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回首又見她
“不……我說……”
江小咪急忙打斷她，“大姐，別說這個鍾禦琛了，不是啥好東西，風流成性不說，富二代有的毛病他都有。”
孫丹丹確認，“沒錯！富二代沒的毛病他也有，聽說是個變/態呢，不是啥好鳥，你這個紋身改明兒去洗了吧，我現在覺得還是花好看。”
舒小愛讚同的說道，“我以前真的很腦殘吧，誰會弄一個紋身刺在腳踝上，大概是不能和旭堯在一起，然後整個人受到刺激了。”
“對了，旭堯過的貌似也不大好。”江小咪查看了一下她的臉色，繼續說道，“千詩詩生了一個兒子，反正上次看見他的時候，他臉色不太好。”
舒小愛唔了一聲，“我明天再去拜訪幕家，咱們三個人的小窩還在嗎？能否容留我這個不速之客？”
“啊呀，大姐，說什麽呢，那裏隨時歡迎你回去。”
“好，我先去洗手間。”舒小愛一笑，心裏卻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她，竟然喜歡過鍾禦琛？開國際玩笑嗎？
待她關上門，江小咪蹙眉，“怎麽腳上還有個紋身名字？尼瑪，剛才咱倆是不是解釋錯了？”
孫丹丹壓低聲音，“不那麽解釋還能怎麽解釋，誰神經病將一個男的名字刺在腳踝上，還後麵弄個心形，明擺著的。”
“不過，大姐真的不認識鍾禦琛了，你看她說話語氣都很輕鬆，跟以前判若兩人。”江小咪欣慰不已，隨即不免擔憂了起來，“對了，如果鍾禦琛知道大姐回來，會不會？”
“哼，別忘了，是他當初先結婚的，後麵還有孩子，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咋的，反正大姐不認識他了，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大姐還能重新愛上他不成？”孫丹丹不屑一顧，“不過……你家鴻塘不是跟他關係很鐵麽，等他發現咱們大姐回來的時候，你讓鴻塘幹脆告訴他好了，就說現在咱們大姐不認識他了，讓他見麵就當做沒看見不認識，少來打攪。”
“這樣也行，那我現在給鴻塘打電話，先說說。”
“嗯……”
鍾禦琛到婦科辦公室的時候，鴻塘正在坐診，他是科長，平常很少坐診了，但是今日該小咪的班，小咪不在，他頂替。
“小咪呢？”
鴻塘義正言辭的衝他招招手，“坐下，老子有話給你說。”
看他凝重的臉，鍾禦琛察覺到了什麽。
便過去坐下，等他開口。
“你來可是因為……小愛的事情？”
這一句話已經證實了，那個白衣女子便是舒小愛無疑。
“她真回來了……”
鴻塘吞咽了一下口水，“禦琛，我剛才看見她了，她不認識我了，聽小咪說，她不僅不認識我了，但凡跟你有關係的人和事情全部都忘記的一幹二淨，小咪讓我告訴你，小愛現在很快樂，你也結婚有孩子了，不要再打攪她了，讓過去就過去吧……”
鍾禦琛手驟然握緊，目光黯淡無光，喃喃道，“她把一切都忘了，我呢……”
孩子呢？
她還不知道自己有個四歲半的兒子。
那是他們的孩子。
鍾禦琛站起來，什麽也沒說，轉身離開了鴻塘的辦公室。
開車直接回了家。
姚涵坐在客廳裏看書，看到他回來，當即站了起來，輕聲問道，“怎麽又回來了？”
鍾禦琛坐下，翹起腿，雙手放在腿上，眸子帶了一縷複雜之色，但很快被隱沒了。
“生下西徇（念xun）的時候，我就對你說了，他不是你親生的，當時我也說了，有什麽條件你隻管提，隻要不超過我的底線，我都滿足你，你當時隻想保留我老婆的名分，不願意離開。”他沉吟了一下，“現在，這個要求我不能滿足了，這裏容不下你了。”
姚涵緊緊地攥著書皮，仍然鎮定自若，“這五年裏，我沒有做出一件對鍾家不利的事情，也很盡心的照顧西徇，並且，深深的將這個秘密埋在我的心底，你為什麽突然要這麽對我？禦琛，我嫁給你，絕不僅僅是因為我一個人的臉麵，還有我們整個姚家的臉麵，這幾年，我一直本本分分的守在家裏，能給我個合理的理由嗎？”
“沒有合理的理由，如果說一定要有理由，那就是我要親手撕毀這個郎才女貌的偽麵具，這個門當戶對的橫梁，這個名存實亡，本就不該存在的婚姻，最好想想，自己想要什麽，否則，我隻按照我的標準補償你了。”他站起來，剛走兩步，身後便響起她再也忍不住的哭聲，“鍾禦琛，我也是女人，我嫁給你，也想得到丈夫的疼愛，你那麽對我，我都沒想過離開，我們這樣不好麽？這五年我算什麽，我不答應離婚。”
