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夜道:“沒錯,這個案子,可以說有凶手,也可以說沒有凶手——因為,死者是屬於自殺,而非他殺!隻不過,死者自殺,是受人背後唆使而已!”
“我先給大家分析一下,為什麽我要說死者是死於自殺。之前我已經分析過,死者是在暗格期間死亡的。而整個魔術表演的過程之中,假使真的有凶手的話,其實也隻有不到30秒鍾的時間來殺死死者!大家回憶一下胡明星先生變魔術的時候,在死者和羅文先生出現之前,是不是已經打開了一次箱子,先是一名女助手走出的箱子?”
眾人齊齊點頭,承認確實如此。楊夜走到那個之前表演魔術時,先從箱子內走出來的女助手麵前,問道:“請問,你能不能說一下,你當時躲在暗格的時候,死者是死是活?”
那女助手因為和死者在暗格之內待過一段時間,現在還心有餘悸,所以反應略微有點慢,道:“恩……我在從暗格出來之前,還感覺得到我在我左邊,周小姐和羅文先生的呼吸聲。”
那女助手說完,楊夜繼續道:“我們查過這位小姐的底細。她是浙江人,而且之前從沒來過殤城,一直待在家鄉,替父母經營一家超市。直到兩個月前,一個機緣巧合之下,才跟的胡先生,作為胡先生的助手。所以,她的證詞,可信度十分之高!”
“再加上之前我說過的安然先生的推理的三個疑點,我推測,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死者和羅文先生,還有這位助手小姐,三人一起進入暗格之後,一直等到這位助手小姐出了暗格,死者才拿出自己暗中藏著的凶器。死者把凶器放到自己的後背心髒的位置,先用手握住,然後用力往後使勁,讓凶器插入背部一小部分,才放開了握著凶器的手,接著用盡全身力氣,讓凶器直接深深****了自己的身體。而暗格木板上的刮痕,是因為死者要忍受劇烈的疼痛;還不可以發生聲音,讓一邊的羅文先生聽到,所以才用兩手的指甲抓出來的。”
“而且,大家請看,”楊夜邊說,便切出幾張圖片,道:“在四條刮痕的上方,有一個很淺的小坑,我們把凶器的刀柄和這個小坑,做個痕跡鑒定測試,吻合度為百分之九十三;也就是說,這個小坑,就是當時刀柄所造成的。”
“另外,我們看死者麵部的特寫相片——死者的嘴唇有明顯的血印,可見死者被凶器插入身體的時候,非但沒有叫出聲,還努力地讓自己閉上嘴巴。”
“再加上凶器上,隻有死者一個人的指紋;結合之前的種種跡像,我們可以得出一個十分確信的結論——死者是死於自殺,而非他殺!教唆死者自殺的,不是別人,正是迅騰集團的總裁,周立波先生!”
楊夜的聲音驟然變大,讓所有人都不自覺得看向周立波。
周立波默不作聲,楊夜便繼續道:“周先生,你是主動承認呢?還是等我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周立波眼睛一直盯著楊夜,過了片刻,終於開口:“楊警官,我看你可以像安然先生一樣,去做一個推理小說家了。就算死的不是我的女兒,也不證明我早已經知情;更不能證明,她的死是我指使的。再往低說一層,如果真是我指使的,我是為了什麽?我能得到什麽好處?”
楊夜笑了下,道:“我先回答您第一個問題,就是您是不是早已經知道,死者並不是您的女兒!”楊夜說完,對石曉偉道:“石組長,麻煩你了!”
