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華麗車駕緩緩劃過天際,速度不快卻帶著山嶽般凝重的霸氣,令虛空中飛過的修者紛紛繞道而行,這種氣勢仿佛與生俱來,天生便應該高高在上一般。

這種氣勢並非是車駕本身散發出來的氣勢,而是負手而立在車駕上的青年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這青年男子單隻靜靜立在車駕上,一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霸氣便油然而生。

破殺狼很平靜的立在那裏,臉上帶著淡淡的內斂凝練的氣勢,似乎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會引動天地元氣動**不定。

天地間有一種人,天生就帶有一種奇異魅力。

毫無疑問,破殺狼就是這類人。

鬼才徐正就立在破殺狼身後,俊逸書生的打扮,睿智的雙目輕輕一掃,有一種洞察一切的味道,就是這樣一個人,卻甘願立在破殺狼身後。

遠處的天際突兀的響起一聲嘹亮的長嘯,大袖一揮間,車駕頃刻間違背物理原理的停下來,沒有一絲顫動,就這樣穩穩當當立在虛空。

八道電光從遠處的虛空中飆射過來,氣勢如滾滾長江,又似滄海大浪,無窮無盡,綿綿無期,狂霸霸道的氣勢令虛空中飛過的修者為之驚駭。

隻在短短幾息時間,八道電光便落在破殺狼的車駕上,是為八位青年修者,為首者正是虎癡許餘。

“參見狼少!”

帶著一種崇拜而堅定的口吻,八位修為不凡的青年修者心甘情願的單膝跪地,沒有一絲不尊,不敬。

凝立不動的破殺狼緩緩點點頭,表情淡然無比,但那種山嶽般凝重的霸氣卻隨著他的動作傾灑而出,如同山洪突然爆發一般。

“說說吧。”

極其平淡的語調帶著絕對的權威,破殺狼紫金色的雙目輕輕掃過許餘八人,許餘八人便覺本來通暢的空氣都變得壓抑之極,威壓之大令人心驚。

虎癡許餘站起身,憨憨一笑,帶著得意。

“狼少,那柳青已被我們打的灰飛煙滅了。”

破殺狼眉頭一皺,轉首看著許餘,緩緩言道。

“死了?”

“死了,在雷法三才陣和四象劍陣的絕招之下,死的渣都沒有了。”

許餘肯定言道。

“就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沒有,灰飛煙滅,一幹二淨。”

“你有多少把握確定邪少柳青已死?”

破殺狼再問言道。

“十成!”

這是許餘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言道的,語氣同樣肯定,因為許餘確信一件事,那兩招超絕大招絕對實打實擊在柳青身上,隻要確信了這件事,邪少柳青若是還不死就真的沒天理了。

而且,就算說出去也會丟他們的臉,一個大羅金仙中期外加七個大羅金仙初期一同對付一個大羅金仙初期都還不到的修者,若是這樣還斬殺不了對方,就當真是一件丟臉之極的事了。

破殺狼的臉上並沒有任何喜色,沉默了一會,悠悠言道。

“邪少柳青是本座此生見過性情最邪異,天賦最高者,是最有資格做本座對手的人,他是本座此生最敬佩的人之一。”

破殺狼雖隻識得邪少柳青短短數日,但英雄相惜,有些人隻需一麵便令人此生都難以忘其風骨,邪少柳青正是這樣一類人。

“這樣的人,要死也要死在本座手中,豈會死在你們手中。”

破殺狼居高臨下,平淡言道。

許餘一怔,開口言道。

“狼少,你不相信邪少柳青已死?”

“你們要記住一件事,在這天地間,不論你們有多麽強大,有一種人是你們永遠也斬殺不掉的。”

破殺狼緩緩踱步,負手看天,霸氣凝重,緩緩言道。

“什麽人?”

許餘好奇問道。

“主角。”

“主角?”

