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瓊瑤 父皇
阿哥所
“永琪。”弘曆視察完阿哥們的日常學習後,突然叫住了五阿哥永琪:“朕有些話要問。”
站弘曆麵前,仰望著皇阿瑪高大的背影,永琪勉強按壓下心裏的激動之情,恭敬的請安:“不知皇阿瑪要和兒臣說些什麽。”
弘曆轉過身,看著這個才到自己腰部的兒子,雖然愉妃的算計讓他覺得不爽,但生氣這種情緒對弘曆來說毫無用處,何況他也為愉妃安排了一個盛大的結局,絕不會貶低了對方的價值;而對永琪,弘曆從不會把這份心思遷怒到一個孩子身上。
“永琪,等長大後,希望自己成為一個什麽樣的?”
“兒臣……還不清楚。”永琪幹澀道,被這雙深邃透徹的眼睛看著時,一切的謊言似乎都無所遁形。
弘曆拍了拍永琪的腦袋,無奈的一笑,這個孩子從骨子裏就仿佛有點怕他。他收回手,一句一頓字正腔圓:“朕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成為一個‘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之手’的,朕的一番苦心,希望不要辜負。” “婦”這個詞上格外的重音。
這話如果是說給一個心理承受力脆弱的來聽,非得以為是誅心之論。可永琪……
“兒臣省的。皇阿瑪的苦心,兒臣絕不辜負。”永琪擲地有聲道,眼睛裏隱約閃爍著感動的淚光。
弘曆眨了眨眼,被如此嚴厲的警告了,對方還感動的快哭了,是他跟不上這些孩子的思路了嗎……
弘曆對每一個皇子確實都很不錯,可就是這種公平的溫和,有時才會讓覺得疏離。
永璂是個例外。
皇阿瑪唯有麵對永璂時,才多了些可以觸摸到的真實。
永璜雖看起來憨厚,其實擁有一顆赤子之心,即使看出了什麽,他也不會因此改變自己的態度;
永璋帶著文的一點迂腐,滿心都是對弘曆的孺幕,自然看不出來;
永瑆永璟還是沒心沒肺的孩子;
而發現這一點的,恰恰是生性敏感的永琪。
永琪心裏,真正的父子應該像民間那樣,孩子不聽話時就打罵,做得好時給個獎勵。因此弘曆說出這麽嚴厲的教訓時,永琪反而認為他與皇阿瑪之間的距離縮小了。
——原來,永琪的本質就是個M?!
小時候,永琪不知道為什麽永璟總是和他不對付,不明白為什麽四哥永璂看著他的眼神總是莫名的複雜,不懂為什麽額娘不討皇阿瑪的喜歡……但等他越長越大,他漸漸從額娘那裏偷聽來了原因。他不過是額娘和皇祖母交易的產生品,是皇祖母以大哥威脅皇阿瑪得來的妥協品!失落,忿恨,無措,他開始遠離額娘,遠離皇祖母,甚至有時會產生遠離這個皇宮的念頭。因為這個皇宮,讓他覺得肮髒、惡心。
可是他舍不得,舍不得皇阿瑪。即使知道皇阿瑪心裏最喜歡的是四哥;即使皇阿瑪隻有看見永璂時,那雙漂亮的眼眸裏才會浮現出發自心底的愉悅……他還是舍不得這個有著皇阿瑪的皇宮,會他哭泣時,告訴他“男子漢流血不流淚”;會他生病時,溫柔的撫摸著他額頭的隻有皇阿瑪。
那個知了耳邊鳴叫的夏天,永琪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年幼的孩子被皇阿瑪舉起放肩上,隻為了夠到樹上的風箏。他眼中,一向高高上的皇阿瑪,笑容就像那天的陽光一樣,和煦而明媚。
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妒忌的滋味。
琪,同樣是美玉的含義;但當他上麵有一個被皇阿瑪視為珍寶的永璂時,米粒之珠,又豈能與日月爭輝。
或許這就是五阿哥的悲哀了。
