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捉鬼沒前途

轟的一聲,樓門四分五裂,一道寒光破門而入!

一時滿室皆寒,凜冽勁風隨寒光貫入,帶來奇異的尖嘯銳響。

肌肉**向前一步,詭異地橫過近十米距離,擋到寒光麵前,一拳揮出。

拳光相接,發出鏘的地一聲脆響,倒好似兩個銅鍾撞到一處,回音不絕。

肌肉**噔噔後退兩步,大理石的地麵上留下兩個深入寸許的腳印。

寒光向後翻了個跟鬥,攸地退向門口。

一個身著道袍的人踏入室內。

寒光正撞向那人麵門,那人將頭一擺,張口便把寒光吞下。

四人定睛看去,隻見那著道袍者身材窈窕,卻是個女冠。

這女冠蒙著頭臉,露出臉口,那蒙臉的還是條花手娟,想是臨時抓不到更像樣的東西隻得拿這手絹來湊數。

“腹中藏殺機,千裏取人頭!真是好一招丸劍飛殺,不知來的是龍虎山哪位高人!”白衣女子拍手讚歎,緩步走下樓梯。

女冠卻不理白衣女子問話,冷聲問:“你們是密教哪宗的?”

肌肉**眼睛一立,喝道:“放肆!你們龍虎山便是這麽沒有禮貌的嗎?”

女冠冷笑:“我便是我,跟龍虎山有什麽幹係?”

白衣女子笑道:“如今天下術法衰微,姐姐既然會這飛劍術,想必也是道家高人,倒是猜猜我們是哪一宗的?”

女冠卻道:“我沒功夫跟你們玩這些猜謎的遊戲。這裏也不是你們密教撒野的地方,快走吧。”

玉麵少年冷哼一聲,喝道:“你算老幾?倒是好大的口氣,當這裏是你自己家嗎?讓我們走,那得拿出點本事來!”緩步上前,將衣袖卷起,露出一對白勝冰玉的手臂。

“青哥兒,不要搶我生意哦。”白衣女子輕飄飄飛起,落到玉麵少年前方,“人家派出女將來挑戰,我們總不能讓男人去欺負小女子吧,這局還是我來吧。”

“小姐,茹兒,小茹……”

三人齊齊出聲。

“安啦,我心裏有數。”白衣女子微一擺手,“我們飄泊在外數百年,對中土術法的發展畢竟不太了解,今天這位姐姐親自上門來,難得的機會怎麽能放過?”轉身又對女冠道:“這位姐姐既然想知道我們是密教哪宗的,那就自己試試吧!”雙手捏起法印,低喝一聲:“唵班薩埵吽!”一點白光自指間冒出,仿佛新鮮植物的幼苗衝突土層的阻搹,極力伸展生長,發芽抽枝,眨眼工夫生為一朵潔白的蓮花。

蓮花一開,徐徐飛起,在空中輕輕旋轉,閃著瑩光的潔白蓮瓣片片灑落,一時滿室馨香。

“拈花微笑?奇怪,奇怪!”女冠輕咦一聲,檀口微張,一道寒光自口中噴出,在空中轉了個圈,將滿室蓮瓣絞得粉碎,跟著筆直射向空中白蓮,正中蓮心。

轟的一聲炸響,白蓮粉碎,光點如雪花般紛紛揚揚四散飛舞,不待落下,紛紛盛開,重化朵朵蓮花,旋轉飛舞,向著女冠聚去。

女冠右手並指掐了個劍訣向空中一領,寒光如同遊龍般打了個轉,飛回身旁盤旋不休,左手一翻,並指如刀,向外連連虛斬。

便聽嗤嗤破空風響,一道道血光脫手而出,將飛蓮朵朵斬落,空氣中滿是肅殺凶意,令人不自覺地顫栗屏息!

“嘖!好凶的招數。”白衣少女柳眉一挑,顯得有些驚訝,“聽說這星天殺法早在宋末就已經失傳,想不到在中土居然還有人會用!不知姐姐修的是哪路星神?”說話間,手印一變,又喝一聲:“摩賀路灑儜!”

