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隋末的王牌特種兵

楊廣說完,伸手按動了第二道機括。如意車忽然晃動起來,高秀兒的身子上下搖曳,竟作主動迎合狀。謝湘紋和眾美人都是掩麵不迭。兩腿大張的姿勢已經足夠屈辱,現在又是醜態盡顯,高秀兒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麵,痛不欲生。

“皇上,奴才替你更衣。”許廷輔一臉諂媚地幫楊廣脫去龍袍,卻又轉頭對那幾名小太監嗬斥道,“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把她的衣衫裭去!”

楊廣揮了揮手:“你們讓開,朕自己來。”

高秀兒被困在如意車內動彈不得,楊廣就像一匹餓狼盯上了籠中的獵物,獰笑著將魔爪伸向她腰間的羅裙。

忽聽“啪”的一聲巨響,緊閉的樓門突然變成碎成數塊,分襲屋內眾人。正退向門口的幾個小太監首當其衝,頃刻間被砸得頭破血流、骨斷筋折。

馬忠身形一晃,擋在楊廣身後,揮起鐵拳,將迎麵飛來的一片門板擊得粉碎。

碎片飛濺,站在旁邊的幾位美人頓時遭了池魚之殃,或是劃破了冰肌,或是打傷了玉骨,發出陣陣嬌ti。許廷輔挨得最近,直接被一塊硬木砸中左腿,當場跪倒在地,慘叫連連。屋內一時大亂。

現在已是深秋,夜晚涼氣逼人。樓中備有火爐,將屋內熏烘得溫暖如春。美人們都隻披了件薄衫,楊廣剩下的不過一條褲衩。樓門乍破,冷風吹來,眾人都打起了個寒戰。就連馬忠和王弘這兩個高手都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

寒風中,有個蒙麵黑影夾雜著一團水霧疾撲過來,大聲喊道:“楊廣,納命來!”

“皇上,快走!”王弘反應過來,拉了楊廣往樓後便跑。

馬忠怒吼一聲,挺身迎向黑影,大喝道:“賊子,看拳!”

眼看就要遭受楊廣的當眾淩辱,已經心念俱灰的高秀兒忽然聽見周圍亂作一團,趕緊睜開眼睛,正看到黑影撲向馬忠。單從身形上,高秀兒還不敢肯定,但黑影擊出的那一拳,分明就是自己每日清晨苦練的躦拳。

高秀兒進宮刺駕,已經抱了必死之心,但她並不希望劉子秋犯險,正想出聲叫他離去,不甘受辱的心思卻忽然占了上風,脫口喊道:“郎君,救我!”

楊廣本已被王弘拉開了七八步,聽到那聲“郎君”,不由妒火中燒,轉回身指著正與馬忠纏鬥的黑影大聲說道:“把如意車抬走!殺了他!”

黑影正是劉子秋。他雖然進過三次皇宮,卻不認為那裏是最好的下手地點。一旦露了行跡,高大的宮牆上站滿士兵,任你武功蓋世,也插翅難飛。上林苑就不同了。四周的院牆不過一人多高,還有水路通向外麵,即使失手,全身而退的機會也要大得多。

昨天晚上,劉子秋就進西苑探了一回路,確定了進出和逃跑的路線,今天才是來動手的。本來還想多抓幾個活口,不料第一個就碰上了王桂枝,卻省了許多功夫。

劉子秋知道,動手的最佳時機便是趁著楊廣欲仙欲死的那一刻。但是當幾個小太監讓開的時候,劉子秋突然發現被困在車上的那個女子好像高秀兒,情急之下便提前發動了。

在形意五拳當中,躦拳並不是最厲害的一種,但是劉子秋剛剛從湖裏潛上來,隨身濕透,躦拳又屬水,他便使出了這一路拳,卻被高秀兒確認出他的身份。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王弘隻看到黑影與馬忠過了三招,便知道自己即使與馬忠聯手,也難有勝算。上林苑中除了女人就是太監,功夫在身的也唯有他和馬忠二人。保護楊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為今之計隻有趁著馬忠與黑影激戰之機,帶著楊廣逃走。

王弘不顧楊廣的嗬斥,拉了他繼續逃往樓後。

那些小太監已經被破碎的門板砸傷,正在地上輾轉哀嚎,哪裏還有力氣去抬如意車。倒是有幾個美人想要博得楊廣青睞,巴巴地跑了過來,去抬如意車。隻可惜她們嬌怯怯的身子,哪裏動得了分毫。

