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意外救援

?沒有了小翼龍的威脅,我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醒來的時候,那玩意兒還在思考著該怎麽下去,急的團團轉。我沒搭理它,檢查了一下自己肩頭的傷勢,傷口已經止住了血,還在一夜之間結了一層薄痂,這種會覅速度算是很快的了,但薄痂很容易就會撕裂,我試著用了一下力,發現雙臂根本受不了大力,如此一來,我要想借著這些藤蔓攀爬下去,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根據之前的傷口恢複經驗來看,我至少得在這洞穴裏再休息一天,等明天早上,估計才能使力。

這峭壁非常高,此刻正是清晨,站在平台邊緣處眺望,隻見周圍群山環繞,霧靄蒸騰,莽莽的原始密林鬱鬱蔥蔥,一望無際,叢林上空,翱翔著許多不知名的鳥類,顯得生機勃勃。

這裏的夏季沒有廣東那麽熱,再加上此刻身處的位置高,寒風一吹,還真覺得有些冷。我盤腿在平台邊緣坐下,那小翼龍自覺地躲到了角落處盯著我。

也不知天然呆他們怎麽樣了。

我身上的指南針一類的早就不能使用了,但根據地形和太陽的位置判斷,這片山崖是處於西部,和我們前進的方向是一致的。這地方的山崖上,有無數這樣的平台和洞穴,想到昨晚飛到此處便消失的翼龍,我意識到這裏可能是它們的巢穴。

如無意外,天然呆等人應該會在今天路過這片區域,如果不能在今天跟他們匯合,接下來我一個人在叢林裏亂竄,事情就很糟糕了。

我意識到,自己必須得想辦法將信號傳達給他們,於是我開始吹信號哨。

在充斥著鳥鳴獸吼的叢林裏,信號哨的聲音是非常特殊,也是最長效傳的最遠的。

這是戶外常用的信號工具,不過一些不懂規矩的散客喜歡沒事兒就吹著玩兒,就跟狼來了差不多,到最後一些人聽到信號哨也沒什麽反應了。當然,我們的隊伍不是散客,都是一幫有組織有紀律的人,到目前為止,我是隊伍裏吹響求救信號的第一個人,隻是不知道能不能傳到他們耳裏。

由於不知道他們具體什麽時間會經過這片區域,所以我不得不間斷性的一直吹,吹哨子也是個力氣活兒,吹了十幾下不覺得什麽,但吹幾個小時,那就不是人幹的事兒了,整個肺都跟被掏空了似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我已經有氣無力,快要抓狂放棄的時候,我竟然隱隱約約聽到了信號哨的回應聲。

由於位置高,信號哨的聲音是從下方傳來的,所以那聲音並不尖銳,但卻非常的穩定,我頓時振奮了精神,引導著信號哨來救援,沒過多久,信號哨傳來到達的指令,我鬆了口氣,整個人都癱軟下來,躺在平台上不動了。

這個指令意味著他們已經走到了山崖下,不出意外,一會兒就會上來營救了。

果然,沒過多久,下方的山崖上,便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如同蜘蛛一樣攀爬著的人影,我以為是天然呆他們,興奮的不得了,不停的揮手:“我在這兒!”

由於距離隔的遠,所以我看不見那個人的麵貌,但等對方靠近時,我才發現,這是一個我並不認識的陌生人。他身上穿著的戶外服和我們的是一個色係,都是黑色的,所以我剛才竟然沒發現不對勁。

霎時間我腦子裏就嗡了一聲,心說我去,這是誰?幹嘛來的?

很快,這人爬了上來,打量了一下我,道:“是你在求救?”

我點了點頭,他沒說什麽,看了看我肩頭的傷,像是明白了,緊接著便蹲下身,卸下腰間的繩索,開始裝安全扣,並且示意我把安全繩穿戴上。

我一時間有些發懵,但不管怎麽說,還是先下去為好,一邊穿戴裝備,一邊打量著這個陌生人,忍不住道:“請問您是?”

