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意找了許多地方,直到接到一個電話,陳越庭聲音有些木訥。

“那個……醫院那邊給我打電話了。”

陳知意心裏“咯噔”一聲。

醫院打電話?

“怎麽了?”陳知意發現自己聲音有些顫抖。

今天一整天她都沒由來的心慌。

“你姐跳樓了。”

“啪嗒——”手機掉在了地上。

陳知意頭皮一緊,整個人好像被扼住了呼吸,動彈不得。

而此刻瑞心醫院周圍都被拉上了警戒線。

一處草叢旁,血跡攤了一大片,流到了旁邊的土壤裏。

外麵圍了一群人在拍照。

一堆警察和保安在維持著秩序。

陳知意暈倒了,被出來和客戶談合作的陸宴沉碰到。

陸宴沉將人帶到了附近的醫院,醫生說是因為情緒激動造成腦供血不足,從而導致了昏迷,問題不大。

陳知意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麵陳越庭和她媽媽沒有離婚,她們就在那個房子裏麵長大,她和姐姐一起去上學,一起長大,一切都是那麽的快樂。

可漸漸的畫麵開始改變,那所房子變了,成了她和媽媽兩個人的房子,姐姐也不見了。

陳越庭帶著一對母子堂而皇之地站在她和媽媽麵前。

陳越庭拋棄她們了。

再後來,一聲轟響,好像是什麽落地的聲音。

大片大片的血液暈染開來,地上躺著一個女生,她想撥開人群去看看那人是誰,可前麵擋著的人越來越多,她被人流衝走了。

淹沒在人群的最後一眼,她終於看清了血泊中的女生。

是她的姐姐。

睜著雙眼,死不瞑目。

“姐姐!”陳知意從夢裏掙脫出來,身上出了一身的汗,陸宴沉就坐在床邊。

瑞心醫院的新聞鬧得很大,陸宴沉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

“你醒了?怎麽樣?”陸宴沉放下筆記本,問道。

“我姐呢?”陳知意抓住了他的手。

“應該還在醫院。”陸宴沉不擅長安慰人。

他放下筆記本,道:“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查。”

陳知意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

她總覺得有什麽細節被她忽略了。

姐姐為什麽要跳樓?她很愛她的男朋友,怎麽會跳樓呢?

是啊,男朋友!

陳知意抬起頭,她男朋友是誰?

她姐姐一直沒有說過,可不知為何,陳知意總有一種預感,這次的事情或許和她的男朋友有關。

她說她去出差了,可為什麽會出現在瑞心醫院?

男朋友,家庭差距大,瑞心醫院……

瑞心醫院是私立醫院,背後是誰家來著?

對,是秦家。

她姐提過一嘴她男朋友的名字。

阿辛。

秦謹辛!

她姐的男朋友是秦謹辛?

想到這裏,陳知意背後冒出一堆冷汗。

秦謹辛真的有她姐姐想象中的那麽愛她嗎?不是的,秦謹辛前段時間還對她表示出了好意。

秦謹辛不愛她的姐姐,她姐姐出現在醫院或許便是因為秦謹辛。

“陸宴沉,我沒事,但我現在要回陳家,你把我送回陳家好嗎?”

陳知意努力使自己穩定下來。

現在不能著急,對,她姐姐的死或許和秦謹辛有很大的關係。

陸宴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動了動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你姐姐那邊我也會……”

“不用。”陳知意立馬說道。

“我姐姐原本就壓力大,這次……這次或許是真的想解脫了吧。”

陳知意緩緩說道。

她並非不信陸宴沉,隻是若這件事真的跟秦謹辛牽扯到關係,那事情就變得複雜了。

她不懷疑陸宴沉會幫她,可她已經沒什麽可以還的了。

陳知意回了陳家,喬月跟她兒子陳澤明還在家裏。

“沒想到陳知曉年紀輕輕就死了,咱娘倆的好日子也要來了,陳知曉死了,就剩下個陳知意,戶口本還不在陳家,你爸也肯定不會給陳知意留下財產,到時候陳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喬月坐在沙發上嗑著瓜子,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來。

“是你媽!”陳知意在玄關處拿著一個棒球棒就砸了下來。

陳澤明是練體育的,反應比普通人要快一些,快速將喬月拉到一旁,隻一瞬間,棒球棒就砸了下來。

“你,你怎麽來了?”喬月看著陳知意的模樣有些害怕地往陳澤明懷裏縮了縮。

陳知意也沒想到,原來喬月可以在她姐姐剛剛去世就說出這些話。

她搶了她們姐妹兩個的家庭,如今竟然還擺出這樣的態度,這樣的人,怎麽配坐在這裏?

“喬月,你這麽說也不怕天打雷劈,我姐一直不爭不搶,如今她的屍體還在醫院,你就在這說風涼話,你他媽的還算個人嗎?”

說著就又要打過來。

喬月嚇得大喊一聲,陳澤明眼疾手快就來搶,奈何陳知意手裏拿著武器,如今又處在憤怒的狀態,陳澤明也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一時間竟真被陳知意鑽了空子,手發了狠,棒球棍打在了喬月腿上。

喬月痛苦哀嚎了一聲,哭著看著陳知意,要死不活的模樣:“陳知意你敢打我,我的腿,我的腿是不是斷了?”

她慌張地看向陳澤明,道:“兒子快打電話,快打電話兒子,我要去醫院我要報警。”

陳知意冷笑一聲:“好啊,你去報警,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陳家的千金,但可不知道陳越庭養了一個小三登堂入室,你報警我就可以發新聞告訴大眾陳越庭這些年做的事。”

喬月聽後立刻止住了哭聲,不再說話。

陳越庭向來注重自己的聲譽,若是這一次因為她毀了,以後她怕是連陳家的門都進不來了。

陳知意冷冷看向陳澤明:“看好你媽,否則大可試試,你們能不能拿到一分錢。”

說完便上了樓,直奔陳知曉的房間。

房間一直被收拾得井井有條,她姐姐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陳知意打開抽屜,果不其然找到了一個筆記本。

陳知曉字如其人,寫得很秀氣,一筆一劃都寫得很工整,她從第一頁開始讀下去。

這個本子剛換沒多久,日記也隻從兩周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