滿室碎蓮急速匯聚,幾乎同時撞到一處,發出轟的一聲炸響,光點飛散中,一尊身高三米的金剛巨像現在室中。

隻見這金剛雙眉倒豎,呲牙咧嘴,滿臉凶像,六臂三麵,正是極惡忿怒金剛法身!

女冠左手一翻,往身旁地麵虛虛一拍,地麵鼓裂,兩道藍光躍出,落到身旁,化為兩隻小牛犢般大小的半透明巨狼,呲牙炸尾,發出幽幽長嘯。

忿怒金剛與巨狼相互怒視,緩緩逼近,形勢一觸即發。

就在此時,那女冠突地麵色一變,一甩袖子收了巨狼,道:“今天便宜你們了,我勸你們不要惹事生非,快點離開,否則下次就不會有像我這麽好說話的人來了!”說罷,閃身穿門而出,消失不見。

白衣女子揮手輕拂,忿怒金剛化為滿天光點。

金絲眼鏡女道:“法師協會的人鼻子好靈,我們才剛露麵,就打上門來了。”言下對白衣女子頗有怨對之意,要不是白衣女子忍不住去尋那道家小子試身手,又怎麽會惹來麻煩。

白衣女子卻道:“賓姐,不用擔心,我瞧這女道士跟法師協會可沒什麽關係。”

玉麵少年點頭道:“沒錯,要真是法師協會出麵,也不會這麽冒冒然打上門,肯定會先派什麽外交人員進行交涉,然後雙方麵對麵坐下來談判,第一句也肯定不是讓我們立刻走人,而是要問我們是來做什麽,先弄清我們的目的,再提條件。”

肌肉**道:“這女道士本領精奇,肯定是龍虎山正宗,可是古先生當年曾暗訪龍虎山,確認山上已經沒有精修的真正道人,這女人又是從哪跳出來的?”

白衣女子嘿嘿笑了兩聲,道:“她肯定跟那個小子有關係,剛才那是上門找場子來的。我們若是就這麽離開,倒讓她以為自己威嚇起了作用,那可是把我們青龍西宗的臉麵丟了個一幹二淨。我決定了,明天就去市區找個地方,最好是那小子的對方,開家公司,跟他打對台戲,把聲勢搞大,讓人人都知道我們來了!”

金絲眼鏡女皺了皺眉頭,欲語又止。

意氣之急是他們這宗修行的大忌,可這白衣女子的情況有些特別,不能從修行上來相勸,隻是暫時忍耐,暗自打算回頭就聯係古先生,讓古先生來阻止這種冒失的行動!

白衣女子說得興起,當場拉著三人坐下來,詳細討論開公司的可行方案,剛說了幾句,四人同時麵露訝色,抬頭向山莊的後方向上遙望。

當白衣女子做出那個對雍博文未來人生影響重大的決定時,雍博文正陷入一種極為危險的境地。

在陷入危險之前,雍博文和魚純冰正一追一逃地跑到山莊後方。

這裏是一處單獨的庭院,花榭涼台,曲徑通幽,當中一池碧水,古香古色,讓人仿佛間穿越時空走進了古代富貴人家的大宅。

夜風襲襲,月光如水,庭院深深,幽謐安靜,夜蟬輕鳴,景致是如此的安靜迷人,若是有那文人騷客在此,說不得要詩興大發,弄不好還會有一兩篇可以傳世的佳作談生。

可惜,惡客來襲!

轟,轟,轟……

連串炸響中,兩個滿身焦黑還直冒煙兒的人影橫衝直撞地闖將進來,將整個小院的氣氛破壞得幹幹淨淨。

“夠了啊,我警告你適可而止,不然我炸你了!”

雍博文躲到涼亭後方,借著柱子做掩護,指著魚純冰大吼。

他此時的形象著實是淒慘萬分,全身焦黑,頭發被炸得青煙直冒,最要命的是,屁股那處挨炸次數過多,涼快萬分,想是臀肉找到了曬月亮透風的機會,他生怕走光,隻得彎著腰,用雙手掩著屁股。當然還有前麵更要害的地方被炸得隱隱生疼,卻不好意思當著魚純冰的麵去檢查,隻得硬挺著,很是憂心就此落下後遺症變得不舉,那未來人生可真是一片黑暗,生不如死了。

“炸我?你炸啊,有雷你就炸啊!”

