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網提示:你的死亡次數已經超過單次訓練最大安全限製,已經傳送人物離開訓練空間……”

夜色下,易夏看著有些疑惑地望了自己一眼的三陽蛤蟆,下意識摸了摸脖頸。

預期中酣暢淋漓的大戰並沒有發生。

大巫鏖戰?

不,應當指正為積累巫之熬煉相關的加成……

這也是第一次,易夏窺見了除卻某些創世層次離譜存在外,東方譜係超凡文明第一序列的頂尖戰力應當是怎樣的睥睨。

那是一經發動後,便宛如天傾的狂暴攻勢。

格擋?

閃避?

不,唯有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劈開天地的重斧!

沒有絲毫喘息的機會。

哪怕次元跳躍,也隻是給予對方展現一次重斧斜劈的機會。

唯有以攻對攻……

而本就以鏖戰為首要的戰舞創始人,又怎會畏懼這般?

話起來,曾經的那些敵人在麵對自己的時候,是否也是這般無力的感受。

不過易夏想了想,覺得他們大概感受不到這種無力。

因為他們並未站在至少從外表上看來,頗為對等的位置。

有點不講道理啊……

易夏坐在躺椅上,又摸了摸仍然似乎有些幻痛的脖頸。

大巫難得感覺到有些唏噓。

至於挫敗?

那倒不至於。

隻能果然不愧是讓那個男人,心生駭然的家夥。

除了可能在智力方麵,此刻有些許的天然缺憾一般。

以正麵的戰鬥力,哪怕在那片超凡不如狗的大地上,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能夠在東方譜係超凡文明的古老史冊上留下姓名,並予以戰神之名的,向來沒有易於之輩……

隻是易夏思慮了許久,他覺得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

至少,還對方一幡,應當還是有可能的……

這自然不是對連番被砍複數次脖頸的記仇,而是大巫對於戰鬥的純粹欲望。

易夏繚繞著無盡火光的意識海中,睚眥的虛影點頭表示附和……

…………

…………

翌日

由於昨晚的活動過於刺激,易夏也就暫時熄了出去消消食的念頭。

在閣樓小憩了一會兒,天色正是蒙蒙亮的時候。

易夏從沉睡中蘇醒。

山上晨跑的人,已然活躍了起來。

透過牆壁與山林的阻礙,易夏看了看外邊,幾個充滿了朝氣的身影。

大巫並沒有受到鼓舞。

反而躺在陽台的躺椅上,享受起了豆兵熱好的鮮湯。

起來,經驗懲罰好像又嚴重了……

易夏看了一眼,之前沒有注意到的一條綜網提示信息。

大概意思就是:

由於他的血脈提升,導致生命強度抵達當前等級的極限。

於是強大血脈懲罰,再次恢複至之前的水準……

這合理嗎?

易夏看了看自己綜網麵板上血脈進度的相關描述。

他都還沒有突破嬰兒期呢!

大巫對此感覺不忿,他覺得自己的提升還在可以接受的範疇。

之前積攢下的通用經驗,隨著這段時間煉製蠱蟲、熬煉巫藥的消耗,已經宣告破產。

好在現在易夏找到了新的通用經驗“致富門路”。

他手上還握著不少有著大量中階惡魔的深淵空間坐標。

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富礦。

看來,是時候先去收割一波了。

11級的職業相關變化,現在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

易夏覺得是繼續提升的時候了。

就在易夏一邊悠然地品嚐著鮮湯,一邊思慮著該先從哪個深淵空間開始的時候。

他的視網膜上忽然刷新出一條新的提示信息:

“綜網提示:你有一條新的好友申請?”

嗯?

易夏頗為意外地看著這條提示信息。

他最近似乎並沒有怎麽活躍,怎麽還有綜網玩家找上門來?

想了想,易夏也沒有太過細看。

隻是看到同屬東方譜係超凡文明後,直接同意了。

他倒是沒有某昆侖弟子那般謹慎的思量。

畢竟,他巫幡的某些頂級神通的相關解鎖,還差很多相關的入侵數據呢。

當然,既然是東方譜係超凡文明的綜網玩家,大抵不會出現這類問題。

在以大巫的身份,避開了道統之爭的主流戰場後。

一般來,沒有哪個正常的東方譜係超凡文明的綜網玩家,會去招惹大巫。

當然,也不排除某些異類。

神祇都有不靠譜,以頭撞山、致使天傾的的,又何況是人?

