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窮寇莫追

“鄭奕邪,你從小就傻就天真,你以為我真的會跟你賭什麽輸贏嗎?你以為你真的能贏了我嗎?”說著,他的嘴角就揚起一個狡詐的弧度。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就愛讀書]毫不顧忌我的軍刺架在他的脖子上,抬腿就給我一個穿心腳!

我連忙滑步後撤,躲閃之際,他不知使了什麽法子,甩出一道濃煙,迷霧之中,我看到他迅速翻越欄杆,一躍而下,那些傭兵也隨著他跳到了一樓大廳,逃之夭夭了。

我正欲追趕,範仁健先生在我身後喝一聲:“窮寇莫追!”

我聞聲止步,回轉身看到大胸妹毫發無傷的樣子,心裏暗自慶幸。她一頭紮進我的懷裏,像一隻受了驚的小獸。

範仁健總裁說:“你們到我的房間裏來,我有話對你們說。”

大胸妹不是那種特別黏人的女孩兒,況且我們已經重逢,她紅著臉從我懷裏掙出來,仰著頭看著我,等待我的決定。

範先生已然走在前麵,我衝大胸妹點了點頭,然後緊隨其後。之後,我們跟著範先乘坐他的專用電梯來到了他的房間。

我們按主賓坐定後,不等他開口,我就主動說道:“範先生,奕邪沒有保護好您,請您責罰。”

我從小就是個特別實誠的孩子,善於主動承認錯誤,但這並不是因為我多麽的剛直不阿,而是我實在不想挨打,一旦犯錯我就主動承認錯誤,而且大多時候師父看到我的態度,基本上都會不了了之,這種辦法我屢試不爽。

我本來受到白化的指令,保護範仁健先生,卻擅自行動調查丟屍案,雖然沒有釀成大禍,但方才的情形讓我感到一陣陣的後怕。如果無常傷害了範先生這個級別的人物。我真的是難辭其咎。

可不想範仁健先生卻不理這茬,他筆直地坐在紅木太師椅上,滿麵紅光,雖然已過古稀之年,但眉宇之間卻英氣逼人,不愧是遊走於陰陽兩界的大修者,那氣質隻要看一眼就會讓人折服。他和藹地說道:“奕邪呀,你真是太善良了!”

我謙恭地說:“先生何出此言呢?”

他嗤聲道:“你就別騙我這個老朽了,刀架在脖子上還能逃脫,那個無常是有多厲害!?”

我被他揭穿,藍著臉說:“先生的眼力可真是厲害,確實是奕邪手軟了,畢竟他是我的大師兄麽。那您的意思是,我剛才應該痛下殺手嗎?”

範先生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說:“凡事都是業力使然,這次隻是一個小小的交鋒而已,將來你們兄弟倆免不了一場死戰呐!”

這個範先生確實不簡單,把問題看得很透徹似的。

我說:“您說的是必然嗎?我今後,不理他便是,兄弟相殘畢竟不是我師父願意看到的!”

我說到這裏的時候,範先生的目光盯著我看了好半天,竟站了起來,負手踱到窗口處,看著窗外的漆黑。

我擰起了眉頭,轉頭用目光詢問大胸妹,大胸妹聳了聳肩表示理解不了。我隻好也起身站在他身後。默默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終於開口,說得卻是另外一回事:“你看這黑漆漆的夜裏,有多少冤魂野鬼啊!”

我更加不理解了,怎麽好端端地就跟我說起什麽冤魂野鬼了呢?不過,我大腦的聯想功能再次發揮了作用。試探著說道:“範先生,您的意思是,無常和這些冤魂野鬼——”

他點點頭,用更加深沉的語調說:“你知道他現在是誰嗎?他受雇於誰嗎?”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

範先生依舊看著窗外的漆黑說:“他現在可是最大的邪教組織頭目,手下的傭兵不計其數,而且還擅長使用邪術!他能夠找上我,就說明他一定是衝著人皮書來的。而且手上沾滿了鮮血!”

我嘴唇**了一下,沉沉地說:“範先生的意思是說,我必須毫無選擇地要跟他做對,而且,到最後有異常不可避免的死戰,對嗎?”

範仁健總裁立刻快速地回轉身來看著我說:“太虛老道的徒弟,果然是聰穎過人,話不必說的明白,就自然能夠領悟得到!”

我心道:是啊,在山上那幾年,我根本什麽道法都沒有學得,盡是背《道德經》了。可是,我又為我無法逃避的宿命而感到悲哀。兄弟相殘,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哎,對了,範先生還知道我師父袁太虛麽?我問道:“範先生跟我師父難道還有故交?”

