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覺悟
距油小路之變,過了不到一個的時間。小一和平助已經回到新選組,隻不過新選組正被黑暗又緊張的氣氛所籠罩。許多隊士在屯所被襲擊之時戰死,負傷的隊士更多,平助也是。
是誰看到那時平助的傷,都會認為即使是神醫也回天乏術,還有現在沒有能力的我……所以新選組對外宣稱平助已經死亡,其實他加入了‘羅刹隊’,在陽壽將盡的時候飲下了變若水,作為羅刹活了下來。
雖然小一平安無事,不過私下卻受到一般隊士的誹謗。在眾人眼中,小一是曾一度離開新選組投靠伊東一派,但一見那邊形勢不利便又重返新選組的叛徒。
雖然想澄清這是被委派的任務,但如果公布真相的話,局長和副長會被指責手段卑劣而成為眾矢之的,所以他準備獨自承擔這份痛苦。小一決定在謬論平息之前,暫時離開屯所一段時間,現在他作為紀州藩的公用人三浦休太郎的警衛,留在天滿屋。
“原來你待在自己房間裏啊,如果你外出的話,我也沒辦法去找你,你再這實在是太好了。”在我發呆之際山南推門而入。
“嗯?山南桑,你怎麽白天起來了?這個時間不是應該睡覺嗎?”我疑惑的偏過頭望去。
“嗯嗯,這是天意啊。既然我的腦海中閃現出如此絕妙的主意,你讓我怎麽還能安穩地躺在那兒呢。”這樣說著的山南目光銳利,嘴角上揚的弧度雖然表示著愉悅,卻莫名地讓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如何?你能否聽一下我的想法呢?”雖然是疑問句,但氣勢卻不容拒絕,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你是鬼。鬼族無論是戰鬥力,還是生命力,都遠在人類之上。就算不回想前些日子襲擊我們的那些鬼族之力,著也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山南推斷著這些可能性,滔滔不絕地說著“擁有這強大力量的鬼族……流淌在這些鬼族身上的血,應該比人類之血擁有更強大的力量,不是嗎?或許,說不定它擁有能夠完全抑製羅刹狂氣的力量。”
“……你有什麽能斷定這件事的可行性嗎?”單手杵著下巴,懶洋洋的聽著他的推斷。如果這個方法可行的話應該還能讓總司完成他未了的事吧,雖然這個方法挺像延緩levle狂化的時間的說。
“無論是變成羅刹之前,還是變成羅刹之後,對藥的研究我一刻也未曾放棄。這是我曆盡千辛萬苦才得出的結論,怎麽可能會不正確?退一步講,至少也有一試的價值。”
“如果能夠證明這個假設是正確的話,這將是多麽令人驚歎的結果!隻要有你再,我們整個羅刹隊……不,是整個新選組都能被拯救啊!”在山南銳利的目光以及咄咄逼人的話語的威懾下,我不由得皺眉。
“來吧……”他悄無聲息、姿態優雅地拔出了刀。無論是熟練流暢的動作,還是平穩無顫的刀尖,都不像他此刻精神有點問題的人有的。
“你不必感到害怕,我並不是想要殺了你。隻要給我們一點點……給我們一點點你的血液就足夠了。”山南手持著到,一步步地向我逼近。
神奈因為上次的事件,向我請求找主神修行。她走了我耳根也挺清淨的,雖然花了我500點。不過,這個山南按他的意思……是想讓我放血嗎?居然想強行放純血種的血?這對我們血族來說就是一種侮辱……
“雖然知道了原因,但是我並不認為就要乖乖的被你放血,山南桑。”抬起槍指向他的頭顱,冷笑道。
這時土方衝了進來,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對“你在做什麽,山南?”
“嗯?土方君,你來得正好,請你來助我一臂之力。”山南見土方進來,立刻忘了我用槍指著他的事情,我也隻好訕訕地把槍收回去。
土方將手搭在刀柄上,緩緩地走了過來。他像要庇護我一般,擋在了我麵前。山南見狀,立刻不悅得蹙眉“你這是來阻止我的?這對我們新選組來說,或許將成為極其重要的一步哦。”
“我再問你一遍,你在做什麽,山南?”土方陰著臉,黑得都快滴出墨了。
“為了羅刹隊,我正在探尋能夠抑製羅刹狂氣的方法。”語罷將視線投在我身上。
“就因為這種原因,所以要斬殺她嗎?”
