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小紅帽

她講到這裏的時候,我就覺得非常奇怪,她講得非常詳細,甚至連我的心理活動也描寫的那麽細膩。更多最新章節訪問:ww。小說網首發如果是我記憶深處的事情,我講成這個樣子,不足為奇,但是從一個不認識的‘女’鬼口中,說出了我的那麽多事情,其中我失憶過,甚至還出現了我的父母。我印象當中,根本就沒有母親,隻有垂老的父親,而他也在我十二歲的時候,闔然長逝。

我對此提出了疑問,那‘女’鬼卻說:“其實,你不叫鄭奕邪,你就是範建,你一直都生活在騙局當中,包括你腦海中的那些對於你身世的記憶,根本就不是你的記憶,而是有人強行灌輸給你的!”

我聽得雲裏霧裏,還會有這種事情?無論真假,我都希望她繼續把故事說下去,看看她到底還能編出什麽樣的故事來!

於是,她繼續講述我的,哦不,是範建的故事:

我住的這個病房是父母包下來的,是個雙人間,雖然並不是什麽豪華的病房,但是他們為了給我一個相對較好的條件,就把另外一隻‘床’位也包了下來。所以,他們不在的時候,我就非常自由,查房的護士和我年齡差不多,有時候值夜班的時候覺得悶,經常過來找我聊天。

我也不知道我住了多長時間,從我睜開眼的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認識這個小護士,我從來都不問她的名字,我對‘女’孩子的名字不太感興趣,況且,這小護士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兒,太邋遢,有一次竟然把一頂一次‘性’的聖誕老人帽戴在頭上就來查房了,所以我就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小紅帽。總體上感覺是比較二的那種,對他印象最深的是她打針特別疼,疼的你直掉眼淚。所以,我見了她就有點兒打怵,可是她還總是喜歡來找我聊天,還總喜歡在夜幕降臨的時候,講一些鬼故事給我,我膽子非常小,經常讓她給說的嚇成一團,然後她就很老人家似的,拍著我的肩膀說讓我乖。我不知道她這是屬於一種什麽樣的心理,讓人總是覺得怪怪的,以為哥們兒是嚇大的不成?

這天傍晚的時候,我父母給我送飯來,我一邊吃著一邊故作隨意地向他們討教有關祖屋的事情。說起祖屋,老爸似乎很憂傷的樣子,總是仰起頭看著天‘花’板,眼睛裏還含著淚珠兒,一聲不吭。我就像白癡一樣試探著問他:“爸,你怎麽一提起老家就這麽傷心呢?難道你小時候總挨爺爺的打嗎?”我表情賤賤地、純純地,讓人哭笑不得。小說下載(純真的大眼睛打動了我老爸那萬般憐愛的小心髒,他答應我等我出院以後,就帶我回老家的祖屋去看看。

我當然信以為真,內心就非常期待,幫他們收拾好飯盒說:“爸、媽,你們回家休息吧,現在我好的差不多了,我一個人行。”他們看著我的樣子,竟然忍不住破涕而笑。

父母走了不多一會兒,‘門’就開了一條縫一個戴著粉紅‘色’護士帽的腦袋東張西望地探了進來,還輕聲地喊著:小賤賤,小賤賤??????我沒理她,她就收起那‘浪’勁兒,很凶悍地幾步就跨過來,指著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又想打針了?”我趕緊坐起來說,“你還是給我講鬼故事好一點兒!”沒想到,她聽了以後就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都沒了聲兒,抱著肚子蹲在地上。我歪著嘴等著這二貨笑完,可是等了半天她仍然保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這個姿勢看上去並不好看,甚至連我這純潔如同白紙一樣的人也覺得有些個詭異,難道她?

正在猶豫間,她的一隻右手突然啪地一下就伸了過來,指甲也變得老長,而且是血紅血紅的那種。他‘奶’‘奶’個‘腿’兒的,撞邪了是怎麽的。我的心抖了一下,但下意識地卻抓住了她的那隻手一翻腕子,就聽到嘎啦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這時她已經抬起頭來,而且‘露’出了不同往日的詭異笑容,眼睛竟然像兩個‘洞’開的黑‘洞’。我的心又一緊,大腳丫子就朝那臉上蹬了過去。之後,她就躺在‘床’邊的地上不動了。

我感覺非常蹊蹺,要麽說人的恐懼是與生俱來的呢(按佛教的說法是業力的原因),我這樣一個失憶的純潔男子竟然也被這恐怖的一幕嚇到了。而且,剛才小紅帽的那張鬼臉,在我腦海裏久久不散,所以,我看著她躺在地上根本就沒有勇氣去扶她。生怕她再變成剛才的那個樣子。

哦,忘了說,由於那是夏天的傍晚,天黑的晚,父母走的時候太陽剛剛落山,也還不需要開燈,所以剛才那一幕是在一種灰‘蒙’‘蒙’的光線下發生的。而此時,天已經大黑了下來,外麵已然是華燈初上,我這間病房裏除了那鑿壁借光的點點光斑就隻有微弱的天光。我第一次(失憶後)感覺到這世界上並不全是美好的,還有很多黑暗、醜陋、恐怖的事物。

但是過了好長時間,小紅帽仍然側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這麽長時間一動不動顯得更加詭異,又一輪的恐懼從我的內心散發出來,讓我在這夏日的傍晚感覺到一種由內而外發出的絲絲寒意。

