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螞蟻?!”
花無缺看著周圍不斷聚集過來的螞蟻,臉色大變。
幻境中的普通螞蟻,也不是外麵的螞蟻能比的。
他的體積是外麵螞蟻的二十多倍,乍一看不覺得有什麽。
可要是那群螞蟻成群結隊的來,並且這些螞蟻的殺傷力和智力都比外麵的螞蟻高的多呢?
花無缺現在不過隻是個四肢筋脈全被挑斷,渾身的靈氣還被耗光了的廢物而已。
他想要從螞蟻群中逃生,可不是什麽容易的事。
花無缺下意識又朝著前方爬了一段距離。
然而任憑他怎麽爬,那群螞蟻始終和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似乎在觀察他這個獵物,該怎麽下口。
見此情形,花無缺的心涼了大半截。
這時候,他也聞到了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鬱的血腥味,還有斷開的皮肉。
“難怪不得會跟著我……”
花無缺苦笑。
“我身上的靈氣雖然少的可憐,但到底曾經是武者。”
“我的肉於這些妖獸而言,可是大補之物!”
“而且,要是我感受的都不從的話,跟在他們背後指使他們前來試探我的,就是它們的蟻後。”
“以那隻蟻後的氣息來看,不出意外,它應該正是晉升為一階妖獸的關鍵時刻。”
“若是現在能吞下我,它定然就能有十成的把握,成功突破成一階妖獸。”
“到了那時,它不管是對族群的號召力,還是對其他族群的鎮壓力都會強狠多。”
“也難怪不得會盯上我……”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若是他的全盛時期,別說是突破到宗師境界的花無缺了。
就是先天大圓滿時期的他,也能將之絞殺!
偏偏現在的花無缺連一絲靈氣都提不上來。
被挑斷了手筋的手也沒有那個能力再將劍拿起來。
他現在跟粘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有什麽區別?
花無缺不由苦笑一聲、
“難道說,我今天就要隕落在這裏了嗎?”
“死在一群連一階妖獸都不是的螞蟻阻力,我這個宗師境界的強者,未免死的也太窩囊了吧!”
“我覺得要是這個死因傳出去,我祖父都不好意思為我立碑,哭喪。”
苦中作樂,花無缺忍不住嘿嘿兩聲。
隨後,眼神又變得堅毅起來。
“既然如此,那我還是繼續成為祖父,還有我江南世家的驕傲吧!”
“我花無缺,絕對不可能死在這裏!”
“不管是用何種方法!”
花無缺的視線再次掃過後方那個戒備感十足的蟻後,心頭逐漸有了主意。
蟻後雖然還沒能晉級成一階妖獸,但是它體內也擁有靈氣。
若是能將它的靈氣收為己用,沒準他就能找到突破眼前僵局的辦法了。
隻是……
該如何讓蟻後過來呢?
花無缺腦子飛速轉動,忽而想到一個計策,將計就計!
既然蟻後想讓手底下的螞蟻來騷擾他,削弱他的狀態。
那踏入就順著蟻後的意,裝虛弱就好了!
蟻後再聰明,也隻是個畜生。
他就不信一個連一階妖獸都不是的畜生,能有多聰明!
為了能將蟻後引誘上鉤,隻能先降低它們的防備。
花無缺一不做二不休,用體內的氣勁一震,讓原本的傷口分裂的更開一些。
濃鬱的血腥味傳來。
妖獸可不是吃素的存在。
花無缺能明顯感覺到螞蟻群已經開始躁動了。
相較於蟻後,它們的智商明顯要更低一些,根本不管這是不是花無缺的陷阱,隻想憑著本能來吞噬花無缺的血肉。
不過它們的等級並沒有蟻後高。
在蟻後的強勢鎮壓之下,它們就算是躁動,也乖乖待在原地,並沒有隨意上前。
見狀,花無缺不由暗暗著急。
“送上門的肉都不吃,蟻後到底在等什麽?”
“難不成,真的要看到我斷氣的那一刻,才會上前?!”
“隻是武者斷氣之後,體內的靈氣就會溢散。”
“我現在身體裏的靈氣本來就少的可憐,若是等到我斷氣,能蘊藏在體內的靈氣,隻怕是更少。”
“蟻後還想靠著我晉級,按理來說,是不會等到那一步……”
要不然蟻後可就沒有充足的能源能踏入到一階妖獸了!
