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這個殺手是美女 110 怦然心動

經過這麽一鬧騰,百合的心情再次急轉直下,兩人隨便找了個餐廳,吃了點東西。直到看到店鋪櫥窗裏花花綠綠的衣服時,百合的神情才稍微輕鬆下來,邁步走了進去。易小刀跟在後麵暗自搖頭,看來女人對衣服的情結那真是根深蒂固,不管是女白領還是女殺手,看到漂亮衣服一律都眼睛發光。

這間店似乎是百合常來的,她一進門,服務員就嘰裏呱啦地跟她講開了,易小刀雖然半個字聽不懂,但看到百合臉上的神色,就知道她的心情好轉了。陡然看到服務員看著自己笑,趕緊學著人家低頭問好。

“紅花穀有男人了嗎?”女服務員笑著問,然後指著一件黑色低胸裝說,“這是最新到的款式,今年很流行。”

“沒有。”百合一邊看著衣服一邊說。

“那他……”女服務員看了一眼易小刀,抿著嘴笑。

“哦,他……是……那個……”百合一時也說不清楚,因為易小刀的身份實在是不好介紹。

“那你是偷偷出來跟他約會的?”女服務員笑。

“沒有。唔,你別亂想了。”百合說。

“那你把他介紹給我吧。”女服務員開玩笑說。

另一個女服務員拿過來一張椅子,放到易小刀麵前,說:“請坐,先生。”

易小刀沒聽懂,不過明白意思,點頭道謝後坐了下來。

“你?你別想了。他不懂泰語,你們沒法溝通。”百合回頭瞟了一眼易小刀,說,“這款有沒有其他顏色?”

“沒有。這種款式隻有黑色才好看,你不是一直都喜歡黑色嗎?”女服務員說,還不忘易小刀,接著說:“那你教我漢語吧。”

“沒空。”百合故意板著臉說,“天天都穿黑色,想換換顏色。”

“看得出來。”女服務員打量著百合的衣服說,“幾乎從來沒見你穿過黑白之外的其他顏色,今天穿粉紅色真是奇跡。不過……”

“不過什麽?”百合轉向另一件衣服。

“不過,看起來真漂亮……跟你白皙的皮膚很相配。”女服務員說。她本來想說看起來很廉價,但話到嘴邊又改口了。

“好啦。你的嘴巴太會說話了。我試試這件。”百合指著店裏模特身上穿的那件粉綠的衣服說。

“好。你眼光真好。這邊請。”

服務員帶著百合進去試衣服了,易小刀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裏,眼睛也不知往哪裏看。原先給他搬椅子的女服務員此時倒了一杯水遞給他,易小刀趕緊站起來,點頭表示道謝,然後坐下。初來乍到,也不知道這裏的人到底有些什麽禮儀,還是處處小心為好,禮多人不怪。

過了好半天,百合才走了出來。易小刀扭頭瞟了一眼,頭一轉覺得沒看清楚,又轉過去看了一眼。百合上身穿著那件粉綠的衣服,下麵穿著一條白色七分褲,配上一雙平底休閑鞋,看起來清爽得像是路邊的一朵小野花。易小刀不由得扭頭看看櫥窗前的模特,又看看百合,覺得這衣服穿在百合身上,比穿在模特身上還好看。

百合眼角看到易小刀吃驚的樣子,但是故意裝作沒看到,在鏡子前轉了兩圈,和女服務員低聲說著什麽。

“哇,太漂亮了,簡直比穿在模特身上還好看。”女服務員由衷地讚美著。

“可是……這個衣領,太寬、太低了。”百合打量著鏡子裏的自己說,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穿著這身衣服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個款式的設計理念就是清純之中透著性感。你的身材這麽好,穿起來真好看,真的。”服務員說。