“天地間的主角,執掌一個全新時代,是那個時代注定的超級強者。”

破殺狼單手握緊,便似握住了整個世界,紫金色的雙目爆射出刺目的光芒來。

“而邪少柳青和本座正是這樣一種人,因此,邪少柳青就算要死也是死在本座手中。”

許餘麵露驚疑之色,還待言時,破殺狼已揮手打斷。

“你不必懷疑,也不用不服氣,從你說打的邪少柳青灰飛煙滅時本座就已知道,邪少柳青一定沒死,他一定還活著。”

許餘的臉上滿是不服,麵容變換,其餘七位修者也是驚疑不定,卻不敢說話。

不理會許餘等人的驚疑,破殺狼轉首淡淡的看著鬼才徐正,一字一字緩緩言道。

“現在,本座隻想知道步劍雲到底死了沒有。”

“沒有,元氏兄弟發過信息來言道,隻重傷了步劍雲,步劍雲在重傷之下攜帶花語用秘法逃離了,此時元氏兄弟還在追殺步劍雲。”

鬼才徐正的臉色有些陰沉,睿智的雙目殺意如潮。

“這樣啊。”

破殺狼悠悠言道,長發下垂,遮住了雙目,語聲淡然,帶著一絲慵懶之意。

“那就讓他們繼續追殺步劍雲,若是再次讓步劍雲逃了,就讓他們提頭來見。”

破殺狼淡然慵懶語調下,空氣已變得冰冷,在他心中,用兩個大羅金仙初期的強者來對付金仙級的步劍雲,完全應該是綽綽有餘。

元氏兄弟又是破殺狼手底下大羅金仙初期中的最強者,雙劍合璧之術更是厲害,但還是讓步劍雲逃離了,這令破殺狼已有一些不快。

如果元氏兄弟還是完成不了任務,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主上。”

鬼才徐正躬身言道。

“那麽,我們走吧。”

大袖一揮,華麗車駕化為一道電光消失在天際。

涼亭中,清香撲鼻,伊人坐其中,執一卷古卷,古意昂然,如詩如畫。

蘇伊人身上的氣息古典雅致,仿佛隻是一個凡間的才女,很少有人見過她出手,在地獄門中,她是最神秘莫測的女子之一。

柳青悄然立在雲層中,定定的看著涼亭中的蘇伊人,這是自柳青相識蘇伊人以來第一次這般認真的觀察著蘇伊人。

在眾多青年俊傑中,柳青與項狂天、破殺狼、華英傑都交過手,也基本見過大部分青年俊傑,蘇伊人是柳青唯一一個一點也看不透的修者。

哪怕他定定立在雲層中觀察了許久也是半點瞧不出蘇伊人的修為到底有多厲害,無論柳青如何看都覺得蘇伊人不過是一個柔然的女子。

當然,蘇伊人絕不可能是一個弱女子,而是一個絕頂的強者,

“柳青,你還要看都久?”

一聲清雅的聲音柔柔在柳青耳際響起。

柳青悠然一笑,一聲長嘯,頎長的身形一轉,化為電光,落下,穩穩當當的立在涼亭內,一股血煞之風便猛然間掀起,吹皺一池鏡湖。

站在涼亭外的劉家兄弟驚駭的看著一身是血,狼狽無比的柳青,他們感覺一股灼熱而狂暴的氣勢直撲過來,令他們呼吸困難,身形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

單單隻憑借無意傾灑而出的氣勢便完全壓製住兩個大羅金仙初期強者,柳青的實力可謂是變態之極。

但這些氣勢對蘇伊人而言,卻似乎一點效果都沒有,蘇伊人依舊古典清雅而坐,焚香煮茶,古卷相伴,氣息古雅。

此刻,涼亭內兩分天下,一分血煞肆虐,一分古雅柔和。

一身是血的柳青就倚在柱子上,信手拿出一瓶酒,一邊飲酒,一邊靜靜的看著蘇伊人,蘇伊人也沒有放下古卷的意思。

兩人就這般靜靜的一言不發,良久良久,蘇伊人才緩緩放下手中古卷,清雅言道。

“柳青,我還以為你回不了了。”