“擔著這層風險,蟻後都不許螞蟻群過來對我動手。”
“難道說,這四周,還有讓蟻後都不得不避讓的存在?”
腦海中剛劃過這個念頭,花無缺就聽到頭頂半空中突然傳來一道沙啞難聽的叫聲。
那聲音,聽的花無缺心頭一緊。
“是禿鷲!”
“居然有禿鷲!”
“而且同蟻後一樣,也是快要晉級為一階妖獸的禿鷲。”
“恐怕它也是被我身上溢散出來的靈氣吸引過來的吧!”
“看來,禿鷲已經在頭頂盤旋了不短的時間。”
“它身上的氣息,似乎要比蟻後更加強盛一點,不過它在強盛,也隻有孤家寡人的一隻。”
“而蟻後這邊的士兵卻是成群結隊的。”
“哪怕是在飛翔於天空之中的禿鷲被這群螞蟻纏上,想要脫身,都不是什麽容易的事。”
“禿鷲和蟻後誰都沒有動手,怕是一隻在暗中博弈吧!”
“若是能一直維持這個局麵,我倒是也能保持安全。”
“隻是……”
“我現在體內的傷,想要靠自己康複,再恢複靈氣,實在是太困難了。”
“哪怕是禿鷲和蟻後不打算對我下手,放任我就這麽待下去,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勝算!”
“不行!”
“事到如今,我隻能先下手為強了!”
“光是蟻後,似乎並不足以讓我恢複多少靈氣。”
“可若是再加上禿鷲,我的勝算就會大一些。”
“雖然那禿鷲渾身都是骨頭,跛子處和翅膀處連羽毛都沒有,按起來鮮血淋漓的,很是嚇人,要我咬這樣的畜生,實在是有些為難我了。”
“不過,特殊時期,隻能將就將就了!”
“是死是活,暫且就看一次!”
飛快在腦海中做完計劃之後,花無缺緩緩吐出口氣,心下終於安定了不少。
他閉上眼,感受著自己體內的鮮血不斷湧出的虛弱感。
然後,靜待時機來臨的那一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到花無缺的身體都因為失血過多開始發冷,唇瓣蒼白,傷口上被靈氣挑斷了肉都呈現出腐爛狀態之時。
一直站在高處的禿鷲突然動了!
腐肉和著帶靈氣的鮮血,二者結合在一起的味道,對禿鷲有著致命的**。
禿鷲顯然是抱著一擊必中的心態。
不管是力道,還是角度,都挑的剛剛好。
而螞蟻群在蟻後的指揮下,距離花無缺有一段距離。
禿鷲突然發難,螞蟻群根本反應不過來。
就當禿鷲覺得自己今天必定能報餐一頓之時,突然,一直緊閉著眼睛的花無缺一把精準的壓住他的脖子,然後毫不猶豫的狠狠咬了下去!
花無缺做了多次推算,好不容易等到禿鷲動手,自然不會再給它逃脫的機會。
在他迅猛生狠的動作下,禿鷲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慘叫。
就被花無缺吸幹了!
微弱的靈氣合著血液一同流向花無缺的四肢百骸,滋養他枯萎的靈田。
但花無缺還沒來得及露出一個笑容,表情就是一僵。
“有毒!”
“禿鷲的血液裏麵,居然有毒!”
花無缺想要封住自己的穴道,不讓毒液流竄進心脈。
偏偏他的手此時又動不了,讓他把那點血吐出來,花無缺又舍不得,
那可是他計算了好久,才算計得來的一點靈氣!
若是把這點靈氣吐出去,那他接下來的下場就隻能是任由蟻後宰割。
蟻後壓根沒打算給花無缺多少糾結的時間。
在花無缺解決了禿鷲這個勁敵之後,蟻後再也沒有一絲顧忌。
凶猛無謂的螞蟻群在蟻後的驅動上,前仆後繼的落在花無缺身上,想要將這個身上沾了靈氣的武者吞噬幹淨。
不過還是蟻後心疼自己的食物,操控著螞蟻群主要攻擊花無缺的胳膊,消磨它的戰力。
而它自己,則是暗自在四周遊走,尋找一個絕佳的進攻點。
“痛……”
“真的好痛……”
“這種焚心蝕骨的痛處,絲毫不比先前的挑斷四肢筋脈輕鬆。”
“可我要忍住。”
“祖父曾經告訴過我人生哲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體膚。”
“而我未來想要突破到陸地神仙大圓滿境界,繼承江南世家。”
“那麽現在我受的苦,就是對我前路的考驗。”
“我一定要忍住!”
