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闊安靜的空間裏,肚子打鳴的聲音顯得異常清晰。

沈硯垂眸看到她神情赧然的模樣,暗暗寵溺地笑,下一秒又冷著臉問道:“沒吃晚飯?”

“嗯。”薑且有些尷尬點頭。

“想吃點什麽?”沈硯淡淡問。

“很晚了吧?”

薑且低頭正要看手機,才想起來現在手機大概還在泳池裏泡著,不由心痛,真是破財消災啊。

“一點三十。”沈硯看了眼道。

“那不吃了,睡著就好了。”話音剛落,肚子的叫囂聲愈發強烈,仿佛在控訴薑且的話。

沈硯站起身,“吃麵嗎?剛好我也餓了。”

“那就吃一點點。”她抬手比劃,不小心牽動傷口,痛得直皺眉。

“你好好躺著休息,好了叫你。”

薑且痛得人都安分不少,索性在沙發上躺著。

突然想到在場所有人的手機都無一幸免,冷不丁笑了聲。

隨後又覺得無趣,開始盯著天花板發呆,耳邊傳來廚房的各種聲音,竟有些催眠。

漸漸眼皮開始往下耷拉,不知何時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天亮,暖陽透過窗照在她**。

**?

隻有可能是沈硯把她抱回房間了。

薑且雙手撐在床墊上想要起身,劇烈地疼痛傳來,後背還沒徹底和床墊分離,又重重倒下。

這一覺睡得,都把自己左側腰和左手的傷給忘了。

無奈,隻能就著右側翻身起床,慢得像六旬老人。

走路也疼,一瘸一拐走向門口。

她邊走邊思考,昨天她是怎麽走的……

哦~昨晚幾乎都是被沈硯抱著的。

想著,耳根熱得發燙。

門緩緩打開,入眼的是一隻白皙有力的胳膊,以及要叩門的手。

“起來啦。”

薑且看著麵前的男人,一身休閑家居服,額前的頭發軟軟順順的,少了幾分平日的清冷,多了些少年感,一改平日見他時頭發分在兩邊露出額頭,幹淨利落的模樣。

“你發燒了?”沈硯臉上露出幾分擔憂。

“嗯?沒有吧。”薑且懵懵地摸上自己的額頭,不燙。

“那臉和耳朵怎麽那麽紅?”

一句話問得薑且尬在原地。

索性不說話,從門口和沈硯之間的縫隙中擠出去。

沈硯嘴角微微上揚,“上哪去?”

“洗漱。”

薑且頓在原地,突然意識到自己上次好像住的不是這裏。

那她去哪洗漱?

想著她就朝沈硯看去,隻見他嘴角噙著笑意,抬手指向她臥室。

“房間裏都有衛生間。”

有錢人真奢侈啊,一個人住,居然每個房間都有獨立衛浴。

她想著又轉身往回走,和沈硯擦肩時感覺他笑意愈發強烈。

不過他笑起來比冷著臉好看多了,有梨渦。

薑且一下子看愣在原地,臉上突然被戳了一下,才恍然回神。

“走兩步盯著我看是?”沈硯耐人尋味地提問。

薑且坦****笑了下,“別誤會,我就是想起來我沒有換洗衣服。”

沈硯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等我一下。”

薑且點點頭,靠在牆邊等著,思考回家的事,她總不能一直叨擾別人,況且自己欠沈硯夠多了。

很快,沈硯拎著上次同樣的手提袋遞給她。

“額,那個,”他支支吾吾,“內衣上次送洗過了,衣服你就穿我的吧,都是新的,洗過沒穿,你身上有傷不適合穿上次那件旗袍。”

說到內衣,薑且再次微微臉紅,接過袋子,朝裏看了眼,似乎有件衛衣和短褲。

“謝謝。”

她道過謝,就要關門,沈硯的手又壓在門框上,“你這幾天別沾水,房門就別關了,我在門外,你有事叫我。”

這還是那個清冷男嗎?居然這麽體貼。

她點點頭,再次一瘸一拐進了浴室。

說實話,薑且真把洗漱這件事想簡單了。

洗澡是洗不了的,但身上還有些血跡,必須擦,血跡凝固久了擦起來費不少時間。

接著洗漱,刷牙不難,但洗臉一隻手真夠費勁,意外的事,居然有洗臉巾,省擰毛巾的死亡步驟。

最痛苦的應該就是換衣服,看著身上的套頭連衣半身裙已經被剪了個大口子,想了想,打開浴室門,探頭喊了聲:“五爺。”

“在呢。”沈硯懶懶的聲音立即傳來。

“有剪刀嗎?”薑且問道。

外麵沒有立即回答,隔了兩秒才回:“你等一下。”

又隔了大概一兩分鍾,沈硯拿著剪刀出現在浴室門口。

薑且結果剪刀,道了謝,關上門,然後對著自己的衣服口子直接剪開,最後衣服被剪成前後兩片。

十分輕鬆地“脫”了衣服。

她簡單過了遍沈硯給的衣服。

這一套顏色是沈硯一如既往的黑色。

他真的好喜歡黑色。

上衣應該是件外套,帶拉鏈的,穿起來十分方便。

她對沈硯的心細程度感到詫異。

短褲很大,她幾乎穿不了,因為腰那裏十分鬆垮,會掉。

好在衛衣很大,幾乎到她膝蓋偏上一點,短褲不穿也可以。

但是……她的文胸扣子真的扣了好久,胳膊都抬酸了還是眼看就差一點。

累得她索性靠著水池台麵歇了起來。

興許是她在裏麵呆太久,沈硯在門外終於開口,“薑且,你可以嗎?”

“我快了,你不用守著啦。”

薑且又急急忙忙抬手繼續扣扣子,卻還是沒成功,她絕望泄氣,做起思想鬥爭。

求幫忙還是自己繼續,自己繼續看來幾乎不能成功。

她的左手實在疼得使不上勁,又扯著左腰的傷,想了又想,她還是決定求幫助

“五爺,”她低聲試探性喊了一句,想著要是他走了,那就自己再試試。

“在。”沈硯的聲音就在浴室門口傳來。

她慢慢走過去打開門,欲言又止,嘴張了又閉。

“有事。”沈硯看著她,堅定地說出口。

薑且點點頭,“那個,你能不能……”她支支吾吾。

沈硯看到她護在胸前的右手,露出疑惑的表情。

“幫我扣一下內衣扣子。”

一時間,空氣都仿佛靜止。

薑且後悔到分分鍾想剖腹,瞬間頭埋得更深,伸手要將門合上。

沈硯眼神深諳,抬手抓住門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