“嗯,差點就回不了了。”

柳青悠然一笑,點頭言道。

這是事實,若非當時柳青有分身在,那兩招超級大招足以置他於死地。

“一個大羅金仙中期,七個大羅金仙初期,柳青,你能從他們手中活下來,實在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但也證明了你已有資格踏入青年絕頂強者的領域。”

蘇伊人古雅言道,在有一瞬,柳青感應到一股博大無窮而聖潔威嚴的力量從蘇伊人身上流淌而下,在刹那間又消失不見,恍如錯覺。

劉家兄弟驚駭的看向一身是血的柳青,他們知道柳青很厲害,卻想不到柳青竟然如此厲害,在八個大羅金仙強者的圍攻之下還能全身而退。

“那又如何?”

柳青眉頭一挑,言道。

“那便意味著你必須做出選擇。”

“選擇?什麽選擇?”

“是選擇獨身一人,還是選擇加入某個門派,某個家族。”

“這兩者有何區別?”

“當然有區別,選擇獨身一人那便意味著你將受到許多門派的打壓甚至於追殺,而選擇加入某個門派或者某個家族便意味著你將有龐大的資源以及強大的靠山。”

蘇伊人優雅的喝著香茶,絕世的麵容上映照出聖潔的光輝。

“這兩者之間的區別簡單來講就是生與死的區別。”

“這樣啊,聽起來讓人有一種很殘酷的感覺。”

柳青淡笑著言道,把玩著修長的指甲,血色長發下垂,給人一種相當神秘和邪魅的感覺。

“這便是地獄門,無比現實的地獄門,無比殘酷的地獄門,所有的一切都是實力說了算,沒有什麽所謂的正義,也沒有什麽所謂的公平。”

蘇伊人淡淡言道。

這話同樣是事實,是這個世界上最根本的事實,一切的光明和正義之後都需要一種絕對的力量支撐才有意義,本質的東西是永遠不會變化的,無論在哪一個時代,哪一個世界,哪一個宇宙,都從來不會改變。

“你必須做出選擇。”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樣選擇?”

柳青的麵容沉靜,靜靜開口言道。

“沒有如果,我也不是你。”

蘇伊人說的很快,也很幹脆。

“我的意思是說,你希望我怎樣選擇?”

柳青突然抬起頭,雙目深邃的看向蘇伊人,語聲飄渺。

蘇伊人拿著茶杯的手輕輕一抖動,絕美的神情微微一怔。

“如果我說,從初次見到你時我便已喜歡上你了,你信不信?”

柳青踏步向前,神情溫和,嘴角輕彎,語聲柔和,令人如沐春風。

“我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柳青向來有什麽便說什麽,你蘇伊人是我柳青此生第一個喜歡的女子,你在哪,我便跟到哪,你要我如何選擇,我便如何選擇。”

立在蘇伊人身前,柳青深深的凝視著蘇伊人的麵容。

涼亭外的劉家兄弟被柳青突然的告白弄的目瞪口呆,蘇伊人古井無波的絕美容顏上第一次出現了失措的神情,古雅的氣息第一次出現了紊亂。

氣氛在一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柳青就這般溫和的凝視著蘇伊人,仿佛已沉迷在蘇伊人的絕美麵容下。

蘇伊人畢竟是蘇伊人,頃刻間便恢複古井無波的心境,她之所以出現失措的神情實在是因為柳青的動作太突然,且言語也太直白。

在她的生涯中,柳青是第一個這樣直接示愛的男人,就算是占有欲亙古未有的破殺狼也是相當委婉的表示自己的感情。

因此,哪怕蘇伊人心境堅定無比,也被柳青的突然襲擊弄的心境失措。

心性回複平靜之後,蘇伊人立刻便發現柳青嘴角輕彎下露出的邪魅壞笑,她立刻便明了這是柳青的惡作劇,嘴角輕挑,紅唇輕啟。

“我相信。”

蘇伊人的神情相當認真,笑顏如花,令人沉醉,端坐的身姿緩緩立起,傾身於柳青身前,香風撲鼻,令柳青如同置身於花叢中一般。

此刻,兩人的麵容隻在一線之隔。

柳青溫和沉迷的神情微微一僵,劉家兄弟麵麵相覷。

“從此之後,你柳青就是我蘇伊人的男人,我在哪,你便要跟到哪,也便是說,你柳青自此之後便是加入了刀鋒,對也不對?”

