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了?”
周傾棠一步踏出牢獄的時候,薑南侯在門口已有十幾分鍾,見著他出來,上前幾步遞了東西過去。
周傾棠點頭,接過。然後展開大致掃視一眼,眉心跳了跳:“薑榮離開邊疆了?還帶了軍隊?他想做什麽?”
薑南:“殿下都不清楚的事情,我又怎麽會知道呢?鎮北大將軍回京一事做得很秘密,金涼國那邊最先發現不對勁,也是借著這個機會進了大魏。”
他並肩同周傾棠走著,月光撲在他的麵上,顯得他更為羸弱。
“不止是鎮北大將軍,那大涼國前來和親的公主,也莫名其妙地被人所暗殺,死無全屍。”
周傾棠心頭一驚。眸中是轉瞬即逝的茫然詫異。
大涼國和親的公主成玨據探子傳來的消息是在三日之前出發的。大涼至大魏,少說也要一月的路程,周傾棠原想著在這一月之內安排妥當好所有事情,包括周行止。
結果卻事事不順心。
這大涼國的公主被殺,一定不會是意外。
他斂眸,手拽緊。
“金涼國那邊,有什麽消息?”
“他們擄走了薑晏。”
“薑晏?”
“嗯。”薑南彎唇,不知是個什麽情緒,“正如殿下所想的一樣,是將軍府的四小姐。她不知什麽時候偷溜了出去,跟著周行止去了濟陽。不單如此,還與周行止私相授受。”
“……”
聽到私相授受四個字的時候,周傾棠竟然下意識的蹩眉,難以置信著問道:“薑四小姐……?”
薑南偏頭,“殿下其實不用感到驚訝。自打我那四妹妹回京以來,我並未小瞧過她。”
事實上薑南也不清楚為什麽會對薑晏持有如此之高的警惕之心。明明也不過就是個小姑娘,何以畏懼?
但他就是從她的那雙清澈的眼裏窺探到了幾分蟄伏著的洶湧計算。
人的直覺從來都是準確的。
他的那位四妹妹,的確不是個簡單的閨閣女子。
他想了想,又補充著。
“殿下。我們總是習慣的忽略渺小之人,又或者是對無用之人選擇視而不見。可有些時候,正是那些我們所藐視的塵埃與廢物,奪得了最後的勝利。”
“所以殿下,不能小瞧任何人任何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可是一點都不好看的。”
“……”
周傾棠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幾乎是瞬間思緒從混沌中抽離。他緊了緊拳頭,道:“讓金涼國那邊的人速度快點。趕緊把濟陽攻了。”
說話間,他下意識加快步子。
“薑南,或許我們得去一趟濟陽。”
薑南跟上去:“殿下?”
周傾棠迎著夜風,眸裏皆是冷冽。
“上京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處理了。去濟陽,收拾我那好弟弟的後事。順便,攔住薑榮。”
“京中重臣,也派人暗中監守。”
“這把棋局,可不能輸啊。薑南。”
薑南先是一怔,而後回過神笑了笑。
他應下:“臣知曉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