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鍾後,徐靜怡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和師淑琦道:“怎麽樣,喜歡哪件的話,阿姨送給你?”

徐靜怡的身高和身材,確實和師淑琦差不多,衣服也應該合師淑琦的身。所以師淑琦流露出驚喜的表情,問道:“真的嗎?”

徐靜怡和藹的點點頭,道:“當然,你照顧曉亮這麽幾天,阿姨早就應該感謝你一下!”

師淑琦竟也毫不客氣,直接指這其中一件類似於晚禮服的衣服,道:“我要這件!”

徐靜怡馬上笑道:“小師還真是有眼光!這件衣服,阿姨也隻穿過一次,還是陪你伯父出席高官的聚會的時候穿的。這件禮服,據說是出自於巴黎一個非常有名的設計師之手,是你伯父花了將近四完元買的。”一邊說,一邊從衣櫃底下,拿出放禮服的盒子和袋子,親手為師淑琦把禮服包好,道:“給,這禮服阿姨這個年齡也不適合穿,給你的話,剛好是‘好鞍配寶馬’。”

師淑琦心中暗暗後悔,要是早知道這件禮服這麽貴的話,就不會選這件了,所以有點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接這件衣服,道:“要不……您還是自己留著吧,我也沒什麽機會能穿禮服的……”

徐靜怡佯怒道:“怎麽能這樣呢!說出的話,就要兌現,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阿姨!”說完,硬是把禮服塞給師淑琦。

兩人一起下了樓,邊一起照顧左曉亮,邊聊著天,一直到了一點四十分,師淑琦道:“阿姨,不好意思啊,我得上班去了!曉亮就交給您了!”

徐靜怡微笑道:“嗯,你自己小心點哦,注意身體,別累著自己!”

師淑琦告別了徐靜怡,提著徐靜怡送給自己的禮服袋子,就直奔警局,向著楊夜的辦公室,快速走去。

師淑琦和楊夜說完了事情經過,道:“她摸過的衣服袋子和盒子,都在這裏了。怕你說我私自動了證物,所以我動都沒有動。”

楊夜也開口道:“我上午把匯豐賓館案發前後兩天的監控錄像重新看了一遍,證實確實有一對戴著貌似的一男一女曾經出現過。因為帽子太大,看不清楚兩人的臉,不過根據個頭,和走路的姿勢,與徐靜怡和左宗棠夫婦兩人十分相像。所以我們隻要能找到證據,就可以把所有細節都串聯起來。”

兩人一起走到化驗室,開始了指紋比對工作。隻不到五分鍾的時間,結果便出來了——死者臉上的指紋,和徐靜怡的指紋完全符合,對比結果為“match”。

師淑琦和楊夜對視一眼,兩人眼神都十分複雜。

楊夜道:“看來,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徐靜怡在案發當天晚上,絕對在現場。而且,這樣看來,左曉亮的精神失常,很可能也是因為徐靜怡的原因。也許,左曉亮是因為看到了什麽,而導致被人封口;但是又因為左曉亮是自己的兒子,所以才不至於殺人滅口。”

師淑琦心中十分震驚,其實她心中也好奇,但是這樣做本想證明徐靜怡是無罪的,誰知道結果居然是這個樣子。又回想起自己這幾天在照顧左曉亮的時候,徐靜怡總是不在,而且看起來對左曉亮顯得十分冷淡,根本不在乎左曉亮的身體一樣,便開口道:“那還等什麽,還不抓人?”

雖然證據還不完全,但是已經足夠證明徐靜怡是殺人凶手,所以楊夜點點頭,道:“恩……”但是底氣卻明顯不足——到底她的殺人動機是什麽?

楊夜雖然有點心虛,不過既然已經有了最有力的證據,便把所有在外邊工作中的同事叫了回來,稍微交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下達了最直接的命令:“抓人!”

3月16日,下午三點整,刑一組審訊一廳之內。

剛把徐靜怡帶到局裏,李東和左宗棠也趕了過來,詢問楊夜為什麽又把人傳到了局裏。

楊夜的回答很簡單:“五分鍾後,給你們答案。”

楊夜說完,坐到徐靜怡的對麵,直接就拿出證據,道:“徐女士,又見麵了。這次我想請您解釋一下,為什麽在死者臉上發現的指紋,會和徐女士你的指紋一模一樣呢?”

