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腕表

仆人端來補藥,放在白非衿麵前的桌子上,淺白條紋的桌麵,精致瓷白的小碗,搭配得非常美麗。然而碗中散著苦香的黑色補藥,卻破壞了這美感。白非衿皺著眉頭,拿起小勺,輕輕點了點水麵。

小小的漣漪**開。

戴在手上的腕表流光溢彩,白非衿忍不住時時去看。仆人們顯然也被這隻表吸引了,雖然身為素質水準都極高的仆人,但設計、做工如此精細,即便不懂腕表的人也為它著迷,更何況上麵還鑲嵌著華貴的寶石,璀璨奪目。它太美了,太不似人間之物,任何女人看了都不能抵抗來自它的**。

白非衿歎了一口氣,將腕表摘了下來,小心地放進盒子裏。不是她矯情,這麽美的東西,應該在最美的時候去戴。她喝藥的時候,可不算最美。

苦澀的藥,難以下咽,白非衿含了一口,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一邊的管家笑眯眯地奉上一杯煮好的冰川水,灑了些白糖,甘甜可口,是專為白非衿喝藥準備的。白非衿知道這杯糖水的味道,便一不做二不休,端起藥碗一氣喝完。

洶湧連綿的苦味衝進口腔,順著喉嚨,融進血液,宛如毒藥般苦的四肢百骸都為之僵硬。

白非衿舌頭都快被苦麻了,連喝了好幾口糖水,衝淡苦味,不然她話都說不出來。

“好苦!雖說良藥苦口利於病,但這個藥怎麽跟毒藥一樣?”白非衿不滿地抱怨,眼巴巴看著管家:“帛叔,下次你就不要讓我喝啦。反正帛寧沒看著,你放放水他也不知道啊,,”

管家溫和慈祥地笑了:“白小姐,你忍著苦味喝它,那是補藥,利於身體。如果你不喝,萬一被少爺現,就會讓我喝。我喝的時候呢,它就真的變成毒藥,說不定立時斃命,那可就不好了。”

“那的確是不好……”白非衿點點頭,有些無奈地笑了。她抬起頭,眼睛看向旋轉樓梯,那裏一片安靜,欄杆是澄澈的酒紅色,天幕一般垂落。剛剛帛寧上去的時候,他扶著欄杆,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裝作沒看到,其實心中早就小鹿亂撞,羞澀且喜悅。她心中時常隱藏著巨大的甜蜜,帛寧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讓她從內甜到外。都說苦盡甘來。喝完藥的她,需要一杯糖水來解苦,經曆過那麽多痛苦,她也隻有帛寧來治愈。

此刻帛寧已經沐浴完,穿上黑色的睡袍,走到書房坐下。他沒有開燈,濃鬱且朦朧的,如霧一般的黑暗籠罩著他。憑著感覺拉開抽屜,他拿出一隻雪茄,放在鼻下聞了聞,便開始品嚐起來。

他不愛吸煙,哪怕是雪茄這種彰顯身份的東西,他也毫無興趣。雪茄帶著一種淡淡的香,若有若無,究竟不散。有人說雪茄就是男人的甜點,是因為它柔軟的香氣與剛硬的男性氣質恰到好處地融合在一起。

帛寧抽完一隻,滿身都沾染了這些香氣,他厭惡地將煙頭扔進垃圾桶,揉了揉眉心。

門被人輕輕推開,白非衿輕柔的聲音響起:“怎麽不開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