石曉偉從身上拿出一個U盤,插到電腦之上,打開U盤中的一個影像——隻見一個滿臉發白的女孩,躺在醫院的病床之上,對著鏡頭,聲音虛弱道:“爸爸,我考慮清楚了,我不嫁給羅文了,你千萬不要傷害他……”說話的這個女孩,正是周立波的親生女兒,周巧巧。
石曉偉道:“我是在周立波先生的家中,找到的周巧巧,當時她已經昏迷不醒,我們送到醫院,搶救了半個多小時,才醒了過來。”
隻見周立波盯著屏幕之上的周巧巧,雙拳緊握,顫抖個不停,對楊夜道:“本想,這次可以利用怪盜基德,把你的精力都吸引過去;沒有想到,最後還是被你看破了!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周立波此話一出,無疑已經承認所有事情都是自己所為。
楊夜道:“就在我們李局說要放人,你反而不同意放人的時候,我就感覺你有點不對勁了;而你後來對羅文先生的厭惡感,和眼神之中不經意流露出的仇恨,我就確定,應該是你沒有錯了。”
周立波道:“我不同意放人,是想讓你以為我很在於女兒的性命,這一點應該是看起來最正常不過了吧?任是天下哪個父母,遇到這種事情,肯定都會做出同樣的舉動來的!你怎麽反而說這是不對勁的地方?還有,既然你是那個時候才懷疑我,那你是怎麽找到這麽多證據的?”
楊夜道:“如果是別人的話,這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惜,您是大名鼎鼎的周立波,訊騰集團的總裁!我在昨天接到任務通知後,研究過您的性格,得出一個結論——您絕對是一個商界奇才,做事情非常富有遠見,而且縱橫商海這麽多年,從來沒有投錯過一次資,做過一次錯誤的決定!試問,如此重視思維縝密的一個商人,怎麽會犯做出這種違反商人‘利益優先’的原則的事情?何況……羅文還虧損了你公司近五億的資金!”
“至於證據……坦白的說,我這個人沒有別的優點,就是記憶能力還可以,看過一遍的資料,在一個月之內,幾乎是可以記得非常清楚的。我所做的,隻是把所有的資料和證據,串聯起來而已。”
“你問我的問題,我都已經告訴你了,現在,輪到我提出要求了——請周先生,說一下整個事情的經過吧。”楊夜道。
周立波道:“其實,事情很簡單,就是從一個月前,我知道羅文虧損了公司五個億,但是卻一直沒有報上來的時候開始說起。我當時很生氣,但是因為羅文已經和巧巧訂了婚,而且巧巧又真的愛上了他,所以其實也隻是想找他,問清楚這件事情,提示他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一定要和我商量清楚。誰知道我走到他辦公室門口,剛好聽到他打電話,雖然不知道他給誰打的電話,但是我清楚地記得他的那句話——我又不是真是喜歡周巧巧那娘們,隻是為了她和她老爸的錢而已!”
“我一輩子算計別人,怎麽可以忍受我身邊的人反過來咬我一口?而且巧巧是我唯一的女兒,如果讓她跟這樣的一個人結婚,毀她一輩子的幸福,那我還怎麽配當她的爹?要知道,當時可是我給巧巧介紹的羅文。自己種的因,自己必須承擔結果!所以,我決定把羅文殺了!但是我知道殤城有你楊夜這號人物的存在,如果做的不夠完美,必然會被你查出來。於是我就想到利用‘怪盜基德’做幌子,擾亂你的視線,隻是沒想到怪盜基德真的會來。同時,我在暗中找到一個跟巧巧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孩,讓她進行秘密訓練和瘦身;這個死了的女孩,名叫李娜,她家庭不好,我答應給她一千萬,讓她給我演好這場戲!而巧巧,我則會秘密把她送到國外,隻要假巧巧一死,我把羅文的醜行全都兜出來,巧巧肯定也會理解我的做法;到時候,隻要讓巧巧給我負責國外的生意,在國外結婚生子,永遠不回國,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周立波說到這裏,又用一種極不甘心的眼神盯著楊夜,道:“可惜,最後還是被你看了出來!不過……敗在你的手裏邊,我也沒有什麽遺憾!說起來,一直以來,我一直在贏,已經厭倦了,我早就想和你交交手了!”
周立波已經把整個過程述說完畢,李東站起身來,已經是滿臉的歡喜,對火炮道:“好了,既然真凶已經抓到,而且又是商界的巨頭,你先下去安排所有貴賓回家;順便,把李傑隊長叫上來。”
火炮看了下楊夜,見楊夜也點頭同意,便離開了書房。
楊夜開口道:“各位都是本案的知情人士,所以,我有一點得向大家說明一下——希望這次的案子,大家可以守口如瓶,不管是誰問起,都不要提起一個字!不然,引來的後果很可能是我們誰都想不到,也控製不了的。等案子處理的差不多,周立波先生的兒子接手了他的生意的時候,我們會把這個消息公布出來。所以……各位不會把這個秘密保守太長時間的!”
