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3章 番外長生 12

說著,白如煙便心事重重的緩緩移步,打算退出內屋,哪知君狂卻在她身後淡淡說道:“那樣的骨佩我也有一塊,不知道兩塊骨佩加在一起,夠不夠?”

黑暗中,隻見白如煙渾身一怔,過了好一會兒,她酥軟的聲音才緩緩傳入耳畔:“怕也不夠,還是再尋一塊完整的犀牛角吧。”

時光仿佛退回了十二年前。

爹爹罰她跪在她和季凡時常‘私’下相見的大樹下。

白如煙就跪著石桌旁,聽爹爹語重心長的對她說:“季凡不是不好,隻是他並非這世間最適合你的男子,爹爹已經將你許了人了,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找自己喜歡的雖也無可厚非,可你好歹見一見爹爹為你挑選的人,再作打算如何?”

想到此處,白如煙便緩緩濕了眼眶。

她那時是怎麽說的?

“除了季凡,我誰也不嫁!死也不嫁!”

十二年了,她當時哭著喊著說的那話想想都覺得可笑,卻依舊是記憶猶新。

那個骨佩,原本就是一對的啊!

想到此處,白如煙無奈的歎了口氣,淺笑著回眸:“秋夜竟有幾分冷了,你連將被子分我一半麽?”

說完,也不顧君狂作何表情,便走回榻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閉著眼睛‘摸’上他的‘胸’口,隔著那薄薄的衣襟‘摸’出他‘胸’前骨佩的形狀來,越發沉默得不敢睜眼。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從小忤逆父親眾多,如今父母已去,她總敢做點什麽,盡盡孝道吧。

此時,君狂已拉住她放在‘胸’口的手,收回被中,也是一副沉默深邃的表情,將身子轉向了另一側,不再看她。

他隻希望白如煙今日這麽做,不單單隻是為了報恩。

次日一早醒來時,白如煙已經離開了,君狂這才發現,隻要白如煙睡在他身邊,他竟然一點兒顧慮也沒有,不禁暗自發笑。

穿衣起身,房‘門’便被推開了。

白如煙戴著鬥笠麵紗回來,君狂不禁眉頭一皺:“你就不怕你這副樣子被季凡見到了,又會再生事端?”

“怕什麽,反正他都跟了我一路了。”說著,白如煙便取下鬥笠,‘露’出巴掌大的小臉,另一隻手上還捧著一個‘藥’盅。

君狂好奇的走過去,正準備問她拿‘藥’盅來做什麽,卻見白如煙自袖中取出一支完整的犀牛角來。

“今天早上我自己從你錢袋裏拿的銀子,買了這個犀牛角,反正是替你治療舊疾,你不會怪罪的哦?隻是這犀牛角質素一般,比不得我身上那塊,不過,想來也足夠治你的傷了。”

君狂聞言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並沒有說別的什麽,隻是見白如煙輕輕將犀牛角擱在‘藥’盅裏盅碎成粉末。

昨晚的事大致已經明了,那一對骨佩若是用來入‘藥’,從今以後,什麽未婚妻、未婚夫都可以不作數了。

但白如煙並沒有這麽做,反而是親自買了一個完整的犀牛角回來,這讓君狂或多或少有些安慰,也暗自鬆了口氣。

“為什麽昨晚你要阻止我,不讓我就此殺了季凡?”白如煙一邊盅著犀牛角,一邊好奇的問君狂,“留著他的‘性’命,對你有用嗎?”

君狂搖搖頭,這麽做到底是‘私’心,隻是這份‘私’心不容他說破,說破了反而怕白如煙多心。

白如煙見他一直不說話,不由淡淡一笑:“你該不會,就是想讓我看清他的虛偽嘴臉吧?”

君狂一愣,雖說不是如此,但到底也差不多。

白如煙也不再費心這件事,季凡有多少虛偽她也不是不知道,隻是君狂費了這麽多心思,如果不是想獲取她的信任,便是想讓她親手斬斷情絲。

於現在的白如煙而言,第一點難做到,第二點於她卻是輕輕鬆鬆,便又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是君王府家的世子吧?”

“你知道了?”

“猜的。昨日在客棧你與季凡初遇,想來是你告知了身份,否則季凡也不會對你畢恭畢敬。可那時他又不知我還活著,卻依舊跟蹤我們,可見,他跟蹤是因為你。這個時候能讓他有所顧忌的,就隻有君王府了。”

聽了她這番分析,君狂隻得無奈一笑:“我也沒有刻意隱瞞。”

“我知道。”白如煙笑著點頭,“這前前後後你透‘露’出來的真相也不少了。”

說完,犀牛角也盅好了,白如煙端著‘藥’盅起身,對君狂使了個眼‘色’:“快去躺著吧,我幫你治傷。”

換作以前,他恐怕怎麽想也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天,她不但能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同他說著話,還能與他朝夕相處。

可到底,她的聲音不似十年前清脆,心態不似十年前無憂,就連微笑也不及十年前對季凡‘露’出的那般坦然。

他知道,她恨沐璿璣也是這個原因。

自從她十四歲那年被迫和季凡斬斷情絲之後,季凡便不再對她說過一句話,哪怕相見也是形同陌路,在這背後,白如煙曾遭到沐璿璣多少嘲‘弄’、多少譏諷。

那個時候,沐璿璣甚至以為季凡是真對白如煙死心,哪裏知道季凡為了白如煙步步為營,滿腹算計,都是為了得到白如煙。如果不是因為後來金耀突然‘插’入一腳,恐怕在白家滅‘門’之後,季凡早已將白如煙娶做將軍夫人。

有的時候想想,君狂倒是很感謝金耀這個草包,若不是他在這裏頭攪合,不知道白如煙還要念季凡多少舊情。

思忖著坐在榻邊,白如煙已將‘藥’盅擱在一旁,親自伸手卷起了君狂的衣袍‘褲’‘腿’。

“你這個樣子,倒是像極了一位溫柔嫻淑的妻子。”

說著,君狂便笑著‘摸’了‘摸’白如煙的發頂,隻覺她渾身一僵,有些尷尬的不著痕跡的躲開了他的觸碰。

“世子說笑了。雖說我沉睡了十年,但也聽過君王府的大名,對老君王的氣魄更是敬仰。聽聞在齊越之境,齊國和越國皇帝都對老君王十分敬重,因恐老君王十萬鐵騎軍,每年兩位皇帝對老君王的進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