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另起綢繆
蕭術謹坐在奢華舒適的馬車上閉目養神，宛若卿在一旁泡著茶，隨緣掀開珠簾躬腰說：“公子，姑娘，元明嵐前些日子派了殺手去了。”
“他們怎麽樣？”蕭術謹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似隨意問道，手心卻不覺握緊了一下。
“醉歌姑娘正好遇上寒毒發作，一番慘戰，所幸無恙，隻是……”隨緣猶豫了一下。
“怎麽了？”蕭術謹眼睛徹底睜開，問他。
“我們似乎還是低估沉坷沉公子了。”隨緣鄭重道。
“哦？”蕭術謹疑惑。
“那日元明嵐所派出的乃是他手下最好的將士，武功放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高手，可是在沉公子的陣法內，無一生還，且死狀極為淒慘。”隨緣回話。
“他陣法造詣這麽高深？”蕭術謹若有所思問道，“比之曾家那老賊如何？”
“不相上下。”隨緣從不說大話，這便是極高的肯定了。
“這麽厲害。”蕭術謹再次靠在軟墊上，想了一會兒喚道：“若卿呀。”
宛若卿放下手中泡了一半的茶水，抬眸看著他，笑問道：“怎麽了？”
“沉公子的陣法這般厲害，我怕你以後會看不住他。”蕭術謹笑說。
“那我便學了來，不就行了。”宛若卿繼續執起玉杯，泡著那泡了一半的茶。
蕭術謹笑了笑，未說其它。英雄呀，果然最難過美人關，曾家最難啃的便是陣法，若能得沉坷為己用，曾家陣法便不足為慮了，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曾家不足為慮，那便隻剩下元明嵐，他那數十萬大軍，要得到可真不容易。
“隨緣，你說元明嵐為什麽這麽想殺醉歌？”
“大概是怕死。”隨緣說。
“要殺他的人少麽？怎麽不見他怕過？”蕭術謹反問，醉歌身上到底有什麽值得他下那麽大的決心？如果能明白這個，或許元明嵐也不是沒有辦法拿下了。
“秦都鬼域的事查得怎麽樣了？”蕭術謹再問。
“秦都鬼域最近好像不接生意了。”
“這可奇怪了，莫非他們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蕭術謹揶揄道。
“他們似乎在全力追殺醉歌姑娘。”隨緣說。
“什麽！”蕭術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急聲問道。
“他們在全力追殺醉歌姑娘。”隨緣重複一遍。
秦都鬼域全力追殺一個人，這在江湖上聞所未聞。以秦都鬼域的暗殺路數，能在他們追殺下全身而退的人，少之又少，更何況傾全教之力？他們究竟有什麽深仇大恨？豈不是說醉歌他們危險了？
“為什麽？”
“不知。”
“派人過去，必要時可以出手。”蕭術謹吩咐隨緣。
隨緣微微愣了一下，公子竟派人去保護她？想公子自十三歲起掌事，心狠手辣，從不做無謂之舉，行事勢必一本百利。醉歌姑娘雖然重要，卻似乎並未重要到要派自己人去保護的地步。而且以那姑娘深不可測的武功，還有沉坷陣法在側，又何需公子派人？
公子心不靜了。
“是。”隨緣最終還是應下。
蕭術謹未知隨緣想的許多，臉上的笑意不見，端坐著身子默然了很久，宛若卿默默聽著他們的對話，眸底一片陰狠越來越重，揚手將煮好的茶倒掉與隨緣退了出去。關上車門的時候眼神裏露出些些恨意，蕭術謹卻未注意到。
“隨緣先生。”宛若卿在背後叫隨緣，隨緣旋即轉過身下抱拳，“宛姑娘。”
“先生不必多禮。”宛若卿笑著抬起他雙臂，“隨緣先生可覺得公子近日來頗有些古怪？”
“在下為公子把脈，一切如常。”隨緣回話。
“先生何必與我裝糊塗，公子怕是對那醉歌姑娘動心了吧？”宛若卿好看的眼睛微微斜挑，看著隨緣。
隨緣低著頭半晌沒有說話，宛若卿也不急，靜靜地看著他，良久之後，隨緣才說道：“在下以為，公子從未忘記過宛姑娘的救命之恩。”
“哼！”宛若卿冷哼一聲，寒聲道：“我才不要他記得什麽救命之恩！”
“公子也從未忘記大仇未報。”隨緣再說道。
“嗬嗬嗬……”宛若卿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好聽，可在隨緣聽來卻如同魔音一般：“先生不愧為術兒最看重之人呢，什麽時候都這麽護著他。”
隨緣的身子隨著那身術兒微微僵硬了一下，當年若不是他保護不力，公子豈會遭人陷害？得宛若卿相救是好，隻是這救命之恩太重，要用一生來報，未免太過殘忍。
“那你說，要是公子不小心真喜歡上了那個小賤人，該怎麽辦？”宛若卿說話的語氣裏全是危險的氣息。
“公子，不會的。”隨緣很是頭痛，要公子喜歡上一個人，豈是那麽容易的？喜歡上了，他還能怎麽辦？莫非殺了她？公子這一關他便過不去。
“既然先生這麽說，那麽便不用派人去保護那個醉歌了。”宛若卿微微抬了下巴，神色高傲不屑：“公子那裏，我想先生你知道怎麽說吧？”
“在下知道，請宛姑娘放心。”隨緣心底歎息一聲，看著宛若卿火紅的背景嫋嫋婷婷而去。
唉，公子呀公子，你給醉歌姑娘設了美人計，自己可不要先行入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