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拍賣會結束。

外麵都是記者,薑歲不想出去了。

害怕遇到同行,又扒出自己是薑氏集團的女兒。

肯定又要像薑漫一樣,說她是私生女。

這樣對她的事業很有影響。

目前她還是挺需要記者這個職業。

拍賣會結束,薑父早和某個認識的總裁消失不見。

薑歲也鬆了口氣,她前去二樓前台開房。

她看到價格眉頭緊縮。

一間標準間直接花掉她一周的工資。

薑歲心想,算了,還是回家吧,大不了待會等記者散完再走。

想到這裏,薑歲抱歉朝前台一笑,轉身在等候區的沙發坐下。

她拿出手機剛劃拉兩下,不遠處薑父和某個總裁出現,兩人有說有笑地來到前台。

薑歲一怔,從沙發上翻了過去,藏在了沙發背麵。

然後,她豎起耳朵偷聽著不遠處的對話。

“劉總,房我已經給您開好了,這邊不方便說話,我們去房間裏說。”

“行。”

緊接著,薑父拿了房卡邀請劉總上電梯。

薑歲聽到他們上了電梯後急忙站起身,又等了幾秒鍾匆匆地往電梯走去。

她站在電梯口,看著上升的字數,在十九樓停下。

薑歲心裏有了底。

薑父在總統套房邀請劉總住下。

這個劉總薑歲見過幾麵。

還是她剛被接回薑家時。

那個時候,薑父的公司還沒現在輝煌,自從遇到了這個劉總後,事業蒸蒸日上。

兩人合作了好多年。

薑歲不信薑父的公司走得是正當道路。

很有可能違法。

但是她一直找不到證據。

薑歲等了下一趟電梯。

也上了十九樓。

這一層是頂層。

整個樓層隻有兩個房間。

都是總統套房。

可是這樓道以及裝修怎麽有點熟悉啊?

但她來不及多想,畢竟有要務在身。

她深深呼出一口氣,然後像是做賊似的爬在其中一個房間門口偷聽。

剛爬在門上不到兩秒,門從裏麵打開。

薑歲臉色唰一下白了。

這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忽然,一股熟悉的氣息向她襲來。

淡淡的雪鬆味宛如鎮靜劑令她獲得安全感。

男人隻圍了條浴巾。

薑歲一晃眼就看見男人勁瘦的腰,水珠從胸膛淌下流入腰間的浴巾下。

微亂的濕發下深沉的眼眸高深莫測。

男人斜移在門框,盯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喉間溢出輕笑:“又主動送上了門?”

話音一落,薑歲的耳畔以及臉頰染上一層紅。

整個人都有些無措。

麵對其他男人,她總能妙語連珠回嗆對方。

可隻要是江硯聞,她就像是驚嚇的小鹿。

此時,不遠處傳來不大不小的說話聲。

從聲音分辨是從拐角的樓道,而也是薑父和劉總的聲線。

薑歲一怔,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應,將男人推了進去,自己也隨著進了房裏。

她微微合上門。

不顧身後男人詫異的眼神,從微小的縫隙中偷聽著對話。

薑父和劉總的聊天傳入薑歲的耳內。

信息量極大。

“今天市長來了,我探了探風口,這批貨能做。”

“好,隻要這單完成,你八我二。”

後麵的聊天聲,薑歲再也聽不到,因為這兩人已經進了總統套房。

由於隔音很好,她什麽也聽不到。

薑歲在心底泛起沉思。

薑家是做房地產的,所需要的貨一般都是關於房產開發。

如果這批貨能搬上台麵,薑父也不會特意帶著劉總來這種基本很少有人住的頂層。

薑歲全身心都沉浸在剛才的對話信息量中,儼然忘了背後還有一個人。

男人溫熱的氣息籠罩在她的身後,薑歲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待她拿到了重要信息想要打開門溜之大吉時,男人比她反應還要快,徑直伸出長臂,骨節分明的大掌按住門。

用力一抵,門砰地關上。

薑歲瞬間渾身僵硬。

很湊巧。

這個房間就是上次她睡江硯聞的總統套房。

剛進來時她一直隻在意薑父和劉總的事,完全沒有注意這一點。

等她看到牆上那副絕跡的名畫後,皮膚仿佛被電流竄過,帶著幾分酥麻。

那天晚上旖旎的情景再次浮現薑歲腦海中。

明明已經發生了很久,可她的記憶很是清晰,就仿佛事情發生在昨天。

江硯聞垂眸盯著女人泛紅的臉頰,她飄忽不定的眼神似乎在告訴他在想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男人啞笑一下,低沉的聲線漫這些許性感:“進了我的房間,還想再跑?”

薑歲微微一怔,抬頭看向麵前的男人。

江硯聞深邃的眼眸裏倒映出她的麵孔。

而自己的慌張無措全被男人納入眼底。

男人的話像是在警告她上一次偷跑出去。

薑歲抿了抿紅唇,緊張地說:“我進錯房間了。”

江硯聞眉梢微挑,尾音拉長,饒有興趣問:“哦?隔壁是年過半百啤酒肚的劉總,你這是要去他房間?”

男人懶散的一句話,令薑歲徹底編不下了。

她開始擺爛 ,直接誠實地說:“我是想要知道我爸到底和劉總在談什麽合作,我……”

話還未說完,男人及時打斷她,一改剛才的戲謔,突然變得陰沉嚴肅。

“薑歲,這種事建議你不要調查,對你是沒有好處的。”

聞言,薑歲臉色一白。

江硯聞的警告雖然有點直白不太好聽,可也是實話。

薑氏集團能走到現在,不是她一個小記者可以扳倒的。

就算找到把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她還沒有揭發,自己先被處置。

但薑歲是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

哪怕有百分之0.01的希望她也不會放棄。

比起在薑家母親和自己成為一個傀儡,她寧願放手一搏。

薑歲心底被仇恨填滿,脫口而出的話也沒經過大腦,過於直白:“江總,你是不是有點多管閑事了?”

話音一落,男人臉色微沉。

平時江硯聞麵對薑歲時都帶著幾分溫潤。

可此刻,薑歲算是見識到了別人口中聞風喪膽的商界大佬。

男人眯著眼睛,目光陰戾冰冷,隱約閃爍著危險氣息。

薑歲吞了吞口水,腦海中隻有兩個字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