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突出重圍
國慶不斷更!打死不斷更!
兩人頭一次沒有針尖對麥芒的敵視彼此,反而同時變了變臉色,醉歌的身子入手如一塊萬年寒冰!
情況著實有些危急,殺手從四麵八方湧來,小小的一間屋子裏杯摔碗打,蕭術謹和墨竹誰也不肯鬆手,一人拉著醉歌一隻手,要防止醉歌摔倒在地,又要騰出手腳打退來人。本應是極狼狽不堪才是,卻隻見兩人動作如行雲流水,說不出的好看飄逸。
殺手的優勢在於悍不畏死,再配合焚世水,的確讓人頗為頭疼。幾人被纏得脫不開身,還要照顧一個重症的醉歌和一個不會武功的賽米兒,更是難上加難。
醉歌臉色漸漸有了異樣的紅,像是喝醉了酒後的紅霞飛麵。這便嚇壞了素問,麵露異紅,寒入心脈。這是寒毒侵入心脈的征兆,如果不是這次提前引發了寒毒,這本應該是至於來年五月才會發生的最壞的情況。
“蕭術謹,帶歌兒走!運氣給她去寒毒。”沉坷的聲音發緊,拉住蕭術謹,他不知道為什麽會在此刻想到蕭術謹,但直覺告訴他,蕭術謹一定會盡全力護住歌兒,語氣裏甚至有些哀求。因為他似乎看到了死亡正一步步逼進醉歌的身體裏。
“滾開!”蕭術謹聽了沉坷的話,知道事情有多嚴重,生平第一次這麽慌張,手上攬著的這個人看上去正一點一點的死去。
他有些要發瘋的感覺,一拳把尚還未反應過來的墨竹轟開,攔腰抱起醉歌,腳下的神行無蹤用到極致,隻剩下一片殘影,周圍的殺手自然出手圍截,蕭術謹突然蠻橫起來,所有的人都來者不拒,硬扛了一身的傷終於是護著醉歌安然無恙殺出重圍。
蕭術謹運足了真氣在雙臂上,以防被寒氣凍傷,一路逃竄,往人少僻靜處飛去,後麵追兵追了數裏,終於被甩掉。但他的心一點也沒有放下來,懷裏抱著的人沉睡了過去,緋紅的臉上還沾了一些不知道是誰的血漬,像一朵嬌豔欲滴的血玫瑰,顯得格外妖豔淒美。
她真的很瘦,抱起來不費吹灰之力,也很柔軟,黑色的紗衣領口若隱若現的皮膚在月光下泛著蒼白的光澤,就是這樣一個瘦弱柔軟的女人,卻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殺傷力。可是這樣矛盾的一個女人現在就這樣安靜地躺在自己懷裏,不冷漠不殺戮,但卻在走向死亡。
蕭術謹找了很久,才找到一處破爛的房子。扶醉歌倚著牆壁坐好,生了火,拿稻草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抱著醉歌躺下,擦去她臉上的血漬,脫下外袍給她蓋上,他不覺自己做了這一生都沒做過的事。他是福貴少爺,權術公子,女人於他不過床弟玩物,從未想過一天,會為一個女人忙碌這些事情。
“你不是說要殺我嗎?你就這麽死了話,可殺不了我。”蕭術謹恨恨說道,是呀,這個女人居然還想著要殺自己,真是敵我不分!
醉歌依舊未醒,剛才的臉上不正常的紅色已經褪下,她似乎有了知覺。整個人冷得蜷縮起來,緊緊攥著蕭術謹的袍子發出咯吱的磕牙聲。蕭術謹忙扶著她靠在自己懷裏,不停地搓著她的雙臂,期望產生點熱量,嘴裏一聲聲喚著她的名字,卻於事無補。
猛然間想起素問給她輸真氣的樣子,忙扶著她坐好,雙掌帖於她背後,純正雄厚的蕭家真氣便源源不絕地輸進醉歌體內。輸進去容易,但醉歌體內經脈遭寒氣阻塞,行轉不開,太多的真氣輸進去,隻會適得其反,蕭術謹不得不慢慢地一點點地衝開醉歌體內的那些堵住的經絡。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素問因為太擔心醉歌,關心則亂所以沒有想到循序漸進。但蕭術謹沒有想到的是,寒毒反噬。
那些衝開的阻塞經脈的寒毒順著蕭術謹的毛孔一點點進入他體內,他感覺得到,感覺得到那些冰冷如針尖一樣的寒氣正在侵占他的身體。但他不能停下來,因為如果現在停下來,前麵一切都白做了,隻差最後一點點就可以疏通醉歌全身的經脈了。
旁邊的火堆發出“嗶剝”的響聲,跳到的火焰照著兩張大汗淋漓的臉。
這個看似有些曖昧的晚上,蕭術謹看著醉歌昏死的臉想了很多,比如他想了想當初到底是怎麽樣和這個女人牽扯上的,結論是自己自作孽不可活,要是不想著利用她去對付元明嵐,也就沒這麽多事了。
又想了想自己現在做的這一切究竟是因為要對付元明嵐還是其它,結論是這簡直開玩笑,他何嚐這般盡心盡力對一個人,隻為讓她替自己殺人的?
還想了想其實他們真的不太登對,這女人性子太強,人又太聰明,而自己最好找一個什麽意見都沒有,隻會唯唯諾諾的女人,而且,還有若卿那裏……
再想了想,墨竹那人到底是什麽來頭,這麽對醉歌到底有什麽企圖?他該不該保護醉歌不受這人的欺騙,但是轉念又思襯,這天下能有幾個人騙得到醉歌?
最後,他想了想,自己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這個女人的,大概是從第一眼。到底是多喜歡?這個問題似乎今晚給出了答案。然後,他長長歎了口氣,這如何是好?
末了,他仰頭望著外麵的圓月,吹了個口哨,喚來了一隻鷂。
摟著她躺在稻草上,聞著鼻端的發香,手上是她柔軟的身子,他忽然覺得很心安,這種心安是他多年未有的,終日的爾虞我詐,權術紛爭,心安這種奢侈品居然從一個要殺自己的女人身上找到,真是可笑至極。
“放開我。”醉歌悠悠醒來,長長的睫毛顫抖,努力掙紮著睜開眼,微弱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