眾人點點頭,都表示可以達到楊夜的要求。
楊夜說完,走到周立波麵前,低聲問了周立波一個問題:“周立波先生,有一件事情,我還得需要您如實相告——不知道真正的‘貝爾瑪爾之星’,現在在什麽地方?”
周立波沒想到楊夜還一直在想著這個自己用來作幌子的項鏈,道:“其實,我給你和安然先生的,都是真正的‘貝爾瑪爾之星’,因為根本沒有真正的‘貝爾瑪爾之星’!”
雖然答案讓楊也感覺很不舒服,不過也算是滿足了楊夜的好奇心。不過知道了答案之後,楊夜便沉默不語,坐到沙發上發呆。
安然走到楊夜身邊,向楊夜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你怎麽敢肯定,羅文肯定不是凶手的?”
楊夜並沒有回答安然的問題,隻是低聲道:“等火炮回來,我再告訴你。”
火炮並沒有讓安然等太久,隻過了不到二十分鍾,便和李傑隊長一起回到了書房,對楊夜道:“所有賓客都已經送走了。”
李東已經給李傑安排好了工作,站起身對眾人道:“各位,雖然案子已經有了結果,不過我們還需要各位陪我們到局裏,錄一下必須的口供。還希望大家可以配合我們的工作。”
李東說完,正準備帶著眾人離開書房,楊夜卻站了起來,擋在門口,道:“大家等一下,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必須搞清楚才行!”
李東不曉得楊夜又想幹什麽,不過此刻的心情是十分高興的,便道:“小楊啊,有什麽事情就說吧。”
楊夜見眾人又坐了回去,便道:“之前,安然先生問過我一個問題——他問我,為什麽敢這麽肯定,羅文就不會是真正的凶手;我現在可以回答安然先生的這個問題了,因為,羅文先生,是絕對不會殺人的!”
毫無疑問,在眾人看來,楊夜的這句話根本是句廢話,說了相當於沒說一樣。大家都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楊夜、
楊夜繼續道:“因為在這裏的羅文先生,其實,是另外一個人!”楊夜說完,盯著仍然低頭不說一句話的羅文,一字一頓道:“因為他是怪盜基德!”
眾人看看羅文,又看看楊夜——雖然不太相信楊夜的話,但還是都站了起來,不自覺地離開了羅文,緊緊盯著羅文。
楊夜繼續道:“而怪盜基德有一個信條,就是從來隻偷東西,不傷人命!所以,他的嫌疑,可以直接排除;對不對,怪盜基德先生?”
羅文終於抬起了頭,臉上竟露出了一種極為自信的笑容,道:“楊警官說的沒錯!不過,楊警官是怎麽看出來我不是真正的羅文的?”聲音已經變成另一個人,和之前中午時候,那個現了身的“怪盜基德”的聲音一模一樣。
楊夜正準備說出自己是如何看出來他並不是真正的羅文,李傑和火炮等人已經一齊衝了上去,看來是想要把怪盜基德抓住——隻聽“轟”的一身悶響,書房之內頓時被煙霧所籠罩。
“又是煙霧彈!”隻聽火炮大聲喊道。
當煙霧變淡的時候,眾人發現,怪盜基德已經不知去向,而在之前他坐過的沙發之上,留下了一張紙條——
楊警官,你的表現讓我感到很意外;或許,不久之後,我們還會再次見麵。
您親愛的朋友:怪盜基德
楊夜收起紙條,笑了一下,自言自語道:“希望你明白,這次,可是我放了你一馬……”
李東揮了揮手,讓自己麵前的煙霧稍微消散了點,道:“算了,這個家夥也不是那麽容易抓到的,我們還是先回局裏吧,省的再出什麽亂子。”
楊夜點點頭,和眾人下樓,乘車趕往公安局。在車上,聽李傑的手下說起,才知道,原來怪盜基德是化妝成了楊夜的模樣,大搖大擺就走出了運發酒店,讓眾人又為怪盜基德出色的易容能力所感歎了一小會。
等到所有人錄完口供,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二十分。
楊夜把安然送到安然的車上,道:“還真沒有想到,我們再次見麵,居然是以這種方式。”
安然打了個哈欠,道:“人生就像一場戲,有的時候,連我們戲中的人,都不知道劇本到底會像哪個方向發展。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電話已經留給你了,有時間的話,叫我出來喝酒!”
