怎麽辦？”
“這個孩子是堅決不能留的。否則，果果可能會瘋掉。”
駱風暴躁的踢了一腳座椅：“如果我是你，就扯上一筆錢，和楊果一起私奔。泰國也好，美國也罷，走得杳無人煙，有誰可以奈何得了你？”
敖天鈞抬起灰黑的臉：“那麽，你們怎麽辦？傲天怎麽辦？”
他無語，敖天鈞總有太多的顧慮。有些人，擁有的太多，前行的路便特別的艱難。
“我計劃，先和果果離婚。讓小民帶她走，等事情安定了，我再去接她回來，或是……跟她一起走。”
“嗯，我會盡力。”
“那個女警，你還是死心吧。你看我的情況，良家婦女，我們惹不起。”
也許敖天鈞是對的。他們的身世，注定會有動**不安的人生。
文晶如天鵝一般潔淨高貴，他這個被徹底染黑了的醜陋鴨子，實在不應該有太多的妄想。
可是，事情還是出了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