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依舊是太和殿,是煥然一新的太和殿,此時,包括太和殿外的其他因一場大戰而引起的破壞,都已**然無存,根本看不出這裏曾發生過一場大混亂。

而此時,距離混亂終結不過一刻鍾而已,千萬裏的建築破壞,在一些高強修者的動念間,很快便抹除了一切硝煙痕跡。

太和殿內,妖皇安靜坐在最上方,像個很普通的普通人,沒有流露出一絲氣勢,但在場的所有修者,除了柳青和蘇伊人之外,都莫敢直視於他。

被一腳踢飛的青木真人麵如土色,跪在大殿之上。

在剛剛的大戰中,雖然沒有修者鎮壓著他,但他卻不敢逃。他不但不敢逃,而且乖乖的走到妖皇麵前,沒有任何猶疑的下跪。

跪在地上的,還有華英傑。

妖皇未說一句話,別人自然也不敢開口,惟有安靜的等著。當然,他們並未等多久,也沒有人敢讓妖皇久等。

“參見吾皇,吾皇萬歲!”

七道流光一閃,七個修者站在妖皇身前躬身高呼,五男二女,七人氣勢一放,全是真人修為,其中便有青石真人。

這七個真人,全部是從閉關中強行脫離開來,妖神龐寂與妖皇蘇淩風的交鋒由來已久,他們為避嫌,除了青石真人外,都閉關很多年了。

如今塵埃落定,妖皇霸道,他們自然不敢讓妖皇久等。

“恩,坐!”

妖皇蘇淩風手一舉,甚至沒有抬頭看任何人一眼,身上也沒有任何氣勢,但卻有一種非凡的王者氣場,整個天地瞬間一片安靜。

大殿上,憑空出現七張金黃座椅。七個真人也不客氣,一一坐下,謀反一案,正式開審。但開審才一開始,青木真人便果斷無比的認罪了。

“吾皇,我有罪,認罪,任吾皇處置。”

青木真人一字一字道,每一句話都狠狠的朝堅硬的地麵磕首,磕的整個天地都砰砰作響。

“天刑真人,謀逆妖皇,該當何罪?”

妖皇冷酷道。

“回吾皇,罪當誅,斷輪回,魂飛魄散。”

座下七位真人中的一位麵容冷峻,大聲道。

天刑真人執掌妖皇殿刑罰,鐵麵無私,座下十二鐵麵個個秉持刑法,最是剛直不過,刑法麵前,毫不容情。

青木真人麵容頓時慘白,縱然他是堂堂真人,但此刻與那些螻蟻沒有任何區別。柳青看得分明,這真人也分三六九等。

毫無疑問,青木真人對於妖皇而言,與那些玄仙高手區別不大,就是多出一兩招罷了。至於玄仙以下的,吹口氣不知能殺多少。

“吾皇請息雷霆之怒,青木多年以來,皆是兢兢業業。此次又因心魔起,受妖神蠱惑,才有今日之罪。請吾皇寬恕。”

青石真人道,卻是替青木求情。他與青石有些交情,為朋友,他自然不能不爭一下。

“厄運,尚賢,山濤,毒源,幻影,你們認為該當如何?”

妖皇輕聲道。

所說對象正是另外五個真人,厄運真人是一個中年男子,周身黑霧纏繞,看不清麵容,一股股強大而奇詭的氣息向四周發散而去。

這一股股氣,柳青通過神念探察一番,隻覺有一種黴運當頭,無法擺脫的感覺。厄運真人,掌厄運,厄運降臨,黴運當身,恐怖之極。

尚賢真人,品貌俊美端正,舉止優雅,如同一介孱弱書生。抬頭挺胸,一股浩然之氣直衝雲霄,紫氣東來,霞光閃耀,如同道德真仙一般。

山濤真人,山中奔泉濤浪,有純淨甘甜之天澤,又有水滴石穿之風骨,若遇峽穀,則是奔馬閃電一般,氣勢飛騰。山濤,山濤,是世間一種變化最多的水之法則。

這山濤真人站在那裏,如垂釣老翁一般安靜自然,周身卻時而和風細雨,時而狂風暴雨,靠近其身前幾千裏,便可聽聞浪濤之聲時而幽靜,時而又狂暴。

毒源真人,毒霧遮身,不可見其真正麵目,卻可見那紅裙隨風擺,聞風聽笑聲,嬌嫩而**,令人浮想聯翩。立身所在虛空,無數世間最毒毒物集合一起,單憑其氣味,便可輕易滅殺玄仙高手。