“好吧。這套我全要了。”百合說。

易小刀沒好意思去偷看電腦上打出多少錢,反正對他來說是天文數字,他以前給阿嬌買衣服,幾百塊就了不起了,還要跟人家砍價,能少十塊錢也好。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接下來的時間,易小刀完全淪落為一個可憐的跟班,在各個店鋪之間往來穿梭,手裏的袋子越來越多,越來越重,一米七五的個子,完全變成了一個一米七五高的貨架,上麵掛滿了手袋。對於價錢,他已經麻木了,不停看到那些刷卡機五六個零、五六個零地刷,百合那張卡好像就是永遠刷不完。

那家賣內衣的店他沒好意思進去,站在門口等著,但是百合出來把他拉了進去,因為人家店員說那麽大一個貨架杵在門口,擋住了客人的視線。

買完內衣,百合又領著易小刀進了最大的一個購物中心,去那裏的吉列專賣買剃須刀。剃須刀這類東西沒什麽好奢侈的吧,易小刀想著,在小小的店鋪裏左看右看,款式倒是不少,就是沒看到標價,和那些服裝店如出一轍,看來,賣什麽價都是店主看人而定的,反正大家都不缺錢。

易小刀看中一款普通的剃須刀,問:“這個多少錢?”

“一千泰銖。”店主竟然聽得懂漢語。

“一千泰銖?”易小刀說,“你可真夠狠的。最多也就值五百泰銖吧。”

“五百也太少了,八百是最低價了。”店主說。

“我給你加點,六百。”易小刀砍價,“在我們那裏也就幾十塊錢。”

“幾十塊?人民幣還差不多。”店主搖頭說。

“我說的就是人民幣。”易小刀說,“你知道人民幣?你哪裏人?”

“哎喲,老鄉是不?”店主興奮地說,“我老家南華村的,不過,我父親那一代就出來了。”

“南華村?現在是南華市了吧?我就是南華市的啊。”易小刀也挺興奮。

“哎呀呀,真是緣份哪。”店主說,“你要這個剃須刀?五百泰銖賣你了。哎喲,咱可是老鄉中的老鄉啊。”

“是啊是啊。”易小刀說,“行,那我要了。”

百合在一邊看著易小刀砍價,臉色早已不耐煩,現在看到易小刀居然和店主拉上老鄉的關係了,隻得苦笑。

“好。我給你包起來。”店主說。

“不,我們要這個。”百合突然看到店鋪中間台子上擺著的一個電動剃須刀,還用玻璃蓋起來的。

“那個啊?”店主看了看百合,又看了看易小刀,再看百合,說,“那個可貴了。”

“多少錢?”百合問。

“五萬泰銖。”店主說。

“多、多少?”易小刀以為自己聽錯了。

“五萬泰銖。”店主說著,把那款剃須刀拿了出來,“這是吉列最貴的一款電動剃須刀了。高科技產品,帶液晶顯示屏,聲波刀頭,全新浮動傳感係統,交叉修剪技術,全球通用電壓,走南闖北,不管是220伏,還是120伏,到哪裏都可以充電,全身水洗,還帶睡眠模式。我跟你說,這個人民幣起碼也得七千塊,還買不到,我這裏就兩部,賣了一部,八萬泰銖,現在就剩這一部了,我們是老鄉,五萬泰銖便宜賣你了。老鄉,你老婆人漂亮,眼光也好。沒得說。”

“什麽什麽功能?不就一個剃須刀,用得著嗎?”易小刀說著推開那個剃須刀,“哎,你說誰老婆呢?”

“她不是你老婆啊?要不你怎麽幫她提這麽多東西?”店主說。

“提東西的也可能是傭人啊。”易小刀開玩笑說,“不要,我還是要那個五百泰銖的。”

“傭人?我看不像,哪有主人對傭人這麽好的?”店主一邊說著,一邊將剃須刀收起。

百合站在一邊,臉上似笑非笑,說:“老板,我們就要這個了。”

“喂,”易小刀轉身對百合說,“我睡覺的時候不用剃胡子的,普通的就行。”

百合直接對店主說:“包起來吧。”然後遞過銀行卡。

“好的好的。”店主喜笑顏開,趕緊包了起來。

離開專賣店,易小刀說:“你錢多得花不完了是嗎?”