“隻要等到蟻後過來,我就陳工了!”
“蟻後的靈氣雖然比不過禿鷲的濃鬱,但是兩相比較之下,蟻後的靈氣要更純粹一點。”
“隻要我能將蟻後的靈氣吸收掉,那我體內的禿鷲毒素就不足為懼。”
“甚至!還能將禿鷲的靈氣,也轉化我自己所用。”
“有了禿鷲和蟻後的靈氣,雖然對我體內的傷勢隻是杯水車薪,但也能給我提供不少力氣,讓我尋找一個更安全的地方。”
“這裏的資源,還是太少了。”
“隻有尋找到其他地方,才能獲得一個恢複的機會,然後尋求突破這裏的時機……”
這般想著,花無缺原本已經躁動的心又安定了不少。
他的臉上,已經滿是被疼出來的汗水。
但是他的眼神,卻是從所未有的明亮,堅毅!
就在這時,蟻後大概是覺得花無缺已經是強弩之弓了,再也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直接遣散了螞蟻群,朝著花無缺飛撲而來!
人身上最嫩的人,便是胸口。
不過往往能一擊致命的地方,還是脖子。
蟻後的目的也相當明確。
在察覺到花無缺不行之後,直直的朝著花無缺的脖子撲過去!
而就在它靠近的一瞬,花無缺猛的低下頭,做出和它同樣的動作!
花無缺怎麽說也是一個擁有宗師境界的武者。
雖然現在修為不在,但是反應速度和身體的韌度,不是連一階妖獸都不是蟻後能比的。
在蟻後還沒碰到他之前,花無缺已經先下手為強,一嘴斷了蟻後的生命!
蟻後一死,前提的智商不高的螞蟻群察覺到危險,終於不再一股腦的朝著他身上衝,而是朝著四麵八方逃竄而去。
還有貪戀花無缺身上血肉的螞蟻,依舊掛在花無缺那條被咬的麵目全非的手臂上。
想趁這個機會,吃點獨食。
然而目的達成的花無缺可不慣著它們,直接用氣勁將它們盡數絞殺!
看著螞蟻留下的肉末,花無缺厭惡的皺起眉頭!
雖然這些螞蟻對蟻後更弱,但它們的體內,還是存在了一點微弱的靈氣。
花無缺要是想吃它們,也可以。
不過花無缺可沒哪方麵的愛好。
能將蟻後吃下去,也是硬著頭皮,一心為了活著而吃了。
光是吃蟻後,就已經花光了他的全部力氣,又怎麽會去吃其他的螞蟻?
還哈,這個罪花無缺並沒有白受。
在徹底吞噬了蟻後之後,花無缺隻覺得體內丹田一暖,靈氣隱隱有了回升的架勢。
而禿鷲的毒素,已經被他完全逼出體內了。
剩在體內的,隻剩純正的,能讓花無缺化為己用的靈氣。
得益於禿鷲和蟻後給他帶來的支援,他體內的靈氣有多餘的,得以修複一下他斷損的筋脈。
雖然修複不了多少,肯定無法和沒挑斷之前比,但是聊勝於無。
修複的斷損的筋脈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那痛苦,完全不亞於才被挑斷之時。
但花無缺才經曆了被萬蟻啃噬之痛,這樣的疼痛,暫且還在他可以忍受的範圍之類。
終於……
“可以活動了!”
花無缺看著自己的左臂,長長的鬆了口氣。
“雖然手臂還不能運用自如,身體裏也沒有多少靈氣。”
“但是在接下來的行程,總算能有一點自保能力了!”
“至於你……”
花無缺看著自己被啃噬的坑坑窪窪,沒有一塊好肉,深可見骨的右臂。
沉默許久,突然抬起斷裂的青木劍。
直接將整條手臂都砍了下來!
傷口處迸發出鮮血,額頭上也滿是冷汗。
但花無缺的表情卻沒有半點變化。
他的心頭,隻有一個信念。
“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我也要從這裏活著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