蘇伊人說的很慢,仿佛在說一件神聖無比的事,臉上的笑容也越加俏美,吐氣如蘭,帶著無窮的**力,柳青的神情也隨之變得越加僵硬,

凝視著蘇伊人的絕世麵容,柳青堅韌的心境顫動了一陣,氣息微微紊亂,雙目閃過一絲沉迷,在刹那間又複歸清明,飛快的退步,輕咳了一陣,邪笑言道。

“蘇仙子不愧為蘇仙子,風情冠絕古今,我都差點就把持不住了。”

柳青不得不承認,在有一刻,盡管他知道這是試探和玩笑,他還是被蘇伊人打動了,在這個世界上,有無數人渴望得到蘇伊人的青睞,就算是破殺狼也不例外。

蘇伊人的絕世美貌和絕世才情,蘇伊人背後的力量,都足以令一個平庸的人一步登天,這樣的**都不能打動柳青,真正打動柳青的是蘇伊人的氣質。

柳青喜歡蘇伊人,凡是正常的男人都會喜歡蘇伊人這樣的絕世尤物,柳青也不例外,柳青從來不會違背自己的心意。

但柳青與別人不同的是,他不但喜歡蘇伊人,同時也欣賞蘇伊人,且在這喜歡和欣賞中又夾雜著深深的忌憚,自始至終,柳青都是把蘇伊人當作對手看待。

現在如此,將來亦如此。

蘇伊人柔和笑了,深深的看了一眼柳青,古雅言道。

“如果我蘇伊人願伴君身側,你會不會棲身於刀鋒?”

柳青淡笑著,端坐於蘇伊人身前,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香茶,細細品茗,邪魅言道。

“如果你蘇伊人願常伴我柳青身側,那麽,你就必須離開刀鋒,除此之外,別無他途,不過,這絕對是不可能之事。”

香茶一飲而盡,柳青長身而起,負手而立,雙目淡淡掃過蘇伊人絕世的容顏,抬首看天,神情專注而張狂,語聲凝重如山嶽。

“我柳青行事,向來是隨心所欲,百無禁忌,投身入豪門之事絕對不符合我的風格,況且,我的本意就是以四大家族,四大門派為敵,像他們這樣的存在,做敵人比做朋友有趣多了,你說是不是?”

一陣風吹起柳青散亂的血色長發,金光閃爍的雙目爆射出強絕孤傲的光芒來,在此一刻,柳青露出其猙獰張狂的誌向,氣質邪魅而傲然。

淡淡的邪異的笑意在微風中平添一種奇異的魅力,似儒雅飄逸,又似霸氣凜然。

劉家兄弟的雙目中都情不自禁流露出崇敬神色,這個世界是強者為尊的世界,每一個絕世的強者身上都有一種奇異的魅力,這種魅力總是能輕易感染別人,令人不由自主的對他們多看上一眼。

“邪少果然不愧為邪少。”

蘇伊人的美目中閃過一絲異芒,靜靜的看著柳青,神情溫雅,低聲柔和言道。誰也不知道她心中想些什麽,依舊是那般的神秘莫測。

靜默中,一架華美典雅的八抬花轎帶著神秘的氣息隱現於雲層中,於瞬間化作一道電光,消失在天際間。

三日之後,柳青和蘇伊人進入龍尾郡,立在龍尾郡上空,柳青感應到混亂狂暴無比的天地元氣,眾多強者的神念肆虐其中,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其中,天地元氣最暴虐之地為東北方向,黑霧蒙蒙,殺機無限。

