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這出戲你還要演多久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我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老鷹,跟著鼠王走出了那片荒草甸子。% し[是,老疤卻永遠地留在了那裏。對此,我深表歉意,他是一個忠誠的保鏢,是一個勇敢的傭兵,是一個很夠意思的哥們兒。可我也實在是無可奈何。那鼠王說的話,我不可不信,不敢不信,隻要是死在這片荒草甸子的,無論人或者動物,都會成為“他”的食物。

我雖然解釋不清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也不知道那個“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但是人對自然,對未知的事物還是保留一點兒敬畏心態的好。“人定勝天”是荒謬的,世界上沒有什麽可以戰勝天,沒有誰可以脫離天道的約束。

我們走出荒草甸子的時候,找到了老鷹和老疤來時,停在草叢邊的越野車,那輛車做了偽裝,而且一看就是專業水平。這個就不多說了。總之,我還是個被通緝的逃犯,而老鷹卻還沒有暴‘露’。我不能牽連他,得盡快將他送回城裏,隻是,我要進城的話很容易被發現。

我回頭看了看老鷹,他的情況還好,隻是受了些皮外傷再加上極度的疲倦,應該沒什麽大礙。所以,我決定在深夜的時候,把他送回到城裏去。

而這段時間,我還想著沿路找一找大‘胸’妹,我一直擔心她。我駕著越野車,很快就駛離了這塊是非之地。然而,事情和我擔心的一樣,在我們跳下出租車的地方,大‘胸’妹和出租車早就沒有了蹤影。

我查看了,大‘胸’妹跳車的位置,路邊的草叢裏有明顯人身體碾壓過的痕跡,還有少量的血跡,最大的發現,就是大‘胸’妹的手機,躺在草叢裏,那手機是最普通的彩屏手機,當時我手頭有點兒緊,又為了聯係方便,就給她買了這麽一部二手彩屏諾基亞。

然而這一發現,並不是什麽好事兒,它意味著我和大‘胸’妹徹底失去了聯係。而那個草叢裏沒有明顯打鬥掙紮的痕跡,基本可以斷定大‘胸’妹的失蹤有兩種可能,要麽是她本來摔暈了,醒來後,發現自己獨自躺在草叢裏,然後她就去找我,驚慌失措之下,將手機遺落在草叢裏。第二種可能是,她被摔暈了,根本就是在昏‘迷’的狀態下被人轉移的。小說下載/ong

對此,我深表憂慮,她若是起身去找我,即便路途遙遠、體力不支也還總有希望。但要是第二種情況,那就糟糕了,誰知道她會落入誰手?就算是落到了警察的手裏,那也是不安全的。

我是被追捕的逃犯,而她又那麽單純善良,更何況,警察之中,還隱藏著暗黑勢力,如果恰巧遇到那個白癡警官,那真是比掉進地獄裏還要悲催,想想之前他是怎麽對待我的,我全身就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這種不寒而栗,不是我害怕那白癡,而是對大‘胸’妹的擔心。還有,那輛出租車也不見了,難道是那司機?

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一會兒抱著僥幸心理,一會兒又陷入深深的憂慮。我多希望,我一回到家,就看到大‘胸’妹笑盈盈地站在‘門’口!是啊,如果找到她,我不會再讓她寄宿在老鷹家裏了。我一定要把她接回去,跟她好好地過一段平淡而幸福的日子。

我實在找不到線索,隻好把車子開到一個隱蔽的地方。給老鷹做些簡單的醫療護理,吃了些車子上儲物格殘存的食物。就將座椅靠背放倒,等待夜幕的降臨??????

老鷹吃了些東西,‘精’神好多了。我枕著手臂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瞎扯。他也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我瞎聊。之前發生的那些奇異的事情,卻隻字不提。他不說,我也不想說,就好像剛剛在荒草甸子裏發生的那些事情,都是自己一時興起編造出來的似的,沒有範仁健,沒有老疤,沒有會動的藤蔓,我也不是什麽逃犯,而我和老鷹本來就是駕車出來郊遊的。

剛剛不久發生的那些事情,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實在沒什麽可聊的了,我們就那樣各自躺在汽車座椅上,沉默了好一會兒。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外麵顯得灰‘蒙’‘蒙’的。

我突然感覺這種場景很熟悉似的。荒郊野外的鄉村公路,我和一個男人坐在車裏,靜默著。我從小孤獨怕了,非常排斥這種環境。我原以為,老鷹睡了,可扭頭看他的時候,他竟然大睜著眼,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借著微弱的天光,我看到老鷹大睜著眼睛,眼睛裏亮晶晶的。

我剛要開口問他是不是想起來什麽不開心的事,可是我還沒有開口。他就說:“有煙嗎?”他的嗓子裏大概梗著些濃痰,三個字讓他說得很含糊,但我聽清了。從口袋裏‘摸’到了煙盒,‘抽’出一根來,點燃後遞給他。

我不想‘抽’,我的嗓子很不舒服,再‘抽’就該冒煙兒了。

我說:“老鷹,你還記得丟屍案嗎?”