“沒問題!”楊夜大笑道。
目送著安然離開,楊夜長長地舒了口氣——總算,又解決了一個事件,剩下的收尾工作,應該不會太麻煩了吧……
直到第二天,也就是4月2日的中午,才找到真正的羅文。原來真正的羅文,被怪盜基德用了迷藥迷暈,關在了新浪化妝室的衣櫃之中。
整個事件之中,羅文幾乎什麽都不清楚,就被通知自己的嶽父以殺人罪,被抓到了警局之中。
而審問羅文的過程之中,又爆出了一個驚人的內幕——之前馬偉的案件,是由周立波一手精心策劃出來的。而楊夜,隻是被周立波當成一個工具,消滅了自己最為強勁的對手。
審問完羅文,已經是晚上六點。
楊夜今天很累,一種說不出的累,身體上的也就罷了,心中隱隱傳來的痛,讓自己無處訴說。之前,自己自以為抓到了真凶,而直到現在,才明白真正的“凶手”,也許比殺了人的凶手更加可怕。
下了班,楊夜讓楊惠先回去,而自己卻獨自徒步向家的方向慢慢走去,腦中一直思索著之前馬偉的案件——到底自己遺漏了什麽東西?到底自己哪裏有缺陷?為什麽自己會被人利用?
種種看似無關緊要,卻複雜的問題,一直困擾著楊夜,讓楊夜不能自拔。
“楊夜!”楊夜隻聽到有很熟悉的聲音,此刻在喊著自己的名字。
原來是師淑琦,穿著一身休閑裝,看起來和之前大有不同,給楊夜一種突然就變成熟了的感覺。楊夜道:“師……姐,你也下班了?”
“恩……”兩人之前曾經曖昧過,有他人在場時還好,但是每當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氣氛總是有些尷尬。師淑琦道:“怎麽一個人,你妹妹呢?”
楊夜勉強笑了下,道:“我先讓她回家了,自己閑的無聊,就散散步。”
師淑琦點了點頭,猶豫了下,道:“你還沒吃飯吧?要不……一起吃個飯吧?”
楊夜看著師淑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隻是順應著內心最深處的想法,點了點頭,道:“我們去吃麻辣燙!”
兩人似乎是心有靈犀一樣,同時喊出了要去吃的東西,但是眼神相撞,又各自低頭不語。
再次來到了兩人第一次吃飯的地方,老板和老板娘依然殷情,滿嘴的甜言蜜語,可是兩人的心情,卻已經完全變了樣。
兩人雖然坐在一個桌子,卻都不說一句話,各自吃著自己要的麻辣燙,讓外人看了,還以為隻是坐到同一張桌子的兩個素不相識的食客而已。
兩人吃完麻辣燙,很有默契地都站了起來,一起向師淑琦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約有五分鍾的時間,師淑琦終於打破了沉默:“記得不久之前,好像你也是這麽送我回家的。隻不過,當時我們兩之間,可不像現在這樣,連說句話都好像很困難似的。”
楊夜也開口了,看著街邊的風景,道:“恩……還記得你特別喜歡聽你們樓底下那些賣唱的小孩們唱歌,不管認識不認識他們,總是要很大方地給他們一些錢。”
師淑琦接著道:“我也記得,那個時候,你好像特別愛笑,至少我感覺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臉上總是帶著微笑;即使你和我說起工作中遇到了什麽困難,有什麽難題解不開,你還是會保持著笑容。我覺得,那個狀態的你,真的給我的感覺非常好。”
楊夜也道:“是嗎?不過,我可記得當時你在局裏的綽號可是‘冰美人’,大家都認為你從來都不會笑,整天板著一張臉,隻知道工作。不過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感覺你並不是他們所說的那樣——雖然你確實笑的很少,不過笑起來,卻非常迷人……而且,好像你後來一直都十分愛笑。你笑的時候,給我的感覺,也非常的舒服。”