“好氣氛,好地方。”

柳青深吸一口氣,一臉享受,邪魅大讚言道。

狂暴血腥的恐怖氣勢從柳青身上輻射出去,幾道神念恰巧從柳青身旁經過,被柳青身上的恐怖氣勢瞬間擊殺了。

連那虛空中經過的幾個修者也被柳青突然爆發的氣勢轟成重傷,驚駭之際哪有半點仇恨,隻顧著沒命般的逃離而去。

狂暴血腥的恐怖氣勢席卷整個龍尾郡,宣示著邪少柳青的到來。

劉家兄弟咂舌的看著柳青的囂張作為,果然不愧為邪少,為人處事隨心所欲,百無禁忌,處處出人意料,令人琢磨不透。

龍尾郡郡府之地,在一間華麗威嚴的大殿之上,破殺狼安靜的坐於金椅之上,氣勢內斂,一雙紫金色的眼睛在柳青肆無忌憚的放開自己的氣勢的時候陡然間紫光暴現,如同兩道神光,直射向天際。

整個威嚴的大殿轟然作響,似要倒塌一般。

立在下方的許餘神情複雜,喃喃言道。

“他果真沒死,果真沒死……”

一雙鐵拳捏的都要滲出鮮血來,一滴滴如同豔麗的紅霞,一股狂暴的怒意在升騰,如同龍吟虎嘯一般,許餘身上的氣勢如同火山爆發一般。

站在許餘身後的七個修者都情不自禁的後退一步。

這是第一次失敗,自跟隨破殺狼以來的第一次失敗,一直以來,凡是破殺狼交代的任務,許餘總是完美的完成,惟有這一次失敗了。

雖然破殺狼從未說過他什麽,但他有自己的驕傲,由不得完美的圖紙上有一絲瑕疵,這種怒意在許餘堅韌的心境上掀起驚天怒濤。

在加上柳青帶給他的絕強壓力,許餘停留許久的境界終於有了突破的趨勢,在破殺家族的雄厚資源之下,隻有許餘在這場先天法寶之爭上不死,不久的將來便必定晉升為大羅金仙高期。

金椅上,如同真正神魔一般睥睨天下的破殺狼淡然的看了一眼變得自信滿滿的許餘,輕輕點點頭,雖然隻是一眼神,一個簡單的點頭,便已令許餘激動不已。

這便是梟雄的魅力,隻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令人為之折服。

天地間傳來一聲冷哼,一道劍光似從天外天來,撕裂雲氣,帶著犀利無比的銳氣直射向柳青,柳青嘴角輕彎,邪異一笑,白皙的拳頭輕輕提起,轟然擊向那道劍光。

轟!!!

恰如兩顆流星劇烈碰撞在一起一般,火星四濺,如同煙花一般夢幻優美。

那道犀利的劍光被柳青一拳硬生生轟飛了,爆炸中心的柳青驚咦一聲,那把長劍在柳青的恐怖拳勁下竟然沒有破碎掉,嗡鳴一聲,複回歸雲層。

鏘!一聲清脆無比的長劍歸鞘聲。

伴隨著清脆無比的長劍歸鞘聲,從雲層中緩緩走出兩個背著長劍的白發蒼蒼的老者。

一青衣,一白衣,兩個老頭雖看似弱不禁風,周身卻流淌出一股絕強的劍意,貌似渾濁的老眼精光暴現,微眯起,帶著一種危險的味道,一股殺意從他們背後的長劍輻射而出,方圓百裏的虛空都變為血色空間。

“你們是誰?”