魚純冰舉著顆破法手雷,得意洋洋地晃來晃去。

“你的手雷早就已經有用光了,還在那裏嚇唬誰啊?嘿嘿,你乖乖過來讓我把你的雞雞炸掉,咱們就算兩清了,不然的話,我跟你沒完!”

雍博文大怒,也顧不上遮屁股了,噌地跳出來,叫道:“死丫頭,我就是不小心炸了你一下,你至於非要把我炸成太監嗎?”

魚純冰豎起食指,連連搖晃:“no,no,可不止這一次。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這個死色狼就使勁抓我的咪咪,害得我的咪咪現在有時候還有點痛。第二次見麵的時候,你對我又打又抓……”

敢情,這丫頭雖然對這位雍大天師出手就捉四百鬼的業績很是佩服仰慕,可以前的那些個小賬也全沒忘記,都在心裏記著呢,這會兒工夫可都翻出來,打算清一清了。

“難道以前那些事情都是我的錯?”雍博文險些氣炸了肺,深深覺得這小女人簡直不可理喻,當下放棄了跟她講道理的打算,捏起八卦指,急喝:“氤氳變化,吼電迅霆,聞呼即至,速發陽聲……”

魚純冰嚇了一跳,大叫:“死色狼,不準放電!”慌亂中把手中的破法手雷全都扔了出去。

雍博文恰在此時把最後一句咒文念了出來:“唵啼囉咭囁!”

劈啪脆響聲中,青白的電光自指間飛出,正擊中魚純冰擲過來的破法手雷。

那些手雷本來沒有注入法力,是不會爆的,可被電光一擊,個個光芒大盛,轟轟炸開,這一回炸出來的不是那淡若墨水的藍光,而是電光!

一時滿院電光遊走,如織如網,炸得樹折草碎,石飛土揚。

雍博文和魚純冰一個都沒逃掉,全都被籠在電網之中,電得哎喲啊呀不停慘叫,全身抽筋般抖個不停。

這電光足足炸了兩分多鍾才算消失。

整個小院麵目全非,狼籍不堪,裝飾精美的建築表麵盡是電擊的黑色的坑塵,地麵上更是大坑套小坑,全都散發著刺鼻煙的焦糊味道,小水池的水已經幹涸,池中的幾尾錦鯉飛得到處都是,基本已經熟透。

雍博文和魚純冰直挺挺栽倒,全身成了黑炭一般,不時抽搐一下,偶爾還可見一兩道微弱電光自體表滑過。

“嗚嗚……死色狼,你個小氣鬼,炸你兩下,你就要殺死我,我,我跟你沒完!”

魚純冰全身痛不可擋,忍不住嗚嗚大哭。

雍博文也不好受,聽著魚純冰大哭,心裏不禁一軟,可嘴上卻絲毫不肯讓步:“臭丫頭,要不是你不講道理,炸個不停,我也不會用五雷咒。我小氣鬼?是啊,我是小氣到家了,好久前的事情都一件件記著,隨時準備翻出來跟人算賬,是啊,反正所有事情都是別人的錯,我永遠都是對的!”

魚純冰被雍博文噎得說不出話來,索性放聲大哭,隻是大叫:“你欺負人,你欺負人,我要告訴我爸爸!”

雍博文嗤之以鼻:“你拿你老爸嚇唬誰啊你!”

魚純冰抽著鼻子,哭叫:“我要告訴小芸姐,說你占我便宜,每次見人家都摸人家那裏,人家要是敢反抗,就用五雷咒把人家炸麻,然後就……”

雍博文滿頭冷汗立刻刷刷下來了,梗著脖子叫道:“小芸姐才不會信你這些鬼話呢……”

魚純冰抬手抹了下鼻子,簡單的一下動作,就扯得全身生痛,越發惱火,哭哭唧唧地說:“我總是隨身帶著法術印像儀,能從三百六十度記錄我身邊發生的事情,等回頭我剪輯一下,把片段給小芸姐看,你就等死吧你……”

太猖狂了,太猖狂了!

明目張膽地就把陷害他人的做法說出來,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雍博文掙紮著就想起來,打算給魚純冰點教訓。

忽聽一聲大喝炸響。

“必栗陀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