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陣風吹過我濕了的襠,拔涼拔涼的,我猛然驚醒,睡意全無。
一睜眼,眼前隻有陳墨在那,繼續挖著坑。
一時間,我分不清剛才的是夢還是真的。
鬼使神差下,我走到坑邊,心裏暗自比劃坑的長度,這一比,我心裏一驚,還真跟我一邊長。
我看著悶聲挖坑的陳墨,越看越是心慌。
他怕不是山裏精怪化身的,來害我的?
不行,我必須逃!
一邊想著,一邊我貓著步子,溜到他身後,鑽進草叢。
“臭小子,別亂跑。”
他這一喊,以為又被發現了,我立馬拔腿就跑。
夜晚狂奔,雜草都劃破了我外漏的四肢,隱隱發疼,直到逃的徹底聽不到身後追趕的腳步聲,這才長舒一口氣。
四周環顧一下,發現不遠處有隱約光亮,不由的心中一喜。
“沒想到瞎跑,還跑對了。”
我朝著亮光的方向走過去,腳下的路就越發的好走,甚至出現青石板鋪成的路。
步伐輕快些許,眼看著光源近了,才看到一戶人家。
屋裏亮著燈,兩個身形在忙活,我上前敲了敲門,“喂,有人嘛?”
“沒人!”
聽著屋裏的答話,我忍不住罵了兩句,沒人還應聲。
要不是荒郊野嶺的,大半夜的,我也不會厚著臉皮再敲門,肯定找塊土疙瘩,丟他家窗戶。
“叔,嬸子,我走錯路了,回不了家,能在你家睡一晚嗎,天亮了我就走。”
“吱呀!”
木板的舊門被從裏麵拉開。
一個年輕小媳婦開的門,披頭散發的,皮膚白的透亮,要不是她臉上塗胭脂,帶了點氣色,我估計又得嚇尿了。
隻覺得這嬸子看著有點眼熟,應該在哪見過,但是一時間沒想起來。
“嬸子好。”
小媳婦看了看我,又盯著我褲子看了看,臉上多了笑意,“這麽點大的孩子,哪家的大人,這麽心大,夜都深了,還放你這麽亂跑。”
那時候,我被她這麽看著,很是心虛。
想的還是都這麽大了尿褲子,估計被村裏其他小夥伴知道了,我以後還怎麽當老大!
這事打死都不能認。
我進了屋子,一個大廳,左邊有一個步簾子遮著裏屋。
自來熟的我就要進裏屋,卻被小媳婦一把攔下。
“你就在外麵睡吧,把桌椅板凳拚一拚將就著睡,我先去給你拿一套衣服換著。”
小媳婦說著話,掀開左邊的簾子進了裏屋,沒一會,抱了一床被子,還有一套衣服,就放在桌子上。
然後,她啥也沒說,打著哈氣,就進裏屋了。
我看她屋裏燈關了,也沒多想,趕緊把濕掉的褲子給換了。
穿著小媳婦給拿的衣服,尺寸什麽還真就剛剛好,不大不小的。
而那時候,我實在是困的緊,就把被子鋪到桌子上,平躺躺上去。
可是,這一躺總感覺桌子不平硌得慌,想換個舒服的姿勢睡的時候。
那被子卻開始縮小了,我剛騰出兩隻手想掀開被子,被子卻越收越緊,很快我就像被網後兜住的魚,無法掙脫隻能撲騰著。
“救命啊!”
左邊裏屋的簾子被掀開。
一男一女走了出來,“童子尿真騷,還是你有主意。”
小媳婦嬌羞的捶了一邊男人的胸膛。
“那是,這臭小子,吃了我們結親的肉,哪能那麽簡單的算了。”
我一聽就來火了。“誰吃你們家肉了?”
小媳婦走過來,一雙冰冷的手掐了下我的臉,“看清楚了,我是誰?”
我盯著她臉仔細打量一番後,還是沒想起來。
“那你就再仔細看看。”
她掰著我的下巴,讓我對著她臉看,她那原本好看的臉,突然扭曲變得怪異起來。
如同紙紮人。
我才猛然想起來,想到那被風吹晃搖動的紙紮人,嚇得忍不住放聲大叫,“鬼啊!”
歇斯底裏的大喊的同時,我也注意到屋裏的裝飾都變了。
這哪裏是房子。
此刻我光著身子躺在墳頭上,墳頭站著兩個紙紮人,就連蓋著的被子,也都是墳頭草。
男紙紮人伸手沾了沾我傷口的血,放到嘴邊,眯起眼,怪異的巴紮了嘴,笑了。
“味道不錯。”
說著話他的寧外一隻手,把他右手的一根手指折疊幾下,變成鋒利的刀形,開始朝著我的脖子和腦袋上比劃著。
“別讓他頭晃來晃去的,不好放血。”
女紙人聽了話,伸出雙手來固定好我的腦袋。
“我的血不好喝!真的,一點都不好喝!”
眼看著男紙人的手指越來越近,我都快絕望的時候。
“小年啊!”
我突然聽到媽媽的聲音,紙人似乎都受到驚嚇一般,後退幾步。
“媽,媽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