“其實,剛剛開始的時候,我隻是聽大家說你很聰明,所以一直都想見你,想看看這個傳說中,從未失手過一次的警察,到底是什麽樣子。”師淑琦道,“認識了你之後,才知道,其實你並不是聰明,隻是比別人都用心而已。你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工作上邊,留給自己的私人空間,少的幾乎都看不到;這樣的一個人,不管幹什麽,都一定會成為同行業中的佼佼者。”
楊夜看著師淑琦,猶猶豫豫,最終還是說出來自己的心裏話:“我在遇到你之前,從未考慮過男女之情,也不懂什麽叫情。但是,我現在發現我是真的愛上了你!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師淑琦看著楊夜熾熱的雙眼,心中也顫抖了下,不過馬上又使自己鎮定了下來,搖了搖頭,道:“已經不可能了……在之前,我兩還有可能的時候,我曾經是對你有過期望,可是,這種期望被你一次次消耗,最終磨滅了……你想一下,之前我們在一起的有限的時間裏,除非我主動去找你;但凡你來找我,有哪次不是為了你的案子?工作,在你的生命裏,比任何東西都重要!我承認,在很多人眼裏,我是也是個工作狂,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但是,我自己知道,我工作努力,隻是為了證明我的能力。最終,我還是一個女人,我希望得到所有普通女性應該有的幸福——愛情,家庭和親人。而這些東西,沒有一樣,是讓我感覺你能夠給予我的!所以,我們還是適合做朋友的好!”
師淑琦的話,真的太直接,而且每句話,都刺到了楊夜的心,讓楊夜久久不能開口說一句話。
已經走到師淑琦的住處了。師淑琦停下了腳步,對楊夜道:“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單獨見麵了。作為朋友,不管你聽不聽得進去,我都要給你一個忠告——人這一輩子,不可能總是贏。總是贏的人,其實是很悲哀的,因為贏的太久,他就根本不會體會到贏了局的那種成就感。楊夜,該輸的時候,就適當的輸一回吧!做回一個普通人,也許,那樣的你,比現在的你,要更加成功。”師淑琦說完,自己走進了大樓,留下楊夜一個人,孤零零站在樓下……
現在該幹什麽呢?楊夜突然感覺很迷茫,好像每次在案子辦完後,本應該有屬於自己的時間的時候,這種感覺反而會越強烈。
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看著時不時出現的形色匆匆的行人,不知不覺竟走進了人民公園。
雖然天氣已經逐漸變暖,但是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還是十分陰冷,所以公園裏也仍然空曠,看不到有人在這裏散步。
楊夜走到公園中心的位置,找了個椅子坐下——記得也就是在這裏,發現的林娜的屍體,慢慢查著,便查到了馬偉的頭上。而也就是在這裏,自己第一次真正算認識的師淑琦。
怎麽總會不自覺地想起她呢?楊夜搖了搖頭,這麽冷的冷風,都讓自己靜不下心來。想著,便閉上了眼睛。
“看來,楊警官你很喜歡那個叫師淑琦的女警官麽?”傳來一個聽起來有點熟悉的聲音。
楊夜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讓所有警察都心動的人——正是之前剛剛和楊夜交過手的“怪盜基德”!
