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痛楚
翌日，為了檢查打掃的成果，鬆本醫生再次造訪屯所。
“不錯，這不是變幹淨了嘛。”鬆本醫生將屯所環視一遍後，很滿意地摸著下巴。
“因為我們科室拚了老命收拾的啊。”新八拍了拍胸膛一臉自信道。
“但總司休息了一整天吧？真狡猾。”平助嘟著嘴向一旁的總司抱怨道。
“那是土方保護過度啦。”總司掛著招牌笑容將責任扔給土方，不過總司總是有意無意的找土方的岔，好像土方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真多嘴，明明是你咳得很奇怪吧。”看著語氣慍怒的總司，土方滿臉不悅。
“但打掃過後，果然感覺比較舒暢。”小一臉色溫和了很多。
“是啊……看起來不一樣了，這樣倒也不錯。”土方環視了四周，也舒心的笑了笑。
“那好，從今以後每天大掃除。”原田突然提議道。
“好，交給你了，平助！”新八很不客氣的將工作推給平時欺負慣的平助身上。
“為什麽隻有我？！新八不是對自己的體力引以為傲麽！偷懶算什麽啊！”平助立刻炸毛的瞪向新八。
“……我也會幫忙的。”閑暇無聊幫幫忙也不錯，而且用清理一新就打掃幹淨了~
“哦，是嘛是嘛。那麽從明天開始我們兩個就加油吧！”平助見有一個人陪他，也不怎麽在意了，接下了工作。
“喂喂……等一下！沒人說過不做吧？”新八無奈的笑了笑，感覺他欺負小孩子似的。
“哦？好像還有垃圾啊。正好，新八，去扔了。”土方偶爾惡作劇心裏粗線，也戲耍一下新八。
“不、不是說從明天開始嗎？是吧，平助！”新八瞪大著眼，求助的看向平助。
“剛收拾好別亂鬧，會起灰的。”小一帶著溫和的淡笑也參與進了調侃行動。
看著談笑甚歡的新選組眾人，我不自覺的看向門外。正好看到鬆本醫生和總司兩個人一起走到外邊去了。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鬆本醫生單獨找他，難道……
起身偷偷跟在那兩人後麵，到了中庭，他們坐在長凳上正說著什麽。介於他們都一臉沉重，於是我索性隱入了牆後的黑暗之中，這種距離還是能夠聽得清楚的。
“從結論說起吧，你的病是……肺癆。”鬆本醫生遲疑了很久，最終還是說出了口。
【砰咚——】
胸口不自然的鈍痛，讓我不由的腳步一頓。我撫上胸口，低垂著眼困惑的緊盯著地麵。
【……吶，主神。剛才的感覺是怎麽回事？我生病了嗎？】
【…汝的情況被稱為心痛亦或是心酸。】
“…………”我緊咬住嘴唇，鼻尖有些酸酸的。明明、明明我已經在盡力的向阻止他如曆史上一樣的病情，但是命運這種事果然是抗拒不了的……
“什麽啊……果然是哪個有名的絕症呢。”總司不在意的仰頭笑著，隻不過笑容有些慘淡。
“唉……你不吃驚嗎？”鬆本醫生有些驚訝的望向總司。
“因為是自己的身體嘛，一直都感覺到預兆呢。”總司翹著二郎腿，低頭讓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被這麽當麵指出來，還真覺得困擾啊……啊哈哈哈。”
“這不是可笑的事情吧。”鬆本醫生有些責怪道。
“不過果然還是會心煩呢。”總司不以為然繼續淡笑著。
鬆本醫生看著總司介意道，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強勢“現在馬上離開新選組去療養比較好。必須要空氣良好的地方，吃能大補的食物，慢慢修養。”
“那可不行。”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就拒絕了。
鬆本醫生無奈的看著總司，作為醫者的他這種不聽勸告的病人仿佛已經看過很多了“喂喂，不是你自己的身體嘛？”
“因為……這樣就得離開新選組了吧？那可辦不到。”
鬆本醫生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怒視著總司“為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隻為留在這裏？”
總司抬頭望著遠方，仿佛已經做好隨時離開人世的打算“命長也好短也罷，我能做的事情真的很少。隻有將擋在新選組前麵的敵人斬殺……僅此而已。若是來日無多，就更要如此了。所以，留在這裏就是我的一切。”
“……我明白你的覺悟了。可是，你的病若是再惡化的話，會給周圍的人添麻煩，這點你明白吧？”鬆本醫生歎了歎息，妥協道“今後一定得遵守我的指示，你要是不遵守，我就馬上告訴近藤。”
“哇，真狡猾。也就是說，不得不喝很苦的藥什麽的嘍？”總司故作輕鬆的笑了笑。
望著衝田決絕的眼神和哀傷的側臉，鬆本張了張口“著是肯定的吧。”
總司滿足地望著默然凝視天空的鬆本醫生的臉，道出了如孩童般天真的話語“醫生，請不要告訴近藤他們，約好了哦。”
“算了，有些事的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的。”稍稍沉默之後，鬆本醫生終於妥協似的歎了口氣。“我也有對那孩子難以說出口的事……”
鬆本醫生望向天空“綱道好像在跟攘夷派的過激浪士們一起行動……實在不想告訴她……”
“！”我瞪大著眼睛，身體不由的一晃。雪村綱道居然投奔與新選組對立的攘夷派了，這麽說要找到雪村綱道更加艱難了……主神，你果然是想玩死我呢。
