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悄無聲息(5)

苗翠翠喘了喘氣說道:“嗬…,嗬…,真好笑,居然被小花貓給撓傷了,嗬…,嗬…。”苗翠翠停了片刻,半開玩笑地說道:“我看啊,倒像是你這隻花心貓,不知到哪裏偷腥被逮了個正著,才被你們家裏的那隻老花貓下狠心給撓的吧。”

文鑫一本正經地:“沒點正經。”文鑫停頓了片刻,見苗翠翠還在捂著嘴笑,擔心因此引起周圍的客人關注,於是把墨鏡重新戴上,以免被別人認出。接著說道:“哎,別鬧了,你找我出來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是沒有的話,我可沒工夫陪你在這裏瞎胡鬧啊。”

苗翠翠又笑了片刻,才算是笑夠了,但依然對著文鑫笑眯眯地說道:“上次不是說好了得簽份協議的嘛,”一邊說,一邊從包包裏掏出協議,放在桌子上,連筆一塊推到文鑫的麵前:“現在都弄好了,要是沒什麽不妥的話,就請簽一下吧。”

原來為的是這事,要是早知道,自己就隨便找個什麽借口不來了。可是現在已經到了,總得應付一下才行。文鑫隻好拿起那份協議,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可是心裏則在琢磨,伍紅兵說了,他的那份東西,可比屋子裏所有的儀器設備都要值錢得多。那屋子的東西最保守估計也得有個幾千萬吧,就算給打個五折,也得有一二千萬吧。所以說,五百萬就把那3本紅色筆記本給賣了,豈不是慘過敗家。就算我不往高裏要,但這樣子賤賣也絕對不成。不行,這價格還得往上給調調。

想到這裏,文鑫把協議放在了桌子上。接著說道:“我得先上個洗手間,等會兒回來再簽。”邊說邊起身離去。

文鑫去了洗手間,但沒有進去,而是從那裏拐出了大門。到停車場坐進自己的車子裏麵的時候,給苗翠翠發了一個短信。

苗翠翠一邊在坐位上等著,一邊在喝咖啡,時不時想起文鑫的可憐相,還暗自在竊喜。正在一個人掩嘴偷笑的時候,手機響了。苗翠翠拿起來一看,即刻收住了笑容。文鑫在短信裏說,接到母親的緊急電話,得即刻返回。協議的事情今後再議。什麽意思?還要再議?不是都談妥了嗎,還有什麽好議的。這個文鑫,又不知在搞什麽鬼名堂了。苗翠翠即刻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文鑫就這麽貿然然地不辭而別,一定是有什麽別的原因。但到底是什麽事情讓文鑫有此變故呢?苗翠翠吃不準。但就覺得這裏麵大有文章,莫非又是在耍弄自己?

這個王八蛋,也太可惡了。三番五次地搞事端,小心可別把老娘給惹火嘍。但又能把文鑫怎麽樣呢,除了那點豔照以外,還真沒有什麽絕妙而又能夠一錘定音的辦法。苗翠翠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攪得個亂七八糟,氣急敗壞地離開了星巴克。

文鑫在車子裏歇了一會,想等等看,看苗翠翠會不會回短信。等了片刻,見一直沒有任何的回應,文鑫於是發動車子。將檔位掛上,正在踩油門,手機響了。文鑫會意地咧嘴笑了笑,心想這小妞一定發瘋了,看看她如何發瘋,也是一大快事。於是把檔位退下,拉上手刹。伸手取手機,打開來一看,不是苗翠翠的,是段長青發過來的。想約自己見麵,而且是即刻。文鑫心想,把自己當成什麽人了,喝五邀六的,召之即去揮之則走,開什麽國際玩笑。今天我偏不聽你的,看你能把我怎麽著。再說了,現在我也不用有求於你了,你還那麽不知趣,也太沒道理了。滾到一邊涼快去吧,我現在沒心情搭理你,也沒工夫。文鑫一邊心裏在開罵,一邊驅車離去。

車子到了大門口附近,正好撞見苗翠翠走出來。見苗翠翠一臉怒氣的表情,文鑫即刻把車子給停住,將身子彎下,以免被苗翠翠瞧見。過了好一會兒,文鑫才探出頭來。四處張望了片刻,確定苗翠翠已經離去,這才敢放心驅車前行。

