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在哪裏?”

尹棟忍不住問道,有種很不好預感,也不知道這四年她都經曆了什麽。

“應該很快就會出來的。”張淑琪淡淡的說著,不禁露出笑容。“別想太多,她罪行不重,又肯汙點證人……”

“進去了……”尹棟心理一咯噔,雖然她壞過,但此刻,尹棟卻替她感到惋惜。做汙點證人,他一點也不奇怪,她就是那樣的人,這輩子,不想再見她了。暗自祈禱,希望,她將來會有好的結果……

張淑琪深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想轉移話題,不想話題過去沉重,“那個,醫生怎麽說?你的腿……”

“挺好的……”尹棟不想說太多,雖然,昨天醫生檢查後,情況不太樂觀。

“那出去可以嗎?”張淑琪忽然覺得自己想扯開沉重的話題失敗了,有些想打自己的頭。

“可以啊,過幾天可以出院了。”尹棟笑了笑,連忙回應。

氣氛總算好了許多。

“現在正值盛夏的,晚上也也不涼,出去走走吧。”張淑琪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經漸黑了。

“好。”尹棟勉強的笑了笑,雖然他很不想出去。

……

張淑雯推著他,走出醫院,轉彎來到熱鬧的夜市,繁華和擁擠的人群,讓尹棟有些不舒服,不舒服的原因當然是他人看著他那雙腿,詫異,同情的眼神……

他不想被同情。

被同情的滋味,很是難受……

張淑琪自然想不到那麽許多,一直四處張望著,為了讓他高興,勉強裝著興奮的樣子,“姐夫,你看,蘋果好大,要不要買點吃……”

“好……”尹棟下意識的低眸,除了這個字沒有過多的言語了。

逛了很久,他終於忍不住,“淑琪,我有點累了。”

“啊,那回去……”張淑琪連忙應和,有些失落,對於夜生活過慣了的她來說,這才剛剛開始的時間……

“不然,去安靜點的地方呆會吧。”尹棟看穿了張淑琪的心思,她還是沒有變,還是那個一眼就能讓人看到低的簡單的人。

張淑琪推著尹棟,來到醫院附近還算安靜的公園,總算心裏還稍微舒服一些。

張淑琪找到一個長椅,將尹棟的輪椅推到一旁,自己也坐了下來。

“還在鐵路上班嗎?”尹棟找到了話題。“那件事的風波應該已經過去了吧?”

“是啊,都過去了。”張淑琪露出笑容。“可是我不想按著軌跡走了,我想自由一點……”

“自由?”尹棟嘴角牽起一抹苦澀,不可否認,這一刻,他好想回到曾經,如果可以,什麽都不要經曆,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如果可以,希望張淑雯也沒有那些過往,自己也沒有那麽多不甘於平淡的想法,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怎麽了嘛?”張淑琪顯得有些尷尬,大概是覺得此刻,連聊天都走不進尹棟的內心。

“沒事。”尹棟笑了笑,又順著張淑琪的話往下談,“不在那裏上班,現在在做什麽?”

“去了幾家公司應聘,但是不適合,現在還在失業,卡債還是一大堆!”張淑琪勉強笑著,提到卡債,似乎想起了曾經的很多事。

“你媽媽呢?”尹棟忍不住提起那個嶽母。

“她,她應該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吃香喝辣吧,她自己選擇……”張淑琪並沒有表現出對母親可憐的意思。

“逃亡?”尹棟無奈的搖搖頭。

“嗯。”張淑琪點點頭。躊躇了兩秒,忍不住問道,“你和姐姐見麵了吧?”

“嗯。”尹棟臉色又沉了。

“孩子是你的,你打算怎麽辦?”張淑琪試探著問道。

“真的是我的嗎?”尹棟莫名的冒出這樣一句話來,當著張淑雯的麵,他很忐忑,腦子也很空白,現在想想,剛醒來時,母親曾經說過,她親口承認孩子是項南楓的。

“當然,為什麽這麽問。”對於這一點,張淑琪不想含糊其辭。

“她不是對我媽說不是嗎?”尹棟下意識的說著。

“姐姐,那是為了騙項南楓啊。”張淑琪連忙解釋道。“她叫樂樂,尹樂樂,戶口剛上,她真的是你的女兒,不信你做DNA!”

“我知道了……”尹棟眉心起了褶皺,不禁感覺有些頭痛,下意識的低頭,用雙手按了按太陽穴,是不是昏睡太久了,此刻的尹棟,根本沒辦法思考什麽。

“對啊,所以,你有沒有什麽打算啊?你和姐姐還有沒有可能?”張淑琪認真的看著尹棟,見他低頭,她也微微低頭,絲毫不想讓他的眼神有躲閃,追問道。