“我不會殺了她的,隻不過希望她分點血給我們。”
房間充斥著沉悶的氣氛,以及山南和土方之間無聲的殺氣與憎恨。這對土方來說應該是痛心疾首的,曾經互相信任關照的同伴,既然已經變成了讓他感到無比的陌生。
“我們失去了眾多的羅刹……連許多非羅刹的一般隊士也死了。為了使現在的羅刹更有效地發揮作用,為了羅刹隊的將來,必定要尋找到一種能夠抑製狂氣的方法。”
“而且,若不靈活操控羅刹,之後的戰役對新選組來說將會愈加步履維艱。我現在所做的是為了整個新選組,土方君,像你這種聰明人,應該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吧?還是說就算這樣,你也仍然誓要保護雪村君,不讓她流一滴血麽?”聽著山南說著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憑什麽我要為了一些素不相幹的人放血,開什麽玩笑,我又不是腦殘也不是聖母。
“我沒有說過這種話,山南,身為總長的你準備違反隊規麽?隊規嚴禁私鬥,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啊,原來如此。可是,雪村君並不是隊士,即便如此也要遵照隊規麽?”
“雖然她不是隊士,卻也一直留在這裏,難道不應該一視同仁嗎?”
“這樣的話,就沒有辦法了。”
山南妥協地收起了刀,土方依然將手置於刀柄上,定定地注視著山南的一舉一動。
“今天我就暫且告退,但也請你抽點時間去考慮一下我所說的話。”
“就算考慮了結果也是一樣的,為什麽非要砍傷這家夥,獲取她的血不可?”土方一口否定了山南的提議,這種不人道的方法他絕對不會同意的,何況這個女孩……“而且即使我允許了這種行為近藤也必然會出麵阻止。”
“真是的……近藤先生也好土方君也罷,都好像事不關己一樣,就隻知道反對呢。”山南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好拿出最後的王牌,相信就算是副長也會為難的“但,羅刹已經並不隻是我一個人了。對平助來說,著也關係到他。為了可愛的同伴,也希望你們認真考慮一下。”
“山南你說的理由合情合理,這從以前開始就一直沒有變,可是……山南你並不是自己本身渴求著鮮血,才這樣說的,對吧?”土方銳利的目光射到山南身上,如同已經將他看透“你不是為了將血送進自己嘴裏,才羅列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做出這種無聊的事,對吧……?”
“怎麽可能是這種原因呢,我無時無刻不在為新選組的切身利益著想。那麽,雪村君,再見。”山南給我留下一個微笑後,走出了房間。
【完成隱藏任務:觸發緩解羅刹狂氣方法,獎勵50點。】
見山南走遠了,我的心情多少也有所緩和。不過,為什麽到哪裏都會有這種坑爹的隱藏任務啊?!上次我就差點被這個身體的親哥哥給掐死,這個世界還有沒有正常的人啊?!
“呼……你沒事吧?”土方如同擺脫某種束縛般,散去了身上劍拔弩張的氣勢,用和往常一樣自然的表情轉過身麵對著我,平時的他身上也會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勢呢。“抱歉。”
“嗯?你沒有什麽好道歉的吧,我才是該謝謝你,差點我就要被放血了。”整理了一下有點皺褶的衣服,笑眯眯的對他說。“有什麽能幫忙的嗎?整天待在屯所也很無聊啊……”
“你想幫忙?”土方眉頭一皺,臉色立刻沉了下去。不愧是魔鬼副長,小孩見了他這種樣子絕對會哭的。
“比起隊士,你去比較不引人注目……”土方低聲自語著,卻用我能聽得清楚的音量說道。“筆和紙。”
“哈?”
“幫我把筆和紙拿來,難道你房間裏沒有這兩樣東西嗎?快去。”
我慌慌張張地找到了不知道扔在牆角好幾年的筆和紙遞給他,他一言不發地接了過去,一臉不悅地在紙上畫起了什麽。如果這是在中國古代的話,我絕對會以為他這是在寫休書……
我湊近一看,原來是地圖,看起來挺簡潔易懂的。除非是路癡,一般都看得懂具體路線是什麽。
“齋藤作為三浦的警衛,待命在天滿屋這件事你知道吧?”
“知道哦。”我點點頭,其實我經常偷跑出去找小一玩,隻是他們都沒有發現罷了,大概……
“我有東西想要交給他,你代我送過去。若派遣隊士去,隻會更加引人注目。這次任務隻能派遣你去,沒問題吧?”語罷他將手中的畫好的地圖交到我的手裏“地圖我為你畫好了,按照地圖走,就不會迷路了吧。”
“嗯,那我走了。”我收下地圖,可以光明正大的找小一玩,表示我非常的開心!像打了雞血一般,拔腿開跑!
“喂,笨蛋,你雙手空空準備去幹嘛啊?”土方臉上帶著些許無奈,似乎這種事在就司空見慣“你這副興衝衝的樣子真讓人擔心啊,真的沒有問題嗎?”
“呃……絕對沒有問題的!”我尷尬的嘴角抽了抽,記憶不好就是錯,果然是人老的關係嗎……
“這份就是要交給齋藤的信,千萬別太興奮而在路上把信給搞丟啊。”說著將懷裏的信交到我手上。
“那我走了。”土方應了一聲,我轉身懷著喜悅之情走出了房間。
當我順利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街道上的人還是稀稀落落的走著。女性裝著各色的和服,小步趿著木屐在渡著步,別有一番景色。小一化名為山口,在天滿屋落腳了,我讓店裏的人把小一叫了出來。
“你怎麽來了?”小一看到我顯得有些驚訝,看到送情報的是我多少都有些出乎意料吧。
我掛著惡作劇成功的笑容對他眨了眨眼“怎麽樣?很意外吧?”