回到家,文鑫即刻上床。一心就是要先把精神給養足了,才能有利於晚上的行動。可躺在**後,文鑫的心裏又在不停地嘀咕,除了時不時咒罵一下段長青趁火打劫以外,更為期待的則是夜幕的盡快降臨。可迷糊了一會兒,文鑫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段長青怎麽好像有啥靈感似的。自己這才找到想要的東西,他就即刻提出要約見。不會是巧合吧?想了一會,終究沒有任何頭緒,隻好放棄,決定把一門心思完全都放在睡覺上。

文鑫本打算吃晚飯的時候就起來,這樣子既保證了睡眠充足,又不至於餓肚子,使體力和精力都恢複到最佳的狀態,以確保晚上工作的圓滿。可這天偏偏怪了,文鑫回來時是一聲未吭,恰巧周磬瑜和文舒琴又都外出未歸。工人們都在忙著各自的工作,誰也沒留意文鑫已經返回。而且文鑫回來後就直接上床,屋裏也一點動靜都沒有。結果吃飯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文鑫仍然在外麵未歸,所以根本就沒人過來喊他起床。

周磬瑜吃完了飯也沒回屋,而是帶著女兒又上街去了,一直到晚上十點多才返回。進屋前心裏還在不停地嘀咕,車子在,人卻不見了蹤影,都這麽晚了,他能到哪裏鬼混去呢?進屋後才發現,文鑫正在**蒙頭大睡,還斷斷續續地打著呼嚕,居然睡得還這麽香,真少見。

周磬瑜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決定把文鑫給叫醒:“文鑫,文鑫,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看醫生?”一邊喊,一邊伸手搖了搖文鑫的身子。

也許這些天真得累了,不但是心驚肉跳,而且是體力消耗過度,再加上身心極度的疲憊,以至於一睡就進入到了熟睡的狀態,一點都沒有要醒來的打算。周磬瑜連搖帶拽,弄了足足有好幾分鍾,才終於把文鑫給弄醒了。文鑫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雙眼:“怎麽,是該吃飯了吧。”

周磬瑜笑了笑:“你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飯點早就過了,要吃就得自己去弄了。”

文鑫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時鍾,居然快到晚上的11點了,時間過得可真快。猛然回過神來,心裏極不痛快地說道:“怎麽搞的,吃飯都不喊一聲,也太過分了吧。”

周磬瑜拍了一下文鑫:“這你還能怪誰呀。你回來從來都不要喝一聲,就喜歡一聲不吭的,搞得大家都以為你還在外麵忙著你的大事呐。怎麽樣,這回算是嚐到了苦頭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麽目中無人了。”周磬瑜伸出右手食指,在文鑫的腦袋上點了一下。見文鑫不做任何的反應,於是又說道:“不過嘛,老佛爺這次倒是挺關心你的。吃飯的時候還嘀咕了好幾次,說怎麽車子在,人卻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可是嘛,沒過多久,老佛爺卻又說了,反正到哪都餓不死你,就由你去吧。既然老佛爺都這麽發了話,所以大家也就由著你快活瀟灑去了唄。”

文鑫心裏當然是極度的不痛快,可又能如何呢。猶豫了片刻:“那你現在去給我弄碗麵去。”

周磬瑜扭動了一下身子:“我,我又不會。要弄,你自己弄去。”

文鑫心想,這話的確夠誠實。上次就弄過一次,是做飯的工人突然病了,臨時又找不到人來頂替。結果周磬瑜給大家弄麵條,把全家人都吃得大反胃。文鑫隻好從**爬起來,來到廚房,給自己弄了一碗麵。同時又給周磬瑜弄了一杯牛奶,好讓她趕緊睡下。

等周磬瑜睡著了以後,文鑫即刻取出手機,弄了半天,都沒有圖像。文鑫這回心裏真是著急萬分,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都已經到了這節骨眼的關鍵時刻,這寶貝東西居然給自己掉鏈子,也太操蛋了。文鑫差點就想把手機往地上摔去,可是不知按到了那裏,圖像突然又出現了,文鑫一陣子欣喜若狂。待靜下心來再仔細看的時候,發現有點不對勁,這顯示的圖像怎麽像是密室的。文鑫又再反複看了幾次,突然明白了。當初自己放了兩個攝像頭在密室,後來取走了一個,放在了伍紅兵的保險櫃附近。而留下來的一個,現在依然還在密室裏。現在看到的,正是留在密室裏的那個攝像頭傳過來的圖像。