又過了一陣子,小紅帽的身體似乎動了動,還發出一種正常的呻‘吟’聲。我隨手打開了‘床’頭燈,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她跟前,幾番猶豫之後才下定決心去扶她,我把她扳正之後,發現她的臉‘色’慘白,像是大病了一場似的,於是我想把她扶起來坐一下,沒想到她大叫著說她的胳膊疼,心裏就一陣慚愧,這個確實是小哥兒我做的孽,但是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以後再補償你吧。

我把她扶了起來後,又喂了些水,她‘精’神才好一些,但臉‘色’仍然非常慘白,她好像是自言自語的說:“我可能是脫臼了。”我說要不我給你找大夫吧。她說不用,這點兒小事自己是能夠處理的,然後她告訴了我方法,我一手抓著她的手一手控著她的胳膊肘,然後果斷地一用力,隻聽得又是嘎啦一聲就歸位了。她活動了活動自己的胳膊,然後說:“沒想到你還可以啊,一教就會。”

我弱弱地說:“你知道你剛才有多嚇人嗎?”她似乎並沒有很驚奇的樣子,說:“是不是我變成了鬼啊。”我驚得長大了嘴巴,用右手手指指著她說:“你竟然知道!”她一邊‘揉’著自己剛才受傷的胳膊一邊淡淡地說:“好多次了,同事們都被我嚇到了,不過每一次的過程我都一概不知,反正每次醒來都會受點兒小傷。”

我聽她這麽說的時候,嘴巴都張得快合不上了,半天才吐出一句不招人待見的話:“你怎麽總是招這些髒東西啊,怪不得總是你一個人在值夜班呢。”她抖了抖那隻‘摸’著紅指甲的手,竟然歎了口氣平靜地說:“哎,都習慣了??????”然後又說:“你知道你剛來醫院的時候有多可怕嗎?”我說:“有多可怕?能比你還可怕嗎?”她竟然調皮地說:“我沒見過我自己的那個樣子,不過你剛進來的時候全身是血,在icu病房裏氣若遊絲,我就沒有見過那麽慘的病人,好長時間你都昏‘迷’不醒,而且每天要換好多次‘床’單。”

我‘插’了一句嘴,“換‘床’單?難道我不由自主拉粑粑?”

“那倒不是”,她說,“你當時全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肉’,而且身下一會兒一會兒地就洇出血來了,那叫一個嚇人。”聽到這裏我才理解了我父母為什麽見了我總是哭得那麽淒惶,原來他們的兒子曾經命懸一線啊。

“那後來呢?”我又追問道。

她似乎並不反感我問這些問題,隻是一說到這樣的問題時神情就變得非常恍惚,但口‘吻’卻像是站在一種旁觀者的角度,好像隻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她說:“科裏那些嬌滴滴的小‘女’生根本就吃不了苦,看著你那個樣子隻會不斷地嘔吐,要麽就是站著發呆,我是從農村出來的,最喜歡看家人殺年豬,啥血腥的事情沒見過?”她倒是實在,把我當豬了。“所以,照顧你的責任我就一馬當先嘍?”

我假裝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然後單‘腿’跪在‘床’上抱拳向她行了個禮。她撲哧一下就笑了,還用手掩了一下嘴,沒想到這個兒了吧唧的小紅帽還有這麽嫵媚的狀態,竟然讓我心裏動了一下,全然忘記了剛才她那個恐怖的樣子。

於是我跟她說話就溫柔了許多,看來我是個感情細膩的人,很容易被這種細節所感動。而且,通過這麽聊天,我放下了對她的戒備,一下子話就多了起來,而且我開始對我失憶以前的事情充滿了好奇,我接著問她:“小紅帽,你說我是不是個人緣很差的人啊。”

她皺了一下眉說:“你這個人怎麽說話都沒有個過渡啊,突然就說這麽沒來頭的話。”我被他說的很沒麵子,低了一下頭,仍然執拗得問:“我隻是想說,如果我失憶前是一個人緣很好的人,那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了也沒個把朋友來看過我,而且連一個都沒有?”

小紅帽看著我可憐兮兮的樣子,突然母‘性’大發,竟然把我的腦袋攬在她的懷裏,還用手輕輕地拍著我的後背。這一下不要緊,我竟然像小孩子一樣不爭氣地哭了起來,‘抽’‘抽’搭搭地好半天。小紅帽一邊抱著我的一邊喃喃地說:“也許,他們都忙吧。不過??????”

我猛地抬起頭,“不過什麽?”

小紅帽撲哧一下就笑了出來,“看你這麽大塊頭的男人,竟然像個小孩子似的,真是好笑!”

我不好意思起來,“我真的算是個大塊頭嗎?我還以為自己是弱不禁風的小王子呢。”轉而臉一沉又問到:“快說,不過什麽?”

她在我肩頭輕輕地打了一下道:“看你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連個過渡都沒有。我是想說,你不是沒朋友,你剛來醫院的那天,有好多人來送!”

“男的‘女’的?”我的表情異常純情。

“都有,看上去還都‘挺’有本事的,還有一個高個子的漂亮美‘女’,看樣子好像是你的‘女’朋友。”

“什麽什麽?我一個小老百姓還有‘女’朋友,竟然還是個高個子美‘女’!”我訕訕地說。

我們說到這裏的時候,病房外麵開始有嘈雜的聲音傳了過來,小紅帽的表情立刻就變得僵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