楊夜本以為徐靜怡仍會像上次一樣狡辯,誰知道徐靜怡歎了口氣,道:“既然楊警官已經有了這麽有力的證據,我再否認,恐怕也無濟於事了。我認罪!”

不單是楊夜,在場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沒想到在昨天還刀槍不入般的徐靜怡,今天居然一開始就舉了白旗。李東更是結結巴巴向左宗棠道:“左書記,這……這……該怎麽辦?”

左宗棠眼神之中,也滿是震驚,不過作為一個政界人士,經曆過普通人沒有經曆過的東西,馬上便鎮定下來,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然賤內已經承認,李局長依照法律程序就可以,問我幹什麽?”

李東點點頭,正準備安排楊夜做事。但是楊夜卻非常不甘心——本來心中就有很多疑問,讓徐靜怡這樣一攪和,心中的感覺就更加奇怪了。所以楊夜馬上追問道:“根據匯豐賓館的監控錄像顯示,在3月13日下午七點的時候,您和一位男性曾經出現在匯豐賓館,請問您在那裏幹什麽?那位男性是誰?”

徐靜怡笑了下,道:“楊警官,我去賓館幹什麽,好像不用和你交代。現在我已經認罪,剩下的事情,你們可以自己去查,為什麽要問我?”

楊夜道:“也就是說您承認3月13日下午七點的時候,已經在匯豐賓館之中了。根據監控錄像,您在此期間,好像一直沒有離開過匯豐賓館是吧?也就是說,您早已經計劃好要殺死死者,請問您和死者是什麽關係?為什麽要殺死死者?”

徐靜怡道:“對不起,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我已經認罪,楊警官大可以省省力,等到開庭宣判那天,讓法官根據相關的法律判決我就可以。”

李東在一旁也聽出楊夜似乎還窮追不放,而且看徐靜怡的態度,根本一點都不配合楊夜,又偷偷看了看左宗棠,臉色越來越難看,便走到楊夜身邊,道:“我說,小楊,既然罪犯已經認罪,就沒必要再審了。你們兩個,把犯人帶到羈押牢房。”邊說邊指指火炮和鐵男,然後又大聲道:“大家為了這個案子也辛苦了一段時間了,肯定很累,今天晚上我在神仙居給大夥擺一桌,好好犒勞犒勞大家!”

這幾天,大家確實都挺累,所以聽到李東請客,都十分高興,而且也不斷說李東的好話。隻有楊夜看著徐靜怡被火炮和鐵男帶走後,陰著臉道:“我不太餓,就不去了!”說完,自己單獨離開了審訊一廳。

曉菲見李東的臉已經拉長了,連忙道:“李局,您別誤會,我們頭兒最近不能吃的太油膩,所以才不去的。”

李東道:“既然這樣,那就不勉強楊組長了,咱們去就可以!”

李東走後,眾人回到辦公室,隻見楊夜黑色臉,坐在火炮的位置上,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眾人站在門口,也不敢進去,就在門口一直看著楊夜。火炮和軍人也剛把徐靜怡送到羈押牢房回來,看到這情況,低聲問道:“頭兒怎麽了?看你們的樣子,似乎情況不妙啊?”

曉菲也壓低聲音道:“能怎麽樣,咱們都答應了去神仙居吃飯,頭兒沒去;而且剛剛頭兒的態度那麽差,很明顯和李局有分歧了。頭兒肯定還在想案子的疑點!”

楊惠也在這群人之中,低聲問:“案子不是已經破了麽?凶手已經認罪,還有什麽煩惱的地方?應該高興才對吧?”

大俠低聲道:“嚴格來說,案子隻能算是破了一半——凶手雖然已經對罪行供認不諱,但是我們根本找不到凶手的殺人動機,而且凶手也拒絕陳述殺人經過,再加上左曉亮為什麽會患精神病?他消失的那一天之內,到底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麽事情?這些都是這個案子中的重大疑點!以頭兒的性格,不搞清楚這些疑點,肯定睡覺都睡不踏實!”

楊夜確實一直在思考類似於大俠說的這些疑點,而且一坐就是整整一下午,連眾人悄悄進來工作,又悄悄下班離開辦公室都不知道,隻是閉著眼睛,一直坐在火炮的辦公的地方,不住地想著整個案件。

一直到了晚上近九點的時候,楊夜總算睜開了眼睛,看到所有人都已經離開,隻有自己的妹妹因為等自己,已經在辦公桌上睡著了,便看了下手表,站起身來,拍了拍楊惠的肩膀:“老妹,醒醒了!”