望著永琪的背影,弘曆不由想起令嬪,多年前就已被廢棄的探子天璿。魏氏啊魏氏,做探子不合格,現連當個明麵上的棋子也不安分。弘曆把玩著手指,笑的眉眼彎彎:這麽想要個孩子,那朕就成全。
“吳書來,傳朕旨意:新月格格宮中時,就由令嬪來教她規矩吧。教得好的話,朕也不是不可以提一提她的分位。”
而與此同時,
“格格,咱們這樣偷偷跑出來,不合適吧。”雲娃怯怯的勸著一臉興奮之色的新月。
新月抿唇,倔強道:“好不容易偷跑出來一次,好雲娃,就讓再呆一會兒吧。……”臉龐上浮現出兩抹紅暈,聲音低如蚊蠅:“想見見的天神,們已經快有一個月沒見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像想他一樣想呢。”
雲娃被這一串“想想他”繞暈了,這麽多天宮裏的生活已經讓她認識到階級和規矩的重要,所以,即使她非常想拉著新月回宮,也不敢像過去那般不分尊卑的大大咧咧了。看著趴牆角,不住探頭往他他拉府觀望的新月,雲娃鼓起勇氣說:“格格,當初宮裏承諾要去請求皇上,帶一起進他他拉府……”
滿心期待的新月,有些不耐的打斷她的話:“雲娃,不要擔心,一直把當做的好姐妹,不論走到哪都不會拋棄的。”這番誓言聽著是很感,隻是新月一副伸長脖子急切的模樣,讓覺得可笑。
雲娃本來還猶疑的心思,立刻變得堅定:“格格,的意思是說,希望出宮後能放自由。”
新月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麽:“雲娃,,這是什麽意思?”
“格格,是一個那麽善良美好的,雲娃為能伺候而感到榮幸,隻是這一路隨著格格來到京城後,也希望能像格格一樣,自由的追求愛情,找到一個能疼護的。”這段話,雲娃琢磨了好久。她自小呆新月身邊,對新月的個性最是清楚不過,所以每一句話都戳中了新月的軟肋。
果不其然,新月眼淚汪汪的瞅著雲娃,感動的說:“真沒想到,雲娃,果然是的好姐妹,說的太好了,太令感動了!說的對,不能禁錮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去吧,一定會支持。也許無法得到自己的愛情,但想到會幸福,簡直太高興了!”
“格格……”雲娃知道,她這個格格從小被王爺慣壞了,看多了才子佳的話本,結果就是滿腦子充斥著“愛情至上”的思想。以前她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可是坤寧宮學規矩的這段日子裏,雲娃漸漸覺出新月這種想法的荒謬。
——身為皇室的格格,既享有了常不能有的尊榮,也要承擔起她應該承擔的責任。
雲娃出於好意,想要點醒新月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卻每回都被對方“怎麽能這麽想,怎麽能這麽不理解”的淚包模樣打敗。索性她現準備甩手不幹了,念往日主仆情分,雲娃決心最後勸一次新月。但就她醞釀好要開口時,被新月激動的一聲“努大海”又噎了回去。
風中淩亂的圍觀兩情不自禁的緊緊相擁,雲娃無語:又不是生離死別,要不要這麽誇張啊~
“咦,那不是皇上新封的和碩格格嗎?”巷子旁停靠的一輛馬車中,傳出溫雅的少年聲音。
馬車內,永璂順著善保的角度望去,一眼就看到新月和努大海抱成一團的畫麵,嘖,差點閃瞎了爺的眼。
善保卻興致勃勃的對他們進行點評:“男的太老,表情猥瑣;女的長得倒還不錯,表情也不做作,嗬,怪不得們常說‘女是水做的’,這眼淚來的可真快!”摩挲著下巴,善保困惑於新月的眼光:“這位和碩格格怎麽會看上這種老男呐?”太重口了,有木有?