…………

…………

與此同時,多元宇宙的某個位麵

汝英看著視網膜上刷新的提示信息,對著身後好奇地圍觀了許久的眾人握了握拳頭。

“好耶!這波必拿下!”

一個看起來,有幾分鮫人血脈的女孩頓時歡呼道。

“難道這也有血脈加成?”

另外一邊,看到這麽順利地加上了對方好友的汝英,有人則陷入了疑惑。

他們是一個東方譜係超凡文明為主的小型公會。

或者公會都算不上。

按照目前承擔隊伍指揮權的兵道修士的法:

“你們連個三才陣都玩不轉,一打就散,還想弄公會?我都嫌丟不起這人!”

以汝英為首的小團體對此表示強烈抗議。

他們認為,以戰鬥時局的即時性變化自由成陣,才能展現出他們團隊的戰鬥素養。

當然,抗議無效,並遭受了兵道修士更為無情的嗤笑:

“死陣都玩不轉,還想玩花的?”

總得來,雖然目前團隊發展存在些許問題,但整體戰鬥力還是不錯。

畢竟,這個團隊的每個綜網玩家,有不少是其所在位麵第一序列道統或者大型勢力的弟子、子嗣。

而另外一些,則是來自一些東方譜係衍生位麵的綜網玩家。

有些是吃了版本紅利,有些則是純粹天賦異稟。

當然,事實證明,群星匯聚,有時候也不一定會凝聚出璀璨的夜空……

而這一次,他們意外弄到了某個蠻荒時期的衍生挑戰副本。

按理,這種副本,也隻有非東方譜係的異域玩家,會鐵憨憨地一頭撞上去。

正經東方譜係綜網玩家,才不會上這種惡當。

但這個挑戰副本不同,因為它是汝英母親給她的。

據,裏麵有著塗山的古老傳承。

於是,秉持著自家人應當會放點水的心態,一行人試了試。

果不其然,頭都被打爛了……

隨後,出於塗山內部圈子某條不脛而走的“隱秘消息”,他們打上了最近在周圍位麵係名聲大躁的某大巫的主意。

果然塗山和大巫,就是有淵源啊。

看來這波穩了。

然而下一瞬間,幾人看到汝英歡快的表情一愣。

“怎麽了?”

“他拒絕了,還我們很勇敢……”

第四百九十一章 當代年輕人追逐超凡手段的“合理”目標(一更)

柳城

易夏用意念關閉了綜網麵板。

他還以為是什麽事……

結果是找他下本的。

隻是那本顯得有些微妙就是了。

東方譜係超凡文明的蠻荒背景挑戰試煉副本……

易夏小飲了一瓶薄荷巫藥後,不由得搖了搖頭。

昨晚與某位上古戰神虛影的短暫切磋活動,已經讓易夏對於這些活躍在古老神話中的名諱,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

哪怕隻是其投影,也不代表著軟弱可欺。

更何況,其核心的產出是塗山的古老傳承。

易夏對此興趣不大。

或者,沒有半點興趣。

他對於莽荒時代最大的渴求,在於那些在後續時代難得一見的珍奇異獸、天靈地寶。

誰沒事願意找那些上古**死磕?

更何況,基於易夏對於狐類精怪的多次接觸經曆來看。

即便是傳承副本,也不會那般一帆風順。

這些有著多條毛茸茸尾巴的家夥,骨子裏流淌著的是難以驅散的濃鬱惡趣性。

哪怕擁有能夠滿足傳承要求的戰鬥力,恐怕也難免弄得頗為狼狽。

因此,易夏直接拒絕了名為汝英的綜網玩家的副本邀請。

不過今天,似乎注定是頗為忙碌的一天。

易夏才應付完,試圖拉他入坑的綜網玩家。

還沒喝上幾口鮮湯,就感知到有熟悉的生命氣息往別墅方向徑直開來。

倉仲?

他沒事往這邊跑幹什麽?

易夏想了想,讓豆兵將門打開,並以意識臨時予以了對方些許法力加持。

這樣的話,即便不是魔法生命。

在易夏的法力流逝完畢之前,對方也不至於被非魔法生物驅逐咒的效果給阻攔在外麵。

而隨著豆兵的牽引,已然有些時日沒有打開的沉重鐵門被緩緩打開……

…………

…………

“倉主任,咱們到了嗎?”