楊惠被楊夜叫醒,揉了揉眼睛,道:“要回家了嗎?”

楊夜搖搖頭,道:“老妹,你自己先回家,哥還有點事情要辦;而且,哥哥今天要值班,就不回去了。你自己小心點。”

楊惠一聽楊夜不回家了,馬上跳起來,大叫道:“我靠,你早說嘛!害的人家大餐都沒吃成!現在還餓著肚子!”說完就嘟著個嘴走了。

支走楊惠,楊夜把這個案件的所有資料都拿了出來,花了近兩個小時再看了一遍,然後自言自語道:“看來,有些地方,還是有漏洞的!”

……

楊夜睡的正香,便被手機的鬧鈴吵醒了——原來已經到了第二天了。楊夜從辦公桌趴起來,洗簌了一下,到食堂吃了點簡單的早餐,便直奔李東的辦公室。

李東也來的很早,才剛剛七點半,就已經在辦公室了。而且,辦公室還有另外一個人,刑二組的石曉偉組長。

李東見楊夜進來,道:“小楊來了啊?正想找你呢!有新任務!”

楊夜本來想和李東說案子的事情,被李東這麽一說,便隨口問道:“什麽任務?”

李東發給石曉偉和楊夜一人一份資料,道:“今天中午,泰國的高僧,蝴蝶王辛巴活佛要來我們市,組織上研究決定,讓我們負責保安工作。剛好你們現在手頭上也沒什麽大案,我就決定讓你們兩組人馬接了這個任務。對方可是泰國的重量級人物,你們可千萬不要把這事搞砸了!對方的資料還有行程計劃都已經給你們了,你們兩好好研究一下,安排好工作,十一點去市委辦公樓門口,和左宗棠書記一起去接機。”

楊夜拿著資料,道:“李局,問題是,之前的那個案子,還有非常多的疑點沒有搞清楚,還需要進行詳細的調查才可以!”

李東打斷楊夜的話,道:“那個案子還有什麽調查的?凶手已經認罪,案子已經告破,你就不要再在一些小問題上浪費時間了!這次這個任務,要保護的可是在泰國說一句話就能讓整個泰國震一下的大人物,你們兩,可要小心做事!手上不管有什麽事情,都先放下來!你兩可以回去商量細節了,我還有工作要忙!”說完便下了逐客令。

兩人從李東的辦公室出來,石曉偉便開口道:“楊組長,那個案子我也聽說了,說死者是一個泰國人,凶手就是今天我們要配合的左宗棠書記的夫人,是吧?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沒想到市委書記的夫人,居然會是殺人犯,等到開庭那天,左書記肯定有的麻煩了。”

楊夜邊走邊道:“也許吧……”心裏卻在想些別的事情。

石曉偉又道:“你剛剛說那個案子還有疑點?到底是什麽疑點,說說看,說不定我也能幫你出出主意。”

楊夜搖了搖頭,道:“算了,我們還是先把這次的任務搞定再說吧。”

……

蝴蝶王辛巴活佛一九四七年二月生於泰國首都曼穀。少年時求學於國立第三中學及曼穀市立第一中學,六九年服務於實踐學社,公餘之時研習經史哲學。先後追隨一代大哲方東美先生、藏傳高僧章嘉呼圖克圖及佛學大家李炳南老居士,學習佛法十三年。熟通佛教各派經論及儒、道、基督、伊斯蘭等其它宗教學說,尤對佛教淨土宗著力最多,成就亦最為輝煌。

辛巴活佛宣揚“求生淨土”和“增進交流”等理念。認為真誠是相互交流的出發點,共同存異共存共榮,尊重傳統反對的滲透,並且經常訪問各大佛教盛行的國家;推行淨土修學以孝親報恩為基礎的思想,認為一門深入是最直截的解脫方法。

