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撐著寧淺淺的力氣被封爵冷漠的眼神擊碎成渣。

她身體微晃,險些沒站穩。

店長連忙扶住她,“寧小姐。”

寧淺淺禮貌地道了聲謝,回眸卻發現封爵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封爵正低頭看著許輕媛,清冷的嗓音裹著說不出的關心,“傷到了嗎?”

寧淺淺自嘲一笑。

她才蘇醒出院,她的丈夫就半路扔下她離開,說是有事處理,實則卻是為了陪許輕媛試禮服。

一見麵,他對她冷眼相待,轉頭又對許輕媛輕聲細語,關懷備至。

寧淺淺心中泛起一陣密密麻麻的刺痛,就像被一根又一根的銀針紮入,再刺破。

心髒眨眼間就千瘡百孔,似乎再也盛不住她奢望的感情。

“封爵,我沒有想推倒……”寧淺淺咬牙開口,話音未落就被許輕媛輕軟嬌柔的聲音打斷。

“阿爵,你別這麽緊張,我沒事。”許輕媛微微一笑,臉頰浮現恰到好處的為難糾結,“你也別誤會,不是淺淺故意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這可憐楚楚的模樣,更像是不願戳破真相,大度地退讓。

封爵偏頭看了一眼寧淺淺,“是這樣嗎?”

“怎麽,你覺得是我故意推的?”寧淺淺扯了扯唇角,拉出尖銳的諷意。

封爵擰眉,“當然不是。”

他隻是更相信寧淺淺的話,想從她得知前因後果。

可不過一會兒沒見,寧淺淺怎麽像一隻刺蝟,對他都亮出了刺。

眼看寧淺淺一句話就奪走了封爵的視線,許輕媛柔柔弱弱地靠向封爵,扶額說道:“阿爵,我有些頭暈。”

“我送你去醫院。”

“沒那麽嚴重,附近找個地方歇一會兒就行了。”許輕媛故意對寧淺淺笑了笑,在封爵看不到的角度露出挑釁的目光,“淺淺也一起吧。”

四目相對,寧淺淺胃中翻湧,又有些想吐了。

……

貞景商場,咖啡廳。

三人落座。

寧淺淺的目光飄向坐在鄰桌的阿姨。

自從他們離開品牌店,阿姨就跟了上來,手裏還提著許輕媛買的禮服。

那是封家的老傭人了。

寧淺淺還奇怪最近怎麽都沒再見過她,原來是被封爵派到了許輕媛的身邊,貼身照顧。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也不知道封爵在許輕媛身上花了多少小心思。

“阿爵,我們女孩子聊聊天,你去點單嘛。”許輕媛語態熟稔,拉著封爵的袖子晃了晃。

封爵點頭,瞥了眼靜坐不語的寧淺淺,大步離開。

許輕媛目送他的身影走遠,才似歎似怨地開了口,“淺淺,你這三年一定很幸福吧。”

寧淺淺抬頭看去,一雙翦水秋瞳映著窗外的璀璨的陽光,十分迷人。

嫉妒在許輕媛血液之中蔓延,她恨不得用桌上的裝飾插花戳瞎這雙蠱惑人心的眼睛。

但她忍住了,硬生生憋出一個幸福的笑容,“阿爵一旦把一個人放在心上,就會全心全意地對待。很難想象,這麽驕傲矜貴的男人竟然會對我這種普通人言聽計從。”

寧淺淺攥緊了手掌。

的確,封爵真心待人時,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他曾經也對她無微不至,體貼又溫暖。

即使他們的婚姻是被封老爺子促成,封爵也從不對她有過怨言,給了她作為封家少夫人應有的和睦和體麵。

可這一切都是假的,沒有一分一秒的親密是因為愛情。

她隻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他也履行作為一個丈夫應盡的責任。

僅此而已。

許輕媛一回來,她在封爵心中便什麽都不是了。

封爵所有的選擇都會以許輕媛為先。

她成了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淺淺,你怎麽不說話啊?”許輕媛身子前傾,倚著桌子,漂亮的臉蛋上帶著一絲惡意,“你跟我說說,你費盡心思從我身邊搶走的男人,好不好用呀?”

寧淺淺迎著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沉默了片刻。

忽然,她垂眸莞爾,故意透著絲絲羞澀,“你怎麽連這種事都問。很好用啊,無論是生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