柳青上上下下打量著兩個老頭,淡笑言道。說實在的,他還真有些好奇,才剛來龍尾郡便遭到莫名人物的襲擊。

“刀鋒執法長老青衣。”

青衣老者語調生冷言道,他不但語調冷然,麵容也同樣冰冷,仿佛連空氣都要被凍結了一般,陰沉的模樣好像每個人都欠他幾百兩銀子一樣。

“刀鋒執法長老白衣。”

白衣老者慢悠悠笑言道,他雖然在笑,但卻比別人生氣的時候還要可怕的多,他笑起來的時候,那雙老眼就眯起來,像毒蛇一樣。

刀鋒執法長老,是屬於刀鋒執法部門的高級成員,主要負責對青龍城內破壞刀鋒規則的厲害修者的追殺,級別極高,個個都是戰力絕頂的高手。

而且這些長老的輩分都不低,他們出手行事,就算是華英傑、韓卿卿也不好出手阻止。

“原來是刀鋒執法長老,難怪那麽囂張,那麽陰險,你們不像是來請我喝茶的。”

柳青雙目精光一轉,有趣言道,帶著懶洋洋的語調,對方一亮身份,他就大概猜到緣由了。

“我們就算再囂張,也不及你邪少囂張,不然,我們如何能這樣快找到你?”

白衣笑言曰,這話倒是實話,柳青一來龍尾郡是氣勢全開,龍尾郡內不知邪少到來的修者還真沒有。這也省去青衣和白衣的一番搜索。

“我們就算再陰險,也不及你邪少陰險,不然,你為何會被稱為邪少?”

青衣接口道,冷麵冷言,與那白衣倒想是兩個極端。

“謝謝誇獎,聽兩位一席話

,真令小弟有一種知己相逢之感,不如就讓小弟做東,請兩位大哥到龍尾郡最雅致的清心小樓喝杯小茶,怎麽樣?”

柳青抱手施環禮,嬉笑言道。

“我們從不請死人喝茶,也從不喝死人的茶。”

青衣冷悠悠言道,背後的長劍嗡鳴作響,發出詭異刺耳的聲音,幾百丈外的仙鶴哀鳴一聲,身形陡然墜下,還在半空中便全身爆碎開來,血花四濺。

“唔,這麽說來,你們是來要我命的。”

柳青邪笑言道,仿佛才恍然大悟一般的模樣。

青衣冷哼一聲,殺意更勝。

“我們本來就是來要你命的。”

“你們不會認錯人了吧?”

柳青饒有興趣言道。

“不會,絕不會。”

青衣冷冷言道。

“你就那麽肯定,你就不怕殺錯人了?”

柳青言道。

“錯殺了又如何?你剛剛不也是很隨意的殺了幾個修者,這句話你為什麽不問問你自己?”

青衣冷笑言道。

“他當然不會問他自己,因為他知道,在這個世上從來沒有錯殺了之說,也從來沒有殺對了之說,殺了便是殺了,強者為王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白衣慢悠悠接口道。

“能說出這番話說明你們兩個老家夥還不是老糊塗。”

柳青邪魅笑言道。

“小子,死到臨頭還出言不遜!”

青衣一聲冷哼,掐動劍訣,劍意澎湃,長劍嗡鳴一聲自動跳出劍鞘,在虛空中玄奧一轉,化為萬千,攜帶雷霆之勢向柳青飛射過來。

鋪天蓋地的劍氣,場麵可謂華麗。

這樣的招式在大羅金仙中期的全力施為下,氣勢滔天,無比犀利。

柳青邪魅一笑,信手間,一把威武霸氣的血色長刀便已在手,修羅刀現世,整個龍尾郡用刀的修者都感覺手中的刀在顫栗。

血漫長空,一道巨大狹長的血色刀氣從柳青手中揮灑而出,在接招的同時,柳青略帶懶散的聲音從刀光劍影中清晰無比的傳出。

“好,你們既然已把我當作一個死人,總該讓我這個死人死個明白吧。”

轟!!!

爆炸聲中,雙目一凝的青衣化為閃電,執劍而來,有橫掃九州之氣勢。

“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

“你邪少做過的事,殺過的人,難道自己都不知道嗎?”