而辛巴活佛這次來中國,第一個地點就直奔殤城,主要是聽說殤城這裏人傑地靈,盛產陶瓷,所以前來觀摩學習陶瓷文化,並且和殤城的佛教高僧進行一些佛學交流來的。

正因為辛巴活佛的處世態度積極,而且為人十分正氣,所以在泰國,受到廣大民眾的尊敬,但是也同時受到很對不法分子的敵視。泰國是一個毒品販賣猖獗的國家,但是辛巴活佛卻用以他的德高望重,來影響和告示眾人,遠離毒品和賭博,珍愛生命,直接導致泰國的毒品交易嚴重受阻,所以泰國很多大毒梟都暗中買凶,要取辛巴活佛的性命。

這次楊夜和石曉偉就是要保護這個蝴蝶王辛巴活佛。兩人看完資料後,一直是石曉偉在不斷地提出方案,而楊夜卻有點神遊四海的感覺——因為楊夜又看到了這兩個字眼:“蝴蝶”,又想起了之前的案子;而且這一次,和上個案子有關的左宗棠還在場,難道這個蝴蝶王也和那個案子有關?楊夜都禁不住感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大膽,不過相似之處太多了,對於一個刑偵人員來說,不得不起疑,甚至死者也是泰國人。

楊夜本來就一直糾結於上個案子,頗多疑點沒有得到解釋;而這次緊接著的事情,更讓楊夜頭疼萬分。僅僅是巧合麽?

“楊組長!楊組長!”石曉偉說了半天,見楊夜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便使勁搖了搖楊夜的肩膀。

楊夜這才回過神,道:“怎麽了?”

原來楊夜一直都沒有仔細聽自己說話,石曉偉對於楊夜的這種態度,十分不滿,也拉下臉道:“我說了這麽多方案,楊警官都沒有說話,不知楊警官有什麽好的方案?”

楊夜根本就沒有思考這些,被石曉偉一問,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答道:“我剛剛是在想石組長的方案,感覺應該已經萬無一失了,所以,就按照石組長的方案執行吧。一切由石組長你安排就好,我和我的屬下應該幹什麽?”

雖然楊夜是在敷衍了事,可是石曉偉以為自己得到了楊夜的認可,內心非常激動,神秘地道:“楊組長和你的屬下,隻需要在明處,一直跟緊辛巴活佛,保證他的附近沒有可疑的人出現就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組的人負責就可以了!”

既然石曉偉不願意明說,楊夜也懶得細問;反正類似於這種保護政府重要人物的工作,楊夜和他的同事們每年都要客串上幾次。不是楊夜懈怠工作,隻是因為之前李駿當局長的時候,說的比李東要懸上十倍,但是也從沒出過什麽事情,一大群人去了,都隻是過過場,做做表麵文章,全完是為了更加突出高官顯貴們的身份。

所以楊夜也樂得省心,可以留出腦袋,好好想想關於案件的事情——雖然李東已經一再申明,不讓楊夜繼續查下去。

思來想去,整個案件未免太過不合邏輯,有點天方夜譚的感覺,而就是這樣一個案件,居然凶手還會伏法,就更加說不過去了。

到目前為止,有五大疑點沒有搞清楚:

第一,徐靜怡是怎麽殺死瑟琳娜的?殺人動機是什麽?

第二,凱瑟琳到底是和誰約好的?是和早已經在賓館住了一天的徐靜怡,還是和比她早到不長時間的左曉亮?

第三,左曉亮消失的那半天的時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而讓他患了失憶型精神病?或者是……他的病也許根本就是假的,是左宗棠和醫院串通好了的?——雖然火炮已經再三說明過,全程之中,一直在左宗棠身邊,但是在中間的時候,左宗棠曾經到過近兩分鍾的衛生間。

第四,徐靜怡第一次來警局的時候,態度很堅決,眼神也非常堅定,任楊夜怎麽問,都不正麵回答楊夜一個問題,而且一旦抓到機會就反擊;可昨天徐靜怡為什麽像換了個人似的,認罪認的那麽快?隻是因為徐靜怡送師淑琦的包禮服的袋子和盒子上的指紋,與死者臉上的指紋相吻合這個原因?

第五,雖然指紋比對想吻合,但是楊夜注意到,徐靜怡並沒有用發膠,而且像他們這種貴族住的豪宅,根本永不著殺蟲劑和空氣清新劑之類的東西。那死者臉上的二甲醚是從何而來?

隻要能解開這五個疑點,就可以明白一切了!楊夜暗想,不過石曉偉的電話告訴楊夜——目前的工作,是安心把辛巴活佛保護好。

石曉偉在電話那頭道:“楊組長,時間差不多了,組織上人手,在市委辦公樓集合,我先去了!”

