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晏悠悠轉醒時頓覺渾身上下酸痛無比,不單單隻是痛,還伴隨著一股藥勁兒裏攜帶著的軟。
她艱難的動了動身子,結果卻發現自己的手和腳都被嚴實地綁著,而掃視一周,是極陌生的環境。
是個營帳。
可營帳隨意至極,隻有最裏處的角落裏鋪了些稻草。
外頭似乎是守衛森嚴的,寂靜的空間裏,不時能夠聽見有隊伍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大約是在巡邏。
薑晏咬著唇。
人在陌生的環境之下總會習慣性地豎立全身尖刺,將自己全然的處在一個警惕的意識空間。
她這是被擄了。
是誰,會擄走她?
外邊那些人,究竟是陌生人還是來自上京的熟悉人?
大魏朝,大魏朝的二十九年……
薑晏緊皺眉心,回想著前世大魏朝二十九年可能發生的所有事情。可不隻是怎的,突然有關乎那前世的記憶,無論如何深想也隻能夠是捕風捉影,甚至可笑到不能夠得以準確捕捉。
“可汗,這女人抓來真的有用麽?”
忽然有聲音由遠及近的慢慢飄來,薑晏登時收起思緒,入鹿的眸子逐漸被警惕充斥。
她繃緊了身子,直直的盯著營帳的入口處。
可汗是邦國之稱。
既是邦國,那便不會是上京派來的。
但,這並不意味著危險解除。
她原以為會有人掀開帳簾走進來,可等了半晌,也隻聽見兩道聲音互問互答著,似乎毫無進帳子裏的意思。
……
“怎麽會沒有用?我們之前廢了那麽多力氣調查詢問可不是做無用功的!這女的是南靖王爺的女人,傳消息的人不是說南靖王爺寶貝著這個女的?既然寶貝,那肯定是會妥協的。”
答話的這道聲音極其粗獷。
“可汗的意思是介時拿這個女人威脅周行止?”
“威脅隻是其中一個手段罷了。這個女人的用處,你以為隻有這麽簡單?”
“她……她難道還有什麽用處?”
“京裏的消息,說她是薑榮的親女兒!薑榮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可能一輩子都沒想過有朝一日他的女兒會落到本王手裏!”
說話的這道聲音突然發狠,又繼續說著:“薑榮欺壓我金涼數年,此次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本王定要好生出一口氣。大魏中人可是流傳著一句話呢,父債子償,抓不著薑榮的女兒,那便由他女兒代勞。”
“可汗是要……?”
“我對她的身子沒興趣!你抓她的時候可瞧見她頸間的那點紅了?嘖,一看就知是男人留下的痕跡。被人碰過的髒身子,我可不稀罕……”
……
薑晏乍一聽到這話的時候,下意識心頭一緊,然後不由得想起禦水節的前夜,周行止的瘋狂。
可眼下她沒時間害羞。
那兩個人應是說了會兒話之後就走了,大約是以為她還沒醒過來罷。
一問一答的對話之間,倒是把所有的目的暴露無遺。
薑榮身作鎮北大將軍,一直守在邊防,嚴防死守著金涼國那幫匈奴的入侵。金涼國入侵大魏朝,在前世分明並非在大魏朝二十九年。
薑晏擰眉。
而且薑榮防匈奴的手段一直嚴密謹慎,這麽多年來,匈奴再未踏進過大魏土地。
這一次,如此輕而易舉,莫非是薑榮那頭出了什麽事情?
還有上京。
聽剛剛那番話,似乎上鏡城中有人外呼裏應?
可,又會是誰呢?
金涼國入侵大魏朝,能給帶來的隻有無休止的戰爭和鮮血。
所以有什麽意義呢?
她忽而靈光一閃,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金涼國選擇入侵的地方,是濟陽城,是將將經曆過水患,兵力不強的濟陽!
而濟陽城中有南靖王爺。
如此巧合,絕不是天意。
是有人刻意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