楊夜盯著怪盜基德道:“你怎麽會來這裏?你一直在跟蹤我?!”說著,手已經伸入懷中,準備隨時拔出自己的佩槍。
可以楊夜什麽都沒有摸到——本來綁在肩膀上的佩槍,這個時候,已經不在了。
“是在找這個東西麽?”怪盜基德手裏拿楊夜的佩槍,以一種調侃的口吻,看著楊夜道。
楊夜稍微讓自己鎮定了下,道:“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對方既然能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自己的貼身佩槍盜走;也就是說,對方隨時都可以取自己的性命。但是現在對方站在自己麵前,和自己主動說話,可見並不想傷害自己,而是有其他的目的。
怪盜基德笑了下,道:“楊警官果然聰慧過人,這麽短的時間,就又分析出了自己的形勢,還做出了十分恰當的回應。真的是很不簡單。”
說實在的,對於怪盜基德,楊夜並沒有其他警察那樣恨之入骨,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好感,感覺這個著名的盜賊,和所有盜賊有著明顯的質的區別;雖然楊夜也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地方不同,不過楊夜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楊夜也笑了,道:“你一直跟蹤我,到這個基本看不到有第三個人的地方,不會是專門來恭維我的吧?”
怪盜基德坐到了楊夜對麵的長椅之上,道:“當然不是。想問楊警官一個問題,昨天的案件,你有沒有什麽感想?”
“昨天的案子?”楊夜重複了句,略微思考了一下,道:“如果說感想的話,那就是感覺現在的人們都太過注意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了,而忘記了,生命本身,才是人最有價值的東西。”
怪盜基德拍了拍手,道:“楊警官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不知道楊警官你自己有沒有想過,你自己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是不是,也是一個在意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的人呢?”
對於怪盜基德的這個問題,楊夜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會去想。所以楊夜直接道:“你感覺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既然楊夜讓說,怪盜基德也不含糊,直接就道:“我認為,楊警官雖然想盡量獨善其身,但是其實還是一個落入俗套的人,雖然你不承認,可你還十分在乎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比如說,成就感!”
這麽說楊夜的,怪盜基德還算是第一個人;楊夜曆來聽到的都是對自己的稱讚,稍微感到有點不適應,問道:“你不如說得更明白一點!”
怪盜基德沒有按照楊夜的要求繼續說下去,而是反問楊夜:“昨天的案件之中,楊警官對自己的表現,和做出的推理,感覺如何?”
楊夜也不掩飾,直接道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案子雖然看起來匪夷所思,不過其實非常簡單,主要涉案人有限,隻要從中仔細分析,大膽推測,小心求證,偵破起來輕而易舉!所以,我花一晚上破了那個案子,很正常。”
怪盜基德道:“看起來,楊警官對自己的能力是非常自信啊!其實,自信本來不是件壞事,但是太過相信自己的能力的話,難免會犯大錯!”
楊夜盯著怪盜基德,道:“可惜,到目前為止,我的自信隻會讓我查案更得力,還從沒有犯過你所說的‘大錯’!”
“在渾然不覺之中,被人愚弄的人,更加可憐!”怪盜基德道,“你難道忘記之前馬偉的案件了麽?你也曾經一度以為,你抓到了真正的凶手,可是到現在,你應該已經明白了案子的真正‘凶手’是誰了吧?”
怪盜基德說到了楊夜的痛處,讓楊夜無言以對。這還不算完,怪盜基德接下來的話,更讓楊夜十分難受:“而這次的案件,你的推理確實幾乎毫無紕漏,可惜你有沒有想過一個最簡單的邏輯——周立波一個這樣老謀深算的商人,應該是屬於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類型才對;而且想必你也看過他的檔案,你認為他這樣一個成功的商人,如果真的要害一個人,用得著這麽麻煩麽?”
楊夜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怪盜基德笑了下:“我想,以楊警官這麽聰明的腦袋,早就明白我話裏的意思了。”
楊夜道:“那凶手到底是誰?”
怪盜基德道:“當然是周立波寧可不要自己的性命,都要保護的一個、或者是一群人了!”
楊夜這次是真沒聽明白怪盜基德的意思,十分不解地看著怪盜基德,正想繼續追問,怪盜基德自己就先開了口:“楊警官有沒有想過這幾個問題——我一直都說你太過自信,已經發展成了自傲的地步;可是在人們的眼裏,我好像比楊警官要自傲的多,特別在乎自己的名氣?而且,你看到我之後,是不是總感覺我要比想像中的,年輕很多?”