楊夜放下電話,馬上集結好刑一組全部人員,直接開著麵包車就往市政府趕去。

除了玲玲和楊惠顯得比較緊張之外,大家都很淡定,在車上有說有笑。

楊夜也看出來玲玲和妹妹有點過度緊張,開口道:“放輕鬆,隻是個簡單的保鏢任務而已,雖然佩了槍,但是我們保護過這麽多次了,都沒有開過一次。沒什麽可擔心的!”

兩人聽了楊夜的話,精神稍緩。張玲玲也終於在上車以後第一次開口:“隊長,我之前查過這個辛巴活佛,是一個算是英雄的和尚,應該不可能會有人要他的命吧?因為不管是哪個國家的黑道,都有個規矩,絕對不害國家英雄的命。”

楊夜暗想,如果所有人都按規矩辦事,那要警察就多餘了;不過為了安撫張玲玲的情緒,還是點頭道:“恩,說的對!”

所有人之中,隻有楊惠沒有佩槍,聽完楊夜和張玲玲兩人的談話,整個人好像解脫了一樣,道:“好噯!我還心想就我沒有槍,如果真開戰的話,我的詠春再厲害,怎麽能打得過子彈!”

楊夜道:“妹妹你第一次參加這種任務,就不要參與進來,在一邊看著我們做事就行了,你現在,應該先多學習學習。”

“幹嘛?哥哥你看不起我?”楊惠道,“我剛不說話,又不是因為害怕!”

一個短暫的小插曲,眾人便到達了市委辦公樓,車剛停下,就見石曉偉遠遠地和楊夜招手。

楊夜走過去,問道:“左書記還沒下來?”

石曉偉點點頭,道:“沒呢,不過估計快了,已經都十一點多了,再不下來,怕是趕不到機場了。誤了時間,他比咱難交代。”

兩人剛說完,隻見市委辦公樓的大門出來四個人,走在中間最前邊的,正是負責接待辛巴活佛的左宗棠書記。

石曉偉見左宗棠出來,馬上和楊夜走到左宗棠麵前,兩人同時敬了個軍禮,異口同聲道:“刑事重案二(一)組組長石曉偉(楊夜)報道!”

左宗棠看了下兩人,然後對石曉偉道:“我坐你的車,走吧!”

楊夜完全可以理解左宗棠會有這樣的表現——自己剛剛把他的夫人抓了,他肯定對自己沒有什麽好感。說實話,要不是工作要求,楊夜也不樂意跟這些人打交道。所以左宗棠這樣說完,楊夜也樂得自在,自己又回到了之前的麵包車上。

幾十人分坐三輛麵包車,直接奔著機場方向而去。大約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終於抵達了殤城國際機場。

今天的機場已經特地為了辛巴活佛,把能延遲的航班都延遲了,所以機場的人非常少。

眾人一下麵包車,便看到機場之內,已經站滿了數不清的武警戰士,而李傑正在門口,等著楊夜他們。

和李傑會合之後,眾人便往停機的方向走去。

沿途之中,每路過武警戰士,那些武警戰士就齊刷刷地向眾人行軍禮。楊惠剛開始還感覺緊張,不知不覺就感到派頭十足,超有範兒;卻絲毫沒注意聽李傑向眾人介紹整個布局。

眾人到達接機處,便停了下來。

距離飛機到達還有近二十分鍾,所以眾人隻能安心等待。

不過這個時候,也不是閑聊的時候,大家都在低聲討論著即將到來的辛巴活佛,和如何能更完美的保證任務的完成。

石曉偉已經暗中離開,去進行他自己的方案去了,臨走時通知楊夜:“一定不要離開辛巴活佛,剩下的,交給我就可以!”