幻影真人,一身紫色長裙,麵貌絕色,一眼看上去很文靜,也很清晰。但再看一眼時,卻又感覺好似有許多重影子疊在一起,麵貌也朦朦朧朧起來。

“既然有罪,就該懲罰。若因真人之尊而有徇私之舉,隻怕不能服眾。而且,此例若開,他人效仿,刑法尊嚴何在,妖皇尊嚴何在?吾皇,絕不可輕饒,否則遺禍不小。”

尚賢真人率先開口,他雖麵貌俊美,卻是七位真人中最為年長的,對妖皇殿的感情最深刻,對妖皇的忠心最真摯。

“不然,刑法之尊確是不可冒犯,然法外可容情。若刑法嚴酷無情,未免太過剛直公正,令人忌怕,招來反抗之力。青木為門派立下汗馬功勞,謀逆妖皇雖罪不可恕,但若因此而泯滅其功,未免讓人齒冷心寒。”

山濤真人輕輕搖頭,淡淡道。

他心中猜想,妖皇想必不會滅殺青木真人,畢竟是真人,戰力不可小視。不然,以妖皇先前的霸道,若他決意要殺,誰敢逆他?

既然如此,不如讓青木真人欠他一個人情,救命之情,豈是輕易能還的?

“謀逆妖皇,是大逆不道之罪,縱然功勞再大也不可容情。此例一開,他日便有人自持功勞,行謀反之事。”

尚賢真人堅定道。

他就事論事,語氣中絕沒有任何爭鬥之心,隻是爭論罷了。

“上若為聖,胸可裝日月,手可逆蒼穹,手下縱有雄霸之氣,誰敢反之?若為庸主,即便刑法剛強,但有匹夫之勇,也敢逆之。尚賢真人以為然否?”

山濤真人抿抿嘴,輕笑道。

他這一段話卻是深刻,縱論古今,派中宗主強盛,則門派強盛,歸根結底,還是取決於宗主的能力和氣運。

至於刑法之類的,不過是手段罷了。

“……”

一時間,尚賢真人竟是無言以對,山濤真人的臉上笑意更盛。至於其餘真人,卻是深藏不露,並不加入其中。

妖皇一直安靜傾聽,此刻卻抬起頭,在尚賢真人的臉上掠過,雖未說一句話,卻讓山濤真人臉上笑意一僵,心中冒出一股寒意。

先前妖皇吞噬妖神一幕在腦海中不停回放,越發感覺到妖皇的深不可測,忌憚不已,不由的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

“主犯已伏誅,青木雖罪不可恕,但念其往日功勞,可酌情處置,一律交由天刑宮處理。諸位,可有不同意見?”

妖皇淡淡道,聽不出其喜怒。

“謹尊吾皇之命!”

七位真人皆俯首聽命。

天刑宮的效率很快,並且此次案件涉及三個真人,天刑宮十二鐵麵都不敢下定論,直接交由天刑真人去定案。

天刑真人定案,個中詳情一目了然,妖皇又已定

論,自然輕鬆的很。相比較而言,此事雖涉及人事沉重,但卻是最快結案。

很快,一個告示轟動整個青龍城。

——妖神龐寂,玉仙真人,青木真人,謀逆妖皇,犯下滔天大罪,罪不可恕。首犯龐寂已伏誅,玉仙亦亡,青木真人懸崖勒馬,念其往日功勞,免其死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著青木真人打入天刑大牢兩千年。另,妖神宮、玉仙宮和青木宮中將領侍衛皆打入死牢,宮蛾婢女皆貶為奴隸。

隨著這個告示而來的,又將是一場血腥的殺戮,許多人都會因此而喪命,無論他們是否參與其中。

至於華英傑,像是被這些真人忘記了一般。他們也不傻,妖皇不說什麽,他們自然知道妖皇並不想對華英傑定罪。

事實上,這個告示不單單在青龍城造成轟動,整個地獄門都引起了震動,尤其是那些站在權利顛峰的修者階層,在心中造成很大的衝擊。

畢竟,這一次死了兩個真人!

