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斷地匯入池水,曲折迂回,仿佛溪水的脈絡,營造出一種奇特的勝景。

在這樣的環境下,隻能感受到一種淡雅的氣息。陽光透過茂密的竹林,映照在青翠的瀟湘竹葉上,晃動著波光粼粼的水麵,清風拂來,竹葉隨風搖曳,發出輕輕響聲。

竹葉和溪水一上一下地相呼應,將小小一方天地襯的更加靜謐和安寧。

蕭擎紀走到門前,又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進去,卻聽得裏麵傳來一聲重重的歎息。

“菲兒,姑姑此生對你不起,隻能日夜祈禱,希望你無恙,我實在是罪孽深重,我不怨你爹將我關在這裏,就是關我一生一世我也心甘情願忍受。”

蕭擎紀大驚,心道,怎麽會是這個情景,我原以為是姑姑被族長強行關在這裏麵的,聽姑姑這個話,難不成還是姑姑自願被關起來的,可是這又怎麽可能?這這麽可能?

蕭擎紀雖然沒有從小未曾見過蕭珞纓,但一直知道她是大夏皇後,一國之母,由是對她心存敬意,不敢有半分不敬。

自那日蕭呈文召開族中祭典時,雖是因為哥哥蕭擎宇之事對蕭珞纓進行逼問,但是那時是氣衝頭腦之舉,被蕭隆華趕出來後,他已覺言語有失。

隻聽到蕭珞纓又道。

“天可憐見,菲兒,你一出生便被你爹送進宮來,打小你就沒有娘,是姑姑把你辛辛苦苦拉扯大,誰知道你爹竟然,竟然逼你去陷害夏延,你糊裏糊塗的失身給他,又怎麽是你的錯呢?我已經想清楚了,要是你爹不要你,咱們便去你哥那裏,永遠不回京城了。”

裏麵又傳來低聲的哭泣,蕭擎紀暗暗心驚,這菲兒姑娘竟是和皇後一齊長大的,難怪國公府裏沒有一個容得下的她,連他的親身父親也沒有半點親情,原來是這樣。要不是今日來到蕭珞纓被關押的地方,他或許到現在還蒙在鼓裏,想到此,他就有些憤恨。

那日見過蕭菲兒後,他就一直魂不守舍,心裏就覺得這樣的好姑娘應該抱懷裏捧著萬分疼愛,哪想到被祠堂中的蕭氏族老逼得自盡,自己一見之後便是要天人永隔。

此時蕭擎紀並不知道蕭隆華已經將蕭菲兒帶去療傷了,所以心頭一直覺得蕭菲兒已經死了。

他暗暗攥緊了拳頭,蕭菲兒都是那些族裏的老頑固害死的,他現在羽衣未豐,倒還罷了,但遲早有一天他會報仇雪恨!

蕭珞纓的哭泣聲持續了很久,蕭擎紀站在外麵,暗暗的歎息,忽地一咬牙,掀起碧玉金鑲的帷幕,推門走了進去。

“姑姑,你不要哭了,這不怪你,一切都是我的錯,要是當天我待著祠堂裏不離開,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聲音從門口傳來,一個白袍身影突然走了進來,蕭珞纓一驚,下意識想要用東西遮住**的肌膚,可是哪裏能夠。

她手腳四肢都被蕭呈文用極為堅韌的雪蠶細絲綁住,手腳腕上還套了一個金環,一晃動便發出”叮當”的清脆響聲,這幾個月來一直都是貼身侍女小瑩給她送飯,蕭呈文雖然也時常來看她,但每一次被人看光,她都不免覺得羞恥,所以由是覺得孤獨枯寂,言語之中也對人不假辭色。

此時一個外人進來,嚇得她臉色發白,還沒有看清是誰?想都沒有想便驚慌的叫道。

“你是誰,不要進來。”

蕭擎紀抬頭看去,臉色一紅,連忙背過身去,不敢再看。

原來蕭珞纓全身上下隻掛著一件小小的薄紗,薄紗並未起到蔽體的作用,似乎是一件裝飾物一樣,從肩頭垂到蕭珞纓的腰間,此外全是雪白的肌膚,大片大片的**。

蕭珞纓此時已經看清是誰?俏臉紅的有些發燙,心頭卻疑惑起來。

他來幹什麽?

一想到剛才的一番話全都被這個年輕後生給聽了去,心頭不由得大羞,想了想又叫住了他。

“擎紀侄兒,你站住,你來這裏幹什麽?”

蕭擎紀走向門外的腳步的停了下來,神色還是有些扭捏,他不知道原來族長關押姑姑竟然是這樣關押的,好好的派人看住就行了,何必要學作蕭館裏那些嫖客狎妓時的動作,真是令人奇怪。

“姑姑,是族長叫我來看你的。”

蕭珞纓應了一聲,不出所料,若是沒有他的吩咐,一般人也不敢到這裏來,一想到自己作為他的親妹子,被一連關了幾個月,臉上便出現悲傷。

“嗯,這樣啊,他也會叫人來看我,真是想不到,那他叫你來看我,可有帶什麽消息過來?”

蕭擎紀背對著她,沒有瞧見她臉上的淒苦神色,實話道。

“沒有,族長隻叫侄兒前來探望探望你。”

蕭珞纓想到自己被關了好幾月,對外界事情一點也不知,又道。

“擎紀,最近京中發生了什麽大事沒有?蕭家裏外可有遇到什麽困難?”

蕭擎紀有些驚訝,但隨即反應過來,這位姑姑一直被關在這裏,也沒有個人來陪她聊天解悶,她原來對外界事情一點也不知道。

當下捋了一捋,便將最近京城中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她,他對蕭菲兒心存愧疚,便更不敢有所隱瞞,一股腦將蕭呈文在京城中的動作都說了出來,連今天蕭呈文對他吩咐的指令也告訴了她。

蕭珞纓神色大為震驚,這短短幾個月,便發生了這麽多事嗎?琦然水患,夏延逼捐,蕭呈文屠殺黨羽,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良久,她輕輕歎了一口氣。

“擎紀,這大夏,當真要變天了嗎?”

蕭擎紀點點頭,有些驕傲的道。

“姑姑,夏延那個昏君的皇位做到頭了,不出一年,族長就能取而代之,到時候,咱們蕭家也不用再怕誰了。”

蕭珞纓道。

“擎紀,你和大哥都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了,皇位不是這樣容易就能坐的上去的,我看夏延此人並非什麽昏庸無能之輩。”

蕭擎紀卻不以為然,心道,蕭珞纓雖是大夏皇後,見識非凡,但畢竟是婦道人家,又被蕭呈文關押在這裏,舊居深院,難免變得軟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