這麽說,不是手機的問題。文鑫又再仔細地琢磨來琢磨去,突發靈感,覺得既然不是手機的問題,那一定是信號的問題。這裏距離保險櫃太遠了,中間又隔著這麽多的障礙物,讓圖像根本無法傳送過來。想到這裏,文鑫恨不得即刻鑽進地道,去尋找最佳的信號位置。可是走到密室門口的時候,文鑫停下腳步,開始猶豫起來。覺得自己如此唐突地闖進去,恐怕不妥,容易招致不必要的猜疑。於是又退回了房間,翻身躺在**,一直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到底要不要現在就進去?可還沒等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結果來,遠處傳來了公雞打鳴的叫聲。扭頭看了看時鍾,已經過了5點,就快要天亮了。文鑫這才終於決定,還是等天亮以後,跟母親打聲招呼後,找點什麽借口,再進去也不遲。

終於熬到了吃早餐的時候,文鑫收拾整齊,來到餐廳就餐。不一會,文舒琴走了進來。文鑫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在尋找機會談自己的想法。

文舒琴盛了一碗粥,喝了兩口停了下來。對著文鑫說道:“哦,等會吃完了別急著走,幫我拿份文件給你紅兵叔叔。”

弄了一晚都無解的難題,竟然如此不費吹灰之力就被迎刃而解,文鑫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文鑫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匆匆應了一聲:“哦。”即刻又埋頭吃早餐,以免讓母親看出自己此時心花怒放的心境。

文舒琴吃完早餐離開了一會,回來時手上拿著一個厚厚的牛皮袋子包裹著的東西。遞給文鑫說道:“這是你紅兵叔叔急著要的文件,你馬上給他送過去。”

文鑫接過包裹:“好,我現在就去。”

文鑫先回了一下自己的屋子,把手機帶上,還特意帶了一個手電筒。見包裹沒有封口,房子裏又正好沒人。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想看看這裏麵到底裝著何等重要的東西。於是伸手從包裹裏麵取出文件,一看傻了眼,全是外文,自己一個字也不認識。文鑫沒再多想,把文件重新裝回到袋子裏,抓緊時間辦自己的事情。

文鑫進入密道以後,一邊打著電筒摸索著向前走,一邊看著手機,尋找視頻信號。由於這次帶上了手電,所以走起來順當了許多,沒再出現上次那種磕磕碰碰的狀況。一直到了出口的附近,視頻信號才漸漸清晰。到了出口處,信號已經非常強勁。文鑫在出口處停了下來,心裏就在想,自己老在這裏等著看視頻也不是個辦法,又不知道伍紅兵什麽時候才會去開保險櫃。文鑫想起段磊曾經教過的自動錄像功能,文鑫試了試,果然可以,於是打開iphone手機的錄像設置。在出口的門上沿找了一個可以擺放的位置,把手機放了上去。

文鑫正要推門而出,卻又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提心吊膽就怕一推門正好碰上那條惡狗。於是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將頭探出去,四周張望了片刻,沒看見能動的東西,才敢把腳伸了出來。可人剛踏進院子,那隻討厭的惡狗不知從哪裏突然冒了出來,一邊狂吠,一邊衝向文鑫。文鑫嚇得轉身縮回到密道裏,把門即刻給關了個嚴嚴實實。

常寶田很快就跑了過來,衝著密道的門喊道:“誰在裏麵?誰?趕緊出來,再躲著不出來,我就放狗進去咬死你。”

文鑫一邊將身子抵住門,以避免狗衝進來,一邊大聲喊道:“是我,是我,你趕緊把狗給我弄走,弄走以後我才能出來。”

從聲音來判斷,好像是文鑫,但常寶田又不敢十分確定,於是又問道:“你是誰…?”

