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章 鬼嬰前世

回到車上,我對白化說:“你說去哪兒吧?我們談談。【..】”

白化竟然笑了,笑得一如既往地難看。說:“你覺得能夠談得清楚嗎?要是能夠談得清楚,你何必要對我下那麽重的手!”

我習慣性地抹一把臉,得意得說:“我下手重嗎?你現在不是好好的?還有,知道談不清楚,不如放棄,我現在有工作,不想接受你們的委任!”

白化一歪頭,脖子就嘎啦一聲,麵無表情地說:“所以,我不想跟你多費口舌,今晚有一趟活兒,幹完之後你再決定。不過,別再耍花樣了,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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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無雲。

我和白化相約半夜十二點在這家醫院的門診大樓的樓頂上見麵。

我真不知道這家夥為什麽要在這個地方見麵,當我走上樓頂時,白化已經站在那裏了,他身上的風衣被風吹得嘩啦啦啦啦,但身形卻站的筆直,簡直就像是卡通片裏的人物。

這個地方沒有人,我不需要忌諱什麽,一嗓子捅過去:“嗨,夥計,大半夜的你把我叫到這兒來,是想和我一起賞月?”

他沒動,杵在那兒跟個死屍似的。

於是,我走近他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放低了聲音說:“看啥呢?大晚上的戴個黑墨鏡。”

他仍然沒動,身體涼的像條蛇。

這下,我開始警覺起來,他奶奶的不會真遇上鬼了吧。這時,一直白色的大手搭上了我的肩膀,就像前一天晚上那樣。同時,後麵竟有人說道:“鄭奕邪,你很準時嘛。”

我一回頭,擦,後麵這位才是白化。我怒道:“你小子耍的什麽花樣,大半夜的不怕嚇死人啊,這位是?”我拍了拍前麵巋然不動,沒有體溫的人。

白化笑著說:“是我的肉體啊???????”

“開什麽國際玩笑,你到底是什麽人?”我有點兒沉不住氣地說。

他沒有回答,朝著那個不動的肉體徑自走過去,竟然奇妙地合而為一了。他轉過身來說:“我不想跟你磨嘴皮子,隻是想用事實證明我的身份。”

我抹一把臉,眨了眨眼說:“你小子什麽身份?”

他又可恨地搖了搖頭說:“具體的你不必知道,你隻記住,今後你聽我指揮就行了。”

我??????

他伸手打斷我,“別說了,你別無選擇!”

我呼了口氣,無奈道:“你總得告訴我,你們要我幹什麽吧?”

這個白化病竟然打了個響指,笑容可掬道:“話題進行到這兒,說明你開始上道了!好吧,我可以告訴你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有,今晚我們要做什麽。”

我攤了攤手,讓他繼續。

他清了清嗓子道:“昨天晚上,用槍頂在你腦後的那個人,是你的前任。你一定在奇怪為什麽始終沒有與那個人謀麵吧。因為,在你看到那把槍之前,我就已經狙殺了他!”

我咽了口唾沫說:“那一槍是你開的?特麽的你賠我車!”我想了想又問:“那他怎麽憑空不見了呢?”

針對我的不解他表示了極大的快感,悠然地說:“是啊,我打的是狙魂彈,一槍過去,幹幹淨淨!”

“你的意思是魂飛魄散?”我問。

他又發賤似的打了個響指誇我道:“真聰明!”

“切??????”我一揚手,轉身就走。

他一把把我拉住道:“幹什麽去?”

“尼瑪,你不說那是我的前任嗎?老子現在要是從了你,還不是也得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這個問題顯而易見。

“他是犯了陰司的律法,殺了不該殺的靈魂!”他衝我喊道。

這句話刺痛了我,當年我在武警邊防的時候,就是因為誤殺了俘虜才被開除軍籍的,這件事情看起來如出一轍啊。這個世界真是好笑,有著那麽多相似的事情。

我調侃道:“意思是你讓我加入的這個行當還特麽是個正經營生呢?”

他點點頭。

“好吧,說說你的理由!”我逼視著他道。

“因為你的眼睛。這條理由充分嗎?不要想要跟我隱瞞什麽,你的事情,我全知道!”這家夥總是這麽信心滿滿的樣子,看我沒有置疑,又繼續說:“你雖然不懂符和咒語,但你有一雙獨一無二的陰陽眼,你憑著它們成為了一個優秀的狙擊手。但你是痛苦的!你當年宰殺的俘虜並不是誤殺,而是因為,你看出了那個毒販根本就是被惡靈附身的死屍!”

“你特麽別說了!”我吼道。

“從那以後,你一直想要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可是,這使你更加痛苦,因為你這雙眼睛。每天既看到人間的悲歡離合,也了解鬼魂的悲慘世界!你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這家夥根不理我的憤怒,反而變本加厲地說起來。“對於那些惡貫滿盈的鬼魅,你隻能被動的防守,卻沒有更好的辦法消滅它們!”

我歇斯底裏地怒吼道:“滾,給老子滾!”

