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麵相
我見到此景,有些坐不住了,朝著黑暗中大喊了兩聲譚刃的名字,當然沒人回答我,畢竟隔的有些遠了,聲音在風中,本來就傳不開。
我有心想跟上去,但又想到譚刃二人也才剛走不久,情況不明,我這麽疑神疑鬼的跟上去,萬一拖了後腿,豈不是反而不妙?算了,還是再多等一陣,看看情況再說。
這一刻我挺自卑的,老話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貴人十養生。這話的意思也挺簡單,說這是決定人命運的十個條件。
但這十個條件,我是一樣沒占到。
命:我命裏的八字就是個早死的。
運:八字的前二十四年,也沒交到什麽好運,投胎就投錯了人家。
風水:風水這東西我不懂,譚刃懂一些,事務所的風水就是他布置的,大概還不錯,我總算占了這一樣。
積陰德:我是個早死的命,周玄業為了給我續命,把他的壽數都加上了,我更是沒什麽陰德了,現在積陰德也不過為了活命而已。
讀書:我現在到是挺愛讀書的,知識改變命運,我的命運怎麽還沒被改變呢?
至於名字,聽起來似乎還不錯,這半年來也算夠驚險了,這樣都還活著,大概老天爺真的是照顧著我的。
剩下的相貌這一點,是我至今為止最鬱悶的一件事。
相,不是指長得好看或者長得不好看,相學上的‘審美’和現實審美觀,差距其實挺大的。譚刃會麵相,他就給我看過相,把我打擊的恨不得從新投胎。
舉個例子,就拿我的鼻子來說吧。鼻子在麵相中為財帛宮,代表人的財運。我的鼻子屬於高挺、鼻翼窄巧的類型。從現代審美學來說,這是個挺好看的鼻子,我自己其實也挺滿意的,但從麵相學上,則視為滑財的象征,也就是說長這種鼻子的人,這輩子都富不了,當然,如果你多積陰德,多讀讀書,或者給自己改個好點的名字,或許還能混個小康。
傳統麵相學上的好鼻子,講究方鼻,鼻翼厚中,鼻頭懸珠帶肉,才是有財的象征。
還有耳朵,耳朵我其實也挺滿意的,形狀還是比較符合現代美學的,結果姓譚的說我耳上無肉,薄單刻骨,這輩子注定沒福氣。後來我覺得我下巴挺好的,比那些短下巴的強多了,姓譚的又說我天庭不飽滿,地閣也不方圓,沒有吉像,是智慧不出眾,不能享榮華富貴的征兆。
我吞一口血,忍了,最後說:“我臉好,顴骨好,多少人長得不是太矮就是太高,我這……看到沒有,多少明星都這麽整的,我天生的!”
姓譚的說:“顴是權,越高權越大,難怪你說自己以前在超市當過搬運工,半個領導都沒混上,這是命啊。”
我當時氣的都癱在沙發上了,半晌憋出一句:“照你這麽說,非的那些高顴骨,大鼻子、方形臉、圓下巴的人才有好命?那些明星一個個不挺有錢的嗎?”
“這年頭,有錢的老板不都長那樣嗎?喲,看不出來你還有明星夢啊……”他涼絲絲的說了這麽一句,讓我的戰鬥力直接降為負數,細數了一下我認識的幾個大老板,姓王的、姓宋的……還真都是方臉、大鼻子、圓下巴。
所以,從相學上來看,我估計也占不到什麽便宜玏。而且譚刃說的似乎還挺沒錯的,沒錢、沒權、智慧……智慧應該還可以吧?
至於敬神這方麵,我以前不注意,現在還是很注意的。剩下貴人,大概周玄業和譚刃就是我的貴人,這種感覺很強烈。剩下的養生方麵,我覺得自己不用養了,我現在已經被養成金肌玉骨了,再養不成妖怪了?
細細分析下來,我這人命裏是沒有什麽大作為的,不過有句老話不是說人定勝天嗎?命運這回事,誰能說的準,就像那些明星一樣,按照古代麵相學的理論,豈不是各個都該窮困潦倒,各個都是尖酸刻薄的?可人家不也過的好好的嗎?
所以命運、麵相這回事,還是不可不信,也不能太信,老話說人定勝天,人生在世,還是得有些衝勁兒才行。
思及此處,我琢磨著以後得多像周玄業請教,能學點兒傍身的本事也是好的。
這一番胡思亂想,便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周玄業兩人依舊沒什麽動靜。我不由得站起身,走出了帳篷外,打著探照燈,登上了一旁的雪坡,想借著探照燈的遠射程強光,在高處查看一下環境。
探照燈特有的強光柱,筆直的朝著那條變窄的雪溝照過去。由於積雪較深,因而半個小時前,周玄業兩人留下的腳印還隱約可見。之前的綠色鬼火,卻是再也沒有出現過,除了天上璀璨的繁星,再也看不見任何光。
一低頭,就可以看到站在雪坡下方的屍體,我忍不住對它說道:“你到底叫我們來幹什麽的,直接開口告訴我們行不行,這樣搞很容易出事的。”白天她趁著風雪出來時,都能跟我們說那麽一串話,為什麽一到了晚上,它反而像是更虛弱似的,一聲不吭呢?
從天黑以後,我隻聽它說過兩個字:謝謝。
就在我說完這句話時,我耳朵裏,突然出現了一陣古怪的音響:呲拉、呲拉的,有點兒像電視或者手機一類的雜音。
那聲音比較微弱,聽了半晌我才聽出來,似乎是從那個半歪倒的房子裏發出來的。
那裏不是沒人嗎?
這聲音是怎麽回事?
我猛地將探照燈移過去,霎時間,便看到了那門口的位置,赫然站了一個人,不就是那個姑娘嗎!
她依舊背對著我,很明顯,是想讓我跟她進去。
其實這種地方,一具屍體、一個女鬼、一排空****快要倒的駐地,再加上黑暗中詭異的電流雜音,其實是相當驚悚的。
我打了個寒顫,頭皮有些發麻,對著底下的屍體說:“你、伲想讓我進去?”
屍體沒反應,那門口背對著我的女鬼,卻是微微點了點頭。
我知道她不會害我,但還是覺得心裏發毛,但我實在想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也想能幫周玄業兩人一點忙,當即咽了咽口水,下了雪坡,朝著那門口而去。
等我快走到門口時,那姑娘果然又消失了,我歎了口氣,沒多說,打著燈繼續往裏走。裏麵黑乎乎的,燈光打進去,森冷的擺件看起來死氣沉沉的。
裏麵的電流雜音更加清晰了,似乎是從左邊的房間裏傳來的,也就是之前發現屍體的那邊。
我壯著膽子走了過去,霎時間,我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那東西像個大收音機,黑色的盒子,上麵連接著一個超薄的黑色顯示器,此刻,那顯示器居然是開著的,上麵刺啦啦的閃著雪花,仿佛信號出現了問題的電視。而聲音,就是從屏幕下那個大收音機一類的東西。
這邊沒有電,因此有很多專業的信號發射器、發電機等東西,很多儀器造型挺怪,我也看不出是什麽。
這個房間除了有這個外,就是一架床,床對麵堆放了非常多的裝備。我探頭朝著緊連著的第二間房看去,發現那一間全是床位,是兩個上下床,床底還放著各種生活用品,衣服箱子一類的。
此刻,這個房間放的是一張單獨的床,我估計這應該就是那姑娘的房,剩下的房間,床位是擠在一起的,八成那邊住著四個,或者更多的男人。
當然,這些都隻是猜測,現在吸引我全部注意力的,是眼前這個呲拉呲拉直響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