他哈哈一笑說:“老朋友了,我們曾經在一起促膝暢談,他的道法高深至極啊。而且,最重內心修為,那些法術之類的雕蟲小技,在他眼裏都不值得一提!”

這時,我才知道,師父不教我法術,確實是偏心,但不是我曾經想象的那樣,偏心無常,而是對我偏心,他對我寄予了厚望。我從小崇拜大師兄那降妖除魔的本領,而恨自己隻是個什麽都不會的肉體凡胎。俗話說:“吃虧是福”。他指給我的是一條正道!

無論如何,我必須接受和無常之間有一場死戰的事實了,這大概就是範仁健先生跟我此次談話的目的吧。

但我還是對這晚的事情有所疑惑,範仁健這種級別的人物,安保措施理應非常到位,可是,為什麽無常能夠輕易地控製了他呢,甚至,這麽長時間了,我除了在一樓大廳看到一具已死的保安屍體,整棟大樓沒有一個安保人員。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並不想深入追問下去,但疑惑在我的腦子裏形成,我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卻問道:“範先生,那天我來見您,您身邊的那個疤臉保鏢,他去了哪裏?”

他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麽問,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不等他開口,我解釋道:“哦,我曾是個軍人,我看得出他是個資深的殺——哦不,保鏢,所以想找他切磋切磋。”

連我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有種越抹越黑的感覺。麵前這位閱人無數的老先生怎麽會看不出我的小心思?可他這次並沒有揭穿我,對我的疑惑也不作解釋,隻是平淡地說道:“我派他另有事情去辦,暫時不在梅城。”

他這樣藏著掖著的,我更覺疑惑,這人真是高深莫測。不過,我不想再深究下去,畢竟人家是大老板,而我隻是負責保護他的。

我點點頭,悻悻地說:“好,那有機會再說吧,也不急的。”

他還是不接我的茬兒,卻說:“這次人皮書展覽會,我邀請的二十位客人裏,就有你的師父袁太虛,到時候你們就可以相見了。但是,但是要記住,在這之前,一定要做好準備工作。你還記得你的職責嗎?”說完,他瞅了一眼大胸妹。

我知道我不能明確地說出來,那是個非常保密的事情。受邀的隻有二十個名額,覬覦人皮書的恐怖組織一定會在這二十個名額上動手腳。到時候,能夠到場參會的一定隱藏著恐怖組織的人。

而我的職責,就是把這個人揪出來。但這個人當然不是好對付的,需要強大的智慧才能夠做得到。

不過,在專心投入準備工作之前,我還有事情要辦。想到這裏,我對範仁健先生說:“先生,恕我冒昧,我不能時刻守在您的身邊,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辦,但您的安全我會負責到底,您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

說著,就抓起他紅木班台上的一支鋼筆,在便簽紙上留了我的電話號碼。

範先生並沒有反對還說:“我不限製你的人身自由,有事給你打電話就行了。”

至此,我們的談話就結束了,我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既然沒什麽事了,就要離開。我道一聲別,拉起大胸妹就步出了範先生的房間。

走到酒店大廳的時候,才發現天都快亮了,真是一個不眠之夜呀。

可是,我突然就停住了腳步——

眼前,又出現了令人無法理解的一幕。單獨來看,並不是多麽恐怖的景象。但是,我卻覺得驚恐異常。大胸妹看著我不解地說:“哥,你怎麽不走了?你看什麽呢?”

我伸手指了指,她循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但並沒有看出什麽問題來,還是奇怪地說:“哥,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病了,我就說嘛,你身體還沒有恢複,就擅自從醫院裏跑出來——”

我的手一直都沒有放下來,食指指著門外伸胳膊踢腿的保安說:“昨晚,我發現,他已經死了,可是——”

“啊?!”大胸妹驚叫一聲,然後不相信似的摸了摸我的額頭說:“哥,咱們快回醫院吧,你有點兒發燒呢。”

我說:“ 不是不是,我昨天親眼看到這個保安已經死了,可是現在怎麽——”

大胸妹心疼地說:“哥呀,你就是燒糊塗了,人家一個大活人你怎麽偏說人家死過呢?”

她一直說我發燒,說得我真的感到一陣眩暈,就不再堅持,放下手,搖搖頭,在大胸妹的攙扶下走出了大廳。

經過那保安的時候,他還跟我打招呼說:“你好,你們這麽早?”

大胸妹應付了幾句,他就繼續在那兒伸胳膊踢腿兒的打拳。我在走近他的時候,看清楚了,我絕對不是說胡話,這個人,就是昨晚我看到的那具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