百合不以為然,說:“殺手買東西,從來都隻買最貴的,知道為什麽嗎?”

“知道。”易小刀沒好氣地說,“有錢沒處花。我說你們錢多怎麽不捐災區去啊?非洲人民飯都吃不飽啊。”

百合不和他爭,自顧自地說:“因為殺手是沒有明天的,也許今天就是活著的最後一天。”說著,她的神情有些傷感。

“行,你說得對。可以回去了嗎?我的手快要斷了。”易小刀說。

“差不多了。”百合說,“再買點化妝品就可以回去了。”

“殺手還這麽愛漂亮嗎?”

“你忘了我剛才說的了?”

“行,走吧。”

在購物中心的二樓,易小刀坐在專賣店裏,對著那個“LANE”的店名看了很久,也沒明白是什麽意思。百合坐在一邊,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化妝師正在給百合化妝,那雙纖纖玉手上下翻飛,非常熟練,時不時還來一個蘭花指,很有做泰國人妖的潛質。

十分鍾過去了,易小刀看到化妝師給百合卸妝。她早上自己化了一點妝,先要要化另外一種。

二十分鍾過去了,易小刀看到化妝師在打粉底。剛剛洗掉的一層,現在又要重新塗上去。

三十分鍾過去了,易小刀看到化妝師在百合的眼睛四周忙活。

四十分鍾過去了,易小刀看到化妝師在百合臉上塗東西。

五十分鍾過去了,易小刀看到化妝師在百合的小嘴上畫畫。

六十分鍾過去了,易小刀差不多睡著了。

“OK!”男化妝師一拍白嫩的小手,嬌聲說,兩個字之間還有一個抑揚頓挫的起伏。

易小刀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百合轉過頭來,眼含情眉含笑,問:“好看嗎?”

隻見她一張俏臉上,打著淡淡的腮紅,一雙原本就大大的眼睛,畫上了一抹淡紅的眼影,眼角微微上揚,長長的睫毛整齊地向上翹著,一絲一絲看得清清楚楚,更顯得那雙眼睛水汪汪的,秋波萬裏。兩道眉毛,猶如初月,柔美細長,仿佛也帶著笑意。一張小嘴豐滿滋潤,塗著立體炫彩唇膏,也是桃紅色,與她身上的衣服遙相呼應,完美無瑕。真是人靠衣裝,美靠化妝,經過人妖化妝師這麽一收,百合那張天生麗質的臉更是顯得膚如凝脂,麵若桃花。

易小刀次看到百合這麽柔情的微笑,不禁有些呆了,一時靈魂出竅,想象中百合已經變成了一個平凡的美貌女子,與自己雙宿雙飛。

百合看到易小刀目瞪口呆的樣子,半天沒有說話,不禁柳眉一豎,杏眼一瞪,喝道:“易小刀!”

易小刀從遐想中驚醒,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抑製內心的狂跳,說:“好看,挺好看的。”

百合畢竟也是女子,這種時候自然不會真的生氣,頓時又換上笑容,說:“真的?”

“真的。”易小刀點頭。他差點就忘了,眼前這個貌若天仙的百合,另一麵卻是一個心如蛇蠍的殺手。

“好。那我就要這一套。”百合用泰語對人妖化妝師說。

“OK!”人妖化妝師趕緊讓人去拿一套全新的化妝品,還不忘朝易小刀彎腰行禮。要不是易小刀那句話,可能這個富婆買得不會這麽爽快。

走上大街,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兩人朝約定的等車地點走去。

“我說,你要是用這種化妝品,你就得時刻保持微笑,才好看。”易小刀提著袋子一步三搖地走著。

“難道我不會笑嗎?”百合衝易小刀做了一個誇張的笑臉。

“可惜啊,這和女殺手的身份不符。”易小刀兜頭一盆冷水潑下。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百合臉上頓時晴轉多雲,換上冷酷的麵孔。她自己也意識到,自己隻是一個殺手,不要化這麽柔情的妝。想著,不禁暗暗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