當然,這對尋常的修者而言並沒有什麽大的影響,他們就像是古代某一個皇朝中的老百姓,皇朝中死了一兩個高官,甚至是貴妃王子,對他們並沒有什麽影響,最多就是平淡的生活多了一些談資。

這一個事件中,真正突出的是柳青和妖皇,尤其是妖皇,妖皇的變態實力震懾天下高手,因而雖然妖皇殿損失了兩個真人,卻沒有人敢小覷。

……

妖皇宮,相比其他宮殿,並不顯得豪華,反而簡單清淨很多。柳青第一次踏入這裏的時候,感覺像是進入到另外一個完全與外界隔離的世界中。

一腳踏入,便受一股力量拉扯,到了一個竹林中,很顯然,整個妖皇宮,外表看去雖隻數百丈空間,實則其中有無數空間,浩大無比。

柳青甚至猜想,這妖皇宮應是一件不簡單的法寶,隻是妖皇向來以自身實力為尊,又有饕餮血脈,頂尖的法寶都可隨手摧毀,自然不會攜帶在身。

思忖間,柳青與蘇伊人一同進入了竹林深處,一路奇景無限,有諸多奇花異草,甚至其中還圈養了一些蠻荒凶獸,令柳青大是吃驚。

“妖皇,妖皇,妖中之皇,果然名副其實。”

柳青讚歎道。

聲音還回**於虛空,一間竹屋已近在眼前,竹屋前有幾丈是鵝卵石地,光的發亮,柳青看去,隻覺有一種心神陷入其中的錯覺。

但柳青卻知道,這絕不是錯覺,這是妖皇用來考驗自己的。妖皇的考驗,絕非尋常,危險程度絕不一般。

柳青停在鵝卵石路前,麵容有些變幻,他可以確定,如果妖皇在這其中做了手腳,隻要他願意,必定可滅殺了自己。

虛空中,柳青隱約感覺到一雙尊貴、霸道的眼睛在俯視著自己,似還帶有挑釁和蔑視。

“怎麽了?”

蘇伊人溫和問。

“沒事。”

柳青灑脫一笑,單人獨挑千軍萬馬,他況且不懼乎,豈會在乎這區區幾丈鵝卵石路,帶著溫潤的笑意,飄逸傲然的氣質,一腳踏出。

這一腳踏出,柳青隻覺腳下一空,像跌入一個黝黑的洞中,全身被一股力量拉扯,他感覺出,這股力量極其強大,即便他盡全力掙脫,也不能掙脫開來。

乾坤變換,隻見浩瀚的虛空中,一片澄明,星辰萬千,如同無盡星海一般。

“區區螻蟻,不自量力,敢犯吾遠古巨擘,快快臣服,否則,殺無赦!”

這星辰世界,一股威嚴而堅韌的意誌力量降臨,化為遠古神魔,在冷酷的怒喝聲中,夾帶億萬星辰,直撲柳青而來。

這純粹是一種精神上的力量,直接作用在柳青靈魂中,任憑柳青肉體力量再強,亦不能用蠻力破開此招。

那威嚴的聲音,回**柳青靈魂中,化身億萬遠古神魔,氣勢無限放大,仿佛真是一尊尊上古的絕世強者降臨人間,要把柳青狠狠壓在地上,臣服於他們。

柳青已聞到了死亡的味道,意誌力量瞬間消耗許多,精神已有些恍惚。

“一個人活著,若想活得好一些,便一定不能有懼怕之心,不能怕任何強者。遠古神魔又如何?我一樣不懼怕,不臣服。死我且不怕,何懼強者威壓?”

柳青雖然臉色蒼白,卻還在笑。那一字一句,雖然有些虛弱,聲音卻清朗的很。一股在絕境下產生的意誌力量奮起,化成一隻巨掌,拍向遠古神魔。

劈啪——!

一聲霹靂,在巨掌拍到遠古神魔身上時,紫電穿空,在霹靂聲中,整個星辰空間如同冰消瓦解一般崩潰,乾坤再變換,把柳青扯入另一個空間中。

劈啪劈啪——!

雷鳴之音響徹天地,成為這片空間永恒的聲音,柳青站在虛空,頭頂蒼穹,周身盡是紫色雷光,頭上蒼穹綿綿不絕的落下億萬道紫雷。

蒼穹中,有一道意誌力量降臨,攪動出巨大的旋渦,幻化成一張巨大而模糊的臉,帶著高高在上、冷酷無情的意誌,仿佛是天道一般。

這是模擬的蒼穹,這是模擬的天道,雖然是模擬的,但柳青依然感覺到其浩瀚無邊的法則之力,在這張臉下,柳青感覺到自己如同螻蟻一般,根本無法與之對抗。

“螻蟻,爾有罪,逆天改命,殺戮無數,是為大罪,天地所不容,該誅!”

