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鬼船起航的時間到了。
這天早上,許向南站在落地窗邊,銀色的西裝包裹著修長的身姿,微長的頭發,梳到腦後,查爾推門進來。
“頭兒,顏落到了。”
許向南轉過身,他鼻梁上夾著金絲眼鏡,寶藍色的真絲襯衣,係緊,墜著銀色流蘇領針,華貴如王庭王子,偏又被眼睛破壞了尊貴的氣息,多了幾分敗類的氣質。
顏落踏門而入,長發垂肩,她還穿著那身T恤牛仔褲,單手抄兜,一身散漫:“我沒來晚吧。”
許向南朝她伸出手:“來。”
顏落乖順的把手遞過去,任由許向南牽著她,來到巨大的穿衣鏡前。
他站在她身後,從鏡子裏看,會有一種被他抱著的錯覺。
他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黑發,不多一會,四個女傭,抱著一件晚禮服走了進來。
這件禮服,比顏落上次看到的那件,更加華麗,跟許向南身上的禮服,一個色係,像是情侶服。
顏落拒絕了:“我自己帶了禮服來。”
隨著滑落,查爾推著一個大箱子走進來。
顏落打開箱子,露出裏麵純黑色的禮服。
許向南目光鋒利,僅憑中間的那顆黑鑽,就辨別出衣服來曆:“昔拉?”
顏落把昔拉報出來,抖開,宛如一道黑色的流星炸破房間中的光芒,讓人無法忽視。
“ohmygod,這是從地獄而來的衣服!”查爾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件衣服帶給他的衝擊力,隻能如實的說出自己的感受:“親愛的,這衣服,太黑暗了。”
顏落製造昔拉的時候,非常上心,從挑選布料,染布,剪裁,設計,全都是她一手完成。
製作昔拉那年,是顏落人生中非常黑暗的一年,那一年,她殺了很多人,有各.國.政.客,富商,雇.傭.兵,恐怖分子,等等等等。
那時候的顏落,心是黑的,世界是黑的,目之所及所有一切都是的黑的,沒有一點光亮。
她把這些黑暗,加注在昔拉身上,這才有了轟動世界的昔拉。
很可惜,昔拉問世以後,顏落沒穿過一次。
“今晚,我穿它怎麽樣?”
許向南原本看著禮服,顏落問過來,他緩緩抬頭,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好。”
甚至,為了配合顏落,許向南還臨時更換了禮服,一席黑色的手工剪裁的西裝,配上酒紅色的襯衫,他還帶上了黑鑽耳釘,跟昔拉身上的黑鑽石,遙相呼應。
顏落做好造型,換上昔拉,走出來站定。
她畫著冷淡的厭世妝,目光冷冽,頭上帶著一頂鑲嵌著紅寶石的王冠,像是從黑暗童話中走出的公主。
黑紅碰撞的劇烈色差,讓人心跳加速。
許向南走到她身邊,勾起她鬢邊微卷的碎發,兩人站在一起,俊美般配的讓人窒息。
“出發了,我的女王陛下。”
車駛向港口,他們來的早,此時那艘華麗神秘的郵輪,停在港口邊,巨大的鋼鐵怪獸,是黑色的,上麵用金粉勾勒出一個巨大的骷髏頭。
鬼船最上麵,這一整層都被打通了,是許向南的私人領地。
顏落坐在化妝桌前。
許向南勾著顏落的下顎,讓她仰起頭,他微微俯下身,從這個角度看,他的皮膚更白了。
就是因為他過於白,當初剛出道的時候,很多人都沒把許向南當回事,甚至有人說他是東方來的小白臉,更有人想把他壓.在.身.下,讓他臣服。
不過那些人,都死了,有一些是死在許向南手上,有一些是死在顏落手上。
此刻,這雙收割過別人生命的手,正指尖捏著一支口紅,一點點在顏落唇上描摹。
他在給她補妝。
“好了,看看,怎麽樣?”
他單手搭在顏落肩膀上,貼著她的頭側,兩人一同出現再鏡子裏。
“還不錯。”
許向南勾唇:“我也覺得不錯。”
夜幕落下,客人們陸續出現再海港,用特定的船票等船。
船票有限製,每張船票能附帶一個人上去。
“奇怪了,怎麽不見了?”
港口邊,顏慕之怎麽都找到自己的船票了。
顏子墨靠在車上,點燃一支煙:“別找了,你找不到的。”
顏慕之看過來。
“顏落,不想我們上去,你的票,一定是被他拿走了。”
正說著,不遠處,一排車隊停下,為首的車上,下來的是林白和阿嬈,二人都穿著白色的禮服。
一個保鏢跑到中間的車邊,拉開車門。
一條修長的腿邁下,筆挺的西裝貼在腿上,隱約露出遒勁的輪廓,男人下了車,黑色的西裝,優雅矜貴,處處透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傅向沉是耀眼的,他出眾的五官,比例完美的身材,注定他就是穿一個麻袋在身上,都掩不住身上的貴氣。
路過的人頻頻投望過來,可他的目中空空,滿麵寒霜,身後還出現一個穿著鵝黃色禮服的女子。
原來,人家有主。
秦思雨下了車拎著裙子,自然而然的挽住傅向沉的手臂。
傅向沉眉間閃過一抹不耐,但並未推開秦思雨。
一行人朝登船口走去,林白眼尖的看到顏慕之和顏子墨。
“誒,你們怎麽沒上去。”說完,林白就有點後悔了,自從沉哥跟顏落鬧掰以後,他們跟顏家的關係,不說水火不容,也能算是涇渭分明。
這時候,他跟人家打什麽招呼。
果不其然,顏慕之和顏子墨誰也沒理他們。
傅向沉腳步一頓,看著靠在車邊的兩個人,目光似乎在尋找什麽。
“向沉。”這時,清恬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挽在他臂彎的手,也在收緊:“我們該上去了。”
輪船一到三層被打通,挑高近二十米,華麗的水晶燈在頭上旋轉,鋼琴前,有世界著名的鋼琴師現場演奏。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間,幾個億的單子,隨口談來,幾百億的單子,細細談來。
傅向沉挽著秦思雨走入大廳的時候,周圍傳來很多友好和躍躍欲試的目光。
“思雨,你們來了。”秦家夫婦也在場,他們來的要早。
“爸媽。”秦思雨笑著喚道。
身為秦家夫婦未來的女婿,傅向沉卻一點沒有要開口叫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