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爵坐在沙發上,自覺地脫下了衣服,露出纏滿繃帶的後背,繃帶上浸出的血更多,濃濃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換藥時,寧淺淺看著他原本肌理分明的後背變得血肉粘連,心中頗不是滋味。

她咬著牙板著臉,迅速給他換藥包紮好,才鬆了一口氣。

傷這麽重,應該很疼吧。

而且昨天他還發著燒……

想到這,寧淺淺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封爵的身上似乎沒有那麽燙了。

她靠過去摸了摸封爵的額頭,鬆了一口氣。

體溫正常,燒退了。

距離驟然拉近,淡淡的光影落在寧淺淺的臉上,睫毛微顫,杏眸瀲灩,**漾著情真意切。

封爵呼吸微促。

他不相信她真的放心下他了。

否則她昨天怎麽會收留他,今天還退了一步,給他換藥……

他不想就這樣放她離開。

“淺淺。”

封爵抓住她的手,凝視著她的眼睛,試探地開口:“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對不對?”

寧淺淺微愣,隨即倉皇地撇開了目光。

就算她對他有感情又怎麽樣呢?

他在她和另一個女人中遊移不定,再多的喜歡,也經不起這段時間的搓磨和消耗。

情傷折磨,喪子之痛,已經讓她夠傷心欲絕了。

她不想未來再經曆更多的悲痛。

隻有離開他,才能擺脫再度受傷的可能。

“淺淺,回答我。”

封爵的聲音低沉又富有磁性,總能蠱惑人心。

寧淺淺卻不為所動。

她用力抽出手,淡聲回答道:“封爵,我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

封爵表情一僵,失落地低下頭。

寧淺淺不喜歡他了,又喜歡誰呢?

那個她愛了十多年的男人嗎?

封爵眸色沉沉,他們不過三年婚姻,確實敵不過十幾年的沉澱的感情。

可是那個男人不是宋遠,又會是誰?

他在腦海中篩選著一個個可能與寧淺淺有關的男人,越想越難受。

莫名的情緒就像遮天蔽日的海浪呼嘯而來,他仿佛整個人置身浪潮之下,無處可逃,更難以喘息。

寧淺淺的聲音悠悠傳來,語氣難得柔和了一些,可封爵卻寧願自己沒有聽見這番話。

“離婚協議書準備好了嗎?我們什麽時候去辦離婚手續?”

……

海市監獄。

獄警將一身囚服的宋遠送進了探視室,重重地關上門。

探視室內燈光慘白,落在宋遠身上,更顯得他神情灰敗,麵黃肌瘦,與曾經精英白領的模樣大相徑庭。

許輕媛差點沒有認出來他,嬌笑著調侃道,“看來在監獄的日子不好過啊,幾天不見,你就變成了這樣。”

她依舊打扮得光鮮亮麗,一身名牌服裝和包包,珠寶加身。

許輕媛和宋遠麵對麵坐著,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宋遠看著她的模樣,心中越發不甘。

他的表情陰沉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模棱兩可道:“許輕媛,你再來晚一點,可能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