“啊,隻是有點意外罷了,雖然我料想到是時候該有誰來送消息了,卻沒料到是你。”
“我跟土方先生說我想幫一些忙,所以他才讓我來的。”
“嗯……仔細想想這招的確不錯,若是派遣他們認識的隊士來送信,這裏就被暴露了。正因為幹部們武藝出眾又值得信任,才更不能將這交給他們。新加入的一般隊士又無法信任,他們或許就是來曆不明的奸細也說不定。”小一驚訝過後又恢複到原本沉著的表情“既要不容易被人懷疑的小人物,又必須是可以信任的人,土方先生派你過來也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
“把信給我吧。”
“嗯。”
我將土方給我信交到小一的手裏,他迅速地瀏覽一遍內容後,用天滿屋外燃燒的燈籠之後將它燒毀了,這樣做是最保險也是最安全的方法。“我已經看過了,如果把這種東西一直留在身邊的話,不知何時會引起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小一……”
“山口。”
=口=小一還真是謹慎的要死啊,又沒有人在偷聽。而且也沒有多少人知道我所說的小一,是齋藤一。而且不覺得山口這個名字俗爆了嗎,一想到你以後會改名叫藤田五郎我就知道你沒有取名字的天賦了“呃……山口我們聊會兒天再回去吧。”
“和我說話?好吧,隻是要換個地方。”小一沒等我說什麽就走了出去,我帶著囧囧有神的表情跟在他的身後。都說了沒有人偷看和偷聽的說,聊個天居然還有挪窩子,天啊……
“在這裏就沒問題了。”小一走進了一條可以看到天滿屋的小巷後,停下了腳步。這是一條路人稀少,街邊路燈也找不到的昏暗小巷。因為路麵狹窄而又昏暗,所以小一站得離我很近。
我一臉無奈,這個時代還真是麻煩啊。以後遇到像這種戰亂的時代,我絕對會找一個安靜的老林裏麵安靜的度日,雖然總覺得挺恐怖的“小一,你還真是……”
“我的任務,是守衛不知何時會受到來路不明人士襲擊的三浦。本來土方先生煞費苦心地派你來送信,就是為了不招人耳目,所以或多或少為人所知的我不能做出那種引人注意的舉動。這裏路人也不多,應該可以。”
“比起這個,屯所有沒有奇怪的事發生?”
我歪頭思索了一會兒,奇怪的事啊“嗯,奇怪的話。山南桑挺奇怪的,今天他舉刀,想放我的血給羅刹做實驗呢。幸好土方先生趕來了,不然現在我還躺在**養傷呢。”
“沒事吧?”他的目光在我全身上下轉悠了個遍,似乎是想知道我有沒有受傷。
我擺了擺手,收起了原先嬉笑的笑容,正色的看著他“小一如果也像平助君和山南桑那樣受了很嚴重的傷,在必要的時候……小一會選擇喝變若水嗎?”
“會,隻要那時有必須完成的任務。”毫不猶豫的回答,幾乎是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回答中包含著強烈的意誌,讓我不禁苦笑出來。
“你看看這個。”像要阻止我說話般,小一一邊說著一邊拔出了腰間的刀。在月光的映襯下,小一的刀散發出冰冷但又炫美的光輝“這把劍,至今為止吸取了多少鮮血……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我不是那種需要別人費心的人。無論是敵是友,無數人死於這把刀下。總有一天我也會死於戰場上,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報應。”
“無論是否喝下變若水,無論是否變成羅刹,我所做的事情都是相同的。”小一的語氣聽來像是在輕描淡寫地敘述著一件理所當然的事那樣“用這把刀斬殺敵人,然後有朝一日,有人將我斬殺,我倒在他的劍下,事實不過如此。”
“這樣啊……如果小一是這樣想的話,那就這樣做吧。我很喜歡小一的說,所以我希望小一能夠生活在一個和平的時代,而不是這種黑暗的政治鬥爭的時代……”淡淡笑了笑,難怪哥哥讓我不要對其他人露出真正的感情,因為這是讓人承擔不起的……
“……如果你想這樣,希望這樣,就去貫徹自己的想法好了。說太久了,你差不多該回屯所了,我也要繼續執行三浦的警備工作。”
“嗯,這個拿著,要好好吃飯哦~”拿出便當塞到他的手裏,雖然總覺得我這個話感覺挺像,家庭主婦的說……
“路上小心。”我似乎看見,小一說這話時,所浮現的溫和而又清淺的笑容。目送著返回天滿屋的小一的背影,微微有些感慨。小一還真是很少笑呢,不過笑起來好漂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