童秉有些好奇地看著周圍被綠蔭籠罩的草坪。

這裏是柳城的郊區,距離底下的街道,也就不到十幾分鍾的車程。

童秉當然不會覺得,這裏就是最終的目的地。

按照之前他的想法。

怎麽也該是人跡罕見幽深之地,亦或是別有天地的福地洞天。

這樣,才符合倉仲之前為他描述的某些形象。

倉仲沒有回答他,而是看著不遠處,臉上多了幾分真摯的笑容。

童秉看不出笑容的虛假或真實。

但他覺得如果自己是對方的話,那麽想來總是能夠看到最為真摯的笑容。

畢竟,那可是據真身宛如山巒的、傳一般的人物。

無論擱誰,該笑也得笑啊……

就在童秉一邊心裏默默吐槽,一邊也露出幾許溫暖笑容的時候。

透過車窗,童秉看見有人從前邊綠蔭的陰影中走了過來。

他看起來平平無奇,還有幾分麵善。

如果年歲再大些,大概是童秉願意扯上幾塊豬頭肉、再就上三兩二鍋頭,蹲在街頭嘮上一下午的存在。

倉仲下車和對方寒暄了一番,隨後兩人便朝著裏邊走去。

因為之前便有授意,童秉和司機一起,老老實實地蹲在車上。

司機看起來,似乎經驗豐富,一點都不緊張。

甚至打開手機,刷起了娛樂短視頻。

童秉不動聲色把手往褲子上抹了抹。

可能是天氣太熱了,手上的汗總有點止不住……

也許是心理作用,童秉總覺得一進到這片院子裏後,就有些心驚膽顫的感觸。

明明頭頂是明媚而晴朗的天空。

萬裏無雲,但見一方純粹。

可童秉總有種,仿佛有山巒懸浮在頭頂的錯亂既視感。

童秉覺得是心理作用。

總歸是算得上某種意義上的“老祖宗”一般的存在,有些緊張是在所難免的。

就連他體內總是絮絮叨叨個不停的小鬼,也可能受到了他的影響,變得沉默了……

是的,童秉是巫師。

至少他自己是這麽給自己定義的。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童秉就跟著自己的師傅在異國生活。

或者,討生活。

有時候,童秉也分不清,自己是戲法還是巫法。

在這方麵,師傅顯得很隨性。

能賺錢就行……

這是師傅的看法。

童秉的看法,則是沒有看法。

有規矩就守著,沒規則就怎麽好用怎麽來。

討生活嘛,想太多事了堵心。

後來,師傅出事了,童秉跟著事實上沒有在一起幾年的父親回了國。

童秉回到了校園,開始頗為艱難地起了“人之初、性本善”……

如此多年,就在童秉都要忘了自己曾經的巫師生涯的時候。

猝不及防的,世界好像有些變了……

煉小鬼,根據派係、道統的不同,有諸多打開方式。

有血腥殘忍的,有陰毒邪惡的,也有中正平和的。

童秉曾經跟著師傅習過。

隻是,他並未見過師傅的小鬼。

後來,師傅出事了。

那些瓶瓶罐罐也被人燒了個幹淨。

在那一次之前,童秉沒煉過小鬼。

有人煉小鬼是為了牟取財富,有人則是為了貪圖美色。

也有人,是為了滿足自己怪異的癖好。

而童秉與他們都不同,他有獨屬於當代年輕人的“合理”理由:

他是為了不掛科……

童秉也沒有想過,隻是一塊槐木和一隻拿來充數的死貓,再加上他從並不那麽清晰的記憶中搜刮出來蹩腳手藝,能夠起到這般詭譎的效果。

雖然後來就那隻小鬼的法,可能是童秉所用來獻祭的死貓,對“死貓逮到瞎耗子”有專門的增益,所以他才得以成功。

可童秉覺得,他或許還是有幾分天賦的。

雖然,這隻除了批話多、毫無卵用的小鬼,最終沒有實現他煉小鬼的終極目標。

他還是掛科了……

“你看到了嘛?”

童秉非常小聲地自言自語。

他一直覺得自己煉出來的這個小鬼弱到爆。

它甚至需要自己話,才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小鬼沒有話,仿佛它已經死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童秉忽然瞥見一隻火紅火紅的蛤蟆,跳到了車前。

是很胖的一隻蛤蟆,足足有尋常蛤蟆兩到三倍的大小。

如果按照尋常蛤蟆的比例放大,那顯然是一等一惡心的事物。

但車前這隻蛤蟆,卻並不那麽惡心。

反而有種難以描述的威儀之氣。

童秉感覺那隻蛤蟆看了自己一會兒,隨後一眨眼,便不見了蹤跡。

而這個時候,童秉的手機屏幕亮了……

是倉仲的電話……

童秉知道,自己或許該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