……

幾乎在同一時間。

師淑琦自從用計拿到徐靜怡的指紋之後,就一直再沒去看過左曉亮——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去,畢竟自己剛剛協助楊夜把他的母親抓入大牢,雖然左曉亮已經根本沒有任何意識,不過自己卻過不了自己一關,而且左宗棠在的話,肯定會很難堪,說不定還會趕自己走。其實師淑琦和左曉亮隻交往一個多星期,說實話,有點感覺,但是卻也不至於愛得死去活來。她之所以一直照顧左曉亮,也是為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聽說今天左宗棠要去機場接泰國來的辛巴活佛,所以師淑琦今天一下班,就直奔左曉亮的家中——那些傭人,根本不知情,肯定會像以前一樣對待自己,是絕對不會攔著自己的。

師淑琦進了左府,果然傭人們不僅沒有攔著,還主動告訴師淑琦,少爺一直在房中睡覺。

師淑琦今天專門為左曉亮準備了雞米粥,所以還是直接推開了左曉亮房間的門——隻見房間之中,左曉亮坐在椅子之上,左手拿著一把刀,仍在滴著尚未幹涸的血液;右手手腕之處,有一道明顯的血溝,不住地往外留著鮮血。

師淑琦看到這情況,一下子就驚住了,根著馬上就大聲叫傭人上來,道:“快點給醫院打電話!把他送到醫院!”

幾個傭人看到這情況,也一下手忙腳亂,在師淑琦的催促之下,慌忙撥打了120,可是偏偏一直處於占線之中。

師淑琦雖為學醫之人,但是卻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而且又是一個女孩子,所以也亂了陣腳,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眼看左曉亮的臉色越來越白,眾人卻都幹看著,沒有一個人想到一個解決的方法。

情急之下,師淑琦的腦袋之中突然就想起了楊夜,馬上便給楊夜撥通了電話。

楊夜剛給自己的屬下布置完任務,就感覺懷中的手機震動了起來,離辛巴活佛到達還有十五分鍾,便接起電話:“您好,哪位?”

師淑琦雖為學醫之人,但是卻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而且又是一個女孩子,所以也亂了陣腳,不知道該怎麽處理;眼看左曉亮的臉色越來越白,眾人卻都幹看著,沒有一個人想到一個解決的方法。

情急之下,師淑琦的腦袋之中突然就想起了楊夜,馬上便給楊夜撥通了電話。

楊夜剛給自己的屬下布置完任務,就感覺懷中的手機震動了起來,離辛巴活佛到達還有十五分鍾,便接起電話:“您好,哪位?”

師淑琦聲音非常急:“楊夜,不好了,曉亮他割腕了,現在還在流血呢!打了120也一直占線,該怎麽辦才好?”

左曉亮割腕了?楊夜雖然有點不信,但還是道:“馬上把他流血的胳膊,用布條綁住傷口的上麵。然後找塊幹淨的布擋住傷口,千萬不要讓傷口著風或者受感染,不然就麻煩了!”

這個其實是最簡單的常識,師淑琦經楊夜這麽一說,才想起來,連忙依照楊夜的方法,可是左曉亮的血還是留個不停,便又急道:“沒有用啊!血還是止不住,到底該怎麽做啊?楊夜,你現在在哪兒啊,你能不能過來下啊?”

楊夜為難道:“我現在有事情,走不開……”

師淑琦急得快哭出來了,道:“有什麽事情,能比人命還重要嗎?你不是一直以救人為自己最主要的使命嗎!就算曉亮和你有什麽過節,你要眼睜睜看著他死麽?楊夜,就算我求你了,你快點過來好嗎!”

一旁的火炮見楊夜打電話還沒打完,碰了碰楊夜的胳膊,低聲道:“頭兒,就剩十分鍾了……剛剛左書記偷偷瞟了你兩眼了,嘴上雖然沒說話,我肯定心裏一定對你有意見,很不高興了……”

電話那頭,師淑琦仍在大聲道:“你快點啊!再晚就來不及了!”接著便掛了電話。

楊夜看了看了火炮和眾人,想了想那邊的師淑琦,心中一瞬間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覺劃過,那種感覺,好像在懷仁偵破鬼廟時間的時候,抱著師淑琦時也曾有過一次;這種久違的感覺,是無法用語言所描述的。

正是突然傳來的這種感覺,讓楊夜最終下定了決心,對火炮道:“火炮,你和大家配合好,像以前一樣就可以,千萬不要緊張!我有點事情,得走開一會!”說完之後,根本不理會後邊火炮的詢問,直接就小跑著離開了機場,開著車便朝左府的方向直奔而去。

接機處,刑一組的眾人見楊夜突然跑著離開,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左宗棠也注意到楊夜的離開,問道:“楊組長幹什麽去了?”