“這個世界不如意的事真多呢。”
“真的呢……”“今後，我會經常到新選組來為你治療。所以希望你無論如何都不要勉強。”
“謝謝你的關心。”
鬆本離開之後，衝田一個人坐下來，望著不遠處清幽的竹林，盛開的花朵，正在發呆。我感覺腦袋裏仿佛變成了漿糊亂成一片，僵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小千鶴。”
總司的聲音突然傳入我耳內，讓我不由的一僵。總司的語氣和平時的沒有任何不同，簡直就好像我在這裏是理所當然的……
“……小千鶴，出來吧，不用躲了。”總司那深不見底的雙眸轉向我藏身的地方。
我知道就算逃跑也沒用，事情反而會變得更糟，緊咬著嘴唇走到他麵前。
“來，這邊這邊，過來。”總司坐在長凳上微笑著，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讓我坐在他旁邊。
“…………”我默默的走到總司旁邊，腦子裏不斷的組織語言，但是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難道把鬆本醫生的話當真了？我看起來像是得了奇怪的病嗎？”總司用開玩笑似的口氣反問道“要是把毫無根據的話當真了，就麻煩了哦。”
聽著他的話反而讓我覺得他是在強顏歡笑，毫無根據嗎……？明眼的人都看得出來他的反常，而且在池田屋之戰裏他還被風間一腳踹的吐血，真是一個笨蛋！
“這種開玩笑的話，不要告訴任何人哦。”看到總司這樣細心叮囑，讓我說不出任何話來“要是你想跟誰說的話……我也隻能把你殺掉了哦。”
聽上去那語氣簡直稱得上爽朗，這句話，我聽過無數次，但是這次卻是讓我覺得最悲傷的一次……“你每次都這麽說……”
似乎是苦笑了一下，總司再次平靜地說道“……可能吧。”
總司靜靜地站了起來，我抬起頭對著他的背影輕輕的說道“……總司，你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謝謝。”總司的臉色浮現出了非常溫柔的微笑，是我至今第一次看過他如此真實的笑容，隻不過反而讓我心酸……
“……小千鶴，你嘴上都是血呢，簡直就像厲鬼嘛。”總司眯了眯眼認真的往我臉上望了一圈，然後將眉皺的緊緊的“作為女人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以後可沒有人敢娶你哦。”
我舔了舔嘴唇，嘴裏頓時一股血腥味彌漫開來。沒有作為血族時所品嚐的甜膩感，反而有一些鹹味。我滿不在乎的斜視了一下其他地方“沒有就沒有，我一個人也能過好後半生的，跟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種奢望……”
“……哼~小千鶴果然還是一個孩子呢。”總司調侃了一句便抬腳走遠了。
“…………”我靜靜的一個人坐著，鼻尖不由的一酸，淚水不停的在眼眶裏堆積。
咬著早已因疼痛而麻痹的嘴唇，低頭緊盯著地方。肺癆在這個時代就是一種絕症，沒有任何一種藥物能夠治療它。我的能力也被主神封鎖了大半，現在隻能用愛麗絲和魔力，但是我身上已經沒有‘治愈愛麗絲’，庫洛牌裏也沒有能夠治療疾病的卡片……難道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喜歡開玩笑逗自己的那個大男孩死掉嗎？
雖然說殺手是不能夠有感情的，但是有思想的事物都是有感情的。與自己朝夕相處快一年多的人快要死掉這個事實還是讓我不能接受，明明當年知道小穆背叛我時也沒有什麽感覺，也隻是嗤笑一下而已，可是為什麽現在……
【……主神，你可以救總司嗎？】
【不行。】
【……為什麽？】
【曆史不能改被破壞。】
騙人！明明在hp的世界裏tom就已經被改變了很多，主神你這個騙子！
視線逐漸模糊，我不甘的瞪著地麵。淚珠大滴大滴地打在地麵，內心整整泛起痛楚，不由的哽咽起來。我害怕……我害怕我所珍視的人一個一個消失在我眼前……我恨自己太弱小，隻能受人擺布……
“……小千鶴，你這樣被人看見我會被人說欺負你的哦。”頭頂突然傳來總司的聲音讓我嚇得抬起頭來。
“……哭的真難看呢，這種樣子果然沒有人敢娶你呢。”總司毫不留情的出口打擊我，然後坐到我旁邊。
“要、要你管，我才不在乎沒人娶呢，我以後要嫁給我哥哥！”吸了吸鼻子，抬手把眼淚擦幹，對總司反駁道。
“哥哥？噗嗤！哈哈哈哈……”總司先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然後猛的笑了起來。
“有什麽好笑的！”我狠狠挖了他一眼，轉過頭看著庭院裏的向日葵。一轉眼已經是夏天了，春天種的向日葵籽已經長成向日葵了呢……
“小千鶴很喜歡向日葵呢~”
“嗯，總覺得我很久以前就很喜歡它了……”看著向日葵眼神逐漸柔和了起來，不經淺笑起來。
“總司，要好好養病哦，不然我就每天在你的菜裏加很多很多的蔥。”對總司揚起他長擺的惡作劇笑容。
“唉~~小千鶴還真是過分啊，明明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蔥了。”總司一副受打擊的摸樣，苦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