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一十九血路

鬥篷的邊角緩緩落下,二十四名黑衣黑靴的特勤武警戰列成排,立正轉身,哢嚓哢嚓,參差錯落的機械聲中,二十四名武警腰間的步槍紛紛上膛,抬過臂肩,槍口向前。

我沒有讓武警用喇叭叫酒廠內的人撤出來,因為我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在司伏見代表的專案組成員到來之前,我要搶先得手。

“a組1到2號,突入車庫,把所有汽車的輪胎放氣。b組1到15號,從正門進入,c組1到7號,從後門包抄,封死所有出路,不要給對方逃跑的機會!”

在我的號令之下,二十四名武警分成三路衝入了玉祁酒廠。

我讓其中的兩名去放了玉祁酒廠車庫內所有汽車輪胎的氣,以免矮子的人到時候乘車逃跑,而剩下的二十二人中,其中十五人從正門衝入,剩餘的七人則是作為後援,從酒廠的後門進入,把矮子的人兩麵夾擊。

蘭桂坊有地下暗道,那是準備已久,我就不相信玉祁酒廠也有暗道。

同樣的失誤,我不會犯兩次。

我帶領著十二名武警從正門狂衝而入,玉祁酒廠值班室的值班員看到了我們一大批全副武裝的武警,直接嚇得哆哆嗦嗦,悶聲不響。

“警察查案,全都跪下!舉起手來,不準動!!”

在我的帶領之下,十五名武警衝入了擺滿了橡木桶的酒廠造酒車間,車間內滿是橫列的白漆長桌,桌上滿是空心酒瓶或者大型的橡木酒桶,角落裏則是品字型堆放的巨型酒罐。而五百到六百名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員工正在長桌前組裝著酒瓶,看到突然衝入大廳的武警,頓時大驚失色。

“全部跪下!舉起手來!警察查案!如有不從,一律開槍!”

我走在最前麵,高聲重複著警告性的話語,手裏握著一把從小分隊隊長處要來的64式手槍,走了兩步後,我直接舉手衝著車間天頂開了一槍。

砰!!!

刺耳的劇烈金屬槍聲響起,瞬間傳**百米,整個造酒車間都在猛烈地震動著。頓時,整個車間都陷入了一大片死寂,而每個人的臉上都貼滿了畏懼與驚駭。

被我的響聲和大批的武警嚇到的員工們左顧右盼,在幾番猶豫之後,紛紛高舉雙手,彎曲了膝部,朝著地麵跪了下去。

這真是相當震撼的場麵,整整接近六百名員工在我的一聲槍響之下,居然如同波浪翻湧一般,一律當場跪下,雙手高舉,用驚恐、審慎和詫異的目光打量著戴著奇異頭盔、古怪著裝的我。

“檢查所有可疑人物。尤其是地下生產車間、地下儲酒室和休息室。”我轉頭對著小分隊下達了搜查令,十五名武警迅速地從我兩側穿過,向著車間盡頭的安全通道口狂奔而去,據我所知,那裏有著通往地下車間的階梯。

我高高舉著手槍,如同自由女神高舉著火炬一般走在光滑的包裝車間大廳內,穿過紛紛讓出甬道,作驚恐狀的男女員工群。

冰亮平滑的大理石倒映著我黑色的鬥篷和扭曲的身影,我走在最後,如同穿梭在夜幕之中的孤獨死神,帶著名為絕望的黑炎,緩緩穿過了被恐懼占據的員工們。

跪在人群最後麵的是一名留著淡墨色卷發的年輕女員工,她清明的眸光定格在我高舉的槍杆上,雙手抱頭,瑟瑟發抖。

當武警從她身邊經過時,她還算篤定,但是當看到我走近時,她卻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死神降臨。

我落腳站在了她的麵前。

有著一雙美麗大眼的年輕女員工顫著聲,緩緩地抬起頭來看著我,柔薄的嘴唇因為恐懼而微微發白。

“你怕我?”

我低下頭,看著瑟瑟發抖的女員工,訝異道。

女員工悶聲不響,雙手抱腦,微微頷首,眼中卻是泛起了些許的水霧。

我嗤笑一聲,微微俯下身,緩緩道:

“不用這麽怕我,我不是什麽妖魔鬼怪。”

頓了頓,我緩緩地放下了手裏的64式手槍,從底下取出了彈匣,在驚慌失措的女員工麵前晃了晃。

“看到了?空的。”

我嗤嗤一笑,晃著手掌裏的空心彈匣道。“就像二戰時的空國大廈一樣空。”我哈哈一笑,然後收回了彈匣,重新舉著槍,從驚魂甫定的女員工身邊緩緩走過,走向了酒廠地下儲酒間的樓道。雖然沒有子彈,但是剛才開槍時的劇烈聲響,也和實彈相差不遠,也足以起到不小的威懾作用。

“你……真的是警察嗎?”身後傳來了喏喏的疑問聲音。

我頓然駐足。

聞聲,我轉身一笑,然後繼續回身前行:

“我當然是警察。正義的警察。”

在我進入地下樓道口之時,生產車間裏的員工已經紛紛開始逃離車間,奔著外麵走去,而在我前頭下樓道的十五名武警已經走入了地下生產車間和儲酒間。根據我的猜想,矮子的臨時大本營應該就在那。

剛走出車間,我就聽到了一連串的激烈槍聲,我定了定心,加快了步伐衝到了樓道口最高層階梯位置,往下眺望,看到樓道口下方的十五名武警正蹲伏在地,以兩個巨型酒罐為掩護,隔著酒罐和對麵的什麽人在交鋒,對麵不停地有猛烈的子彈如同暴雨般射擊而來,擊打在酒罐之上,或是冒起一串火花,或是噗嗤噗嗤打出數個窟窿,酒罐內的紅棕色酒液涓涓流出,如同春泉一般流淌在地上,濃鬱的酒氣彌漫在地下大廳之內。

顯然,是矮子的人在做臨危反撲。

這麽看來,矮子的人果然在下麵。

高雪芹的情報果然是對的,矮子在地下有一個小型的軍火庫。現在我已經封鎖了正門出口,矮子的人想要出去,隻有擊斃武警,殺出一條血路才有希望。

我屏氣凝神,等候在階梯的最高層,但是武警隔著酒罐和對麵的人一直周旋交鋒,腦袋不停地在酒罐上下來回探出回縮,幾個輪回下來,對麵的子彈數量沒有絲毫減少,顯然我方沒有擊斃一個人。

從目前相持不下的形勢判斷起來,我斷定對方肯定是穿了防彈衣,或者是有隱蔽物之類的物具,不然不會如此的難纏。

看來我不親自出麵下點猛藥是不行的了。

看著樓道下方相持不下的局勢,我微微吸氣,先退回到了已經空無一人的包裝車間,掀卸了一塊玻璃管製的長條長桌桌蓋下來,作為盾牌。

之後我就輕抬腿,輕落腳,緩緩走下了樓梯,走到最後一階樓梯時,我收住了腳步,心頭默默地根據前方酒罐被子彈打出的窟窿密集部位計算出子彈射來的方向後,我左腳立定,腳尖微微踮起,右腳則是猛然踩地,一瞬間,我雙手架著長桌,整個人都如同彈藥跑車一般俯身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