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百無掛念地涼氣直傳心窩,竟讓人有些顫抖不寒。空曠深邃地大地上,隻剩風卷六親無依;唯有鐵礦震動時發出的那一聲聲響聲,將這個世界喚醒。荒野上的一切,似乎都在靜靜地望著那個黑洞洞的天空,無聲喚醒了所有的思緒。在茫茫大荒野的角落,隻聽到灌木抖動的聲音,還有傳來的狼嚎,像是要將所有的沉默和遺忘全都噎住。

荒野依然寂靜,沒有任何聲響能夠打破這份安靜,除了風吹動草葉的細微響動之外。遠處,一隻孤狼在黃色荒草中遊**,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停在我腳邊,透著淡淡的憂傷,讓人心中起了一陣波動。唯有它的存在,劃破聽覺的沉默。

荒野鋪滿了黃色、暗綠、白色的草葉,那些驚濤駭浪般的草葉,不斷地蟄伏下去。一片片的荒野,連綿起伏,到達太平洋的高山之巔,仿佛在一瞬間,荒野賦予了一份深邃的哲學氣息。鋒銳的荒草在微風中動了動,發出輕輕的嗡嗡聲,那些聲音讓人的聽覺神經不由自主地張力,更加清晰和明朗。

漸漸地,一陣狂風刮來,草叢慢慢地彎曲。在這片荒野上,生命永不停息,賦予了荒涼和安靜這樣深刻的意義。那時,陽光漸漸退去,剩下的餘暉映照在這個大地上。一切,在轉瞬間變得暗淡、靜默,這樣的荒野,地球上絕無僅有的一塊。

荒野上的寂靜,看似平靜無波,實則深藏不露,更讓人擔憂的是無際的未來,何去何從?仿佛所有的思想都被這份孤獨、這份冷酷所淹沒,離開了這裏,讓人心生畏懼。

沒人知道在這片荒野的盡頭是什麽,但是,這份安靜、這份深沉,在這個嘈雜的世界已越來越少地出現,人們總也攀不上開放、自由和美好的神韻。在這大地上,唯有荒野,能夠真正表達無與倫比的寧靜和自由。

時間慢慢地流逝,黃昏消失的同時,帶走了所有的白天的繁華。整個荒野失去了最後一絲溫暖,唯獨冷寂還在堅守。荒野的落日沒有如想象中一樣美麗、浪漫,在此時已經消失殆盡。冷風吹在臉上,讓摸不著底的淒涼感覺更加深入。夜色蔓延,幽靜降臨。人隻能感覺到周圍一片慵懶無聲的黑暗,再沒有了所期待的動人入魂的景致。隨著時間的熄滅,荒野也徹底消失在黑夜中,一切都恢複了最初的模樣。

這樣的荒野,也許隻用夜色來走一遭,才會真正了解到它的特別之處。在寂靜的中央,你可以找到一個占據黑夜中央的模糊突出物。在那裏,暗影和孤獨被融化,一切都變得優美。黑暗中的荒野,自有一種**,自成一派,遠離人間煩擾,獨自存在。這樣的荒野,像荒蕪的心靈,靜靜地等待著喜樂重生的時刻,而真正的快樂是要自己去發現的。因為整個荒野,猶如一塊天上的石頭,落入到凡間之中,唯有美好和荒涼並存。

找了一顆略微茂盛的大樹,坐在背陽麵休息了起來。

夏延折了一段樹枝下來,揪下上麵的葉子放進嘴裏,忍著苦澀的味道強自咽了下去。

大約咽了幾十片嫩葉之後,口幹舌燥的狀態才略微好轉。

夏延將外衣脫下蓋著身上,打起盹來。

這樣毒辣的太陽,應該是沒有什麽生物會自由活動了,所以安全方麵他也不用擔心。

一直睡到未時,他才悠悠醒轉,忍不住朝南麵京城的方向的望了一眼。

距離他離開禁軍大營已經過了快半個月了,依據穆雪帶兵的性子,不出意外的話京城應該是已經攻下來了。

想到這裏他心頭微微一喜,精神又振奮起來,畢竟隻要活著回去他就能成為大夏大權緊握,真真切切的一國之君了。

打起精神,夏延掰了一根手臂粗的枯枝做拐杖,朝著北麵一步步走去。

一條長長的腳印像是一條黑線一樣從地麵延伸至天際,漫長卻帶著希望。

過了大約兩三個時辰。

夏延從荒野中走到一條大路上,路麵是用堅硬的碩石鋪就,踩上去有些紮腳,不過卻讓夏延臉上浮現喜色。

坐在爍石堆起的一個小平台上,夏延沉下心來望著遠處靜靜等待。

想到劉思彤的背信棄義,薛神醫的舍生忘死,胡一刀的仗義相助,羅宇航的卑鄙狡詐,蕭呈文的心狠歹毒,他一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雙拳不由得緊握在一起,他要報仇!

遲早有一天,他要找這些殺人凶手算賬。

過了不知道多久,夕陽漸漸要下垂的時候。

一輛驢車搖搖晃晃的從遠處駛來,那是一輛兩個軲轆的平板車,是鄉下村民用來拉貨物的。

車上坐著一個少女,不過十七八歲,個子不是很高,穿著一襲麻布長衫,腿上是一條藍底印著白花的褲子,少女的膚色有些黝黑,頭發紮成兩個小辮係在身後,拿著一條柳枝時不時抽在驢背上。

夏延聽到聲音,趕忙躍到路中間,伸開雙臂將驢車攔了下來。

“等一等!”

少女似乎被下來一跳,拉著二驢車停下,身子往後縮了一縮將雙手抱在胸前,有些害怕。

“我沒有錢。”

顯然少女將夏延當成過路的強盜了。

夏延看到這副情形有些哭笑不得,上前一步要幫她拉住驢子。

少女驚叫一聲。

“別過來。”

看著少女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夏延停在原地,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

“姑娘,你誤會我了。”

說著,將自己如何流落到這裏,如何被野狼追殺等等情況跟少女講了一遍。

不過卻隱瞞了自己身世和羅宇航蕭呈文等人的追殺,隻說自己在外迷了路,然後遇到了野狼,僥幸之下逃得性命,希望她能夠捎自己一程。

少女仔細打量了他一眼,見到夏延衣著雖然破舊,但是依稀可見身上穿的是錦衣綢緞製成的衣服,一身上下雖然破破爛爛,但是並不汙穢肮髒,而且麵目清秀,舉止談吐都頗為不凡,儼然是一副落魄的富家公子的模樣,一顆心頓時放下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