一旁掠戰的白衣慢悠悠言道,神情卻聚精會神的看著柳青與青衣的戰鬥,柳青一出手,他便知道這個邪少柳青比傳聞中的更加可怕。

“我柳青做過的事何止萬千,殺過的人又何止千萬,如果哪天踩死一隻小貓小狗都要記下來的話,豈不是無聊的很。”

柳青一聲長笑,手執修羅刀迎上青衣。

“哼,好個狂傲的小輩,在你眼中,堂堂龍首郡的郡守便是小貓小狗,那你置刀鋒於何地?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青衣陰冷言道,手中古樸長劍揮灑而過,空氣驟然變冷,虛空中竟下起了冰雹,冰冷的劍氣從青衣手中的長劍像絲線一般蔓延整個虛空,像張大網一般撒向柳青。

這些透明的絲線皆為空氣中最冰冷的劍氣凝結而成。

“不就是殺了你們一個廢物長老,何至於此?”

柳青邪笑,修羅刀一轉,更加狂暴的血腥氣勢向四周輻射,輕易撕開青衣的劍網。這把修羅刀在蔣冰手中與在柳青手中完全是兩個結果。

修羅刀隻有在柳青這樣的人手中才能夠真正發揮出它的威力來。

即便柳青重傷未愈,他依舊可以憑借修羅刀力戰青衣,就算是再加上白衣,他也依然有信心力戰不敗,不是因為手中的修羅刀,而是因為柳青作為強者的自信。

刀劍相交,鏗鏘聲刺耳,擦出火星,天地元氣混沌,兩道身影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去,青衣但覺一股詭異的血色冰勁從柳青手中的修羅刀上傳過來,迅速侵入體內。

砰!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剛剛站定的青衣身軀猛然巨顫了一下,嘴角流出一股刺目的鮮血來,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遠處的虛空,柳青扛著修羅刀,肩頭上被劃開一道大口子,鮮血都迫不及待的湧出來,柳青卻似一點也感覺不到,指著自己的頭,對著遠處的青衣張狂的大笑。

“老家夥,打架不是單靠蠻力,還是要靠這裏。”

“你,不行!”

柳青遙遙的指著青衣老者,大笑。

青衣老者的臉色怒意磅礴,怒目圓睜,怒吼一聲。

“豎子!”

言方畢,青衣蒼白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通紅,猛然間吐出一口鮮血來,血霧漫天,狼狽無比,堂堂大羅金仙中期卻被柳青一言氣的吐血。

這一瞬間的變化讓一旁掠戰的白衣神情一變,縱身到青衣身前,無比凝重的防備著柳青,目光中帶著深深的忌憚。

原來,在兩人交鋒的那一刻,柳青拚著受傷把一股詭異的死寂冰勁通過修羅刀傳到青衣的長劍,在磅礴神念的牽引之下又通過青衣的長劍傳入到青衣體內引爆開來。

之所以要如此大費周折,實在是因為青衣已是大羅金仙中期,體內已生出混元小宇宙,周身天地元氣自動流轉,綿綿不息,無比敏感。

到了他們這樣的境界,若非受傷,一般的氣勁絕對侵入不到體內。

柳青的這股冰勁是最近幾天才開始修煉的,也不是一般的冰勁,是通過修煉刀疤的《冰殺訣》生成的,厲害無比,冰勁帶著死寂之意。

柳青隻修煉了三天,造詣不高,但生出的冰勁也能令堅硬如鐵的石頭在瞬間碳化。像這樣的功法,用來陰人最是合適不過了。

青衣就是柳青《冰殺訣》之下的第一個受害者。

“邪少柳青,你很好!”

這幾個字,青衣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不好,我全身都流血,怎麽說很好,你比我好多了,你隻是吐了一口血而已,不過你畢竟是老了,沒有以前的拚勁了,就算我受的傷再重,結果還是不會改變。”

柳青搖搖頭,自信滿滿言道。

“白衣老家夥,別看你現在一點傷都沒有,處於全盛時期,但你若是敢與我動手,以我現在的狀態也能把你拚死了,你信不信?”