文鑫無可奈何地:“我,文鑫,我是文鑫,聽見了嗎。你快把狗給我弄開,別讓它衝過來咬我。”

常寶田把牽狗的繩索在手上纏繞了幾圈,然後說道:“行了,你出來吧。”

文鑫把門給推開一條縫,剛將頭伸出來,那條惡狗又衝著文鑫狂吠起來。文鑫趕緊又縮了回去,把臉貼在門縫上對常寶田說道:“哎,我說,你能不能把狗給我弄遠點,別再這裏衝著我瞎叫喚,怪嚇人的。”

常寶田沒再說啥,把狗牽到一根柱子旁,將狗繩拴在了一個鐵環上。拽了幾下,表明夠結實了。

文鑫從門縫裏看著常寶田的動作,見已經把狗給栓好了,這才推開門,從裏麵走了出來。文鑫心裏一直對這隻狗心有餘悸,於是站在距離常寶田老遠的地方,大聲喊道:“紅兵叔叔在嗎?”

常寶田一邊往小樓走去,一邊回道:“他還在睡覺。”

文鑫跟在常寶田的後麵,向小樓走去。接著問道:“他在哪裏睡覺,我有東西要交給他。”

常寶田走到小樓的門口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等文鑫走近時說道:“有什麽東西,我幫你轉交得了,他得中午才能起來呐。”

文鑫本想走進小樓,但門口被常寶田整個人給遮擋住了,隻能站在門外。心裏則在想,要是交給他轉交,那我就得馬上離去,那豈不是無功而返。不行,怎麽也得在這裏拖會兒,得等到伍紅兵開保險櫃以後,再行返回。也好順便把手機給帶回去,這才算是功德圓滿,滿載而歸。於是說道:“不用,還是我親自交給他吧,東西挺重要的。”

常寶田把身旁的一把椅子給挪了挪,正好堵在門口的中間。坐下後說道:“那你就在這裏等著吧,等他起來後你再交給他吧。”

文鑫見狀,一點脾氣都沒有了。開打吧,又不是別人的對手;就這麽著吧,卻又於心不甘。想了想,實在是沒別的招數,隻能抬起雙手握在自己的嘴邊,大聲對著裏麵喊道:“伍紅兵,伍紅兵,趕緊給我起床,我有重要的資料要交給你。......”

文鑫就這麽喊著,一直喊到聲嘶力竭,裏麵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文鑫覺得不行了,無論如何也得透口氣,休息一會兒後再來重新喊吧。

常寶田依然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還把煙袋取了出來,抽了一袋煙以後。一邊在地上磕煙灰,一邊說道:“怎麽,喊累了吧。喊累了先歇會,等緩過勁來以後再接著喊,倒也可以練練你的嗓門,說不定還能提提氣什麽的。不過,你想就這樣子把他給喊醒的話,那還是省著點吧。就算你嗓門再大,喊也白喊,他根本就聽不見。他的睡房裝了全世界最好的隔音板,就算是打雷放炮,外麵再大的動靜,裏麵也一點都聽不見。除非是把整幢屋子給炸了,那還差不多。”說完又開始弄他的煙袋,準備再抽上一袋。

聽常寶田這麽一說,文鑫算是徹底服了,人都幾乎要崩潰了。還能怎麽辦呢,要不就撤退,要不隻能在這裏乖乖地等候,沒有其他的選擇。文鑫調理了一下心態,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一邊消氣,一邊耐心地等候。文鑫的煙癮也被常寶田給勾引了起來,坐下後,也隻能一支接一支地抽煙解悶。

常寶田也怪,視乎抽煙就能當飯吃。文鑫已經是饑腸轆轆,可常寶田還是堵在門口一動不動,一點也看不出任何肚子餓的跡象。

文鑫實在是忍不住了:“哎,我說,能不能去弄點吃的過來,我實在是餓極了。”

常寶田吐了一口煙:“還沒到開飯的時辰,等會兒老伍起來了,再一塊吃吧。”

文鑫焦急地:“那得等到啥時辰啊?”

常寶田慢悠悠地:“別著急,一點鍾他準起來,從來都是分秒不差。”

文鑫這回不是要給氣暈過去,而是快給餓暈了過去。有氣無力地:“你能不能別那麽機械,靈活一點行不行。”

常寶田晃了晃腦袋:“凡事都得講規矩,我們這裏也有我們這裏的規矩,誰都不能夠例外。就算是你媽她來了,也都是一個樣。你要是實在等不及了,你可以先回去,等吃飽了再過來也行,沒人攔著你。誰叫你自己非要賴在這裏不走的,那你就別怪這怪那的了。再等等吧,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反正餓一會也餓不死人,這又不是大躍進那會,想吃都沒得吃。等會我就怕你肚子太小了,放開讓你吃你都吃不了多少。”說完,又接著抽起煙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