火炮對眾人悄悄打了個“鎮定一點”的手勢,然後對左宗棠道:“我們隊長去暗中埋伏了,這裏由暫時由我指揮,請左書記放心,我們頭兒已經完全布置好了,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左宗棠聽到楊夜走了,反而舒了口氣,道:“恩,我相信你們!”

……

還好機場距離左府,隻有不到十五分鍾的路程,而且楊夜開的極快,還掛出了公安局的信號燈,所以雖然超速了,但是卻沒有一個交警攔著,隻用了十分鍾,便到達了左府。

楊夜下了車,三步並作兩步,飛快地衝到二樓左曉亮的房間之中,隻見師淑琦和幾位傭人站在房間裏,麵色焦急地盯著昏迷不醒的左曉亮。

師淑琦見楊夜來了,馬上便哭著撲到楊夜懷中,哭道:“他一直在流血,叫他也不答應,呼吸也越來越弱,可能已經快死了……”

楊夜沒想到師淑琦竟然會撲到自己身上,心中的感受更是微妙之極,安撫道:“沒事了,我已經來了……”便放開師淑琦,向左曉亮走去……

……

2012年3月17日,下午兩點整,殤城市第一人民醫院之內。

楊夜長長地喘了口氣,對一邊的師淑琦道:“還好及時,沒出什麽大事情!”

師淑琦的臉色,也比之前晴朗了很多,道:“恩……”說完,突然站起來,對楊夜鞠了個躬,道:“謝謝你了,楊夜,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師淑琦的表現太過突兀,讓楊夜有點不知所措,隻能找個理由道:“不用客氣……我突然想起來,我的部下們任務執行不知道怎麽樣了,我現在去打個電話。”說完就離開師淑琦,走出醫院,撥通了火炮的電話。

電話那頭,火炮急道:“頭兒,你在哪兒呢?我們已經把辛巴活佛接回來了!他現在被安排到市賓館休息了,李傑隊長和他的屬下們守著,左書記就讓我們回來了。”

楊夜道:“說來話長……這麽說,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你們現在在哪兒?”

火炮道:“我們大夥已經回到局裏了,李局剛剛說要表彰我們,給我們集體記功一次,你不在怎麽能行?”

楊夜道:“我馬上回去,最多二十分鍾,你們幫我拖下時間!”掛了電話,便對師淑琦道:“師姐,我現在有事情,既然左律師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我就先走了!”

師淑琦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什麽,但是最終沒有說出來,隻是點點頭,道:“恩……”

花了剛好二十分鍾,楊夜便回到了局裏。

火炮見到楊夜,急道:“頭兒,李局都催了好幾次了,都不耐煩了,他那個秘書說盡了風涼話,說‘你們的組長怎麽麵子這麽大,請了這麽多次都請不來?’,你快點去李局的辦公室報道吧。”

楊夜小跑到李東的辦公室,石曉偉和李東在裏邊正在聊天。兩人聽到有人開門進來,一看是楊夜,都大笑了起來。

李東道:“小楊來了啊?這次的任務完成的非常好,左書記剛剛還專門打電話過來,誇獎了我們。這次的全程過程,都被電視台全程錄製,製作成了今天的頭條新聞;而且辛巴活佛對於我們的妥善安排和保護機製,也一直讚不絕口。這次任務完成能這麽順利,多虧了你們兩位組長和你們手下的兄弟們,所以局裏決定,明天給你們擺慶功宴,集體記功一次!”

楊夜和李東、石曉偉整整聊了一下午,離開李東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大家都已經下班,楊夜便也直接回了自己的家中。

本來還心想下午去查一下之前的案子的疑點的,誰知道不知不覺又一天就這麽過去了,歎了口氣,對一直在廚房跑進跑出的楊惠道:“老妹啊,你在忙什麽呢?”

楊惠在裏邊叫道:“今天,是我剛來咱們組就受到表揚的一天,所以呢……你老妹我決定親自下廚,做一桌好吃的!慶祝一下!”

“你會做飯?”楊夜不可置信道,人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溜達到廚房,之間楊惠擺了滿滿一廚房蔬菜,拿著個菜譜,邊看邊往鍋裏灑著調味料。楊夜走近,看了看鍋裏的菜,顏色已經接近於棕色了,而且隱隱約約發出一股糊味,便說:“我說老妹啊,你就算要看著菜譜一步一步來,也該明白,要適當地把鍋裏的菜翻翻吧?你看看,鍋裏的菜都快能做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