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媛雙手捧著臉,一臉期待地看著封爵。
然而她左手是不停流血的傷口,右手是鋒利無比的水果刀,這一幕著實令人毛骨悚然。
如果不答應……
她就要輕生嗎?
寧淺淺踉蹌著退了一步。
封爵會回答什麽,並不難猜。
有什麽比一條人命更重要呢?
她下意識捂住了耳朵,可隨之傳來的是一道輕微的脆響。
寧淺淺抬眸看去,封爵不知如何奪走了許輕媛手上的水果刀,遠遠扔開。
“阿爵!阿爵!”
許輕媛神色癲狂,臉上又哭又笑,卻執著地呼喚著封爵的名字,哀聲乞求,“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情之深切,感人肺腑。
寧淺淺卻如墜冰窖,呆呆地看著封爵抓住許輕媛的雙手,將她禁錮在懷中。
封爵拖著許輕媛往外走,“你先去醫院處理好傷口。”
“我不要!”
“我不想說第二次。”封爵眸色變冷。
許輕媛仰著頭,親昵地靠在封爵的肩上,改了口,“好,我去。但不要別人送我,你送我去醫院,行嗎?”
封爵眉頭緊皺,偏頭看向了門口的寧淺淺。
她麵色蒼白,向來明亮動人的眸子裏沒了光,隻有一片死寂。
“不……”
封爵才開口,許輕媛倏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掙紮著抓撓自己手腕的傷口。
“住手!”封爵大喝一聲。
許輕媛愣了片刻,隨即抽泣著哭了起來,“輕,輕媛會乖乖的,你別生氣,別離開我……”
“不要陪她去。”
寧淺淺冷眼看著許輕媛演戲,再對上封爵猶豫的目光時,她平靜道:“封爵,你還記得剛才在家裏,我們說的話嗎?你要求我的時候,不應該自己以身作則嗎。”
“淺淺……”他想說現在情況不一樣。
“啊——”
淒厲的慘叫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許輕媛趁封爵分神,尖利的指甲嵌入手腕的傷口狠狠一扯,皮肉外翻,傷可見骨,鮮血爭先恐後地湧出,染紅了許輕媛的白裙和封爵的外套。
這種程度的失血量,用不了多久就會要了許輕媛的命。
寧淺淺不寒而栗。
許輕媛對自己,可真狠啊。
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隨之傳來的還有封爵焦灼的呼喚。
“輕媛!”
與此同時,附近響起了嘈雜的人聲和淩亂的腳步。
封爵看了一眼,扛著長槍短炮的媒體記者已經擠入了樓道,對他們一陣猛拍。
他的臉色瞬間沉下,抱起許輕媛,從另一個方向往外走去。
“封總!”
“封總,等等啊……”
記者們一見目標跑了,連忙追過去。
寧淺淺呆滯地看著封爵抱起許輕媛遠去的背影,他的步伐極快,眨眼間就消失在樓梯口。
那毫不留戀的姿態,似乎忘記了他的妻子,還在這裏……
記者們根本沒有在意寧淺淺這個麵生的女人,從她身旁蜂擁而過。
寧淺淺頭上一痛,被一個攝像機砸個正著,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接踵而至的擁擠推搡直接將她推倒在地。
“啊!”
寧淺淺蜷縮在角落裏,被踩踏腳踢得渾身都疼,雙臂死死地擋在身前,護著小腹。
強撐著的她終於忍不住了,哽咽著閉上了眼睛,淚水無聲滑落。
封爵的腳步一頓,回眸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