“你真的幸福嗎?”他聲音緩和下來,似乎是扣住了我的心弦。

我閉上了眼睛痛苦萬分。

“來吧,接受這個任命,你不必為你不懂符咒法術而發愁。你真的相信那些靈異寫手的道士流小說嗎?那不過都是捏造杜撰的民間故事。你想,陽間都進入二十一世紀了,陰間怎麽可能還停留在冷兵器時代?你的眼睛,你的槍法,還有你渾厚的內力,這些正是我們所需要的啊??????”他的激將法突然轉變成了電視廣告,聽起來實在是令人作嘔。

我冷冷道:“你以為你說這些,我就會答應你嗎?修者修心,《道德經》的精神是無為而治,一切都有它成、住、壞、空的過程,那些作惡的鬼魅不過也是苦樂眾生罷了,何必要殘酷地狙殺它呢?”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的陰森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笑完後他說:“別做夢了,今天就讓你做個選擇!”

“什麽意思?”我驚訝道。

“白天你在樓道裏看到的孕婦還記得嗎?”話題突然切入實質性的問題。

“怎麽了?”我仍然疑惑不解。

他一下子把臉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那個孕婦,她是你的師妹袁薇薇!”

我一聽腦子就炸開了鍋,白天的時候,腦子裏隻有賀天蓉,曾和我一起修道的師妹袁薇薇與我擦身而過都沒能認出來。她可是師傅的掌上明珠,怎麽,怎麽會突然送進了急診呢?

我轉身就要下樓,白化製止了我:“別著急,她暫時不會有什麽危險的。”說著舉起了望遠鏡朝對麵的住院大樓望去。

他慢條斯理地說:“陰陽眼,你大概不需要這個玩意兒吧!”

我深吸一口氣,集中念力引導真氣在體內運行,不消片刻,體內濁氣下降,清氣上升。我輕喝一聲:開!睜眼順著白化望遠鏡的方向望去,對麵住院大樓裏的情景便如在眼前。

一間病房裏,袁薇薇躺在**,她並沒有入睡,麵部表情顯得非常痛苦。我看到她的肚腹仍然高聳,顯然還沒有生產。心裏疑惑道,下午就已經入了急診,怎麽這個時候還沒有生產呢?

白化突然道:“看清楚了嗎?如果沒有的話,你可以到她的病房裏去仔細看!”

我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麽算盤。

他繼續慢條斯理地說:“他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是保不住的。”

“你怎麽知道?難道你特麽也是婦科大夫?”我沒好氣地說。

他沒在意我的冷嘲熱諷,繼續說:“這個孩子的前世造了很多惡業,本來是要打入煉獄受刑,沒想到在閻羅殿聽判時,他突然誦起了《金剛經》,頭頂便出現了佛光,判官及一幹鬼差隻好垂手肅立。當時,判官很惱火,卻又很無奈。我當時給判官的建議是讓他投人胎,一出生便死,多投幾次,他就會隨著輪回忘記《金剛經》,到那時再讓他下地獄不遲。可是,這家夥的靈魂力非常強勁,知道了我的計劃,就生出許多怨恨來。他發泄怨恨的方式很殘忍,每次出生死後,就會殺死自己的母親??????”

這個話聽起來太玄了,有點兒像《幽冥問答錄》裏的內容。可是,這次遇上的是我表妹袁薇薇,我不敢有任何差池,著急道:“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白化竟然打起了官腔:“你已經做出選擇了?”

我怒道:“你特麽別給我蹬鼻子上臉,告訴我,該怎麽救我師妹!”

這個白化慢條斯理地說:“有煙嗎?”

我丟給他一支煙,氣急敗壞地說:“快說,該怎麽辦?”

白化不緊不慢地吐了一口煙圈說:“這個惡靈的怨念已經非常之深,就憑你我麵對麵的打鬥,也不會輕而易舉得手。”

“快說,到底特麽的該怎麽辦!”我開始暴躁起來,因為我已經清晰地看到袁薇薇的痛苦加劇,醫生和護士已經被叫了進來,圍在她的身邊,緊張地做著檢查。

這時,白化一丟煙頭:“狙殺它!”

我長呼一口氣,心情平靜下來道:“隻要我做了這件事,就得接受你們的委任,做那個該死的陰探,對嗎?”

白化點點頭,一抬手將那個小提琴盒子交給我。

我二話不說,開始默默地組裝那支狙魂槍。我說過,槍隻要到了我手裏就會非常聽話,甚至那鐵木製成的死物到了我手裏,也會歡快地叫起來。

我迅速組裝好槍支,啪一聲作出據槍的動作,森黑的槍口就伸向了對麵的住院大樓。

白化拍拍我的肩遞給我一顆子彈,我定睛看時,才發現彈身上刻了很多驅鬼的符,除此之外和普通的7.62毫米步槍彈沒有太大的區別。

白化看著我疑惑的目光,說:“彈藥是特製的,裏麵有朱砂、香灰已經驅鬼神符燒成的灰,都是些凶厲之物,隻有一發,你好好把握!”

我繼續從狙擊鏡裏瞄準,自信地說:“我的槍法,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