蒼穹直接而霸道的裁定柳青,帶著無邊的天道意誌幻化的億萬紫雷降臨,這一片天地瞬間被無盡的雷光淹沒。

柳青感覺到一種窒息的死亡壓力,意誌力量被凶狠的鎮壓,在這絕境之中,他堅定而執著的淬煉著內心深處的意誌。

“修煉者,本就是打破桎梏,逆天而行。……”

“至於殺戮,我問心無愧,自我行走世間以來,我隻殺該殺之人,殺我者,殺我親人者,殺我朋友者,是為該殺之人。……”

……

“天道再強,亦不能令我屈服。人殺我,我便殺人;天誅我,我便誅天。……”

……

這些言語,一字一字出自柳青口中,卻浮出虛空,每一個字都幻化成億萬字符,爆發出大威能,抵禦著億萬紫雷。

字符每抵禦一次,便被紫雷擊散,擊散之後又在柳青的聲音中重新組合,且比先前更加晶瑩剔透。此漲彼消,柳青硬生生擋住了天道意誌。

“天誅我,我便誅天!”

柳青一聲大喝,萬千字符擰成一個拳頭,飛快的擊向蒼穹上那張巨臉。

砰——!

天崩地裂間,乾坤再次變換,柳青眼前一黑,複而又亮。入眼處,翠竹蔥蔥,竹屋幽雅,入耳處,溪水潺潺,青鳥鳴琴。

再回首,兩人已走過鵝卵石路,先前之事,恍然如夢。

蘇伊人轉過身來,看了看那鵝卵石路,又看著柳青,從他身上感覺到浩月一般純淨而凝煉的意誌,雙目中閃過一絲睿智,輕輕握住了柳青的手。

“這鵝卵石,又光滑又明亮,可真好

看呐。”

柳青輕輕笑道。

蘇伊人抿嘴笑了。柳青溫潤的看著蘇伊人的笑臉,心中卻歎息,你那老爹可是想要了我的小命呐,當然,這句話他是絕不會說出來的,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

思忖間,兩人進了竹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香爐中的嫋嫋香煙下,竟顯得有一些滄桑和憂傷,似乎承載了無數歲月的悲哀,在安靜中敘說著憂傷的故事。

這個妖皇,與先前那個妖皇完全不同,似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這世上的人,再強大也好,在人前人後總有一些區別的。

妖皇的麵前,掛著一幅畫,畫中是一個絕色女子倚窗而坐,窗外白雪飄飄,一枝雪梅伸進窗來,梅花掛在枝頭,正開的璀璨。

女子拈花而笑,雙目柔情深邃,風情令人沉醉。

柳青一眼看去,隻覺心中無限溫暖,這女子身上的氣質與蘇伊人很相似,尤其那雙眼睛,與蘇伊人的眼睛幾乎完全一模一樣。

蘇伊人安靜的凝視著那幅畫,帶著絲絲孺慕。

“她叫佳琪,是我的妻子,伊人的母親。我曾發誓一定會保護好她,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可我食言了,我眼睜睜看著她死在我懷裏,卻無能為力。”

妖皇蘇淩風清淡如風的聲音回**在虛空。聲音中沒有威嚴,也沒有尊貴,隻有淡淡的悔恨,淡淡的無奈,淡淡的疲憊。

柳青安靜的傾聽著,這裏麵有什麽故事,他不知道,也沒有必要知道。他隻知道,這是一個發生在妖皇身上的愛情故事。

每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故事。

“伊人是她留在這世間唯一的見證,所以我不希望看到她受到任何傷害,如果你傷害到她,我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聲明,我絕不會放過你!”

妖皇蘇淩風沉默了一陣之後,緩緩道。

聲音中有慈父的溫暖,也有刺骨的殺意。柳青毫不懷疑他的決心,一個真人的決心,便如同修道者的心魔一般,堅不可破。

“好了,你們出去吧。”

不等柳青和蘇伊人說話,這個站在青龍城最高處的強者,直接揮手,用一股力量把兩個人拉扯出去,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轉過身來。

他把柳青和蘇伊人叫進來,就隻是說這幾句話而已。當然,真正重要的是那一段鵝卵石路,走過了就活,走不過就死。

這一段路並不好走,它真正考驗一個人的意誌。真正的強者都有傲骨,絕不會屈服於任何人,甚至敢做出真正逆天的舉動。

在妖皇蘇淩風看來,隻有真正的強者才配得上他的女兒,如果連這樣的考驗都不能通過,還有什麽資格成為站在顛峰上的強者,又怎麽能保護他的女兒不受傷害。

這一切,柳青一一都分析清楚了。

“伊人,你父親對你,真好!”