“嘭”的一聲,劉子秋和馬忠的雙拳狠狠在擊在一起。便見馬忠淩空翻了個跟頭,飛出三丈開外,踉蹌了幾步,方才立住了腳,兩隻手掌上卻各多了一個血窟窿。

劉子秋剛才使了聲東擊西之計,明著要刺殺楊廣,其實已經改了主意,先救高秀兒。他動手前就觀察過,屋子裏唯有馬忠和王弘步履堅定,身懷武功,其他人都不堪一擊。

現在,王弘護著楊廣匆匆退去,劉子秋哪裏還肯再與馬忠糾纏,早從袖子裏抽出了三棱刺。馬忠不明就裏,揮拳而上,結果被刺得血肉模糊。

這時,劉子秋也聽到呼救聲,確信是高秀兒無疑。擊退了馬忠,立刻縱身躍向車前。隻是高秀兒四肢被銅環扣住,身子仍在上下搖動,劉子秋卻不知道機關在什麽地方。

那幾個正試圖抬走如意車的美人見到劉子秋撲過來,早就嚇得花容失色,一哄而散。

忽然,劉子秋聽得腦後風響,返身一掌拍去,卻是一張瑤琴。瑤琴在空中翻了兩翻,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原來,謝湘紋並沒有聽到高秀兒的喊聲,隻以為劉子秋要去追趕楊廣,慌亂之中,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抱起瑤琴砸向劉子秋。

袁紫煙倒是聽得清清楚楚,知道此人是來救“石慧娘”的,慌忙拉了拉謝湘紋說道:“姐姐,這裏危險,快跑!”

許廷輔其實就倒在如意車旁,他一邊向後爬去,一邊人眼看向劉子秋,隻覺得身形有些眼熟,一時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忽然傷腿處一陣外心似的疼痛,依稀看到一個黑影從他身上踏過,忍不住一聲慘叫,昏死過去。

將許廷輔踏暈的卻是馬忠。他兩手被三棱刺紮穿,鮮血直流,但他卻知道此刻不能脫逃,唯有死死纏住劉子秋,等待援兵。猛一抬頭,馬忠便看見了插在屋頂上的那支寶劍,於是縱身躍起,拔劍來戰劉子秋,卻不料在正向後退的許廷輔身上,腳下一崴,自己也摔倒了。

劉子秋找不到機關,在如意車上亂拍了幾下。忽聽“嘩啦”一聲,數道錦帳網綃從車頂落下,將如意車團團圍住,網綃上的玉片金鈴互相撞擊,丁丁當當一陣脆響,倒把劉子秋嚇了一跳。

那邊馬忠已經拄著寶劍,掙紮著站了起來。劉子秋不再遲疑,暗運內勁,狠狠地一掌擊在如意車上。如意車猛在跳了一下,不再晃動。已經被搖得頭暈目眩的高秀兒不由長長吐了一口氣,說道:“郎君,你快跑!”

經過短暫的慌亂,高秀兒已經想清楚了,自己隻能成為劉子秋的拖累,或許兩個人都走不出去。

劉子秋並不理她,大吼一聲,接連兩掌狠狠地擊在如意車上。這兩掌用足了十二分力氣,隻聽“啪嗒”一聲輕響,扣在高秀兒手足上的銅環忽然彈了開來。緊接著又是“轟”的一聲,如意車突然炸裂開來,碎片四射。

剛剛爬起來的馬忠還沒有站穩身子,便被一根斷木擊中胸膛。這一擊之力巨大,他喉嚨一甜,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再次倒了下去,正壓在許廷輔的身上。

高秀兒失去了束縛,身子直墜下去,離著地方不足半尺,忍不住失聲驚呼,卻被劉子秋一把抱住,一個旱地拔蔥,已經到了門口。

這一切都發生在兔起鶻落之間,也就分分鍾的事,綺陰院的這座小樓已經變得一片狼籍。

高秀兒卻使勁掙紮起來,說道:“郎君,放開我,你快自己走吧!”

“別說傻話了!我不會丟下你的!”劉子秋將高秀兒背到背上,邊跑邊問道,“你會不會水?”

高秀兒搖了搖頭。她出身豪門世家,高熲一直把她當作淑女培養,自然不會教她遊泳。後來到了長山村,平時賴以為生的魚蝦都是村裏的叔叔嬸嬸們送的,她自己卻從來沒有下過海,典型的旱鴨子。

上林苑周圍駐有重兵,走水路最為安全,劉子秋兩次都是潛水進來的,現在救了高秀兒,自然也是走水路最佳,卻沒有料到高秀兒居然不會水。

劉子秋正遲疑間,便聽得背後破空聲響。聽方位,正是衝著他背上的高秀兒。劉子秋不暇多想,身子趕緊向右一偏,左肩處傳來一陣劇痛,卻被掙紮起身的馬忠一劍刺中。

高秀兒急得眼淚直流,驚呼道:“郎君,你……”

劉子秋忍著劇痛,一個淩空後踹,正中馬忠的下頜。

馬忠剛才刺劉子秋一劍已經用盡全身力氣,麵對這一踹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慘叫一聲,如斷線的風箏直飛出去,“嘭”的撞在牆上,肋骨又折了三根,終於無力再戰了。

劉子秋其實已生殺心,隻不過左肩遽然受傷,這一腳踹出去,卻沒能使上全力。時間緊迫,劉子秋不顧高秀兒的哀求,背著她直奔湖邊。

水榭中,何稠也聽到綺陰院小樓裏傳出的動靜,正朝那邊張望,忽見一個黑影撲來。何稠慌忙張開雙臂,厲聲說道:“大膽!帝苑之中,豈容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