“家眼光獨到,怎麽是這種俗理解的了呢?”永璂對新月的審美不感興趣,他低下頭翻著手中的書卷:“倒是聽說,最近惹上了一朵桃花。”
善保靠著車廂壁,臉上的表情是漫不經心的懶散,但眼睛裏卻帶了點柔意:“哪是惹的桃花,是家的瑪法挑中了。”
永璂輕笑了聲,口是心非吧:“刑部尚書英廉的孫女,也不算埋沒了。”
說到這裏,善保眼裏卻掠過一抹陰霾:“可是,不想讓別說是靠著媳婦而發家的。”
永璂仿佛不認識他般的打量著善保:“爺還真不知道,原來是這麽有原則的呐!”他唇角笑容的嘲諷刺痛了善保的心,善保張了張嘴,想要反駁。
“能夠令刑部尚書對另眼相看,已經算是的本事了。本來就是凡夫俗子一個,就不要充當什麽高尚士了吧。”永璂垂下眼睫,緩緩道:“如果憑借著別的力量,走到了所有的前麵,那麽,汙點也會成為別巴結的鮮花,曾經嘲笑過的也隻會對搖尾乞憐。但如果,”他看向若有所思的善保:“走不到那個頂點,才會永遠甩不開自己身上的包袱。”
善保如醍醐灌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謝四爺教誨!”
而就此時,外麵的**聲越來越大:
“努大海,荊州的時候,沒有拋下;那麽現,就不要再妄想著能拋下。”新月急切的幾乎想把自己的心剖出來讓努大海看,這一段被拘禁的日子,她無時無刻不思念著她的天神,想他救下自己時高大英武的模樣,想她敞開心扉哭倒他的懷裏,想他們回京城一路上的默契親密。新月眼裏盈滿淚水:“要瘋了,發瘋一般的思念。想這一定是上天給們的考驗。們鮮血烽煙中相遇、相知,如果不是這次被迫分離,也不會知道對的愛已經這麽深,這麽深了……”
“才是真的要瘋了。”努大海抱著新月,由衷感慨:“如一樣,從未中斷過對的思念。的月牙兒,是這麽美好,何德何能得到的青睞。的勇氣,自愧不如。放心,絕不會負了。”
說這話時,他們兩個好像完全沒有考慮到別。雁姬,他們的孩子,皇室的反應……這一刻通通離他們遠去。
善保瞪大眼睛:“沒有看錯吧,他們兩個就光天化日之下,擁吻了!”這個世界太瘋狂了,剛才還猶疑著是否要靠著老丈起步的善保,下限再一次被刷新。
他嘖嘖感歎道:“看這個格格才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少不更事的不會是被對方騙了吧。”
善保無趣的扭頭,卻見永璂擰緊了眉頭,仿佛思考什麽重大難題似的,盯著他們二的目光像是恨不得把他們解剖來看看。
“四爺,這是怎麽了?”雖然永璂比善保的年齡要大,但照顧照顧習慣的善保,麵對某方麵非常純潔的永璂總是以哥哥自居。生怕四阿哥被這畫麵教壞了的善保,自感責任重大:“這吻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接的,一定是對真心相愛的才能做。而且接吻也是要講究‘天時地利和’……”
善保無意的一句話,卻撥開了永璂一直以來的迷霧:“真心相愛……”這讓永璂想起來那些塵封的記憶:他還是鬼身時,曾經到過一個地方,那裏的們不說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講求“一夫一妻”的自由戀愛,不過……他好像也見過兩個男一起的愛情。那麽,永璂有一種恍然大悟之感,他是愛上皇阿瑪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攻受的定位
某夢:知道你們的攻受是怎麽定位的嗎?
弘曆(包子臉):不是你決定的嗎?
某夢搖頭:NONO,那是因為永璂比你先一步見識到了廣闊的攪基世界,俗話說的好:向前邁進一小步,世界前進一大步。
永璂總結:知識改變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