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喜歡他嗎?”陸宴沉冷聲質問道。

陳知意覺得陸宴沉的問題實在有些好笑:“怎麽?我不喜歡他我喜歡你嗎?”

“秦謹辛是秦家的掌舵人,從這麽多人裏麵搶到了那個位置,他沒你想的那麽簡單。”陸宴沉厲聲回道。

他看了陳知意一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知意,秦家水很深,不適合你,他們用的手段不光彩,雖然這幾年也在洗白,可趟的渾水太多了,不是想洗就洗幹淨的。”

他走過來,蹲在陳知意麵前。

曾經他很少用這個姿勢看著她。

這裏的沙發比較高,陳知意的角度有些居高臨下,看陸宴沉是用俯視的角度。

“這就不勞陸總費心了,陸總敢說君合就一點錯都不會犯嗎?”陳知意轉過頭不再看他。

陸宴沉微微彎腰,距離陳知意的距離很近,陳知意開始有些害怕兩人的距離。

她一邊提防著陸宴沉,一邊看向門口,生怕秦謹辛下一秒就闖門進來。

陸宴沉不知道秦謹辛的事情,可是她知道。

如果被秦謹辛知道他們兩個人私下見麵,還是以這麽曖昧的姿勢,她絲毫不懷疑秦謹辛把她關起來,一點點折磨著。

“這不是一樣。”陸宴沉立刻反駁道。

他從陳知意的眼神中讀出了他動作的抗拒,他神色一怔,微微撤開了身子,站起來坐到了一旁。

陸宴沉扳過陳知意的肩膀,溫聲道:“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你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解決的。”

陳知意看著陸宴沉的眼睛。

這樣的眼神,這樣的深情,若是放在以前,可能她還真答應了陸宴沉,以一種見不得光的身份和他在一起。

當然,人生沒有重來,她的姐姐不會死而複生,他們注定無法成為廝守一生的戀人。

“沒什麽難言之隱,就是覺得我第一任男朋友條件還行,第二任自然不能找個比他差的,最重要的是,我們官宣了,等訂婚那一天,我們一定會邀請陸總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

陳知意笑著說出了最殘忍的話。

陸宴沉隻感覺心髒“抽”的一痛,他明顯感覺到陳知意的心和他越來越遠了。

“既然你第一任男朋友這麽優秀嗎,為什麽不和他繼續在一起了?”陸宴沉盯著她緩慢出聲。

陳知意看向他,眼裏有幾分茫然。

“陸宴沉,你真的愛我嗎?”

她忽然想到,遲來的深情真的算數嗎?

如果他真的關心她,他難道真的不會去查她姐姐的死因嗎?

秦謹辛以為她姐姐隻是一個孤兒,所以兩人的關係並沒有特意遮掩,陸宴沉若是有心去查,總是可以查得到一點蛛絲馬跡的。

他說過他會去查,她說她自己解決,可私心裏還是希望陸宴沉可以幫幫她。

就像她小時候生病,她總說沒事,自己可以,但媽媽總是會用行動告訴她,媽媽在愛自己的孩子。

媽媽不會因為她說沒事就真的不帶她去醫院,不關心她的病情。

還有盛安夏。

“陸宴沉,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麽你的訂婚宴上曝出的盛安夏的視頻嗎?讓你身敗名裂的方法有很多種,為什麽對付你偏偏用了對付女人的辦法呢?”

他或許是有懷疑的,可他沒有去查。

或許不是因為不想,而是不敢。

害怕他自以為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另一個人女人欺負,而他什麽都做不了。

這除了證明他是個懦夫之外什麽都證明不了。

想明白這些,陳知意再看向陸宴沉的眼神裏,帶著一絲釋然。

“陸宴沉,或許你隻是喜歡我的身體,或許是我和你身邊的名媛不一樣,讓你產生了一種錯覺,拋棄肉體的快樂,拋棄你的錯覺,我什麽都不是,甚至我比不上你身邊大多數人。”

所以沒有必要裝作一副很深情的模樣感動自己。

他如果真的愛她,以他的身份怎麽會查不到呢?

“什麽?”抓著陳知意胳膊的手忽然放開。

他帶著一絲疑問:“我說了,我想和你在一起,結婚的那種。”

“可這不是基本的嗎?喜歡一個人當然會想和她結婚,你隻是有了一個本該有的想法,難道應該是什麽加分項嗎?”陳知意步步緊逼。

陸宴沉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兩人僵持的時間裏,侍應生過來敲門,拿來了一件新的禮服。

陳知意接過來,對陸宴沉說道:“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陸宴沉看了她一眼,轉頭離開了。

而此刻的秦謹辛看著秦老爺子遞給他的平板,上麵正是陳知意和陸宴沉待的休息室的監控。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給自己選的女人,她如今跟你在一起還水性楊花,朝三暮四。”

秦老爺子第一個兒子如果沒死的話也有四十多歲了,是以雖然秦謹辛比陸宴沉大不了多少,但秦老爺子卻是和陸老爺子是一輩的人。

如今滿頭鬢發,卻精神抖擻,中氣十足。

穿著一身灰色的中山裝,衣服上還繡著一簇格桑花,像個老紳士,秦謹辛的氣質隨了他。

陸宴沉走後陳知意打算換衣服,秦謹辛將平板關閉放到桌子上。

翹著二郎腿雙手微微交叉放在膝蓋上,冷聲說道:“這就不勞父親操心了,總有一天她滿心滿意都會是我一個人的。”

對一個女人攻心,除了那個女人,他從未失手。

不,那個女人是有點特殊。

他也不知出了什麽意外,阿曉一夕之間對他態度大變。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一個無父無母的死人而已。

“你要跟她結婚?”老爺子問道。

秦謹辛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是有這個打算。”

“為什麽?這滿京市的女人你要哪一個不行?非得找個這麽差勁的?”

他以前是真小瞧了這個兒子,他是所有孩子裏麵存在感最小的,總是站在角落裏,沒想到竟然能偷偷收買董事會的人,在選舉的時候直接成為了秦嶼的CEO。

這樣的心計,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怕。

“父親,您錯了,我找的是一個我喜歡的。”

他幾乎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時就認定她了,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