站在妖皇宮外,柳青想清楚了一切,歎息道。

“聽你的話,好象他對我不好才應該嗎?”

蘇伊人輕笑,雙目卻透出溫暖的光彩。

“你是他的寶貝女兒,對你好自然是應當。不過,他還替你物色了這樣出色的夫君——我,這自然是好上加好,值得讚歎了。”

柳青嬉笑道。

“都那麽大人了,還是堂堂真人,怎還這樣不正經。”

蘇伊人麵色紅暈,啐了柳青一口。

這時,前方走來一人,身穿華服,麵容冷酷,還未到近前,一種肅穆嚴謹的氣息便彌漫四方了。柳青有些驚訝於來者的身份。

“伊人拜見天刑師叔。”

蘇伊人朝來人見禮,豁然是天刑真人。聞聽蘇伊人的聲音,卻少見的帶著親近和尊敬。

“晚輩柳青見過天刑真人。”

柳青也莊重的施禮,這裏頭是有原因,蘇伊人被逼婚一事,柳青揣摩天機,已知整個事件。

當初蘇伊人被玉仙真人逼迫時,惟有天刑真人、尚賢真人和青石真人出手幫襯,雖被妖神龐寂出手阻擋,以至於青石真人來遲,但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這也是為什麽蘇伊人的語氣中少見的帶有親近和尊敬的緣故之一,往日裏,這個正直的真人對蘇伊人也是另眼相看。

“恩,很好。”

天刑真人看了看兩人,少見的笑了笑,輕輕吐出兩個字。妖皇殿的高層都知道,天刑真人向來少言寡語,惜字如金。

說完之後,天刑真人的麵容立刻又肅穆了,從袖中拿出一卷黃色的布,這布非同尋常,散發出尊貴、華麗、永恒的氣息。

“吾皇有旨,妖神龐寂、玉仙真人、青木真人謀逆一案中,妖皇之女蘇伊人鎮壓玉仙真人,為平反立下不朽功勞。有功則賞,有罪則罰。現將玉仙宮賜予蘇伊人作為嘉獎,從此之後,執掌玉仙宮,守護妖皇殿,……”

天刑真人攤開黃布,朗聲念來。

柳青聽著,聽到“妖皇之女蘇伊人鎮壓玉仙真人,為平反立下不朽功勞。”時,笑了。聽到後麵,將玉仙宮賜下來時,柳青震驚之餘,也明了妖皇之意。

說白了,妖皇是借以蘇伊人名義,把玉仙宮賜給柳青,柳青畢竟非妖皇殿之人,若把玉仙宮直接賜下來,定會招來非議,這是名分上的事情。

通過蘇伊人之手來達到目的,是非常聰明也非常有效的做法,盡管所有人都知道,蘇伊人的與柳青的沒什麽區別。

柳青心中震驚,玉仙宮,那可是玉仙宮呐,相當於玉仙真人的洞府,一個真人的洞府,裏麵的資源絕對能讓任何一個真人心動,柳青豈能不震驚。

“你父親好大的手筆啊!”

看著蘇伊人接過妖皇之旨,柳青感歎道。

蘇伊人隻是一笑,以她淡然平和、不喜爭鬥的性子,就算是上古洞府也絕不會放在心上。

“吾皇還有一言送於柳公子。”

天刑真人轉首看向柳青,麵色平靜的道。

“前輩請說。”

柳青略有些詫異,點頭。

“吾皇言,如今亂象已現,大亂不久將至,柳公子雖有天縱之資,且已修成真人,然底蘊不足,恐不足以應對,故應勤勉不墜,更進一步。需知,溫柔鄉雖好,恐難長久。”

天刑真人緩緩道。

蘇伊人麵容閃過一絲紅暈,沒有說話。

柳青仔細聽著,妖皇特意要說的話,一定不像表麵說的那般簡單。聽了天刑真人替妖皇傳遞的這段話,他心中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緊迫感,似乎迎麵吹來了一場颶風。

這是一個信號,危機來臨的信號!

“晚輩知道了,多謝前輩。”

柳青施禮道。

“不謝,這是我的任務。伊人小姐,柳青公子,我還有要事急需處理,此間任務既已完成,便不再打擾,先告辭了。”

天刑真人道。

“好,不送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