柳青對著白衣邪魅的齜牙咧嘴,白皙的牙齒仿佛帶著冰冷的寒光,欲擇人而噬,一雙血腥狂暴的眼睛一眨不眨,似笑非笑的緊盯著白衣。

白衣老者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板升上來,心中一突,驀然間又一聲長笑。

“你現在已是強弩之末,竟說出這等大話來騙我,你真以為我白衣是三歲小孩不成?”

白衣老者嘴裏雖然這樣說,表現的也輕鬆之極,但手中的長劍卻有意無意的橫在周身,一雙貌似渾濁的老眼緊盯著柳青。

柳青神情一變,歎息言道。

“沒錯,真被你說對了,我現在正是強弩之末,你快來殺我吧。”

說到後麵,語調已帶著一絲玩味。

聞言,白衣老者的神情一陣變幻莫定,他身後的青衣卻是急躁言道。

“白衣,不要猶豫了,快出劍斬殺了這小子,他本身已是重傷之軀,硬受我一擊,傷上加傷,此刻已沒有多少戰鬥力了,快出手殺了他!”

無論是白衣還是青衣都看出邪少柳青的變態實力,就算是與他交過手的破殺狼、項狂天和華英傑,都無法準確判斷出他的實力。

因為柳青往往會在你以為他隻有這點實力的時候突然爆發出更強大的實力,便如在龍腹郡之水晶宮宴會上,還有在破殺狼座下許餘等八大高手圍戰柳青一戰上。

柳青所暴露出的戰力,一次比一次厲害。

也正因為此,負責追殺柳青的白衣和青衣才會選在這微妙時刻出手對付柳青,在柳青重傷的情況下出手。他們人老成精,手段老辣,隻論成敗,不論麵皮。

在刀鋒,已有好多年沒死過長老級人物了,所謂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即便柳青潛力再大,刀鋒執法團都不能放過柳青。

麵對青衣的催促,白衣眉頭微皺,沉吟不決,隻細細看著柳青似笑非笑的神情,神念牢牢鎖定柳青,但心中卻始終有一種心悸之感。

便在白衣猶豫不決之際,一直靜如死水的八抬花轎內突然飄出一個古雅的聲音。

“青衣,白衣,限你們十息時間內滾到三千裏之外,還有,帶話給你們團長,在風煞洞之事了結之前,不準再來找邪少的麻煩,不然,他的團長之位就算做到頭了。”

蘇伊人的聲音很平淡,自始至終毫無波瀾,就是與平時說話一樣的語調,但就是這樣平淡的語調讓青衣和白衣臉色大變,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來,轉身便化為閃電消失在天際。

在刀鋒,蘇伊人的話雖然從來都不多,但從來都有效。

立在空中的柳青眯著眼看了八抬花轎好一會,爾後慢悠悠笑言道。

“你要是早點說,那該有多好呀,我就不用白白打一場了,還差點被斬殺了。”

一聲含蓄的輕笑,蘇伊人輕緩言道。

“青衣和白衣雖然勉強算是厲害的強者,但你邪少太過邪氣,即便你現在重傷了,我也相信你有能力把白衣拚死了,因此,我與其說是出言施壓執法團,不如說是救了青衣和白衣一條命。”

蘇伊人的言語,許多暗中觀戰的強者都聽到了,神情都凝重之極,都把邪少柳青這四個字牢牢記在心中。柳青自己卻隨意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淡淡一笑。

在他心中,他確實是想宰了青衣和白衣,拚著大重傷也能把白衣給拚死了,但柳青心中知道,殺青衣和白衣絕對是不智之舉。

隻要青衣和白衣一死,柳青有理由相信,他絕對活不到見到明天的太陽。這種違心之舉是讓柳青心中有些不痛快的。

實力!歸根到底,還是實力,隻要有強大的實力,柳青今日就敢幹脆的幹掉青衣和白衣兩個老家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