他並不熱絡的回道:“有什麽話下去再說。”看樣子並不太喜歡跟人交談。很快,我穿戴上了裝備,開始往下滑,這種繩索結構複雜,靠著兩個滑輪,可以輕輕鬆鬆的操縱,將人慢慢往下放,並不複雜。

我剛往下滑,那小翼龍突然往下一跳,緊緊抓住我的頭,一雙肉翼也把我腦袋給夾住了,明顯是打算搭順風車,霎時間我的大半視線就被它給遮住了。

我氣的不行,但手被占住了,不方便揮趕它,隻能不斷甩頭。我越甩,這玩意兒把我抓的越緊,一雙肉翼驚恐的拍打,把我的臉打的啪啪作響,頭皮也火辣辣的痛,我真懷疑它是不是在用這個辦法給它媽報仇。

無奈,便決定等下去再收拾它,於是就一路摸瞎著往下滑,救我的那哥們,則直接順著藤蔓下來了。

待雙腳落地後,我立刻打算去把頭上的東西給扒拉下來,誰知那小翼龍嘴裏哀鳴一聲,猛地拍打著肉翼從我頭上跳了下去,我眼前綠色的影子一閃,便見它搖搖擺擺的走到了不遠處,那地方赫然有一具被啃咬的亂七八糟的屍體,但依然可以看出是一具翼龍的屍體。

我聽著小翼龍唉叫的聲音,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更沒有收拾它的念頭了,摸了摸被打的火辣辣的臉,我歎了口氣,決定不管它了。

便在這時,隻聽那哥們出聲道:“你還要看到什麽時候?”

我反應過來,忙道歉:“對不住,對不住,立刻立刻。”一邊說一邊感覺解身上的安全扣,與此同時,我朝說話那哥們兒看了一眼,這一看不得了,原來他身後竟然還站著一幫人,顯然是他的隊友。

我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沒覺得多意外,畢竟這種地方,一個人肯定是進不來的。

就在我解完安全扣,幫忙收了繩索遞還過去時,在這幫人後方的一塊大石頭上,我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周玄業!

這一瞬間,我的第一個反應不是他為什麽會在這兒,而是下意識的尋找譚刃的蹤影。

周玄業在為顓家做事,顓家的人也很可能參與這次行動,所以在這地方遇到周玄業並不是什麽不可能的是,但讓我感到手腳法涼的是,周玄業明明應該被譚刃給弄死了才對。

但他現在活著。

他出現在這支隊伍裏,讓我一下子就確認了這支隊伍的身份。

他活著,那麽是不是就意味著譚刃失敗了?

我的目光一下子就從周玄業身上移開了,迅速在隊伍裏尋找譚刃的蹤影,但什麽也沒找到。周玄業似乎有些意外,從石頭上站了起來,不疾不徐的走到我麵前,道;“你想找誰?”

我道:“老板呢?你把他怎麽樣了?”

周玄業笑了笑,道:“我沒想到,你第一句話,居然是問這個,看樣子,咱們真的是走到恩斷義絕的份上了。”

我心裏相當不舒服,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但也沒到恩斷義絕的地步。”

周玄業又是一笑,道:“沒有到嗎?你剛才這麽問我,顯然是知道師兄當初的打算,你哪怕悄悄的提醒我一下也行啊。現在看來,這事兒沒準兒你們倆還商量過……商量怎麽收拾我?”

這狐狸本來就很聰明,我說了一句話,就被他推導出這麽多,他還真說對了,清理門戶的事情,譚刃確實跟我商量過,而且,我也沒有打算要提醒他什麽。

都走到那步田地了,我還提醒什麽?

我道:“你為了周玄禮,做了很多事情,之前做再多事情,你也隻是針對我,周哥,雖然你的動機不純,但是這幾年,你沒有虧待過我。”

周玄業笑了笑,聲音卻冷了下來:“你清楚就好。”

我道:“所以,我沒有想過要和你作對,也沒有想過要阻止你。但是我沒有想到,你居然煉屍。”

周玄業緩緩道:“我學的就是煉屍術,我不煉屍煉什麽?”

“可是你抓活人煉屍!”

周玄業微微側頭,道:“我抓的是那些流浪漢和一些夜不歸宿的小混混。”

“流浪漢也是人命。”

周玄業道:“可是這種人命,活著和死了有什麽區別?我隻不過是提前幫他們解脫而已,再說了,那些小混混壞事幹的也不少,退一步來說,也算替天行道了。”

我頓時一噎,忍不住冷笑:“行啊你,你真是號人物,都能替天行道了,哼,我不想跟你扯這些,譚刃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周玄業挑了挑眉,指了指懸崖,道:“你就這麽跟救命恩人說話的?”

我指了指之前那位兄弟,道:“救我的是他。”

誰知那兄弟很不給麵的開口道:“是周先生讓我救人的。”

“呃……”我憋住了,最後道:“謝了。”

周玄業點了點頭,說不客氣。

“現在可以告訴我譚刃的情況了吧?”

周玄業隻回了一句:“現在告訴你,有用嗎?你能立刻離開四川?那是我師兄,一起長大的同門,別把我想的太壞,他對我不仁,我不能對他不義。”說完,扔了把槍支給我,道:“去找你的隊伍吧。”緊接著,便打了個手勢,帶著他那幫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