楊夜點點頭,等待怪盜基德的答案。
怪盜基德道:“原因很簡單!”怪盜基德說完,拍了拍手,隻見從不遠處的樹林裏,走出兩個人,正是之前在羅文和周巧巧婚禮上的安然和胡明星二人。怪盜基德看著楊夜充滿詫異的眼神,繼續道:“因為,怪盜基德本來就不是一個人。他們兩個,也是怪盜基德——怪盜基德,其實是一個組織的代號而已;但是所有人都以為怪盜基德是一個人,給我們批上了神秘的色彩。所有警察也都先入為主的這麽認為,所以,我們一直都很安全。”
楊夜看著安然和胡明星二人,隻見兩人同時原地轉了一圈,再轉過身來時,麵容已經變成了和怪盜基德一模一樣,同時用和怪盜基德一模一樣的聲音道:“怎麽樣,楊警官,這樣的話,你應該相信了吧?”
這可是一個天大的秘密,而怪盜基德和他的同伴們就這樣直接對楊夜講了出來。楊夜麵色變得極其嚴肅,道:“你們和我說這麽多,又告訴我一個這麽大的秘密,到底是為了什麽?”
基德一號站了起來,也以非常嚴肅的語氣,盯著楊夜道:“因為……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你需要我的幫助?”楊夜不知道怪盜基德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道:“那你說說,我能幫到你什麽?”
怪盜基德道:“楊警官難道也不問問,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麽多事情?”
楊夜笑了下,道:“你如果想說,我不問你也會告訴我。而且,一個絕世大盜,如果告訴一個警察他重要的秘密,那說明他不是腦袋有問題;就是他有十足的把握,讓這個警察替他保守秘密!”
基德一號走到楊夜的麵前,道:“這裏說話不太方便。如果楊警官相信我的話,還請楊警官和我去一個地方。”
基德一號既然肯告訴自己這麽多事情,恐怕就算自己不願意和他們走,他們也一定會強行帶走。識時務者為俊傑,楊夜自己站了起來,道:“可以。”
基德一號和其他兩個同伴又進行了短暫的易容——一號變成了一個文質彬彬的白領的模樣,而二號又成了安然,三號也易容成了之前的胡明星。
楊夜這是第一次看三人現場表演易容之術,真的是歎為觀止,讚歎道:“恐怕現在京劇之中的變臉,也比不上三位的速度快。”
基德一號摸了摸臉,道:“其實……楊警官,這次我們可沒有易容,因為這是我們三個的本來麵目!”
楊夜聽完,驚訝地看著安然;安然對楊夜笑了下,已經回答了楊夜心中所有的疑惑。
三人把楊夜帶到三人開來的一輛奧迪商務車上,開車向市中心的位置趕去。
大約開了近二十分鍾,來到了市裏一家專門生產辦公用品的公司大樓前。三人相繼下車,帶著楊夜進入了大樓。
這個名叫“盛安”的中型企業,現在已經下班,所以整棟樓之內靜悄悄的,隻留下幾個保安坐在大廳,看到楊夜他們幾人進來,也並沒有說任何話,隻是和基德一號點了下頭,看了下他們身後的楊夜一會,便把四人放了進去。
楊夜跟著基德一號向地下室走去,走到地下室一層,基德從懷中掏出一個類似於小型遙控器之類的設備,按了一下,隻見地麵上有四塊一平方米的地磚,和其他地方分離開來,露出了大約足足有五米之高的步行台階,地下的燈光,比起地下室要明亮許多。
基德一號轉過頭,對楊夜道:“楊警官,請!”
四人剛走下來,那地磚便又自動了上去。
楊夜四人現在所在的地方,我們姑且之為地下二層,下了樓梯,看到的隻是一個巨大的好像鋼製的鋼門,從這門旁邊的密碼鎖和指紋識別係統,可以初步判斷,這門的另一邊,肯定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基德把右手放到指紋識別係統上,隻聽人工智能機發出一聲“指紋正確,溫度正常!允許進入!”那鋼門便緩緩從中分開,第一眼映入楊夜眼簾的,是一條寬敞的走道,走道兩邊,是一間間封閉式的房間,整整有十多間;每個房間,隻有一個門而已,根本看不到裏邊到底有些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