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狐狸精 章二百二十九 對司伏見下令

(?)????";……

十五米外,當看到那一團衝天而起的火球時,司伏見第一時間用手臂擋住了臉部俯下身,而當他移開手臂時,看到的,是一輛被炸地連車蓋都不剩的東風麵包車,麵包車車身被熊熊的火焰包裹著,已然變成了一個驚人的高溫火爐,眯起眼,司伏見勉強能夠看清楚火焰和滾滾濃煙中那隻剩下骨架的車架結構。

司伏見呆立在原地,握著手槍扳機的右手指指節微微鬆開了幾分,半晌後,他才眨了眨眼睛,緩緩回過神來,重新握緊了扳機。

“爆炸?……是意外麽?”

司伏見怔怔望著那一輛炸成了廢墟的麵包車,喃喃自語著。他那一頭濃密的黑發,此刻已經被汗水與些許血跡打濕,那些血跡來自於剛才爆炸時從麵包車內飛濺出來的髒器碎片。

“司探長……”

身後傳來了同僚有些心虛的聲音,司伏見才緩緩回頭,看到身後六名趕上來的刑警,表情重新回複了鎮定。

“我沒事。”司伏見用寬長的大衣袖口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卻怎麽也沒能夠擦幹淨,線條明朗的英俊臉頰上一片蒼白與病態,而這蒼白病態中,卻又夾雜了一抹血腥。“倒是王一生,好像死了,不知道是意外的爆炸事故還是自殺。檢查一下那輛車,看看有沒有屍體吧。”

司伏見微微側身,抬手指著前方已經成為一堆碎片的麵包車道。

“好。”六名刑警鄭重點頭,然後持著槍,小心翼翼地走向了那輛剛剛爆炸的東風麵包車。

六人互相點頭示意,心領神會地走到了麵包車的殘骸前,然後四麵環繞,包圍成圈,包圍陣緩緩收縮,走向燃燒的麵包車,最後在車前一米處立定,彎腰探頭檢查著車上的情況。

六名刑警萬分小心地檢查著車上的景象,半晌後,其中一名刑警轉頭高聲道:

“司探長,車上……全是血,我們在車上發現了不少的髒器碎肉……還有一具穿著雨衣辨認不清的屍體,好像犯人真的被炸死了。”

聽到六名刑警的匯報,司伏見才微微定下心來,他放下槍口,緩緩走上前去,一直走到了燃燒的車體前,此時六名刑警冒著被火燒傷的危險從車上把一具炸得四分五裂,被雨衣裹著的滿是血汙的屍體緩緩地拖了下來。

司伏見蹲下身去,一隻手捏著鼻翼,伸出了右手,輕輕地撩起了雨衣的一角,俊美英朗的麵容上滑落下絲絲的汗珠,他的俊目中閃過一絲的陰色,細細地打量著地上的屍體的同時,他甚至還大膽而直接地伸出了手指輕輕戳著地上的那一具屍體碎片。

司伏見指尖沾了一點血跡後拿到了鼻尖細細嗅著,數秒之後,他霍然站起,一腳踢開了地上的假屍,道:

“tongti皮膚淤血呈紫紅色,脂肪灰紅,血管有黑色凝塊,締結組織比人的更多,肌肉呈均勻紅色,表麵稍濕,脂肪層較厚,指壓凹陷立即複原,具有一股淡淡的類似於肉杆菌的豬騷味。這根本不是人的屍體,這是剝了皮的生豬肉然後裹上了雨衣而已……嗬嗬,王一生很聰明他玩了一手金蟬脫殼,估計他的同夥事先把麵包車的底盤挖空了開道這裏,然後王一生跳入車內後從車內底盤的空洞跑入了下水道,然後引爆了車內的炸彈,估計他現在應該……不好!”

司伏見分析到這裏就再也沒有分析下去,原本爽朗而自信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一隻光潔修長的手輕輕地拍在了他的左肩之上,微微施力下壓,然後又一隻右手輕輕地探出,拔下了司伏見戴在耳內的耳塞。

那個人就是我。

或者說,是通過麵包車底盤下的空洞逃到了下水道,然後在下水道內換上了警服後又從一百米外的玉祁酒廠內的下水道內爬出,然後從後方偷偷接近司伏見的我。

昨天晚上,尉文龍花了整整一個夜的時間幫我調查無錫市,並且派人連夜打通下水道蓋,尤其是惠山區玉祁街道附近的下水道係統和水裏循環係統,就是為了幫我找到能夠讓我上演這一出金蟬脫殼、向死而生的逆轉戲碼。

事實上,早在昨天晚上,尉文龍的人就已經在這裏布局了一次。扮裝成管道修理工打通了這裏的下水道,並且把我需要的換裝服裝藏在了下水道之中。

這就是我和尉文龍的計劃。

一開始,我們就要以玉祁酒廠作為一個大舞台,一方麵鋌而走險控製警方力量的代表司伏見,另一方麵,則是控製無錫市黑道第一狂人,矮子。

雖然稍有偏差,但結局,早就在我和尉文龍的計算之中。

當被我拍到肩膀的那一瞬間,司伏見身體一顫,他似乎已經認識到了情況不妙,強忍住沒有回頭,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我已經快意步走上前,和司伏見齊肩站立,然後微微側首,目光和司伏見那璨如星辰的雙眸在空中直直地對上了。

四目相對一刻,數秒而已。

而就在那數秒內,結局已定。

利用假的屍體吸引司伏見的注意,再從後方偷偷接近他,這是我的計策。

這一步險棋,我稱之為先死後生。想要降服司伏見這樣的奇人,必須用奇招。甚至,把我的命也作為賭注。

“你要做我的左右手……直到你發自內心認同我做法和思想的那一天。司伏見。”

這是我送給司伏見的勾魂術。

並不是絕對的勾魂術命令,而是一個相當寬鬆的勾魂術,也就是說,隻要司伏見主動成為我團夥的成員,那麽他身上的勾魂術就會解除,而如果司伏見永遠不肯在內心覺悟且認同我的目標和想法,那麽他身上的勾魂術就永遠都不會解除。

那一刻,我的右手環過脖頸搭在司伏見的肩膀上,我親眼看著司伏見那清明、深邃,充滿驚異與警惕的目光漸漸黯淡而平和,最後,又恢複了常態。

“知道了,沒問題。我聽你的便是。”

三秒後,司伏見微微一笑,如同正常人……就像朋友一樣對我露出了笑容。說出了他原本一輩子也不會對我說出的話語。

在無數次轉山轉水、荊棘載途、絕地行舟、瀕臨絕境後,終於磎填穀塞,榛藪平夷,淩躍超驤,蜿蟬揮霍,排除萬難,落下了最為漂亮的一步棋子,成功地將了一軍。

小智者治事,大智者治人,睿智者治法。

不置之死地,不足以後生。

不以身試險,不足以扭轉乾坤。

我,終於收服了司伏見。

淩駕了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