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給吳言套了一個手環, 但霍再昱發現,在套牢小鹿這件事上,那玩意完全沒用。

吳言自從回到學校, 完全就是拚命三郎的架勢。

課是一節不落的上,圖書館泡得特別起勁, 而且,他又給自己找了一份兼職, 在一家很有名的生產製造業國企做生產內控助理。

他申請的是夜班, 每天在學校上完課,便跑過去上班。

這個職位相當於半個文職, 即使夜班也能從12點休息到6點,所以算是兩不耽誤。

上班和上課之餘, 他還參加了院係的優秀論文競賽。

為數不多的一點閑暇時間也都用來讀書, 查資料, 寫東西了。

他這次論文的題目是從霍榮禮借給他的那兩本書中獲得的靈感, 很多論據也來自那兩本經典。

但更多的新論據都需要他結合在工廠一線的工作來體會,歸納和總結,他需要更多的來自一線的數據支撐。

吳言的日程緊鑼密鼓,如此忙碌的學習和工作生活,讓霍再昱根本沒有插足的餘地。

別說按照兩人約定的隔幾天回來住一夜, 就是普通的見麵,都是成了極大的奢侈。

每一次霍再昱給吳言打電話, 吳言基本都是在忙,忙學習,忙工作, 忙著和同學老師交流研討。

給他發的微信消息也是, 很少能做到及時回複, 差不多都要等上一兩個小時,才能收到回音。

霍再昱無法想象,這是自己還在熱戀中的小男友?甚至一度懷疑,吳言是不是在搞冷暴力,以便分手。

他自己每天被相思折磨,忍不住疑神疑鬼。

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十分不體麵,小家子氣,陰暗又鬼祟,但他就是克製不住。

山不來,他隻能去就山。

霍再昱雖然忙,但還沒有忙到白天晚上連軸轉的程度。

終於,他還是耐不住,在某天中午,開車去了吳言的學校,想找他共進午餐。

為了避免跑空,也是想順便查查崗,他沒提前知會吳言,就等在他最後一節課的教學樓外麵。

下課鈴響,霍再昱忙站直了身子,精神抖擻的盯著教學樓門口。

果然沒用一會兒,幾個學生從教學樓裏結伴走了出來。

霍再昱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小鹿。

吳言白,個子也挺秀,身材偏瘦但並不弱質,麵龐更是清俊有型,走在一眾學生裏,即便是最普通的打扮,也是最出眾的那個。

霍再昱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不自覺的笑起來。

其實,他站在教學樓門口,也是一樣的顯眼。

學生們出來的時候,不由自主的便被一道身影吸引了。

高大俊美的男人,穿著合體的高檔西裝,就站在教學樓前的百年翠柏樹前麵。

樹是濃綠色的,前幾天剛下過雪,翠上疊了一層晶瑩的白,那男人在這樣的醒目對比之下,依然是不輸分毫,反而顯得更加棱角分明,俊美無儔。

學生們向他投以豔羨的目光,還有人低聲打探,“不是咱們學校的吧?來找誰的?”

吳言也聽到了議論,轉頭一瞧,不由愣了。

四目相對,霍再昱抬手招呼,“小鹿。”

吳言竟是一陣臉熱。

兩個人差不多十多天未見了,他怎麽能不想他,可近情情怯,他停在原地,站著未動。

霍再昱見了,便大走過去,步上台階,笑著問,“下課了?”

吳言看他,臉有點微微紅,沒說話,隻是點頭。

周圍有同學看過來,有個和吳言相熟的,一眼認出霍再昱,便上前打招呼,說,“吳言,你男朋友來了?”

沒等吳言應,霍再昱先笑了,“你好。”

那同學也點頭問好,然後跟吳言說,“那我不給你在食堂占位子了,拜拜。”

吳言這才回他,“好,謝謝。”

說完話,立即將自己的衛衣帽子戴起來,扣在頭上。

霍再昱見了想笑,捏了他的臉頰一下,問,“這麽害羞麽?”

吳言抓住他的手指頭,攥在自己掌心裏,又羞又惱得看了他一眼,說,“大庭廣眾,調戲良家大學生。”

被他那一眼瞪得,霍再昱不禁心潮起伏。

也不管教學樓門口還人來人往,直接就上去將人摟在懷裏了。

“自己男朋友,想調戲就調戲,還在乎那麽多?”

說完,在吳言額頭「啪唧」,親了一口。

周圍有同學在笑,吳言立即掙開他,往旁邊的小路上跑。

霍再昱站在台階上,看他倉惶的樣子,笑出聲。

人是在湖邊追上的,霍再昱看吳言沒穿棉衣外套,就解了自己的風衣外套給他披。

“怎麽穿這麽少?”

吳言看他穿得也不多,本不想要,卻還是被按住了肩頭。

吳言披著霍再昱的風衣,能嗅到那上麵屬於對方的氣息,一時間心都柔軟下來。

沒等霍再昱提,他自己就主動偎進對方懷裏,輕輕的喊他,“哥。”

本來是十來天未見,心裏有一點怨氣的,可被吳言這麽一句,霍再昱立時就把所有不如意都拋到了腦後。

他挺恨自己的不爭氣,可心裏又泛起甘之若飴的喜歡。

將人在懷裏抱緊了,霍再昱問他,“這些天都忙什麽?人都見不到?”

吳言靠在他懷裏,絮絮得說了最近的事。

霍再昱聽了心疼,心疼之中還滿是驕傲。

他的小鹿一直都是這麽勤奮上進又獨立。

他唯一需要抱怨的,可能隻有,吳言對他的依賴還不夠。

兩人去了附近的餐廳,因為下午還有研討會,吳言吃得有些著急。

霍再昱便又跟餐廳打包了幾個菜,讓他帶走。

後來更是說,“以後每天中午,晚上,讓餐廳送餐到你宿舍吧,總吃食堂,太單調了。”

看他如此興師動眾,吳言笑著埋怨,“學校五個食堂,還不夠我挑著花樣吃麽?”

霍再昱握住他的手,不放心的囑咐,“小鹿,你太拚了,我不放心……”

未等他說完,吳言的笑頓了一下,心底有什麽東西流過,像涓涓的暖流,也像澎湃的江河。

他說,“哥,我想做一個能和你並肩的人,不讓你因我為難,你也會為我感到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