他揚起殘暴的嘴角，“這可由不得你，西徇雖然是你肚子裏出來的，但自從出生就一直在那個院子裏長大，來你這裏屈指可數，盡心照顧？盡心照顧會表麵很慈愛，背後冷眼相對，本來我也沒有指望你把他當親兒子，因為本來就不是，他有親媽，不是一家人，何必硬拖著，長痛不如短痛，既然你不願意離開，那就由我來做這個惡人好了，明天我會讓維納斯將離婚協議書給你送來，要求你若不提，我就替你做決定了，但有一點，我必須要替你說明了，沒有我的發話，你敢說出孩子的秘密，我讓整個姚家徹底在這片土地上消失。”
姚涵嘶吼，名媛閨秀氣質殆盡，“你……為什麽要這麽絕情？別人的丈夫，對自己的老婆總是溫柔的嗬護的，還會做早餐，兩個人吃過飯手牽著手一起散步，而你，卻一次好好的笑容都沒有給過我，更別說牽我的手，給我做早餐，我的婚姻就是一個笑話，我這幾年就是在等一個沒有心的男人融進家庭中來，你對我太殘忍了……”
鍾禦琛麵無表情，他太殘忍了麽？
和一個不愛的女人過一輩子，互相耗著彼此，就不是殘忍了麽？
他出了門。
徒留姚涵一個人將積壓已久的情緒盡情釋放。
突然想起來一個叫做何美珍的女人告訴她的話：小琛這樣的男人，你永遠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但是，有一點可以看的出來，他娶你，卻不會愛你，無論你如何努力。
那個鍾禦琛的初戀女友，跟他糾葛了十年的感情，同樣和他分道揚鑣。
好像何美珍二年前出現最後一次她麵前後，也突然離開了這裏，不知道去了哪裏。
姚涵起身，一步一步轉身上樓，回到臥室。
與其說這是婚房，不如說這是她一個人的房間。
床頭上很大的婚紗照，隻有她一個人在笑，他唇抿成了一條線，就像是在完成一個使命似的。
她坐在**，思維一片混亂。
掏出手機，思前想後，她撥打了鍾家老宅的座機。
“有沒有一段記憶，貼在心裏被珍惜，昨夜忽然不經意被勾起，那時我們太年輕，還不懂了解自己……?”舒小愛從小包裏拿出響著的手機，然後放到耳邊，“爸，嗯……我明天下午回去，今天和好姐妹住一晚，明天要去拜訪幕家，好，知道啦。”
剛掛了電話，江小咪便問道，“大姐，你那個逗比的老大接電話鈴聲怎麽換了？”
舒小愛笑，“老了，換了個成熟點的。”
“老？大姐，你在開玩笑……我覺得你還是跟五年前一樣，一點都沒變，你看看，你跟丹姐一般大的，都28歲了，你跟我差不多，而丹姐明顯像你姐……”
孫丹丹雖然略有不滿，但還是承認了，“沒錯，我保養得也不錯，可相比較你而言，就真的遜色了，大姐，告訴我們，你到底用了什麽保養品，皮膚還是那麽好。”
舒小愛咧嘴一笑，“什麽也沒有用。”
孫丹丹擺明不信，便咯吱她，“騙誰呢，快說快說。”
舒小愛哈哈大笑，忍不住往前跑，孫丹丹在後麵追，小咪眼看她們兩個跑進了小區，也跟著後麵追了上去。
到腰間的長發在奔跑中晃動，波瀾漣漪，如一陣陣海浪一般起伏，形成了美麗的浪花。
經過路口，朝著西邊走去，鍾禦琛開車驟然刹車，通過前麵的玻璃，前麵那個身影，與他內心深處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相隔不遠，他看的清清楚楚。
鍾禦琛沒有動，而是坐在那裏靜靜的看著，一直看到她們三人身影徹底的消失不見，一直看到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才終於收回自己的視線。
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爍的來電顯示，他將藍牙戴在耳間，接聽了電話。
“喂？”
裏麵爆出鍾老爺子質問的聲音，“姚涵給我打電話了，你要離婚？”
“沒錯，我要離婚。”
老爺子顯然氣憤的很，重新質問了一遍，“你真的忘記我的話了嗎？！你要離婚？！！！”
“沒錯，我要離婚，我等不到爸你不在世上的那一天了。”他緊繃著下頜，終於將這句話大大方方的給說了出來，沒有半點遲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