他沉默著,晦暗的環境讓我無法看清他的表情,隻有一明一暗的煙頭,顯示出他的焦躁。而且,‘胸’膛一起一伏的,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想當初,是他主動找我要我幫忙調查丟屍案的,而我則是為了查明梅城醫院風水養煞的事情和他合作。

可現在,我說出丟屍案的時候,他竟然一聲不吭!就好像我是這宗案件的負責人似的。我心生不悅,也‘摸’出一顆煙來點燃。將車窗搖下一條兩隻寬的縫隙來。

“我覺得”他好像有話要說,但隻是開了個頭兒,就不往下說了。我扭過頭去看著他期待著他能夠把話繼續說下去。可是,他又沉默了。

我實在忍不住了說:“你有什麽話就說嘛,怎麽吞吞吐吐的!”

他最後猛‘抽’了最後一口煙,就把那個尖尖的煙蒂丟出窗外。聲音沙啞地說:“我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那宗丟屍案,我不想查下去了。”

我決然沒想想到他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這還是跟我大談理想的那個老鷹嗎?我的心情沮喪到了極點。遇到了這麽多坎坷,眼看就要有點兒眉目了,他卻輕而易舉地想要放棄?!

我聲音就大了起來說:“為什麽?”

他又靜默了好長時間,‘抽’了‘抽’鼻子說:“還記得那天我們遇到的事情嗎?”

我見他終於肯把話題切入具體的事件了,坐起來說:“你指的是”

他扭轉著頭看著窗外說:“就是野地裏那個用頭發作繭自縛的那個‘女’屍。”

最近一件接著一件的怪事,我都快把她忘了,還記得我曾經答應要幫著超度她的魂魄呢。不過,想起那一幕來,真是讓人揪心,讓我感到一陣陣的恐懼。那具‘女’屍,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用一團頭發將自己包裹了起來,而且還是一個懷孕的‘女’屍,我們當時為了了解真相,還親手剖開了她的肚子

想到這裏我忽然大驚失‘色’起來,對著老鷹說:“從‘女’屍肚子裏取出來的死胎,還在我的捷達車後備箱裏呢!”

我說到這麽關鍵的事情,可他並不像我一樣‘激’動。反而淡淡地跟我說了句:“還有煙嗎?”

我趕緊又點了一支煙遞給他,巴巴地看著他。

他噴一口淡藍‘色’的煙霧繼續說:“那孩子,我早就取出來了,你車子的鑰匙我有!”

“然後呢,然後呢?”我急切地問道。

他還是不緊不慢地說:“然後,我通過特殊的關係,拿去化驗了。”

“結果呢,結果呢?”我太急切了,以至於打斷了他說話。他本來是想繼續說的。可是,卻被我打斷了,之後,他就不說話了,隻是看著我,看得我發‘毛’。

我說:“你怎麽不說了呢?你快說呀?”

他不說了,還是那樣怔怔地看著我。我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我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可是,我一看到他那雙眼睛,我就沒有勇氣繼續催問下去了。我不知道為什麽,他那眼神瞪得大大的,就那樣看著我,好像我是什麽罕見的外星人。

“你就那麽急嗎?”他的眼神緩和了下來,幽幽地說。

我說:“我能不急嗎,越早知道結果,案子不就早一天能破嗎?”

他說完那句話,看我的眼神就越來越不對勁了,我甚至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鄙視,看到了疑慮,看到了我說不上來,總之,我覺得他今天好奇怪啊。就在剛才,就在不久前,我們不是還並肩戰鬥呢嗎?

怎麽才這麽一會兒,他的眼神我就讀不懂了呢?怎麽才這麽一小會兒,他竟然用這麽異樣的目光看著我!

他閉了一下眼,再睜開來,目光就變得朦朧起來,不再理我,而是自言自語地說:“鄭奕邪,你這出戲還要演到什麽時候!?”

此話一出,我的腦袋就嗡的一聲,整個人都被擊垮了!我真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老鷹手裏說出來的,他不是我的兄弟嗎?他不是我最信任的人嗎?他怎麽,怎麽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